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酿》木木迟默

31、聂府危机

　　莫离回到酒坊后，赶紧开始布置那一百坛就得酿造事宜，一时间忙的不可开交，工人也每天做到很晚，终于将原料侍弄好，只待发酵，这才松了口气。想想聂震宇的定亲礼，不知道有没有进行。
　　闲下来以后，莫离进了一次城，他想打听一下聂震宇定亲的时间。可是走在大街上，很奇怪的是别人都没有说道此事，难道是聂震宇已经定过亲了？想到这里，莫离仰着头，逼回快要出眼眶的泪水，好一会儿，低下头，慢慢往回走。
　　“莫离！”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他，莫离惊喜地回过头，赶紧叫道：“忠婶！”
　　“哎，我看着像，就冒叫一声，还真的猜对了！”忠婶见到他也很高兴，拉着他的手说：“这段日子你又瘦了，前一段不还好吗，这是怎么了啊你。”
　　前段日子，那时候他正沉浸在虚假的幸福里，这段时间，他回到了现实。
　　“也没什么，就是忙！”莫离有点心虚。
　　忠婶看着他闪躲的眼神，本来咽下去的话又到嘴了：“是不是老爷……”
　　“忠婶，我知道我很傻，现在，终于看明白了，他，他也终是定亲了。”深深吸口气，莫离对忠婶宽慰的笑笑：“你看，我没事的，想通了就好。”
　　“哎哟，你恐怕不知道，老爷没有定亲，他把那门亲事推了。”忠婶赶紧说道。
　　“什么，没有定亲，为什么？”莫离心里有点激动，有点欣喜，赶紧确认。说出口后，又狠狠自责着，他没有定亲怎么着也不关自己的事。
　　“不知道，说退了就退了。”忠婶也在寻思：“那日张小姐来到府上，那时还好好的，可是等张小姐走后，老爷当天下午就让人拆下所有喜事用的灯笼，红绸，后来就听说老爷把张家那亲事退了，张老爷还很生气呢，那张小姐更是哭得厉害！”
　　“是，是吗？”
　　“不过，因为张家在本地很有名望，这次退亲，给聂府带来不少麻烦，老爷这几天整天烦神，都有两天没睡觉了！”忠婶也很是感慨，“当初没看上，就不要答应那门亲事啊，现在啊，哎……鸡犬不宁的。”
　　“啊，那，那……”莫离听说聂震宇几天没合眼，有点担心，说道：“聂老板他没事吧？”
　　忠婶看着莫离吞吞吐吐的样子，心里直摇头，但还是说：“老爷没事，身体一直很好，没事的，别担心！”
　　听到最后一句话，莫离知道心思被戳穿了，脸微微红了起来。赶紧转移话题：“忠婶，你这是要去哪，我送你！”说着夺过忠婶的包袱。
　　“哎，我刚从别处回来，这是要回聂府的。”忠婶也不推辞，知道莫离很想去聂府看看，也就由着他，两人一同走到聂府。
　　进到聂府，果然看到前几天挂着的红绸灯笼都不见了，整个聂府显得压抑。随着忠婶来到住处，不远处就是自己五年前作为账簿先生时住的地方，但是看那房间窗户紧闭，房门紧锁，大概是没有人住吧。
　　“那屋子这几年都没住过人！”忠婶随着他的视线，看到那屋，对他说，“自你走后就没人住过。”
　　“哦，这样啊！”莫离多看那几眼，回过头对忠婶说：“忠婶，我，我……”
　　“你去吧，应该在书房，老爷这几天都没出过那里。”知道他要说什么，忠婶接过话，
　　很不好意思的跟忠婶道别，莫离往书房那里走，小厮认识他，也没拦。进到书房外，小厮进去通报，一会儿出来：“肖老板，老爷有请。”
　　莫离踏进书房，聂震宇正坐在书桌旁，两眼望着桌上的账册，仿佛没看见莫离一般。莫离仔细打量着他：神情略显疲惫，下巴冒出青青的胡须，眼睛里泛着血丝，看来真的很久没有休息了。聂震宇没出声，他也不知道怎么办，就那样静静看着他。
　　过了大约一盏茶功夫，聂震宇终于移开目光，看向他：“你来啦！”
　　“嗯！”莫离看着他的眼睛，担心极了，可又不好开口，好久才又道：“你……”
　　“来得正好。”聂震宇挥开账册，站起来，走到他面前，拉着他进到里屋，自己一下子倒在榻上，闭着眼睛，喃喃道：“我很累，想睡一会，你陪陪我。”
　　莫离走近，看着他疲惫的面容，心里一阵心疼，从来没听他说过“累”这个字，看来他真的累坏了。边想边拉开薄被要给他盖上，突然，聂震宇一把拉着他，让他跌倒在床上，一只手搂着他，“莫离，你陪我睡一会。”说完没了动静。
　　莫离被这一举动惊住了，但想到他刚才叫自己的名字，心里还是有点安慰，一只手拉起被子覆在两人身上，和着衣服一起睡下。
　　聂震宇睁开眼睛，看见莫离的头抵着自己的下巴，又闭上眼睛。

