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哥哥五条悟》二分霜

3、打架

　　咒术界御三家之一的五条家唯一的神子诞辰庆典，一共有三天。

　　昨天不过是第一天，前来庆贺的还不算最为重要的人物。

　　所奉上的美食、歌舞伎子带来的乐曲也并不是最为隆重的。

　　第二天，恭子更是起了一个大早，异常兴奋地装扮完毕，换上了一件我从来没见过的衣服，拉着和她玩的好的女仆就兴冲冲往前院跑了。

　　我歪着头看着她走远，恭子今年已经二十岁了，她说过她要在二十二岁之前嫁人。

　　她前段时间一直拉着我絮絮叨叨地细数五条家每一个长老、叔父的年龄和爱好，还兴奋地提起了御三家之中的其他两家——禅院和加茂，她毫不掩饰想要嫁给某位年纪大的有权有势的男人，成为其小妾的野心。

　　我虽然不理解也不赞同她，可是，在她身上，我却有种感受到了书里的斯嘉丽一样旺盛的生命力的感觉。

　　所以，我其实也并不是那么的讨厌她。

　　今天早上的茶水是热的，我就着温热的茶水，一点一点吃掉了昨天哥哥塞给我的“练切”。

　　真好吃啊。

　　前院的和琴与三味线的声音又遥遥地响起来。

　　簌簌落下的桃花瓣下，我思考着，禅院甚尔今天什么时候会过来呢？我是不是要去哥哥的院子里继续等他呢？

　　这么想着，我慢慢地沿着昨天的路线往分别时的墙院那里走，越走，我的心情越加快乐急切，最后我几乎是小跑起来。

　　“啊！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一声暴躁的声音响起来。

　　我被人撞倒在地上，懵然地抬起头，树上的樱花瓣此刻被风吹落，一瓣瓣地飘落在我的眼前。

　　撞倒我的那个人，比我高不了多少，他穿着精致又昂贵的羽织，看起来像是某个家族的小少爷。

　　我有些不安，我很少见到家族以外的人，今天我明明是不被允许出现在外人眼前的，可是，却撞到了一个别人家的小少爷。

　　而且他低着头整理自己衣服的时候，表情非常地暴躁，看起来很凶。

　　我撑在地上的手捏紧了，地上的石子硌得我手心生疼，可是比不上我心里的慌张害怕，我连忙道歉，“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黑色头发眉目精致但语气暴躁的小少爷抬起头，然后他愣了下，吐出最后一个字，“……用。”

　　他的目光黏在我脸上，一动不动。

　　风吹落花瓣，轻轻又飘摇地沿着不可捉摸的轨迹落下。

　　这里一下子变得好安静。

　　我忍不住轻轻皱了皱眉，他怎么了吗，他的目光和昨天的禅院甚尔好像，可是，甚尔的眼神没有远他这么恶劣。

　　我垂下眼避开他令我不喜的眼神，从地上爬起来，可是我还没有站稳，突然一股力道攥紧我的胳膊，把我拉得踉跄了一下。

　　“啊、”

　　“哼，你这个家伙……”黑发的小少爷拉攥着我的手臂，以不允许我逃跑的力度把我往他的方向拉，他勾起一边嘴角，笑得十分恶劣，“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我有点慌张，我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我一边害怕被长老和叔父们发现然后惩罚我，一边又很抗拒他的靠近，而且他抓得我好疼。

　　于是我着急地用力推开他攥着我胳膊的手，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我的反抗对他来说好像没有什么影响，因为他看起来没有很生气，反而笑得牙齿露出来眼睛都眯起来了，可是他看人的时候，喜欢仰着头视线朝下，居高临下一样地看人，天然就带一股轻蔑的味道。

　　他就这样轻蔑又恶劣地笑着，低下头凑到我脸颊边，轻嗅一样闻了两下，歪着头又问了一遍。

　　“你叫什么名字，嗯？”

　　陌生的吐息落在我耳边，吹动我脸颊边的发丝。

　　我感觉很难堪，被人像这样轻慢地对待，让我古怪又脆弱的自尊心冒了出来，我抿着嘴扭过头不去看他，可是我感觉我的鼻子发酸，眼泪又要流出来了。

　　“呵。”他的手捏住我的脸颊，逼迫我扭过脸来看着他。

　　看到我强忍着眼泪的模样，他好像愣了下，接着他的笑容变得更加恶劣，带着一丝兴奋的意味，“哭起来更漂亮了哦，继续哭，嗯？”

　　我瞳孔颤抖地惊恐望着他，他在说什么啊？

　　小少爷冰冷的手指捏在我的脸上，拇指带着粘稠意味地在我的下颌、脸颊处缓慢地摸，揉弄，有好几次几乎擦过我的嘴唇。

　　屈辱和恐惧的感觉让我忍不住浑身颤抖，在他做出更过分的事情之前——

　　我猛地扯下哥哥送给我的护身符，往他身上一掷——

　　恶劣的小少爷惊愕地站着不动了。

　　我的护身符是哥哥亲手做的，有两个效果，如果我主动扔出去，那么被扔到的人就会四肢全部被束住不动，如果是别人来伤害我，主动攻击我，护身符就会反击所有的伤害。

　　我闭着眼一边哭一边把被定住不能动的恶劣小少爷推倒在地上，恨恨地锤打他，“叫你欺负我叫你欺负我！我都道歉了你还要怎么样……”

　　“你这个坏蛋……”

　　被轻视、被恭子甩下，被哥哥甩开、被不允许出现在宴席上的难过一下子全部冒了上来，淹没了我。

　　明明今天也是我的生日啊。

　　为什么我就要被孤零零地扔在后院里，被人欺负呢？

　　我坐在这个恶劣的小少爷身上，用比他更加恶劣的态度，学着他掐我一样，掐住他的脸，然后我还不解气，我脑子的血上涌，直接抬起手一巴掌就扇到他脸上。

　　“啪。”

　　小少爷的眼睛瞪大了，不敢置信地看着我。

　　我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这是我第一次打人。

　　可是我还是虚张声势地含着泪瞪回去，“看什么看！”

　　“再看就挖掉你的眼睛！”

　　可其实我很嫌弃他的眼睛，他的眼睛一点都比不上哥哥的，他没有漂亮的苍蓝色瞳孔，而且他的丹凤眼有点下三白，看起来总是让人火大。

　　但是我的话好像真的吓到他了，他那双其实还算得上漂亮的丹凤眼，慢慢、慢慢地溢上水光，看起来有几分委屈。

　　他的脸颊还被我捏着，红润的嘴巴被我的手指捏成了微微张开的形状，而且他现在不能说话，只能用眼睛可怜又愤怒地看着我。

　　可是这个样子也并不能抹消他刚刚对我的恶劣行径，四周也没有人，他这幅可怜的模样，只能让我阴暗的心理更加膨胀。

　　我红着眼睛憋着泪，恨恨地骂他，“我叫什么名字？嗯？还嗯？有礼貌的人应该先说出自己的名字，你这个失礼的家伙！”

　　“啪”地一声，我又打了他一巴掌。

　　他的脸颊被打红，那双不敢置信的丹凤眼慢慢颤抖，我感觉他急促地喘息了一下，眸光闪烁，然后从他红润的嘴巴里，嘴角处慢慢渗出湿润的涎液。

　　“噫——你好恶心！”

　　我急忙推开他从他身上站起来，嫌弃地擦了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