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 红颜凝眸处（清穿）》逍**主

46、故人

　　十四打量着我的房间，看看我压在桌子上的纸,轻声的念着：
　　“春赏百花秋望月,
　　夏戏蝴蝶冬观雪。
　　浅尝世上千般味,
　　笑看人间万种情。”
　　我有些不大好意思,忙说道：“让十四爷见笑了！不过是闲来无事自己随便写着玩儿的，既不合辙也不大压韵。十四爷快别看了！”
　　十四目光闪烁，没说什么，放下纸转过身来，脸上带着笑容“没想到你还有经商的天分！那几个人是高丽来的使节，他们曾私下和我说过在这里吃到了很不错的家乡菜。这家酒楼我原是来过，可没听说有什么外来菜式，心下好奇，便和皇阿玛请旨送他们出京，随便来这尝尝鲜。却没想到，这鼎鼎大名的逍遥居的幕后老板居然是你。”
　　我淡淡的笑笑，“原先曾经有位到过高丽的朋友，这些菜是她教我的，我不过是依样画葫芦照着做罢了。没想到，居然能引的你这阿哥来捧场，我这是该自豪呢还是该惭愧呢？”
　　十四哈哈大笑，高兴的说：“亏的你的这位朋友，不然，茫茫人海，要想找你还真不容易。”
　　我依旧是淡淡的笑着看着他“蒙十四爷惦念，凝儿现下真是惭愧了，凝儿身世飘零，当初寄居在四爷府上，四爷虽不弃，可凝儿心中却深感不安。因此，禀明了四爷，想独自闯天下。幸得四爷怜悯，特准了那两个丫头跟着我一同离开，这一路漂泊也不至于孤单寂寞。幸亏一个丫头的亲戚在这儿有处宅子要卖，我便买了，在此安身。”
　　“哦？丫头？”十四沉吟了一下，“是原先服侍你的那两个？”
　　我点点头，“亏的她们，我才有了这安身之处，这间酒楼也是她帮我张罗的。”
　　十四听了我的话沉吟了一会儿，忽然开口问道，“你买的宅子在哪里？”
　　我不大明白他的意思，可还是如实回答，将大概方位告诉了他，十四略微笑了一下，不经意的说，“你说的那个宅子我知道，他卖了你多少银子啊？”
　　我笑着说道“这个宅子我可是捡了便宜呢，才花了二百两。”
　　十四微微的笑着，可我却觉得他的笑意并不是发自内心：“这么说你还真是捡了个大便宜呢，那个宅子即便是五百两也值了，你这丫头的亲戚还真是大方的紧啊！”
　　五百两！我吃惊的张大眼，虽曾想过，这个宅子买的是便宜了些，可一直以为因为是小翠儿的亲戚，所以没想太多，可这也……
　　我皱着眉看着十四，他的笑容略有些僵硬，眼神里微微带着些冷意， “你一声不响的便走了，我后来曾问过四哥可知道你去了哪里，他却推说不知道。今儿我才知道，原来……”
　　我愣了一下，不大明白十四的话，他这话似乎……话中有话？
　　“十四爷的意思……”
　　十四话题却是一转“我曾无意间在四哥书房见到一首诗，你想听么？”
　　四爷？
　　乍一听到四爷的名字，我有些意外，但还是淡淡的笑了一下，“好啊！说来听听！”
　　十四想了下，眼神却有些深邃起来：
　　“逍遥居内桃花源,
　　桃花仙子逍遥剑.
　　笑拈桃花凝秋水,
　　自在逍遥若比仙.”

