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Alibi》深泽

2、虚数五区的里德尔少将（上）

　　1976．夏

　　“里德尔少将！”
　　“孩子们都选出来了吗？”
　　“是的，已经按照您的要求，选出了十六名孩子。要将他们送到这里吗？”
　　“嗯。不用。我亲自过去。”
　　身高只有五英尺上下的瘦弱少年随手接过毕恭毕敬立在一旁的上尉手中递来的帽子，往头上一戴，然后一边从军服口袋里掏出丝质的白手套伸手套入，“帮我和主教打个招呼，说要叨扰他一段时间。”
　　至始至终都没有得到男孩一眼垂青的高大上尉，此时弯着腰，在听到少年用理所当然的口吻吩咐他做事时，不但没有表示出任何不满，反而还带着欣喜若狂的表情，猛的抬头，双腿并立，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大声喊道，“是，少将！”
　　事实上，年轻的上尉因为违反了军纪，被转送到MI5（军情五局，国家安全局）作为惩罚。供职于MI5的军官，为了防止身份暴露，军衔并不高，而且一旦入局，再难脱出。
　　现在他口中的这位少将，在MI5中的身份是个中校，化名为Scarlett（斯卡列特），虽然军衔在MI5中不算太低，但因为做的是简单的文书工作，被MI5大多数谍报人员当做是某一位大佬送来镀金的小少爷。
　　但是，上尉作为少年的副官，在两人独处的时候依旧用少年真正的军衔尊敬地称呼他。
　　中央军情虚数五区军区长，同时也是MI5掌权人，代号“魔女狩猎”行动总负责人，里德尔少将。
　　虚数五区，异端审问局。
　　如果不是拥有相应的实力，又如何能在异端势力和正统宗教的夹缝中求生存。
　　又况且，这个男孩所站的地方，是整个英国军部这个金字塔的顶端。如果不是年轻加之职位特殊，相信他的军衔不会只是少将而已。
　　最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他据说才不过十岁。
　　“多洛霍夫上尉。”
　　正准备走的少年突然停了下来，转身，头一次抬头，翠绿的双眸平板无波地注视着双手贴裤缝向他鞠躬的上尉，“抬头看着我说话。”
　　多洛霍夫依言抬头，但并没有将身体一并直起。
　　他注视着年轻少将纯净得几乎不像拥有杀伐果断之人该有的眼神，感到自己无处遁形。少将一言不发地看着他，他咽了口口水，终于直起身体。
　　“你是在什么时候入伍的。”
　　“回答少将！1966年！”
　　“哦。”里德尔少将对这个答案并未作出任何表示，但仅仅是这样一个看似漫不经心的提问，却让多洛霍夫上尉心头窜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可以的话，他并不想让少将知道……但是。
　　他是哈里森•里德尔，就算他就在当年那次事件中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也不奇怪。
　　但是。
　　但是！
　　即便是如此，他还想留在这位少将的身边。
　　所以他隐瞒至今。
　　“魔法界。”就当少将重新将手放在门把手上准备用力，多洛霍夫上尉认为里德尔少将不会再有任何问题时，看上去沉默寡言的年轻少将却再度开口了，“是不是有种叫做增龄剂的东西。”
　　安东宁双腿一软几乎要跌倒，向后退了一步才稳住身形，蔚蓝双筒不自觉地撑大了，“少……少将——少将！我——！”
　　他果然知道了。
　　他从入伍开始就开始使用这种药剂，一直用了整整5年。连那次事件发生的时候，他也是以如今这副二十多岁的模样出现的。他从来没有让人发现过，他承担不起被发现的风险。
　　“你能弄到吗。”少将仿佛没看到舌尖打颤的上尉那惊慌失措的表情一般，淡淡发问道。
　　以魔法世界间谍身份混入的，实际年龄与里德尔少将相差无几的上尉，就在一刹那以为自己身份暴露，此刻只能在脑中飞快地思考着对策，对里德尔少将的话反应不及，只能如同噎住一般回答道，“什，什么？”
　　“我问你能不能弄到增龄剂。”这已经不是一个问句了，里德尔少将声音冷淡刻板，再加上未发育完全的声带，不禁让人产生一种他是不是秘密开发的机器娃娃的错觉。
　　那种作战用的，只会重复命令的机器人。曾在多洛霍夫上尉心中留下近乎恐怖的回忆。
　　他脸色煞白，自己也不清楚究竟是因为被暴露了恐惧还是因为害怕眼前这人发怒而担忧。他拼命吞咽着口水企图拼凑出完整的语句，同时努力阻止着自己回忆那可怖的一幕——那能让他想起，眼前这个人，比那种机器人还要令人战栗的战斗姿态。
　　他知道，他再不回答，他就再也不可能跟随在这个人身边。
　　是的，跟随。他害怕的事情是，不能再跟随哈里森•里德尔。
　　从那天开始，从那个鬼地方被眼前这个少年所救开始，怀着耻辱和恨意心情跟在少年身边当副官的他，如今萌生了要跟随男孩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