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Summe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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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学迫在眉睫，两人在民政局匆匆完成婚姻登记。
次日晨光初绽时，岑玖已拖着行李箱步入机场的候机厅。
在休息室时，该述说的都已言尽，该阐释的也已解清，「自由乐队」的人缄口不言，默默祝福。
林宥澈敏锐地捕捉到慕睿逸眉宇间挥之不去的失落，那夜和他在旧城区一家烧烤店痛饮，喝到酩酊大醉，喝到昏天暗地。
醉意渐浓时，盘踞在心底的执念、遗憾与不甘，似乎真的随着酒精的麻痹一点点松动，最终化作喉间一声轻叹，消散在朦胧的夜色中。
酒杯空了，夜也尽了。
两人相互依偎，蹒跚地穿梭在蜿蜒曲折的巷弄中。
林宥澈脸颊泛着不自然的潮红，思绪却异常清醒，他侧过头，小心翼翼问慕睿逸：
“哥们，释怀了吗？”
他没敢直接问慕睿逸是否还喜欢岑玖。
作为阎妄和慕睿逸共同的好兄弟，林宥澈没办法对这件事情做出简单的评判。
他知道，感情的世界从来都不是非黑即白的简单划分。
慕睿逸对岑玖的感情，深厚复杂，那份深切的喜欢或许早已渗透进他的血脉，成为他生命中不可割舍的一部分。
但阎妄和岑玖的感情更是如同一场狂风暴雨，激烈深刻，让他们彼此都深深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慕睿逸的沉默在风隙中蔓生，久到林宥澈以为这条斑驳的巷弄会永远吞噬所有未出口的答案。
忽然，一声沙哑的呢喃自他喉间逸出，破碎不堪，却清晰得令人心悸：
“释怀了。”
人们总说，酒是解忧的药，是忘忧的舟。
醉时的释怀，像是一场温柔的骗局。
可他是……真的释怀了。
阎妄是上京顶级豪门的公子哥，而是不过是个囿于梦想的与现实的漂泊者，他拿什么给岑玖未来？
金钱？
爱意？
一张会说漂亮话的嘴？
给她画大饼，让她陪自己睡出租屋、吃泡面？
如果注定要给不了她玫瑰园里永不凋零的春天，倒不如放手让她飞向更明亮的晨光。
总该认清现实的。
*
岑玖二十五岁生日那天，两人没有再回老家凛江。
原因有两条：
一则阎妄每日忙于事务，分身乏术。
二则凛江旧城区于寒假前夕启动拆迁工程，补偿款已悉数汇入岑玖账户。
于是，他们选择在上京庆祝这个特别的日子。
大平层是阎妄在岑玖二十三岁生日时，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但这套大平层并没有作为他们的常住居所，仅偶尔居住。
夜色茫茫无边地泛滥，两人执手步入拥挤的金属厢体。
电梯在黑暗中徐徐攀升，每隔数层停驻一次。门扉开阖间，涌动着不同的人间烟火。
西装革履的男人匆匆奔赴命运，银发老人踽踽独行，少女捧着奶茶与青春撞个满怀。
直至二十八层时，一对携着孩子的夫妻满面笑容地鱼贯而出。
电梯门再度闭合，阎妄却出人意料将剩下的楼层按钮全部按亮。
岑玖微微一愣，不明所以地看着阎妄，好笑地问：“你干嘛？幼不幼稚？”
她无从得知，阎妄早已精心策划了一场出人意料的惊喜。
他秘密地与每一层住户沟通，请求他们在十点整时站在电梯门前，每当电梯门滑开，为岑玖递上一束娇艳欲滴的玫瑰。
而他提前将这些礼物放置在各户人家中，随着电梯每次停靠，他便会取出一份特别的惊喜献给岑玖。
“叮！”
清越的提示音在电梯间流淌，电梯抵达二十九层。
电梯门缓缓滑开，岑玖的瞳孔在刹那间收缩。
住户静立在光影交界处，臂弯里簇拥着一束猩红的玫瑰，脸上挂着温煦而讳莫如深的笑意。
“生日快乐，这束花是送给你的。”住户温柔而真诚地将花递给她。
岑玖满心疑惑地接过，玫瑰的馥郁香气瞬间侵占感官，正欲发问，却见阎妄似变魔术般自背后拿出一个精美小礼盒，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我在上面等你。”
修长手指为她按下通往三十层的电梯按钮，随后退至电梯门外，步履轻快地朝安全通道闪去。
望着那抹渐次隐没于拐角的背影，岑玖的心跳骤然加快，胸腔内翻涌的悸动让她恍然窥见了阎妄深藏的用心。
电梯继续向上行驶，每到一层，电梯门徐徐展开，不同楼层的住户捧着娇艳欲滴的玫瑰鱼贯而入。
有人含笑颔首，有人温声祝福，将玫瑰轻轻递至她颤抖的手心。
而阎妄始终以温柔的眸光凝视着她，将礼物珍重地置她手中。
然后再帮她按上一层的电梯按钮，再退出电梯，急匆匆跑向安全通道。
礼物在怀中渐成小山：
有阎妄亲手制作、香甜可口的巧克力。
有岑玖心仪已久、精巧别致的小饰品。
还有他用心绘制的两人画像，画中的场景栩栩如生，仿佛跃然纸上。
岑玖被漫溢的浪漫灼红了眼眶，险些在陌生人的注视下失态。
最终，电梯在三十三层稳稳停住，阎妄早已立在长廊尽头。
他臂弯里簇拥着足以灼伤视线的红玫瑰，双眸中是炽热的温柔。
岑玖走出电梯的刹那，泪水再也无法控制，簌簌落下。
她跌入他敞开的怀抱，感受着他温暖的怀抱和强而有力的心跳。
“生日快乐，老婆。”阎妄耳语时，气息拂过她耳畔的碎发，像羽毛撩动静湖。
岑玖接过花束，忽而牵起他的手，引向自己平坦却已孕育奇迹的小腹：
“我也有个礼物要送给我们。”
空气凝滞了一瞬，而后她仰起染着泪痕的脸颊，话语与玫瑰的芬芳一同弥散在暮色中：“我们有宝宝了，阿妄。”
【完】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Summe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