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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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六月下旬的时候，学校开始安排各专业考试时间和考场了。
此时的招生办相对比较清闲，我和刘海生被使唤去打杂，复印、贴考场号和座位号、核对考生信息及考试科目等，一天下来也是晕乎乎团团转，逮着中午休息，还得把辅学和考试的具体安排传上群共享，再逐一打电话通知学生自己去下载附件。
那些没上过几次课的学生都挺紧张，追问我考试内容复不复杂、开卷还是闭卷、平时作业——这个在期末综合成绩中占有百分之三十的比率——能不能缓些时候一起交、求我跟课任老师通通气别太为难他们因为他们平时不来上课是有着逼不得已的苦衷的……诸如此类。
这些学生在社会上打滚多年，早已创造一套属于自己的坚实牢固的处世观念，我人微力薄，无法让他们转变观念，尽管怒其不争，可还是尽量耐心的一一解答。
挂了电话之后，我心情有些郁闷，摊开考试安排表仔细看了看，然后联系徐祺，问他最后一周课的出课情况。
答案跟我预料的差不多，唯一意外的是构成课。
上次亲身体验过那种严阵以待的高威压迫，我以为学生们过后必会强烈反弹，不想徐祺却幸灾乐祸的说李老师代课后，出课率前所未有的达到百分之九十以上，原因无他，李老师不知通过什么手段得到了全班同学的手机号码，然后发飞信挨个的郑重警告，但凡不出课不交作业的同学，期末直接等死吧，补考都不会让你们过！有胆就重修学分。
我听完就乐了。那晚跟李言的碰面淡不上多愉快，但我还是很崇拜他。
二十四号，各专业的辅学从早上八点钟开始，紧锣密鼓一直到晚上九点五十五。这漫长的一天，我除了上厕所，其余时间都呆在办公室没离开，连午、晚餐都是同事帮带回来的。
当晚辅学结束后，不少学生急匆匆跑来找我交作业，期间自然又免不了一顿报怨。
我难为严厉的训了他们几句，都不是小孩儿了，早应该学会踏踏实实的做事，两天打鱼三天晒网是成不了事的，不管你来这学校的目的是什么，既然选择了，就必须端正态度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只会千方百计找理由找借口的人其实最可恨，你能自欺欺人骗过自己，也奢望别人跟你一样么？
学生们从没见过我板过脸，一时有些讪然，纷纷谄言表示以后一定天天报到。
我当然看得出来他们的敷衍，也没再说什么，一个成年人的自觉性不是别人说几句就能激发的，完全得靠自己。许多人在看到别人比自己优秀出众时，会羡慕嫉妒，可有几个会因此而孜孜愤发力争上游成为人上人？这个年代，满腔豪言壮语虚构乌托邦的人士一抓一大把。
月底两天，考了四门课，接着就是计算机统考。七月三号，最后三门考试结束，继续教育学院宣布学生放假。
隔天，招生办留了一个老师值班，其他全去帮忙清理考场。下午的时候，主任交待每个人写一个学期工作报告，然后在墙上贴了假期值班人员的排班表。
假期值班并非强制性的，如果无特殊情况，按惯例就是轮到谁谁值班，这个值班属于加班性质，有工资拿的，所以有些老师挺乐意值班。而我因为早有打算要回家，所以早在六月初的时候就提出申请不值班。
七号早上，全体教职工聚集在大礼堂开会，各科办汇报学期工作，然后听领导做期末总结。
刘海生悄声问我要不要参加十二号的全体教师豫山游，我满脸沉痛的说我如今身在曹营心在汉，等不到那一天了。他又说做人要厚道，切不可三心二意，历史告诉我们朝秦暮楚绝没有好下场。
