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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Summer ...
初春的夜雨,将两人淋回2013年那场暗沉沉的夜帷。
“小玖,雨下这么大,你怎么回家?”教学楼门廊下,慕睿逸睇着岑玖那双和雾雨一样澄净剔透的小鹿眼,眼尾弯了点弧度。
岑玖四处张望着雨水翻涌进来的廊道,漂亮的五官貌似酸巴巴的,连鼻尖也被犹未尽兴的暴雨浸得酸意横生。
“我坐公交车,你呢?”
触及慕睿逸温煦的目光,她眉眼间霁色流转,转瞬化解了满心酸胀。
“和你一样坐公交,一起吧。”
他言辞粹润,字字如清泉沁入心脾。
“好。”
岑玖应得爽快,尾音缀着雨滴般的清灵。
她哥那么“忙”,她可不能打扰。
从教室玻璃窗凌空跃出的少年,目之所及之处,恰巧是暴雨中两人共打一把黑伞的帧景。
顷刻间,眸底横生一线冷意。
不是说好等他一起放学回家吗?
呵,小骗子。
就不该信他这个便宜妹妹。
凛江一中校门口被私家车堵得水泄不通,滔滔不绝的暴雨仍循环不息地滂沱,似今年的无尽夏冗长无终。
离学校最近的公交站仅有五十步遥远,两人在伞面的阴影下谈笑风生。
刚站定在锈迹斑驳的公交牌下,明黄漆色的S29路公交车剖开层层叠叠的灰色夜雨,稳稳刹停于站位的经纬线上。
极端天气的放假日,凛江一中的学生大多由父母驾驶私家车接送。
选择公交回家的学生屈指可数。
要么是父母有事无法前来,要么是父母根本不愿来接。
慕睿逸属于被刻意搁浅的乘客。
岑玖属于父母双阙的第三种特例。
与慕睿逸简短道别后,她踩着坑坑洼洼跃上车。
学生卡“嘀”的一声回荡于弥漫着潮湿气的车厢。
车厢地板泛着油亮的暗色,不知是雨水渗入的痕迹,还是经年累月积攒的污渍。
积水在踩踏下四处漫溢,鞋底与地面摩擦时发出黏滞的“啾啾”声,岑玖落座于尾排临窗的角落。
头顶空调出风口吐纳着冷丝丝的呼吸,惹得满身水汽的人打了个寒颤。
冷凝水滴滴答答坠在置物台上,积成小小的水洼,偶有小老太的塑料袋不慎触碰水面,溅起泠泠脆响。
欲将折叠好的黑伞挂在车后厢玻璃的挂钩上,忽地一斜眸,视线透过水汽形成雾气的冷玻璃,恍惚间看清一抹熟悉的伶俜身影。
似一帧被雨水淋湿的老胶片。
少年像一株被风抽去多余枝叶的竹,可怜巴巴蜷缩于锈蚀龟裂的公交站牌下。
清癯的身影被湿漉漉的校服裹着,却仍透出他独有的单薄棱角。
风掠过时,蓝白相间的校服猎猎作响,他却固执地不肯拢紧衣襟,任由冷风侵入。
须臾间,公交车颠簸着驶过积水路段,车身震动让顶灯和乘客摇晃,岑玖下意识抓住凝着薄薄水膜的扶手杆,指尖触碰时沁出凉意,冷进血骨。
冷玻璃再度覆上了层厚厚的凝结水雾,指腹反复勾勒,却总在擦净的刹那又被新生的水雾吞噬。
清凌凌的小鹿眼远远望去,少年似要融进昏天暗地的暮雨中,带着十六岁特有的执拗与倔强。
微信登时闪进一条消息:
[水灵灵把我丢下了?]
[我去找过哥哥了,见哥哥忙得很,不忍心打扰,就一个人先坐公交回家了。]
岑玖拇指重重戳在屏幕上,留下一个个残缺的透明指纹。
[哪只眼看见我忙了?说清楚,不然今晚饿着。]
岑玖看着新闪进的消息,都能想象他敲字时的懒撒模样。
湿溻溻的黑发黏于额角,遮住侵略性极强的眉眼,唇角习惯性地向下耷拉,舌尖很不爽地抵着上颚软肉。
[左眼和右眼都看见了,不想做饭直说,反正没了我这个便宜妹妹拖累,你不是更自在吗?]
她也学着他的模样,悒悒不欢地噼里啪啦打过去一行字。
雨天空气被雨水洗净,光线不再有尘埃的阻隔,变得清透澄澈,连阴影都带着淡淡的蓝调。
车厢内光影昏沉,一位母亲佝偻着脊背侧身避让地面的积水,怀中的孩童鞋袜浸透,脚趾在座椅上不安分地蜷缩又弹起,溅起的水沫掠过前排乘客的裤脚,激起几声压抑的唏嘘。
微信又弹进一条信息:
[有本事别回家。]
[不会就不会。]
溽热的车厢内喧嚷聒噪,灰蓝调子的呼吸时明时暗,她盯着冷硬的字符,意气用事地回复。
谁愿意回那空荡荡的家。
哼!
