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面具》小舒sk

17、婚期提前

　　不过一月，大将军带着次子的棺木回到京城。
　　叶怀安不能去看，她官职不够，不能去。
　　叶怀安便在军营中练习射箭，王朔是个心高气傲的人，想来也不愿意见到自己。现在已经不是王校尉了，而是忠义爵。
　　叶怀安下值后便遇上林峰，林峰神色匆匆，一把抓住叶怀安。
　　“怀安，我们借一步说话。”
　　“师父，怎么了。”
　　林峰叹气，“婚期恐怕要提前。居其以求娶公主为停战的要求，阿木可能会被送去和亲。”
　　“可……”
　　“这不过是名称问题，册封为公主送去和亲也不是没有先例，婚礼提前三月，下个月便成亲吧。”
　　林雅也是被封为公主送到程茂的，叶怀安自然知道，“好，我去准备。”
　　婚礼本要在六个月后举行，提前三月，也不过是下个月就要完婚，时间紧张只得赶着来。
　　林峰很急，恨不得叶怀安和林芮今天就结婚，要是去了漠北，今生都难以见面，更别说林芮过的好不好了。
　　叶怀安还从林峰处得到了更多的消息，丞相带着百官向皇帝施压，快速结束战争，就连大将军也认同，不过是个公主，皇帝没有，也能从宗室中找。
　　宗室适龄的女孩却不多，林芮自然被纳入关注。林峰本是没有官职不能进大殿，今日被请回，自然和这件事相关。
　　皇帝给林峰一个尚书的官职，可直达上听，这般荣耀，林峰却更加心惊。
　　叶怀安听罢也知道皇帝的心思，林峰和皇帝的关系有些特殊，林峰做过皇帝的老师。被赐姓，是天大的恩赐。若是皇帝要求林芮要去和亲，林峰也只得大呼“皇上英明。”然后欢欢喜喜送林芮离开。
　　林峰做不到，只能在皇帝的眼皮下去催促婚期。
　　朝堂上的事早有风言风语传出，林宜作为长公主也被人悄悄提起，若是如其长姐阳临公主一般与居其联姻倒也是一番美谈。
　　托娅在醉仙楼听到这般论调，大脑嗡嗡响。林宜这般娇生惯养，怎么能适应那荒凉的漠北呢。
　　托娅连核桃酥都不管，大步奔向叶怀安府。
　　“叶怀安！”
　　叶怀安放下手里的书，一听声音她便高兴，“托娅，你来……”
　　“是不是林宜要去和亲。”
　　托娅抓着叶怀安的手臂，“你知不知道这件事。”
　　叶怀安脸色一冷，“不要胡说，”叶怀安把门关上，“你那里听来的。”
　　“醉仙楼，我听那些当官的说的。”
　　叶怀安摇头，“这是不可能的，先帝时阳临公主和亲已经是过去式，皇上是不会让长公主也去和亲的。”
　　阳临公主嫁往居其不过几年便香消玉殒，葬在居其。
　　大瑜当时才经过灭外戚的混乱，没人在乎她的死，朝堂上，只有那开始监国的林屹为长姐质问居其的使者，终是没有任何回应。
　　托娅却有些不相信，“那些皇帝最是无情，若是真的没有人去……”
　　“那也没法，或是直接跑吧，找人替代也行。托娅，不要到处声张，就当不知道。”
　　叶怀安喝茶，给托娅也倒了杯，“你来这里就是为了来和我说这事。”叶怀安的语气带了些酸，真是见色忘友的家伙。
　　托娅脸色还是很严肃，“这很重要，她受不了的。”
　　“哦，她受不了的～”
　　叶怀安拉长语调。
　　托娅哼了声，“我回去了。”
　　“诶，不吃个饭呐。”
　　“我要回去陪长公主一起吃。”
　　叶怀安冷哼，好吧。
　　等林芮来了，也就有人和她一起吃饭了。
　　托娅回时，林宜慵懒地躺在塌上，托娅却敏锐地发现林宜生气了。
　　“不是去买核桃酥了么？”
　　林宜未起身，托娅上前，轻轻跪在林宜身前。
　　“我听醉仙楼里的人说皇帝要让公主去和亲，我就去问问叶怀安。”
　　林宜有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眸子里有万种风情。她的手也甚是好看，托娅很喜欢。
　　林宜伸手把托娅的面纱摘去，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尽是无辜。越是这般林宜便越是生气，这事不来问她，去问那个小小的羽林中郎将。
　　“那他怎么说。”
　　“她说你不会被送去和亲的，让我放心。”
　　林宜心里发笑，那可不一定。
　　托娅乖顺地用脸贴着林宜的手，“我害怕你被送出去。”
　　林宜一直在想托娅是否真的是程茂人，这般会装乖。见托娅这般林宜消了气，伸手捏着托娅的脸，轻抚托娅脸上的伤疤。
　　她用一种怜爱的语气说道：“我自然不会去，以后不必去找他，问我就行。”
　　“嗯。”
　　托娅眨眨眼，林宜笑得温柔。托娅这下知道没事了，她便拖了鞋袜，爬到林宜身上，品尝着。
　　叶怀安在托娅走后悄悄去了林峰家，没有走大门，而是乘着夜色翻墙进去。
　　翻墙前她还认真确认了没人看见。