　　我大为吃惊！
　　这首诗中，不仅包含了逍遥居，逍遥剑，还有我家里种的桃花，甚至还暗含了我的名字！照说我离开京城之后没有和任何人联系，四爷的诗里怎么会同时出现这些字句？！
　　我心里顿时疑窦纵生，开口刚要问：“十四爷……”
　　十四忽然展颜一笑，“没什么，不管怎么样，能再遇见你，就是件高兴事，怎么样，今儿再陪我喝点，好久没听你唱歌了。”
　　我见十四摆明了不肯再说，虽然满腹疑问，也没法再追问，咽下嘴里的话，勉强笑着说“喝酒算什么？不过这歌儿么……”我又笑了笑“我却是不再唱了。”
　　十四不明白的看着我“好好的，怎么不唱了？”
　　我笑着看了看他，再低头看看自己的衣着，十四恍然大悟“噢~这么回事，也是，你一个女子孤身在外，扮成男装也方便一些。唉~~只可惜……”说完，却是满脸的遗憾。
　　大概是突然听到四爷的消息，心绪一时纷乱，我的胃又开始隐隐作痛，我虽笑着答话，手却不自觉的抚住痛处。
　　十四细心察觉到我不对劲，问道“你怎么了？”
　　我笑了笑，“没事，老毛病了，十四爷最近可好？”
　　十四沉默了一下，忽然抬眼直视着我，“不好！凝儿，打从你走后，我一直在寻访你的消息。高丽使节来访，提起这处地方，不知怎地，我就觉得，那人就是你！此番离京，我是背着皇阿玛出来的，为的就是寻访你的下落!凝儿……不如，你跟我回去吧？你既不想在四哥那，我另外帮你找处宅子，你这酒楼京城也是一样可以开，毕竟离的近些，我也能照料，你一个人孤身在外，确实也不是个长久之计，你总不能老是扮成男人吧”
　　我淡淡一笑，“十四爷，我现在过的不知道多逍遥自在，何必来来回回的折腾呢？对于我来讲，在哪里不都一样么？”
　　“可是，你毕竟是个女子，你这样，叫我怎么放心的下？”
　　我淡淡一笑，正要说话，楼下一阵骚乱，小狗子慌慌张张的跑进来，“掌柜的，快下来看看，有人闹事！”
　　我赶紧来到栏杆处向下一望，门口柜台处，有几个地痞样的人冲着帐房先生正大声的嚷嚷，帐房先生满脸陪着笑，他们却依旧不依不饶，我问向小狗子，“怎么回事？”
　　小狗子边擦汗边回答，“掌柜的不知道，这几个都是镇上出了名的混混，这街上的店家每个月都要给他们交一定的银子，不然他们就去找茬闹事，谁都怕了他们，不敢惹。前些日子，这几个混混不知道到哪里混去了，一直没在镇上，大家都松了口气，以为就此送走了这几位瘟神，所以掌柜的也一直不知道这事儿。没成想，这几位瘟神不知从哪儿又冒了出来，拿着张财神爷的画像说是贺咱们店新开张，给咱们送礼，非要讨要些赏钱。帐房先生不敢做主，叫我赶紧来知会您一声。”
　　我了然的点了点头，心里冷笑，□□收保护费么？原来这也是中国历来的传统啊。
　　我问向小狗子，“官府不管么？”小狗子“唉~”了一声，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这官府里的差爷还指着他们孝敬呢。”
　　哦~，原来这里边还有这出，那就是□□保护伞了？我心里有了谱。
　　十四也从屋里走出来，站在我身边，皱着眉头看着楼下。我看了看，楼上的客人都从房间里出来，围在栏杆处向下望着，看着热闹，楼下的客人都闪到了一边，惟有一桌却是动也不动，吃饭的人穿着便装，却都带着刀，抬头向我这边望着，我寻思了一下，问向十四“那是你的人么？”十四点点头，冲着楼下刚要示意，我连忙拦住他“不用，我解决的了，叫你的人别出手。”
　　十四有些担忧的看着我，我冲他笑笑，“放心好了，我的功夫，你还不知道么？与其纠缠不清，不如来个彻底解决。你呀，就在这儿看戏便成了。”十四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我回过头来，跟小狗子说道“跟我下去。”
