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酿》木木迟默

32、再见芙蓉酿

　　过了十余日，百坛酒酿好了，莫离给每个坛身贴上个“肖”字，吩咐工人们搬运上车，亲自送到聂家一出仓库里。
　　刚送到不久，聂震宇就领着姓王的京商前来提酒。
　　“王老板！聂老板”莫离还记得那王老板，上前去打招呼。
　　“呵呵，肖老板，真是可惜啊，聂老板怎么都不肯将销售权给我。”王老板也是个豪爽之人，笑呵呵的说着。
　　“王老板，百坛子酒就在这里，你点一下！”聂震宇也不管王老板说什么，直接开始点货。点好货，吩咐工人将酒搬到王老板的拉货马车上。
　　“王老板，一切准备好了。”看着工人做完这些，聂震宇对那王老板说，那王老板还在一边与莫离说着话，见聂震宇招呼，忙道：“聂老板做事，我是放心的！”随后吩咐仆人准备准备，要离开前往京城。
　　“肖老板，有空到京城来，王某当亲自为您接风洗尘！”王老板很是好客似地，刚刚聊过天就与莫离熟悉了，客气的对莫离说。随后又转向聂震宇，抱拳：“聂老板，保重，王某告辞了！”
　　“保重，一路顺风！”聂震宇和莫离送王老板离开了。
　　那王老板坐在马车上，咕哝着：“拖垮了聂震宇几处产业，这算是狠狠教训了一顿吧。哎，那王爷真难伺候！”
　　“老爷，酒楼那边要您亲自过去，不然谈不妥，您看……”聂忠走到聂震宇边，小声说着。
　　“嗯，我就过去！肖老板，我先告辞了！”聂震宇应着，转向莫离，打着招呼。
　　“聂老板您忙！”莫离也回着话。听他称呼自己“肖老板”，心里怪怪的。
　　“聂忠，这里你先照看一下！”吩咐聂忠，聂震宇上了马车，就往酒楼那边驶去。莫离看着聂震宇的马车越走越远，心里空空的。
　　“忠叔！”看见忠叔在指挥着工人，莫离凑过去，问道：“忠叔，聂家，聂家最近出了什么事情吗？”
　　聂忠看着莫离，欲言又止，随口道：“没什么。”就又开始指挥工人搬运货物。莫离看出他的犹豫，知道一定是有什么事，就叫伙计先离开，自己在仓房一边等着忠叔。
　　等了很久以后，聂忠闲下来，莫离赶紧端了条长凳，拉着聂忠坐下来，一脸担忧的问：“忠叔，您别骗我了，十天前，我去看聂震宇，他很是疲惫，到底聂家出了什么事情，你就告诉我吧！”
　　“哎……”聂忠看着莫离焦急的样子，知道他是真的关心聂家，“聂家这次算栽了个大跟头。”聂忠叹口气，继续：“刚才那个王老板，知道吗，京城第一商，才来这里就开始打压聂家几处大的产业，老爷劳心劳力，还是没能保住，啧啧，那王老板，靠山大着呢！”
　　“啊，那，那后来呢？”莫离开始紧张，想不到事情竟这么严重，归不得聂震宇神情憔悴。
　　“后来啊，那王老板提出要老爷交出你肖氏酒坊的销售权，可老爷不同意。这时候，张家派人来提亲，那张家可是名门望族，要是能结亲，聂家这一关也能度过，本来还好好的，后来，哦，就是那天，你也在的，那晚上老爷就派人推了这门亲事，张老爷不高兴，顺带着也在其中掺和，聂家处境更难了。这不，老爷刚才是要去将酒楼盘掉。”
　　莫离听到这里，什么都明白了，为什么他突然要结亲，为什么突然问肖氏酒坊销售权，可是，为什么他不抓住张家呢！
　　“那，那现在，聂家剩下几处产业？”声音都开始颤抖，莫离急忙问。
　　“哎，什么酒楼，钱庄，绸缎庄什么的差不多盘光了，现在就剩茶行和肖氏酒坊的销售了，哎，这是可惜了，老爷一下子失去那么多。”忠叔一边说，一边惋惜。
　　莫离彻底呆住了，原来涉及各个行业的聂家竟然只剩下茶行与酒坊在维持。等等……茶行、酒坊。为什么，要是早早交出酒坊销售权，或许不会是现在这个局面，酒坊并不是聂家最主要的生意啊，为什么突然悔婚，失去了张家的支持？莫离心里有太多疑问，现在只想找聂震宇问清楚，不管答案是不是他想要的。
　　“忠叔，我，我先走了！”说完不等聂忠反应过来，急忙跑起来，在大街上莫离满脑子疑惑，只想找到聂震宇问个清楚。半路上，莫离气喘吁吁停下，想到聂震宇现在还不知在哪里，这样不是办法，还不如到聂府等他，等他问清楚。
　　“聂震宇，聂震宇……”冲进聂府，莫离大声唤着，“聂震宇，聂震宇……”仆人们看他这样，也不知怎么办，他是常客，不好得罪。
　　“聂震宇，聂震宇……”随手拉着一个下人：“你们老爷回来了吗？”那仆人被问得没头没脑，摇摇头。莫离立马放开他，冲到书房。聂震宇不在，问了小厮，才知道聂震宇回来后就到小少爷院里了。
　　“呵呵，咯咯咯……咯咯咯……”还没进院子，莫离就听见小晨开心的笑声，聂震宇在逗着小晨，自己的脸上都有了笑容。
　　莫离进院子，见小晨手里抱着一个蹴鞠，聂震宇正与他抢着玩。
　　“叔叔娘娘，叔叔娘娘！”小晨见到他，高兴地抱着蹴鞠扑了过来。
　　“小晨乖，在玩蹴鞠吗？”莫离抱起小晨，一边问，一边看着聂震宇，聂震宇见到他，也不说话，就这样看着彼此。
　　“小晨，乖，先和姐姐出去玩，叔叔买糖葫芦给你哦。”莫离哄着小晨。
　　“好啊，我要两个，两个哦！”小晨说道糖葫芦，总是兴奋得很。
　　“好的，两个就两个！待会再去找你，乖乖的……”
　　“好，那我先走了！”挣扎着离开莫离，小晨开心的跑出院外，一个小丫鬟赶紧跟上。

