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萤火计划》四五灵

18、总部1

　　易烠往常来到高塔都是搭专属电梯先去办公室，而现在许佑很明显不知道他跟着去的就是前往办公区的专属电梯。
　　他在一众异样的目光跟随在易烠身后，直到易烠输入楼层数准备关门。

　　“易指挥使不打算捎上我一起吗？”许佑看着易烠四周空荡的空间，除了他们一个人都没有，怎么就关门了？
　　易烠敲了敲门侧楼层仅有的几个楼层数按钮：“如果还想来办公室跟我说转部门的事，你可以上来。”
　　刚意识到什么，许佑退开一步，旁边特洪亮的声音传过来。

　　“唷！那不是我们见义勇为的许佑吗！好巧，在这里碰到！”
　　讯浩揽着白俞栋的脖子往许佑这边来：“搁这儿干什么呢？”

　　易烠还没有上去，门外讯浩扭头就对上易烠的视线。“那个……易指挥使，您也在这儿呢？”
　　白俞栋礼貌对易烠问了声好。
　　但易烠没时间参与这帮小孩的玩闹，他简单对白俞栋回应了一下，无情的金属门将他们隔开。

　　今天汤瑞也算来得早，昨晚提心吊胆一夜，梦见自己老大被各种不法分子追踪，吓得睡也睡不好。终于在办公室门口看见人，汤瑞顿然清醒。
　　但憋了一肚子的话还没来得及倾诉，他看见易烠接了通讯器。一种不安的感觉从心底升起，汤瑞开始祈祷。
　　十几秒而已，他就听到易烠说：“知道了，我尽快过去。”

　　楼下讯浩拽着白俞栋进了一部电梯，人不多，他大发慈悲探头问许佑：“喂，走不走，索娅姐带的模拟训练，57楼。”
　　索娅主要负责歼星机作战的指令反应能力训练，虽然许佑正常状况下的各种反应都还不错，但多练总是好的。
　　他朝讯浩一扬头：“走，怎么不走。”

　　电梯里的人还不至于多到肩压肩的程度，许佑和讯浩之间原本隔了半个人的距离，但许佑实在受不了那个明晃晃的视线。
　　“眼睛发直就去医院，别在这里干扰人。”
　　讯浩“啧”了一声，往许佑那边靠了半步：“能不能好好说话大哥？”
　　许佑给了他一个自己体会的眼神，电梯正好到达他们的楼层。

　　“行行行，我承认那天是我冲动行不行，又不是没跟易指挥使道歉，别跟个死板道德人一样。有事跟你说。”
　　许佑完全不在意讯浩是什么事情：“但我没什么事要跟你说。”
　　讯浩自顾自把手搭在许佑的肩上凑到他身边，把被他拽来一起训练的白俞栋撇在了身后：“昨晚你是真行，我都有点佩服你了。”
　　许佑一把拍开讯浩的手：“人之常情。”

　　“那天就是这个事你肩膀受伤的？”讯浩声音不大，至少走在他们附近的人能听到。
　　许佑想一拳堵他嘴上但下不去手，把人拉远点：“没受伤，别乱说。”
　　想起昨晚许佑直播回应里说的话，讯浩反应过来：“哦对对对，不好意思多嘴了兄弟。”

　　模拟室里面的人都来得差不多了，许佑直接去了靠近角落的一间模拟舱，讯浩这么一路跟过去，虽然没四处张望，但的确感受到了不少宛如火炬一样的目光。
　　许佑旁边还有几个空着的模拟舱，讯浩自然而然就去了最近的一个。

　　“你那两个兄弟怎么不跟着你了？还是说他们发现你确实不是个正经人开窍走了？”许佑看了一眼讯浩那闲散样，开始准备面前的模拟设备。
　　讯浩胳膊撑着中央操纵台，手指朝许佑点了两下：“哥的魅力你还不太懂。他们宿舍离我太远，训练也合不到一起。正好，上次我们小白……”

　　讯浩猛地一顿，然后转头：“卧槽，白俞栋呢？”

　　他“咻”的一下站起来，目光透过模拟舱的玻璃不停在模拟室里面找人。直到身后传来一道无奈的声音：“讯浩我在你后面。”
　　讯浩回头看过去，白俞栋就在他身后的模拟舱里。他呼出一口气坐下：“还以为你又被上次那人撩拨跑了呢，就是这样跟着我坏不了。”
　　他又继续跟许佑说：“就是白俞栋，上次从那边回来之后发现他就住在我隔壁那栋楼，你说够巧吧？我们就一块了。”

　　许佑跟讯浩没什么合得来的话，他调试好神经交互终端，索娅正好拿着一个文件夹快步走了进来。
　　“不好意思大家，刚才一些事耽误了一会。今天的训练是让你们在……”

　　话还没说完，通讯器在她耳边亮起红点震动了。她走到模拟室的角落，这里离许佑那不远。
　　“任中校。”索娅面朝模拟室的铝合金墙面，“嗯，那几架歼星机的维修检查都没问题，易指挥使可以用。”

　　这是许佑今天听到的第二个通讯，他本就没有喜欢听别人谈话的习惯，但是刚才索娅提到的四个字让他抬起了头。

　　“对，我建议最好是淬星号或寻光号，这两架歼星机的系统已经升级完成，各项性能达到最高。”
　　许佑虚晃晃看着前方模拟室的地面，实际上索娅说的每一个字他都听了进去。不过一分钟的时间，索娅结束通讯。

