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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有时候考试也是一种缘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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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第一次觉着考试这一发明其实真有那么一点意思,至少这回它决定哪一伙人会凑一堆一块度过高中两年时光,其实仔细想想这是件很有趣的事情。
报道的日子定在军训的前三天,一进学校就看到一堆人挤在一块白板前,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看分班情况。我习惯性地伸手去推推眼镜,才发现自个没戴眼镜,对着人群无奈地扯扯嘴角,我真的不想报道第一天就迟到,原因还是我挤不进人群不知道自己是哪个班的。
正在我对着人群纠结的时候,有人一下把我扯到了一边。
“就你那小散光,不戴眼镜出门还想看清字?两班两班,你在两班。”小婷子用左手状似很是欣慰地轻拍我的左肩,“TI班啊,有前途。”
“去你的前途。花八百买那破机器我肉疼。”我赶紧闪一边去,“我和你说过多少回了,你下次再拿你那通关手拍我肩,我和你急。”
小婷子,大名许婷,我俩打从念小学起就认识。每次有人问我俩认识多久了,我回答快十年了的时候,我自己都觉着吓人。说不准我面对她那张看上去特老实的脸的时间,比以后看我老公的脸的时间都长。我妈每天晚上听到我和她煲电话粥的时候,也总困惑:你说你们怎么能有说不完的话呢?
我和她就属于一种特奇怪的缘分。
“你在哪个班?”
“八班。”小婷子一脸庆幸,“我很高兴,我不用再面对你这张脸三年。”
我也觉着很高兴。再这样下去,我觉着我俩早晚得产生视觉疲劳。再说,我俩若十二年都同班,这事就太诡异了。
不过,我俩都不知道,其实她还是说错了,因为我俩最后都选了政治,高三一年继续面对对方憔悴的脸,共同讴歌我党的光辉事迹。当然,这都是后话。
学校建了已经有一百多年,留下来的两幢校舍也都已经成了保护建筑,不能拆,只能反反复复地加固整修。偶尔来这转悠两圈,还能感叹感叹绿化好,环境好,特有人文气息,要真在这念书,就会忍不住爆粗口了:去他的百年名校。绿化好就直接导致了蚊虫多,夏天的时候根本不敢穿校裙;那幢历史悠久的五四楼,到了晚上走在里面都能听到吱嘎吱嘎的声音。
五四楼装不下所有的高中学生,所以高一五班到高一九班都在新建的七一楼上课,楼上就是初中的小朋友。他们总羡慕一到四班的学生,说五四楼看上去特有感觉,我打心眼里鄙视这帮得了便宜又卖乖的人——七一楼多好啊,牢固可靠,万一地震,也许七一楼就晃一晃,但五四楼可能就直接不见了啊。而且在七一楼每天还有初中的小萝莉可以看,多好。
当我到了高二,一天午休把当时的想法告诉班级里的那群人听的时候,他们一开始是说我的思维异于常人,然后不到三分钟,全班就掀起了一股拟定最佳逃生路线的热潮。最后我们断定,还是跳窗来得快,因为高二待在二楼,教室下面又是绿地,怎么着都跳不死的。
在我们学校一直有一个很奇怪的传统。一班是直升班,都来自女初,被称作英语班。二三班是打着TI幌子的理科班,据说二班是物理班,三班是数学班。至于这个说法从何而来,我也不得而知。我只是心疼我要花八百元钱去买一台TI计算机,而且高考还不能用。
我一直觉着我们学校办理科班那纯粹就是闲着慌,撑死了也就是鸡群里长得比较高大的一只鸡而已,放到鹤群里依旧是一只鸡。倒是我们班的语文成绩永远是年级第一,这也是我永远想不通的一点。
报道第一天的主要活动其实就是交交通知单的回执,听些注意事项,顺带认认新同学的脸。我坐在教室里,无比哀怨自己没有戴眼镜,以至于无法欣赏美女。我一直担心初中念混校的自己到了女校会不适应,但事实证明人的适应能力是强大的,我觉得无比舒坦。
后来初中同学的同学聚会上,我们以前的班主任问我在女校有没有什么不习惯的,我说我从开始到现在都没觉得有啥不正常的地方。她沉默了一会,然后很担忧地说,这才是我最担心的地方。
我还是在新班级里发现了两个相对来说比较熟悉的面孔,都是以前和我同一个学校的姐们。当中还有一以前四班的女孩,从前我们班和四班特势不两立,但现在仔细想想我还真找不到要和她势不两立的理由。于是我就特哈皮地坐到她后面,准备等下分军训寝室的时候三人一块,还好互相有个照应。
分寝室的时候因为要四人一组,所以我们就又拉了一个长发飘飘的女生如伙。我当时就觉着这女生看着才像是女校出来的人,一头长发配上一特小家碧玉的瓜子脸,说不出的温婉。名字也好听,张闻佳。
虽然我第一次听到她名字的时候,小小地困惑了一下,为什么要听上去很好呢?后来才知道,其实取这名字只是因为她爸姓张,她妈姓闻,然后再放了个佳字上去罢了。所以说,人的第一印象其实真的很重要,对于一个颜控来说尤其如此。
报道第一天我就可以打赌这会是一个很有爱的班级,原因无他,只因为我们班的班长是猜拳决定的。
每一个班都会有一个高二的学姐来带着熟悉熟悉高中生活。学姐问:“有谁自告奋勇做班长的吗?”
全班沉默。
“班长是军训期间全班唯一可以带手机的人。”
于是,好多只手举了起来。
轮到学姐沉默了。
最后,就有了大家开始猜拳的有爱场景。
还好上帝老人家还算头脑清醒的,我们的班长大人还是一很负责很有才干的领导人。
至于班主任嘛,我那天坐在倒数第二排又没戴眼镜,于是就被我直接当成了浮云。唯一的印象就是这人怎么这么唠叨。当她说到,她就是这所学校毕业的时候,我豁然开朗了。
但之后我就陷入了深深的苦恼,我真切希望三年之后,我不会也变成像她这么唠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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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报道那天有俩个同名同姓的孩子,纠结了很久之后,才弄明白自己到底是哪个班的。这件事情还是小婷子告诉我的。不得不说,这孩子除了打人很疼这个缺点之外,消息还是很灵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