　　看着小晨离开，莫离看着聂震宇，好一会才问：“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聂震宇低声反问。
　　“为什么要定亲？为什么要退亲？为什么坚持酒坊的销售权？”莫离一个个问出来，看着聂震宇，聂震宇的眼神变了变，“你想知道！”
　　“能告诉我吗？”
　　“定亲是为了能得到张家支持，退亲是因为小晨不喜欢。”聂震宇很简洁的回答了前两个问题。可是原因里没有关于莫离的一项。
　　“那，那酒坊的事呢？”莫离靠近，轻轻问着。
　　聂震宇脸色变了一下，很快恢复，轻声答道：“因为你！”说完后，也走向莫离，紧紧盯着他，“莫离，你我之间的联系太少，除了肖氏酒坊，我找不出第二个联系，所以我不愿意放弃。”
　　“你不愿意放弃的是酒坊？”莫离轻声问。
　　“不，我不愿意放弃的是你！”聂震宇轻轻抚上莫离的脸庞，“莫离，我永远都不会放放弃你的。”
　　“呜呜……”莫离只觉得自己喉咙僵硬，轻声呜咽着。
　　“莫离，我是个商人，我唯利是图，我扩大产业，可现在才发现，那些事情占用了我太多的精力。”轻轻拥着莫离，聂震宇继续道：“让我享受不到温情，让我失去了很多，你知道吗，那天小晨要你做他爹爹时候，我就知道自己有多失败，我没做过一个父亲应该做的事。而你，莫离，你一直都在我身边，我也一直以为你不会离去，所以我敢心不在焉。直到那天，看见你师父，我才知道，在乎你的，和你在乎的从来都不止是我一个人。”说到这里，聂震宇轻轻蹭着莫离的额头，“莫离，我想占有你多一点时间，我想陪小晨多一点时间，所以我放弃了很多的产业，但是我任然是个商人，我在乎输赢。”
　　“莫离，”捧起莫离的脸，聂震宇深情问着莫离：“放弃那些，到底是输是赢，这个答案取决于你。”
　　“哼，哼……”，莫离还是哼哼，一边说：“现在不好说，明个晚上见分晓。”说完赶紧推开聂震宇，“答应小晨给他买糖葫芦，我去了。”说完转身就走。
　　“哎，我也去，等等！”聂震宇赶紧跟上去。

　　第二日晚上，聂震宇在聂府忐忑的等着莫离，以前他总是胸有成竹，但今天他没什么底，特别是想到自己竟然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被莫离撞见，就觉得全身没力，焦急的等待着莫离判刑。
　　“莫离，”聂震宇看着莫离在夜色里走进来，赶紧上前，“莫离，你的答案呢？”
　　“别急，先喝酒，怎么样！”莫离从手里变戏法似地拿出一小坛子酒，从桌子上取出两个茶盏，拍开泥封，将两个茶盏斟满酒。
　　“尝尝！”递给聂震宇一个茶盏，聂震宇看着酒，一口喝下去。
　　“怎么样？”莫离问。
　　“恩，酒味虽不足，但是很顺口，还有一股……”说到这里，聂震宇停下了，眼睛直视着莫离。
　　莫离不看他们继续斟酒。
　　“莫离，这是‘芙蓉酿’？”聂震宇小声问着。
　　“是！”莫离很干脆的点点头，“是芙蓉酿，我近七年前第一次酿的酒，给，给喜欢的人喝得酒。”说出这句话，莫离很含羞，脸都红了。
　　“莫离！”聂震宇很激动，握着莫离的左手，“莫离，我爱……”
　　“嘘，别说！”莫离赶紧用右手抵住他的嘴唇，“别说，震宇，我爱你，我愿意等来爱我，不管是什么时候，我都等你！”
　　“莫离，莫离！”聂震宇站起来，紧紧抱着肖莫离，肖莫离眼角流出清泪，就像是被打翻的芙蓉酿在桌上蜿蜒着。

作者有话说

　　莫离啊莫离，被老聂耍的都不敢听他说爱了……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