我冷笑两声，转头欲正面攻击之，突然台上传来两声悠扬的清咳，我立马条件反射的挺腰坐直，目光如炬的望向前方。
出声的是我们全体师生公认的最气质高雅美丽大方的副院长李立，她应该四十来岁了，可身材细挑面容姣好，外表看上去就如三十少妇。
莫非李家人驻容有术，李言其实也已经是四十岁的黑山老妖了？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得直乐，不由自主的拿出手机翻通讯录，李言的名字排在一推号码中间，上次他强行留号，我还以为他真会打给我呢，结果这么些天了，无声无息的。
记得还在学校时，机缘之下，曾对一位毕业回校参加校庆的师兄很有好感。彼时人山人海，我鼓足了勇气才敢扒开人群走近他，红着脸说了一些敬慕的话。而师兄表现得非常友好，主动问我名字专业什么的，完后又主动要留电话，并说对我印象不错、以后要经常联系。我乐坏了，往后天天手机不离手，一有来电就紧张激动，却每每失望而终。很久以后，我明白了，留号只是一种应酬方式，走形式过个场，微不足道的人最不能当真。
那之后，我真厌恶这样的人，没诚心却佯装热络，转身就把人抛诸脑后。我学不来那些迂回曲折，也辨不清孰真孰假，只能要求自己别自作多情，免得给人留下笑柄。不过，也说不上来为什么，我希望李言不是那样的人，也觉得他不应该是。
散会后，我火速跑到学校大门口的火车票售票点，排了近四十分钟的队，买了一张八号晚上到云州的票。拿了票我马上打电话通知老爹车子到达时间，并再三要求他别大老远的开车去市里接我，我能自己转车回家。
老爹不答应，怕我一个人不安全。
我一大男人有什么不安全的？我很无语。在这个问题上，我从来没能说服过他。
下午学校没什么事，我去趟办公室跟同事打声招呼，然后回景园收拾行李。
刚从学校出来时，我随身带的东西相当少，除了书桌被子这等大物外，其他杂七杂八如衣服、笔记本之类的也就装了一袋。可现在看看这房里，光是那些中看不中用的装饰品就摆满了一屋子。我琢磨着老家一直缺乏些文艺气氛，这些东西应该派得上用场，于是拉出大皮箱，把那些个物件塞进去，琐琐碎碎装了整整一皮箱，沉甸甸的。
好久没这么大动作，即使开着空调我也满头大汗，匆匆洗个澡后去叫佟休起床陪我逛商场，不料这厮居然不在家，连电话也打不通。
我站在门边发愁，商场必须得双人或多人去逛才有意思，眼下这个点，我能叫谁陪呢？
老陈此时必在上班，即使不上我也不想叫他，他那审美观完全是火星级的，地球人无法欣赏；刘海生或龙彬估计有空，可我们平时在学校以外并没多少交往，实在不好意思开口。
犹豫了很久，最后呀啊试着打电话给纪青。那厢没像往常那样调侃我几句，没听我说完就应下了，委实让我雀跃不已。
四点半，我坐公车从景园出发，五点钟准时到国贸门口。
此时阳光正回光返照的热烈着，我找了个背光的地方坐下，边看时间边观察路上往来的俊男美女。
一群穿着学校制服的中学生从跟前过，吵吵闹闹，每个人手上都拿着奶茶冷饮或TOM家的外卖袋，看得我直咽口水。今天很忙，除了早餐外，几乎没吃真正能填饱肚子的东西，这会儿真点儿前腹贴后背，可又怕纪青来了找不到人，只得忍着。
约好是五点半，我等到五点四十五也没见人，打电话又一直占线，肝火都上来了，却只能蔫巴巴的继续傻等。
六点半左右，纪青终于来电话了，张道就说对不起，临时有事不能来了，改天一定好好补偿。
我咧嘴哈哈笑，连说没关系有事你先忙……口头越是大方，心里越是憋屈得不行，忍着不耐又跟他扯了几句玩笑就找借口挂断，然后掉头冲往国贸隔壁十来米外的TOM家。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