　　为首的一个混混坐在桌子前，满脸的横肉，架着个二郎腿，不停的抖啊抖的。后面几个站在他身后，歪七扭八嘴里叼着牙签，一副流氓样。
　　几个混混见小狗子领着我下楼，知道我便是做主的。一个小混混冲着我一副嬉皮笑脸的开口，“哟，这位就是新掌柜的吧，我们哥儿几个听说镇上新店开张，特地前来恭贺。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说着把一张画着财神的画摆在桌上。
　　我笑着走上前去冲着混混头一抱拳，“几位大哥有心了，小弟在此谢过。小狗子，到先生那拿二两银子来，算是给这几位大哥的赏钱。”小狗子应声刚要走，混混头“啪”的一拍桌子，“二两！掌柜的是拿我们当要饭的打发了吧？咱们哥儿几个送的礼，难道就只值二两不成？”
　　小狗子战战兢兢的看着我“掌柜的，这……”
　　我笑着对小狗子摆摆手，坐到混混头对面笑着问道“不知道这几位大哥觉得多少才合适呢？”
　　混混头哼了一声，眼睛瞄了眼身后的跟班儿，冲他一示意，一个小混混扬起一只手“咱们大哥送的礼，怎么着也值十两！”
　　小狗子吓了一跳“十、十两！你这东西五个大钱都不值，要十两！”
　　混混头一瞪眼，曾的站起来冲着小狗子“你说什么？有胆子再说一次！”
　　小狗子吓的赶紧躲到我身后，“没说什么，没说什么。”
　　我向混混头笑了笑，“几位大哥来送礼，这赏钱是必定要赏的。小狗子，去，照这位大哥说的，去拿十两。”
　　小狗子看了看我，似乎心有不甘，又看了看满脸横肉的混混头。没办法，哆嗦着到柜台和先生要了锭十两的银子来。
　　我将银锭放到桌上，对着混混头说道“这样，几位可满意了么？”
　　混混头满意的点点头，又坐了下来。“还算你识相，既然掌柜的是个痛快人，我也不绕弯子，你既是新来的，有些规矩你也不大知道，从今儿个起，你这店每个月都得交给咱们十两银子的孝敬钱，我包你从此买卖兴隆，若是不然……嘿嘿，”说完冷笑了几声。
　　我淡淡一笑，“几位大哥说笑了，我这小店本小利薄，哪拿的出那么多银子，还请几位高抬贵手。”
　　一边的小混混见我已经乖乖的拿出了银子，以为我真的怕了，一副凶狠的样子说道，“我劝你还是识相点好些，若是不然，可别怪咱们不客气！惹恼了咱们可没你什么好果子吃，我可不敢担保你这店里会出什么岔子！”
　　我一副好奇的模样看向他，笑着问道，“哦？不知道这位大哥说的不客气，是怎么个不客气法？这岔子么，又会出什么岔子呢？”
　　混混头见我满脸的笑容，话虽说的客气，但却丝毫未见害怕，曾的一下站起来，又是“啪”的一拍桌子，一只脚踩在凳子上，指着我大声喝道“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儿咱就叫你见识见识怎么个不客气！”说着抬手就要掀桌子，我冷冷一笑，说道：“且慢！”
　　混混头儿有些得意的看着我，我站起身来，依旧笑容满面。
　　“各位，何必动粗呢？既然来到小店，这样吧，小弟表演个戏法儿给几位爷瞧瞧如何？”
　　众人一听都是一怔，不明白我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我含着笑，伸手从筷笼里抽出一根筷子，眼睛看着混混头儿，“这位兄台手下的弟兄可都是些英雄豪杰，功夫也必都是了得的。不知道，能不能躲得过我这根小小的筷子呢？”
　　话音一落，手腕一扬，筷子倏地飞出，正中刚才说话那个小混混。
