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旭日难归晓星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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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喝足后，小男孩被掌柜的带了下去。
风忘忧此时才定定地望着风夷则，神色迷离不定，道：“三哥，我有时候真好奇你是什么人，我觉得都快不认得你了。”
风夷则这次倒没有打马虎眼，笑对着旁边的人，道：“要想在这儿立足，怎么可能没有自己的力量呢？”
风忘忧不置可否，紫眸中充满研判，问道：“小妹很想知道三哥究竟想干什么，为何要掺和进去。”
“这乱迟早都要起的，有没有我均是一般结果。”风夷则说得云淡风轻。
“莫非三哥也对这天下有兴趣？”风忘忧更是问得轻描淡写。
“你说呢？”风夷则却是不答，挂上痞痞的笑，挑眉看她。
风忘忧抿嘴一笑，道：“别人我倒还相信，三哥你便省了吧。”
风夷则垮了张脸，故作委屈道：“萱儿你可真打击人啊~”
红袖一直默默听着他们的话，心里想的是只要寻风谷的人能不受波及便可。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世事不是你想怎么样便能怎么样，置身事外不代表能全身而退。在场三人更没想到的是，寻风谷会成为这场天下大乱中的牺牲品。
当然，这是后话。世上能预见未来的人只有一个，而她偏偏什么也不能说。世事弄人足见一斑。
“好了，三哥，不跟你耍嘴皮子。”风忘忧收了玩笑，正色道，“阳天国究竟怎么回事？你为何要将消息透露给皇帝听？”
“这中泽国有人耍小聪明，有人暗中与人私通，有人知情不报，有人被蒙在鼓里。果真是有趣！至于阳天国的事，我实则前些天便收到消息，只是那时我正在赶往东宸的路上。当时也没甚在意，只是不想如此严重。阳天灭国怕是不远了……”风夷则嗟叹道，“你且听听曦日公主的这首《唐多令》——
莫遣风流景，还念修罗场。铁甲长戈夜枕凉。红妆且是女丈夫，弃香尘，换血污。
八百里飞骑，十万缕英魂。塞外长风不住说，朝中名士岂未闻。笑问天，天不应！”
风忘忧面色一变，只听风夷则又道：“荥天国的兵不是从蓟城冲进去的，而是从蓟城后背——京城方向而来。血洗边疆，十万将士全军覆没！”
风忘忧和风红袖的脸均白了，仿佛可以想象当时的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情形。外敌尚可抗御，内贼焉能防？
风忘忧心念一动，问：“那曦日公主呢？”
天下皆知，曦日公主尹池是当今阳天国君尹泽的胞姐。他二人从小流离在外，先帝驾崩后无子息才被迎了回来。阳天无勇将，她便易钗而弁，力搏朝中众议，披甲上阵，守卫边疆。若没有她，不知早多少年前荥阳便已合为一体了。
风夷则摇了摇头，道：“我的人没收到消息，只知道听当地百姓哼唱此词，也不知她是死是活。”
风忘忧叹了口气，略有忧色。她早已听风夷则提过这位传奇女子，盼想着有生之年得见一面，如今也不知能否圆愿。
风忘忧又问：“天倾山庄应是无碍罢？”
风夷则将身子靠在椅背上，神情分外高深莫测，道：“只怕不容易了。”
风忘忧与风红袖的心再一跳，只觉今日接连被震撼，不知何时是头，便都疑惑地看着风夷则。
只见他目射寒星，嘴角却牵着一抹笑，反问道：“萱儿，你真以为一个天倾山庄可以简简单单地居于中泽国的济城相安无事，只是因为它的名望和美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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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边，君且歌挺直了身子，打起十二分精神应付着对面的男子，不敢稍有掉以轻心。身边难得的没见着简陌的身影。
对座的人一双桃花眼勾魂夺目，暗含春意，嘴角勾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神色却分外慵懒。他状似无意地扫了眼隔街的酒楼，浅笑道：“看，那是谁来了？”
君且歌微怒地觑过去，实在不想与之虚以委蛇，这一眼却身子一僵，屏住了呼吸。
一位女子正步出楼，纤纤作细步，步步生莲花。隔的远了些，兼之她戴了层白纱，眉目看不太真切，但那气韵却不自觉攫住人的视线。
正是风忘忧。
那男子翩然起身，欲下楼去。君且歌迅速站起来，打翻了面前的茶杯，拉住他的衣袖，语气中带了丝自己也没察觉到的祈求：“别去。”
司空蕲眼中含怒，冷冷一笑，扯回袖子，大步迈下楼。君且歌连忙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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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风忘忧差点迎头撞上了面前的人。所幸余光瞥到一道暗影，及时刹住了脚步。抬头望去，只看见眼前一双魅惑的桃花目，暗暗流波，滟滟生出一番春意。再向后望去，只见君且歌谨慎而立，面色凝重。
风夷则眸中精光一闪，轻摇绫绢扇，笑得分外高深莫测。
“姑娘倒是十分面善啊~”司空蕲半眯起眼睛，语含轻佻。
风忘忧看了看君且歌，道：“公子真是说笑了，小女子面蒙轻纱，公子如何知晓小女子容颜？”
“不信你问且歌，我说的可有道理？”他回头望向身后的人，君且歌偏头避过了他的眼神。
司空蕲浅笑着，一字一顿道：“六年前，缠绵病榻的天倾山庄庄主夫人，且歌你……”
“够了！”君且歌大喝一声，街上的人均惊愕地望过来。他又压低声道：“你该回去了。”
司空蕲伸出手欲捋起君且歌脸侧的垂发，被他一闪避过，也不生气，笑得媚眼如丝，问道：“且歌，你这是在向我发火吗？”
“草民哪敢，五殿下该回去了。”君且歌的声音里听不出丝毫喜怒。
风夷则神色未变，似是早已知对方的身份。风忘忧与风红袖均面露微讶，没想到眼前这位魅惑的男子便是中泽国当今五殿下司空蕲。
司空蕲大叹一口气，沮丧道：“既然且歌如此，在下也不便多留，暂此告辞。”然后回过头对风忘忧道，“姑娘，希望我们还有再见的机会。”说着，浅笑着扬长而去。
君且歌看着他的背影神色复杂，黑瞳中一片死寂，没有一丝光亮。久久才回过头道：“我们回去罢。”
风忘忧定定地望着他，又敛下眸子，点了点头，心里却不断地回响三哥方才那句话：“你真以为一个天倾山庄可以简简单单地居于中泽国的济城相安无事，只是因为它的名望和美酒吗？”
她无声地叹了口气，不知为何心里有丝不安，不由得为天倾山庄的未来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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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蒙蒙亮，月娘还未完全隐去，在天边留下一道朦胧的倩影。晓星的光几欲掩去，隐隐约约，明明灭灭。
金碧辉煌的朝堂上，硕大的圆柱金龙盘踞，栩栩如生，那对黑曜石般的眼中隐含冷厉，仿若睥睨着它的臣子。
“众卿可还有事启奏？”威严的声音在宽敞的殿内回荡，萦绕在每个人耳中，却无一人回应。
司空竞搭在膝上的手紧握成拳，脸上怒容毫不隐藏，只是天子与臣子的距离隔得太远，竟无人看得清此刻他们的九五至尊只差没暴跳如雷。
众位大臣均面面相觑，不知皇帝究竟想问什么，因为照往常本应退朝才是。
就在司空竞要发作之时，一个颀长的身影出列，扬声道：“启禀父皇，儿臣有事启奏！”
作者有话说第34章 旭日难归晓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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