《百烛无芯》坐化中的古人

4、【04】今夜无人眠（2）

　　我觉得有必要跟那位学长见个面。
　　问杨敏要来了那人的电话，把他约到了杨敏家不远的一家咖啡屋里。来人不算很高，看上去大概有个一米七五的样子，不胖不瘦，脸上倒是少了几分光彩多了些许困乏。看来没怎么睡好。
　　“有什么事吗？”他坐下来就叫了一杯咖啡，还是加浓的。他的手不自主地摩擦着他面前的糖罐子，一会用勺子兜出两块又放了进去，一会又盖上盖子打开盖子，似乎坐的很不自在。“你有急事？”我问道。
　　“啊？”伍斌愣了下，笑了笑说，“不，不，没有。”
　　“哦。看来你没怎么睡好啊。”我又说道。
　　“是呀，这种事换成谁都不能睡好吧？”伍斌尴尬地朝我笑了笑，而后又一脸笑意的看着我说，“听小敏说，你是阿琳的同学，是吧。”
　　“对。高中同学。”我点点头，拿起自己的咖啡喝了口。这时候他的咖啡来了，我看着他死命的往自己咖啡里加糖。“怎么，你喜欢加那么多糖？”
　　“啊？”伍斌像是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停了下来，又觉得糖块拿不出来，只得硬着头皮说道，“没注意，不好意思。”
　　我对此表示沉默，继续喝我的咖啡，淡淡的甜味，我只加了两块。
　　“那个，”他见我只顾着喝咖啡，只好自己先开口，其实我也是在等他先开口罢了，“不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喔。”我放下了手里的咖啡杯，“我只是想问你一些阿琳的事。”
　　伍斌先是看了我一会，然后微笑了下：“你说吧，想知道什么？”
　　“你爱她吗？”我盯着他的双眼问道。
　　他愣住了，真的是愣住了，也许是从没想过我会直接先问这个问题，而不是问祝琳的死是怎么回事。我依旧盯着他的双眼，没有移开。
　　“我……”他哽咽了，跟我预期的一样。
　　“啊不好意思，我唐突了。”我笑了笑，缓解了下氛围，“你都要娶她了，怎么会不爱她呢？换个问题。”他听到我的话，解了愣，笑了笑，示意我可以继续问。
　　“为什么祝琳死的时候没有穿鞋子呢？”我拿着小勺轻轻地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
　　“或许是她喜欢那双鞋子，不忍心弄脏吧。”他的解释依旧是我所预料的答案。
　　“那为什么还要拿着鞋子走到那么高的房顶？还不如换双鞋子。”我平静地说道。
　　他沉默了十秒的时间：“可能她出门的时候并没有想过自杀。”
　　“这话你说对了。”我放开了小勺，身子往后一靠，歪着头盯着他，平静地说道，“祝琳根本没想过会自杀，她只是高兴地穿着她的婚纱打算先跟你见面，之后她没料到的是她竟然会去自杀。”我停顿了下，看到他的脸色在缓缓地转变。
　　“不，应该说，她没有料到自己会被设计成‘自杀’。”我一字一顿地说着。他原本放在桌面上的手挪到了桌下。
　　“你，这是什么意思。”他的声音变得低沉，听上去像是陈述句，却是问句。
　　“我的意思很明确。祝琳，不是自杀，而是……”我站了起来，俯视着他，玻璃桌面的透明度借着头顶的灯光，我看到他用脚尖点着地向后摆着，“他杀。”
　　当时沉默了约有半分钟。“不打扰你了，我先告辞了，小敏还在等我回去，我没有她家钥匙。”我笑了笑说道，“今天我来请客吧。”我拿起了桌上的单子，无视于他此时的表情，径自去买单。出了店门之后，又如我所预料的那样，伍斌追了出来，一把拉住我。
　　“你把话说清楚，为什么说她是被杀的！”伍斌的脸此刻正在扭曲中。
　　“你是想在这里把话说明吗？”我笑了笑，看了看四周，虽然已经很晚了，不过半夜寂寞的人似乎并不在少数，还是有好些人在路上。
　　伍斌放开了我，缓了缓，恢复到之前的他：“我开车送你回去。”
　　开车？这里离小敏家就十分钟的路程而已。也罢，我今天的目的算是可以达到了，也不妨坐一下免费的车。
　　坐进他车里，明显的闻到一股浓郁的香水味，女人的。祝琳可不喜欢喷什么香水，用她的话来说，那是勾引别人老公的狐狸精才会用的。没错，那个把祝琳爸爸勾搭走的女人就是一个喜欢用香水的女人，所以祝琳非常讨厌香水。
　　车子发动了些许时间，开动的时候，他就开口了：“我不知道你凭什么来认定她是被杀，但是警方已经明确给出自杀的结论。”
　　“那是警方的事。我只是用我自己的思考方式来解释祝琳的死。”我的心里在笑，笑他终于要切入正题。
　　“那你用什么证据来证明祝琳的死是他杀？”
　　“如果你愿意在明天晚上，来她家，或许我会告诉你为什么。”我指了指前面的大门，“到了，谢谢。”
　　这一晚，或许有人又一次要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