　　与此同时，高塔塔顶，五名B级歼星机作战员和三架歼星机已就位。其中一架歼星机稍大，里面能乘坐四个人，是淬星号。
　　易烠站在淬星号门边，一条腿已经登上了歼星机的踏板。高塔塔顶的冷风扫过易烠的头发，只留下属于秋冬枯燥的味道和他身上的淡香碰撞。

　　任岩柯、唐熠中还有汤瑞在易烠身后，易烠一手抓上歼星机门边扶手，回头看了他们三个人一眼：“没什么大事，不用这么看着我。”
　　汤瑞拧着眉气鼓鼓的，但这脾气并不是对着易烠：“总部那群老东西肯定又会为难你，就只让你一个人去诶！连带A级作战员过去都明里暗里说不行，谁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别想太多，走了。”易烠带上通讯耳机跨进歼星机。
　　任岩柯仍然看着易烠，满脸都是不放心。他往前两步在易烠关上机舱门前说：“如果他们是准备扣下你，联系我和上校，我们直接过去。”
　　易烠不屑一笑：“他们不敢。”
　　因为易烠擅自公开露面和回应的事，总部“邀请”他过去。表面上说做做样子给其他基地看，实际易烠内心清楚究竟是为的什么。

　　联邦总部位于北区基地，而北区基地是五个地基里面覆盖范围最为广阔的地方。易烠抵达的时候已经到了当天下午三点四十六分，一览无边的总部大厦停机坪，寒意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
　　停机坪的积雪已经被清理完成，现在只剩下几处尚未完全干涸的少许积水，但不妨碍歼星机的降落。
　　三十个手持冲锋枪的北区特种人员穿着厚重深蓝色大衣排成两列昂首目视前方，黑色短靴擦得锃亮，看不出丝毫曾经踩着它作战的痕迹。
　　前来迎接的是总部的一位中校，带有联邦徽章的帽檐下，霍里斯灰褐深邃的眼睛紧紧盯着那架飞行在中间的淬星号，直到它降落到自己眼前五十米的位置，易烠从上面下来。

　　霍里斯弯起眉眼向前走去，带着一腔北区基地西南部独有口音的英文：“易中校，好久不见。”
　　易烠略微勾了勾嘴角，握手回以一口流畅标准的英文：“好久不见，霍里斯中校。”
　　从中区基地跟来的五名作战员站在易烠身后，对于他们，霍里斯没有给予任何眼神。他走在易烠前面一步的位置，带他进入总部大厦。途径那两列特种人员之间时，他们朝易烠敬了一个万分标准的注目礼。

　　总部大厦建立在北区基地一个绝对安全的领域，这里常年被防御能量罩网包裹，丝毫不用担心有异变物的出现。所以这片区域里，居住的基本是总部的权势者以及掌握财权的人。
　　“各位上校已经期待你的到来很久了，记得上次易中校过来的时候还是在五年前？那时候你还不是指挥使，没想到几年时间，变化真大。”

　　总部大厦升降梯的面部识别系统精准识别到了霍里斯眯着眼笑的样子，验证通过，钛合金梯门带着沉重的“咔咔”缓缓打开。
　　易烠透过升降梯里面钢化玻璃俯览这座空心大厦的每一层楼：“是啊，时间过得很快。只是霍里斯中校五年前是中校，五年后还是，没什么变化，老样子难得可贵。”
　　霍里斯的嘴角有些难以维持，但他还是尽力保持着他的高度风范，“今天时间有点晚了，不如易中校先参观参观我们的大厦，明天上校们都在，我们再一起过去。”

　　升降梯速度虽快，但途经每一层楼的时候易烠都能看到里面的人都在快步走向不同的地方。总部联邦一直秉持工作高度公开透明的态度，可实际上，这么一眼看过去，没人知道他们究竟在忙些什么。
　　易烠收回目光，对霍里斯笑了一下：“我看就不用了，毕竟你们的变化不大。如果哪位上校现在有时间，我们也可以谈谈。”
　　总部大厦的第二层，霍里斯对易烠做了个有请的手势：“那我很抱歉了，现在好几位上校还不在。另外，格兰仕先生、曼罗尼夫人他们也想见见你，不过明天才能来。”
　　话是抱歉的，但是霍里斯的表情看不出任何歉意。

　　易烠跟霍里斯来到会客厅，奢华富丽的装修让这里看不出是联邦，反倒像是哪位贵族人士豪宅里面的装修。古典的吊灯，高级仿真技术复制的鸵鸟皮沙发，柔软的仿羊绒地毯，如果不是时代的限制，这些皮就用不上最先进的仿真技术了。
　　这么看来总部大厦也不是毫无变化，至少是这间会客厅，跟易烠以前来的时候还是不太一样。
　　接待人员送来了洋葱纹浮雕瓷盘托着的粉金轴瓷杯，里面装着热咖啡，易烠扫了一眼后目光就不再停留在这上面。

　　霍里斯笑笑，眼角纹再度出现：“易中校先在这里稍等片刻，我去告诉金莱尔上校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