“叮咚,车辆即将到站,请注意安全。青祁街到了。请配合从右边后门下车,开门请当心……”
耳边传来经典的公交车语音播报,岑玖熄灭手机屏幕,摘下玻璃窗边那柄黑伞,踏入暮雨织就的帘幕。
其实离103居民楼的还有两站,可赌气时的狠话仍在耳畔灼烧,她怎会折返?
青祁街是凛江百年老街,巷陌纵横,曲折蜿蜒。
暮色中的老巷泛着青灰,墙根下堆着枯叶。
转角处一条无名窄巷斜插而入,潮湿的气息裹挟着霉味与腐叶的腥涩,扑面而来。
岑玖掂了掂手中的伞,吸入一口湿漉漉的空气,雨水的清冽与旧城的尘埃在肺腑里绞缠,似乎能稍稍平复她烦躁的心情。
忽闻几声凄戾的猫叫,似婴孩啼哭被掐断的尾音。
锈迹斑斑的老路灯矗立于巷口,光晕边缘泛着幽绿的铜锈色,恍若一盏自上世纪遗落的煤油灯,将苍白的光影泼洒在潮湿的砖墙上。
恍恍惚惚间,看见巷尾水洼边蜷缩着一团湿漉漉的影子。
流浪猫的皮毛紧贴着骨节,在冷风中筛糠般颤抖。
俨如孤独无依的灵魂,又拼凑成另一个她。
有屋檐可栖,却无灯火可归。
残破不堪的小巷逼仄,仅容两人侧身而过,月光难以透入。
岑玖撑着黑伞,一步步踩着苔藓横生的青石板,朝着夜色深处走去。
一身蓝白相间校服的人最怕一个人走夜路,此刻却为了一只猫叫声悽怆、无家可归的流浪猫,克服内心恐惧,坚定朝它走去。
今夜这场无休止的暴雨是突如其来的倾泻,原本过境隔壁县的台风,突然饶了路,行至凛江时化作一场滂沱大雨。
巷尾蜷缩的流浪猫瞪着圆溜溜的眼,见岑玖走近,倏忽灵活地窜进另一条阴暗的巷子,猫的尾巴在转角处一闪即逝,岑玖咬牙追入巷子。
这里的路面比想象中更崎岖,坑洼里积着发绿的雨水,腐臭的木箱与褪色广告牌层层叠叠。
她跑得急促,石板路上湿滑的青苔让她打了个趔趄,指甲深深掐进手心。
必须抓住那只猫,否则……
须臾间,巷内传来一阵酒瓶磕碰的叮当声。
岑玖猛刹脚步,伞骨上的雨珠簌簌滚落,坠入潮湿的夜色。
好像在合着某种诡异的节拍,连带呼吸声和心跳声也无限放大。
她艰难地咽下一口灼热的唾沫,抬眼望向巷陌尽头,一团混沌黑影正蠕动着舒展轮廓。
醉汉蜷踞于墙根阴影中,啤酒瓶的碎片散落在他脚边,浑浊的酒液混着呕吐物在地面蜿蜒。
身上的衬衫领口大敞,露出锁骨下方狰狞的蝎子纹身,右手还紧攥着半截锋利的瓶颈。
醉汉的瞳孔在眼眶里缓慢游弋,最终锁定了岑玖。
浑浊的目光却泛着冷光,他忽然咧嘴嗤笑,露出嘴里缺了半颗的门牙。
酒气裹着秽语扑面而来:
“小妹妹,这么晚追猫?不如……陪我追点别的?”
话音未落,他摇晃着支离破碎的身躯站起,朝着岑玖的方向逼近一步。
不怀好意的笑容在他脸上不断膨胀,仿佛恶之花在腐肉中骤然绽放。
“别过来。”
岑玖的喉咙里挤出破碎的音节,伞柄被她攥得发烫。
醉汉的嗤笑声在空荡荡的巷子内格外刺耳,他的身影在微弱月光下投射出一片扭曲的阴影。
“小妹妹,别害怕嘛。” 醉汉的声音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酒气。
她竭力维持着摇摇欲坠的镇定,瞳孔扫过死寂的巷弄。
这时,醉汉又向前迈出一步,距离岑玖不足两米时,忽然一道身影直冲醉汉砸去,如同黑夜中的一道闪电。
岑玖定睛一看,是阎妄。
浑身湿透,却也盖不住经年不散的戾气,他二话不说就揪起了醉汉的衣领。
“你想对她干什么?”