　　小混混“啊”的一声，开始大笑起来。
　　大家都吃惊的看着他，不明白他笑什么。
　　混混头儿有些恼怒的朝他呵斥“你笑什么？快住嘴！”
　　小混混疯狂的笑着，怎么也止不住，眼泪却哗哗往下流，手脚连比代画，示意自己根本停不下来。
　　我笑着又抽出根筷子，“这么笑法可是不好啊，当心乐极生悲——”话音未落筷子再度出手！
　　混混头儿身边另一个小混混“呜呜”的大哭起来！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手指着我，浑身发抖。
　　我抬头向上望了一眼，十四斜靠在栏杆旁的柱子边，两手抱着肩膀，满脸兴味的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我冲他笑了一下，调皮的眨了眨眼。
　　我心里多少有点兴奋，我这认穴、点穴的功夫练的日子可是不短了，还真就没在真人身上实践过呢，今儿看来还真是没有对不起四爷的教导呢！
　　这大堂里本来安静的很，吃饭的人也都躲在一旁看热闹。现下这屋子里两个人一个哭，一个笑，实在是滑稽的很。
　　旁边的混混也都明白一定是我捣的鬼，一起便要向我冲来。我抓起一把筷子，一转身再扬手——几个混混如雕像一般定在原地一动不动！
　　混混头儿脸色一变，这回明白了，知道遇见了高人。不敢再闹，嘴里却依旧说着狠话“你……你，你等着，你等着！”说着转身就要溜。
　　我冷笑一声，左手一扬，又是一根筷子呼啸而过！“哎哟”一声，混混头应声倒地，我一跃身跃到跟前，一只脚踩到混混头后背上，一运力，混混头痛的杀猪一般大叫起来，“饶命！饶命！大侠饶命！”
　　我冲着那几个有哭有笑有苦不能言的小混混一努嘴，“怎么，连自己的弟兄都不管了么？”
　　混混头被我踩在后心一处大穴上，全身又疼又酸又麻使不出半点力，口里只是不断的求饶。
　　我看着那几个小混混，“兄弟这个戏法变得可还成么？”
　　那两个哭笑不止的忙不迭地点着头，连不能动的那几个也紧喀吧着眼睛表示同意。
　　我向小狗子一伸手，小狗子机灵的又递上几根筷子。
　　我一挥袖，刷刷几道风声划过，替他们解开穴道。
　　几个人一起载倒在地上，呼呼的喘着粗气。我冲着他们一瞪眼，吓的他们连连倒退，惊恐的看着趴在地上的头头，却是动都不敢动。
　　我略略松了点劲，开口笑着问道“几位大哥的银子掉了。”
　　混混头连忙摇头，“不要了，不要了！”
　　我依旧笑咪咪的“不要了啊？那每个月的孝敬钱……”
　　“也不要了，不要了！”
　　“哦，也不要啦，那我这店里可不会出什么岔子吧？”
　　“不会！不会！”
　　“也不会啊，这我就放心了”我笑着的表情忽然一变，脚下又是一使劲，混混头“哎哟哎哟”的大叫，“闭嘴！”我大喝一声。混混头赶紧闭上嘴，咬着牙忍着，额头上的汗滚滚而落。
　　我冷冷的看着他，“别让我再看见你，下次再遇见你，我可没这么客气，”混混头连连点头，却还是不敢张嘴，“还有，你最好早晚三拄香求菩萨保佑我这店平平安安，生意红火，若是我这店有个什么天灾人祸，我别的不找，就只找你来算帐，若是店里的人生了病，闹个灾什么的，我也找你，店里的客人若是有什么不舒服，闹肚子之类的，我也找你！你可听见了！”
　　一旁的一个混混小声的嘟囔，“你店里的人生病，闹肚子关我们什么事？”我笑着看向他“你说什么？”
　　小混混惊恐的捂住自己的嘴，看样子恨不得抽自己俩嘴巴。
　　我哼了一声，脚一用力，混混头又大叫起来“听见了！听见了！”
　　我满意的点点头，一抬脚，两旁的小混混赶紧搀着混混头儿屁滚尿流的爬出门口，连滚带爬头也不敢回的跑掉。
