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1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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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暗的树林里不停跑着，听力、视力……全身的感觉集于一线。
这种时候，目标就会清晰地出现在仙水的感官里，接着只要抓住对方，就可以撕裂妖怪的生命。
将对方——格杀！
“呵……”
诡异的轻笑在空气中回荡着，但是这并不会影响忍的判断，强烈的白光撕破了树林里的黑暗。
“……唔！”
闷哼在黑暗中响起，接着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仙水锐利的视线跟了过去，不远处，妖怪蠕动的肉/体正挂在树枝上虫一样地爬动着，一张少年的脸孔混在其中。
是过去的同学，西村。
可怜的脸孔仿佛是死了很久的尸体，呈现出尸斑的痕迹，和松垮垮的皮肉，鼻水、口水……各种液体交织在这张阴暗又凄惨的脸孔上。
瞳孔抽搐似的，收缩着，就像要看透仙水的心一样，倒映着仙水的身影。
但是这一切都无法让忍的心里产生“可怜”或者“可怕”的念头，相反，少年黑色的瞳孔里倒映着更加清晰坚定的斗气。
毫无杀意。
既不迟疑，也不迷茫，凛然、纯粹的斗气。
就算是吃人无数的妖怪，活了数千年，也从未看过这种没有一丝血腥气息的杀戮。
简直就像妖怪的生命不是生命，而是像通关打电子游戏一样的存在。对妖怪的杀戮，不是“杀”，而是“消灭”，是无需动容的事情。
就算顶着过去同学的脸孔，只要确定了对方是妖怪，那就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生物了，是需要扫掉的垃圾。
衣着黑白分明的少年的视线里传来了这样的信息，他的血液每一次流动，都鼓动着平静的声音……
迎接着过去人类同学的视线，立领制服的黑发少年毫不迟疑地走近，随着他的接近，躲藏在树上的妖怪脸孔扭曲了。
掺杂着恐惧、痛楚，和微妙的险恶。
沙哑的声音像要融入黑暗一样。
“……随意夺走妖怪生命的你，也有重要的存在吗？……”
仙水的脚步一顿。
“死亡……杀戮……血……”
“……你的生命……是黑色的啊……看，你的背后……充满了被你所杀的妖怪的怨恨……和诅咒……呵呵呵……”
低低的笑声在妖怪的喉咙里荡漾。
接着，让忍绝对无法忍受的事情发生了。
妖怪的脸孔……或者说“西村”的脸孔……扭曲了，变成了仙水在妖怪身上绝对不想看到的面容。
浅色的头发和眼睛，注视着仙水的表情，接着，阴暗而险恶地微笑了。
不，不是这样的笑容，夏目的笑容是更加宁静，是就像绿色的树木一样、让他心灵平静的存在——是让他第一次体会到快乐和陪伴意味的存在啊！
无法忍受，妖怪用夏目的脸露出的丑恶表情。这样的东西是假的！假的！只要格杀了撕裂了就好了！
“哇哈哈哈哈——”
嘶哑的尖笑使流动的空气更加阴森诡谲。
“看看你的脸吧，多好的眼神啊！——”
妖怪的……夏目的瞳孔里倒映出了他现在的表情。
憎恶、狰狞的杀意在自己的眼睛里流动着……
那是他的脸吗？那种——只在妖怪脸上看到过的，充满仇恨的丑陋杀意，现在却在他的脸上出现了。
就是因为妖怪们会用这种充满仇恨的扭曲视线杀害人类，所以仙水才讨厌妖怪！
虽然从小就被教导杀人是不对的，但是在和双亲疏离了之后，被教导的知识也渐渐模糊了，与之相反地，越来越多的妖怪却纠缠着年幼的自己，为了摆脱纠缠，也只能一次次地杀死对方了……第一次杀死妖怪的原因是什么仙水已经不记得了，记忆里只有对妖怪的厌恶——因为妖怪是罪恶的啊。
只有妖怪会这样……拥有充满了贪欲和仇视的表情，享受杀戮的喜悦——
这就是罪恶的！
随意夺走他人的生命是不对的。虽然人类也会杀人，但人类却会用道德和法律来限制罪行。但妖怪却不会，不管是隐藏在人类社会中的妖怪还是据说在魔界里的危险家伙，都是沉迷在掠夺他人生命的支配感和快意之中、不懂得自省和自制的劣等生物！
但是……为什么……
“……这样的表情才是对的啊……”
夏目的声音叹息地接近了自己，他最喜欢的浅色眼睛正闪动着邪恶的光芒，这让仙水难受到难以呼吸。
比起自己的脸上出现了仇恨，他更憎恨妖怪让他看到夏目那样沉迷于罪恶的脸！
‘撕裂它……撕裂它！撕裂它！撕裂它！撕裂它！————’
他像是听到了自己的怒吼。
但就在他要动手的时候，夏目的丑陋笑容的脸孔模糊起来，随之传来的是妖怪的低音。
“……你觉得这是假的吗？……”
“你的夏目，是不会露出这种表情的……你的脸在这样说啊……”
“……但是呢，但是呢……”
妖怪诡谲的呵呵笑声像是敲打在忍的心脏上。
“……夏目贵志……真的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吗？……”
像是疑问，又像是早已确定。
“……你知道……夏目贵志的……什么呢？”
轻柔、逗弄的嘲讽声。
“……你们共同度过的时光真的那么长吗？你们的羁绊有那么紧密吗？足够你确信……夏目贵志这个人类……真的如此高洁吗？看得到妖怪的他……这么多年来……就不会被妖怪所影响、同化吗？……就像你这个过去的人类同学一样？”
“……而且如果他知道，你杀死了‘西村’……”
“夏目”的脸孔和“西村”的脸孔同时在妖怪面容上来回转换着。
“他真的……不会露出憎恶的目光？……”
“你真的认识真正的，完全的，夏目贵志吗？”
就像要扩大仙水内心的空洞一样，妖怪轻柔地说着。
“承认吧。”
“这个世界上，没有能完全彼此理解的存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能真正理解你、也被你所理解的人。承认吧……”
“……你内心真正的……黑暗……”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11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