鸷狠狞厉的声线回荡在无边无际的夜色中。
醉汉被突如其来的袭击骇得肝胆俱颤,如提线木偶般被悬在半空,徒劳地蹬踢挣扎。
待阎妄稍松力道,他便似漏气的风囊瘫倒在地,咒骂声混着酒嗝喷溅而出:
“你们这两个小兔崽子,快放开我,不然老子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阎妄眸中狠意骤起,甩手将醉汉掼向斑驳砖墙。
醉汉顿时疼得惨叫起来。
“再叫一声,我废了你。”
他松开醉汉衣领的刹那,醉汉眼底闪过一丝阴狠。他踉跄着后退两步,突然从裤袋里摸出一只破碎的啤酒瓶。
玻璃尖锐的裂口在雨幕中泛着寒光,醉汉嘶吼着扑向阎妄:
“你他妈的敢多管闲事,我弄死你。”
阎妄反应迅捷,侧身避开刺来的瓶口,顺势攥住醉汉的手腕,硬生生将攻击扭转成擒拿。
但醉汉已癫狂,另一只手挥拳砸向阎妄面门。
阎妄躲闪不及,脸颊被瓶身边缘划出一道血痕,温热的液体混着雨水淌下。
“操!”阎妄低咒一声,戾气瞬间暴涨。他松开醉汉手腕,转而揪住其衣领猛力一扯,将对方重重砸向砖墙。
醉汉后脑撞墙的闷响混在雨声中,未等他喘息,阎妄的膝盖已顶住他腹部,啤酒瓶“咔嚓”一声被踩成碎片。
“我说过,再叫一声,让你永远开不了口。”
阎妄的声音比暴雨更冷,染血的手指捏住醉汉下巴,逼迫他抬头对视。
“现在,是你自己把舌头吞下去,还是我帮你?”
醉汉瞳孔剧烈收缩,酒意被剧痛与恐惧冲散。
他试图挣扎,却被阎妄压制得动弹不得,破碎的玻璃扎进掌心,却不及阎妄眼底的凶光骇人。
岑玖僵在原地,心跳砰砰砰狂跳,她从未目睹过这般暴戾的阎妄。
乌发被雨水浸透,凌乱地紧贴苍白面颊,血珠顺着下颚线淌落,却让那张本就冷戾的面容更显嗜杀。
可那抹狠厉的源头,分明是她。
伞柄被她指节攥得发白,终是咬牙踏过积水上前:
“阎妄,别……别真杀了他!报警好不好?”
声音抖得厉害,仿佛浸透了水分。
阎妄侧头瞥了她一眼,眸底戾气稍退,却仍紧盯着醉汉:
“报警?这种渣滓,警察能让他记住疼多久?”
他忽然松手,醉汉瘫软在地,阎妄却将带血的食指按在对方喉结上,语气森然:
“记住,下次再碰见‘她’,我直接废了你。”
醉汉哆嗦着后退,连滚带爬逃离小巷。
阎妄转身走向岑玖时,步伐已恢复平静,仿佛刚才的暴戾从未存在。
唯有脸上那道血淋淋的划痕,在雨夜中灼灼醒目。
“伤口需要处理。”岑玖声音发颤,却强装镇定从书包内翻出纸巾。
阎妄没拒绝,任由她将纸巾按在自己脸上。血水浸透纸面,他忽然坏笑:
“怕我?”
“没有……”岑玖摇头,指尖无意触到他伤口边缘,阎妄眉峰微蹙,她慌忙收回手:“伤口太深了,去诊所吧。”
阎妄沉默片刻,将染血的纸巾扔进垃圾桶:“心疼了?让你不回家你还真不回家?要是我不来,你打算怎么逃脱?”
他望向她,眼底深处有某种晦暗的温柔:“平常怼我时,和一只野兔似的,现在怕成这样?”
岑玖眼眶瞬间被灼得发烫,像暴雨不断冲刷着眼球,逼得她不得不频频眨眼。
那抹猩红的血痕刺入眼底,悬而未坠的泪珠终于不受控顺着颊畔滑落,融进暴雨中。
闷雷轰隆一声,阎妄曲起冷劲指骨,替她小心翼翼擦去眼泪,尾音轻挑,似笑非笑:“不是你先把我丢在暴雨夜的吗?你哭什么?”
“嗯?”