　　林芮未熄灯，林峰告知她要提前婚期时林芮甚是气愤。
　　林芮气自己没有能力，也气这个世道，气这个看似强大的国家。到了最后也生气叶怀安。
　　“林芮，林芮。”
　　林芮皱眉，怎么还幻听了。
　　声音断断续续从窗口传来，林芮上前，打开窗，叶怀安蒙着面，只露出了一双黑色的眸子。
　　林芮自然是认得，“叶怀安，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想你了，想来看看你。”
　　林芮眉头愈皱，真是个孟浪的家伙，“那你看见了，走吧，打更人会往这边走，别被发现了。”
　　“嘿嘿。”叶怀安歪头，“婚期提前三月，我好多东西都还没有准备好，委屈你了。”
　　微风轻轻拂叶怀安的发丝，她的眼睛亮亮的，林芮却想起幼时养的小狗。
　　“不，没有的事。”
　　叶怀安挂在窗边，林芮闪过一丝自责，轻轻叹气，“我知道，时局动荡，回去吧，天色晚了。”
　　叶怀安掏出一枚玉环，温润透亮，“这是最好的，你收着。”
　　林芮迟疑，还是收下，“嗯。”
　　见林芮收下，叶怀安这才欢欢喜喜跳下楼回家。
　　“小姐，叶怀安回府了。”
　　林芮轻抚桌上的玉环，“娘那边有什么消息。”
　　黑衣人道：“夫人来信，照旧。还有送来了田庄的地契和醉仙楼附近的铺子。”
　　一沓整齐的地契送到林芮手上。
　　林芮只是轻笑，“怎么突然给我这些东西。”
　　“夫人说是嫁妆，这别人都不知道，小姐可以自由使用。”
　　“哦，”林芮脸上表情不变，“替我和娘道谢。”
　　“夫人还给了信。”黑衣人送到林芮手中，林芮点头，那人便从窗户离开。
　　林芮叹气，却不想撕开信封，信里说什么她大多能猜到。母家给的压力让林芮喘不过气。
　　林芮却想起叶怀安这般自由，不由心生向往。
　　若是借着叶怀安远离这里也是个好事。
　　除了林芮，宗室之中有适龄女孩的不是定亲就是成婚，一时间京城中婚嫁之事几乎天天都有。
　　在热热闹闹的氛围中，丞相赵焕却不甚满意，定下的宗室女不是订婚就是成亲。就连林峰这个沽名钓誉之辈都送来了请帖，一时间找人成了困难。
　　居其的使者已经在路上，要是找不到人，这可就难办了。
　　最让赵焕不满的是林屹的态度，林屹对此并不紧张。赵焕不是没想过林宜，只是林屹那眼神赵焕就知道不可能。
　　“陛下，丞相到了。”
　　林屹没有放下手中书册，“让他进来。”
　　丞相身着紫衣，上锈祥云飞鸟，腰间挂着先帝御赐金鱼袋。白发苍苍，一双细长的眼睛，脸上留着胡须。赵焕虽身居高位，却畏畏缩缩，和儿子赵晓完全是两个人。
　　“臣参见陛下。”
　　林屹冷眼看着面前的老者，“起来吧，何事啊。”
　　赵焕从袖中拿出一册书，“大鸿胪来信，居其使者已经到茂城。”
　　福安将信送到林屹桌上。
　　赵焕颤颤巍巍再行礼，“陛下，宴会需要已经备好，可我们要和居其和亲的女子还未选出。”
　　“在宗室中挑选一个适龄女子这件小事还要朕来吗？”
　　“陛下息怒，”赵焕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只是最近日子好，宗室中适龄的女子要么订婚，要么成亲，实在是找不到合适的。”
　　林屹转着手里的扳指，“啊，那就在宫女中挑一个罢，这件事你不要管了，让福安去做。”
　　“是。”
　　“还有什么事。”
　　“前大鸿胪致仕后，朝中便没有懂居其话的官员。臣已张贴告示，现还未寻到合适人选。”
　　林屹愈加不满，“现任大鸿胪是谁。”
　　“先前朝中混乱，大鸿胪便没有再任命，是由臣代行。臣办事不力，请陛下责罚。”
　　赵焕噗通一身跪下，福安连忙上前扶起。
　　“这不怪丞相，罢，再多贴几张吧。”
　　和亲女子不必担心，大鸿胪的任命也不必担心，只是林屹担心这居其居心不良，丞相走后就召集尚书来会谈。
　　尚书是内官，林屹召见也是合乎情理。
　　林峰捋着胡须，他身子不好，林屹特赐座。除了林峰，还有谢必安也在。
　　“陛下，臣推荐由叶怀安来暂替大鸿胪一职。”林峰道。
　　谢必安也道：“陛下，臣在边境数年，程茂话和居其话是一样的，臣以为让叶怀安去甚好。”
　　“可是叶怀安现为羽林中郎将，管宫中安危，怎可在居其使者来时离开。”
　　侍郎程文弯腰在林峰身后道。
　　谢必安笑着反驳，“皇城的安危有郎中令和大将军，现在时间不足，难道还有更好的人选？”
　　林峰向林屹行礼，“陛下，皇城安危不可松懈。益林郡的郡丞陈昭和居其使者一同来，他在战事中也有奇功，而且他的哥哥陈晨是前任大鸿胪。不如让陈晨为大鸿胪，叶怀安辅助。”
　　众人看向林屹，等待他的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