　　店里看热闹的人轰然叫好，想必这几个混混在此作恶已非一日，我今儿教训了他们，众人心中都出了口恶气吧。
　　我拍了拍衣襟，对着众位客人说道“方才各位受惊了，请继续用饭。”
　　小狗子满脸的钦佩，冲我竖起拇指“掌柜的，原来你还会武功！真厉害！”我冲他笑笑，拾起滚落在地上的银子，把银子递给他“还不快干活去！”小狗子“哎”的答应一声，把银子送到柜台，笑呵呵的招呼客人去了。
　　我再抬头，十四却已从楼上走了下来，十四的人一见他下来，都站起来跟在他身后，十四微微偏头对后面的人说了几句话，后面的人点点头，越过十四，从我身边走过，到门外侯着去了。
　　我笑着迎上十四，“怎么？这就要走了么？”
　　十四略略点头，“既已送走了高丽使节，我也该回去了，”说完又看了看我，“看来你的功夫并没撂下，我也就放心了，怪不得……”
　　我有些奇怪“怪不得什么？”
　　十四说道“没什么，”边说边朝外走。
　　我笑了一下，心里明白，他是想说，怪不得四爷能放心的让我一个人就这么走吧
　　我跟在他身旁，来到门口，门外已经备好了马，我看看他，忽然扑哧笑了出来，十四看看我，不知道我笑什么，我咳了一下，清清嗓子，带着笑意开口说道“若是方才我手里有把扇子就好了。”
　　十四不大明白，没说话，却挑了挑眉毛。
　　看着他挑眉的动作我忽然愣了一下，有片刻的恍惚，相似的面孔，相同的动作，眼前的十四忽然在眼前变的模糊，仿佛现在站在我眼前的不是十四而是……
　　十四见我发愣，皱了下眉头“凝儿？”
　　“啊？啊~”我猛的回神，意识到自己失态，慌忙定了定神。十四也没追问只是问道“你说扇子是什么意思？”
　　“哦！”我想起来了，赶忙笑着回答“我是说，要是我手里再有把扇子就好了，你不觉得方才和当初你捉那个小偷的情形有点象么？”
　　十四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点着头“别说，还真有点象。”
　　十四看向旁边的大街。
　　人来人往虽比不上京里的那条街道热闹，可也依稀能找到当时的影子。
　　十四看着街道，有些失神，轻声叹道“当初，也是这个时候，在闹市之中遇见了你，如今转眼竟是一年了，这街已不是当初的街，人也不是当初的人了。”语气中依稀带着些感叹与唏嘘。
　　我看看他，也转身看着旁边热闹的大街。
　　是啊！往事历历在目，转眼间，却不知不觉已经一年了……
　　十四长叹了口气，对我再次问道，“凝儿，真的不愿跟我走么？”
　　我暗暗的叹息，那个是非之地，我恨不得离的越远越好。
　　“十四爷，凝儿求您，别让我做我不愿做的事好么？”
　　他有些黯然，但随即又恢复了以往的笑容，“成！我不勉强你。你回去吧，我走了。我还有些事要办，以后得了空，我再来看你。”
　　说着来到马旁，翻身上马，我犹豫了一下，对十四说道“十四爷，凝儿有一事相求。”
　　十四低头看着我“什么事？说吧。”
　　我咬了咬下唇，开口说道“凝儿在此安身之事，还请十四爷代为保密，便是十三爷问起也不要说，还有四爷那也……”
　　十四冷笑了一下，“你放心，我不会说的。十三哥也不会来问我，四哥么……呵呵，也用不着我说。”说完一扬鞭，“喝”的一声，纵马离去，身后侍卫也都翻身上马追随而去。
　　奔了没几步，十四忽然猛的勒住马，疾奔中的马嘶鸣而立，众侍卫也纷忙拉住马。他调转头，远远的望着我，扬声喊道：“你多保重，我一定会再来的！！”
　　说完，不待我答话，掉头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