闳阔的黑色伞面下,冷泠泠的月光似穿透重重雨幕,落在狼狈不堪的两人身上。
阎妄左颊上细长的伤口涓涓细流般不断涌出,循着凛锐的下颌骨一滴一滴染红校服的领口。
诡谲可怖。
心疼和愧疚交织在一起,岑玖的眼泪掉得更凶了。
“对不起,对不起……先去诊所好不好?”她语无伦次地道歉,指尖慌乱撕扯卫生纸,妄图擦拭被鲜血染红一片的校服。
可是越擦,血液洇开得越快。
阎妄却浑然不觉疼痛似的,染血的手仍固执地替她擦拭断线的眼泪,直至她左颊和他一样,染上斑驳的赤红血迹。
而后神经质地笑了声,在雨夜中笑得瘆人。
忽地把替两人遮挡肆虐风雨的黑伞,掠夺似的抽走,任它坠入泥泞,将人纳入怀中。
岑玖有一瞬短暂地怔愣,但很快挣扎着想要脱离他的怀抱,她的手推拒着他的胸膛,却感觉到他身体传来的冰冷和僵硬。
雨夜中,他们的影子在路灯下被拉得长长的,仿若两个被世界遗弃的灵魂。
阎妄下颌抵她肩胛,声音喑沉沙哑:
“别哭了,好不好?”
失了伞蔽,他颊侧伤口在雨中狰狞舒展,血液混杂着雨水肆意流淌,滴落在岑玖的肩膀上,晕染开来。
湿气中浓稠的血腥味和老巷中酸涩的霉味糅合,直直望两人鼻腔窜。
空荡荡的阴湿森暗旧巷内,两人毫无罅隙地相拥,仿若两具欲将彼此熔入骨髓的骸骨。
这一刻,万物静默,唯余他们。
黑夜的雨依旧滂沱,满脸血痕的少年牵着小脸脏兮兮的女孩,穿过那条潮腥黯霭的破巷,逃出这场浑浑噩噩的暴雨。
*
两人来到街角一家诊所,岑玖急匆匆推门而入,大声呼喊着医生。
阎妄步履缓滞地随其后,面容沉静,仿佛痛楚不过是旁人故事里无关痛痒的注脚。
医者倏然迎上,动作间带着职业性的娴熟与镇定。
岑玖在一旁紧张地守着,眼神一刻也不敢离开。
她看着医生清理伤口、上药、包扎,心中的愧疚愈发强烈。
处理完伤口,医生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岑玖认真地听着,生怕遗漏任何一个细节。
付完诊疗费,两人默默离开诊所。
一路无言以对,又恢复了往日无话可说的状态。
回到家后,和每个星期一样,阎妄做饭,岑玖刷碗,然后两人各自洗漱,准备睡觉。
全程几乎零交流。
凛江这场暴雨弥天亘地,澎湃雨声嗒嗒砸在贴着漫画的窗户。
夜幕中那轮摇摇欲坠的弯月孤零零挂着,岑玖拉开白色碎花窗帘,抱着星黛露兔子窝于飘窗软垫。
睡不着。
她担心阎妄。
怕他疼得睡不着。
确实,隔壁房间的阎妄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他的伤口隐隐作痛,但更让他心烦意乱的是与岑玖之间那条看不见的隔阂。
岑玖在飘窗上辗转难寐,心脏细细密密痛着,她咬咬牙起身去隔壁。
门扉吱呀一声被推开,单人床侧卧的人刹那间睁开双眼,目光警惕锐利。
透过薄纱窗渗漏的月光,他看清站在门口一片夜色里的人。
女孩穿着蝴蝶结中款睡裙,纤细的胳膊紧紧抱着一只紫色星黛露兔子。
是他送给她的欢迎礼物。
窗外一串闷雷轰隆轰隆回响,紧接着,白色闪电照亮房间的一霎,岑玖已经蹑手蹑脚走到床边。
“哥哥,我害怕,想和你一起睡。”
一边说一边毫不犹豫爬上床。
左颊缝合七八针的伤口刺入眸底,岑玖将星黛露兔子紧拥至胸前,指尖因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忽而却又将它轻搁于床头,如同搁下一枚不安分的心脏。
在阎妄眯着不明所以的眼睛下,她捧起他的脸,在他左颊伤口最下处落下一个冰冷的吻。
像夏日午后的池塘水面浮着几片睡莲的残瓣,蜻蜓低低掠过,尾尖轻点涟漪,便倏忽飞向远处。
随后又慢慢蜷缩进他滚烫的怀里。
一切动作都如水般流畅自然。
让失眠人的人瞬间清醒过来,却又因怀里的温暖,甘愿沉沦,心猿意马。
阎妄喉结不自觉滑动,舌尖与上颚的缝隙间漏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喘息,潮湿、隐秘,带着某种克制又濒临溃散的张力。
外面的雷声依旧不断,闪电一次次划过天空,照亮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这一夜,他们都需要彼此的陪伴。
晚上应该会发几个片段。
唉,昨天一天都在看电视剧喝短剧了,根本走不出来,所以今天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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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Summ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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