　　两人一觉好眠，直到天有点暗才醒过来。莫离醒了还有点迷糊，突然想起来二人就这样拥着睡在一起，脸一红，不敢看聂震宇。聂震宇到什么也不在乎，这一觉睡得很好，精神也好多了。
　　“一起吃晚饭吧！”聂震宇稍稍整理一下衣服，对莫离说。
　　莫离正觉得无法面对他，很想找借口离开，“这，天快黑了，我要回去了！”
　　“吃过饭再走吧，小晨这几日都没好好吃饭，你哄哄他。”要比找借口，莫离一定不是聂震宇的对手，只这么一说，莫离就答应了。
　　“叔叔，叔叔！”小丫鬟带着小晨进到饭厅，小晨见莫离在，高兴地大叫起来，哒哒哒的跑到莫离跟前，一下子扑在他腿上，抱住就摇摇晃晃的撒娇。
　　莫离看见小晨可爱的样子，弯下腰把他抱起来，狠狠地亲了一下，逗得小晨咯咯笑起来。两人正热乎着，聂震宇吩咐开饭，不一会儿，下人端来几碟菜，摆好碗筷。莫离看准备好，抱着小晨也坐下来。
　　“叔叔喂饭！”小晨很不客气，要求莫离喂，莫离也不推辞，取来碗筷装点饭菜，开始喂他，小晨吃的津津有味。
　　“呜呜……那个……”小家伙不老实，一边吃一边指着要吃的菜，莫离正准备夹，聂震宇眼明手快，夹了一些放在碗里。莫离看看他，不好意思的笑笑。
　　一顿饭下来，莫离没吃什么，那小家伙倒是吃的心满意足，眉开眼笑。拿着一只油腻腻的嘴巴在莫离脸上蹭着。莫离被他弄得哭笑不得。
　　那小家伙不但要他喂饭，还耍赖要他哄着睡觉，聂震宇也不阻拦，莫离无法，只得在他房里慢慢哄着。小家伙见到他很兴奋，一时也睡不着，一边嘟囔着，叫他“叔叔娘娘。”莫离想着聂震宇还在身后，觉得有点尴尬。好不容易将他哄睡着，莫离才松了一口气。
　　聂震宇还是坐在小晨房里前几天的位置上，看着莫离哄小晨睡着后，慢慢走近。
　　“那，那个，聂老板，我该告辞了。”莫离觉得奇怪，刚才有小晨在，觉得一切都顺其自然，可现在两人独处，就开始不自在起来。
　　“天黑了，我送你！”说完，聂震宇也不等他说什么，就往屋外走，一边吩咐小厮备马车。莫离也只有跟着他一起出去。
　　当马车驶到靠近城门的时候，聂震宇突然道：“停车！”
　　车夫勒马，停车。
　　聂震宇下了车，莫离觉得奇怪，也跟着下了车，看着聂震宇朝一个面摊走过去。“两碗阳春面！”聂震宇对着老板说。
　　“好嘞，您等着，马上就好。”老板热情的应着，忙活起来。
　　“坐！”聂震宇招呼莫离，自己也坐下来。莫离心里一阵感动，在聂府被小晨缠着自己也没吃什么，聂震宇怕是知道，所以才来吃面的吧！
　　“两碗阳春面，二位请！”不一会儿，热气腾腾的面就端到面前，聂震宇递给莫离一双筷子，“吃吧！”两人就这样无言的吃起面来。吃着热气腾腾的面，莫离觉得秋夜的寒气都被驱走了，从身体到心里，感觉暖暖的。
　　吃过面，聂震宇付过钱，领着莫离进了马车，车夫打马出城，一路上无言。
　　莫离很想问问，为什么要退亲，聂家又有什么麻烦。可是看着聂震宇沉静的眼神，有什么都问不出口，只能在一边干着急。聂震宇知道他想说什么，但他也不点破，就这样由着他在一边着急。
　　莫离觉得马车里的气氛太过于压抑，诡异，轻咳一声：“聂老板，那，那百坛酒大约还要十天左右就好了。”
　　“嗯！”聂震宇还是一脸沉静，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
　　莫离这招失败，车内有恢复宁静，只能听见“吱吱”的车辙碾过路地的声音，以及车外车夫催促马的声音，还有“哒哒哒”的马蹄踏地的声音。
　　“吁……”车外车夫勒住马，停在肖氏酒坊的门前。
　　这声音惊动了里面的李大叔，他探出头，见一个男人下了马车，随后，引着莫离也下了马车，看到这里，李大叔便回到自己房里。
　　“谢谢你，聂老板！”莫离下了马车，小声对聂震宇道谢。
　　“进去吧，外面凉。”聂震宇对莫离道，“告辞了！”随后上了马车，车夫扬鞭，马车绝尘而去。
　　莫离在门外看了很久，直到马车消失在夜色中，才进门。

作者有话说

　　老聂是个渣攻，不阴他一把难以平作者之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