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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chapter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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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城外,忽然死了几个人,有的在空棺木的旁边上吊,有的直接躺在棺木里没了呼吸,而有的则死在挖了一半的土坑里,皇帝命令大理寺的人调查这件奇怪的事。
大理寺卿在暗中一直是朱厚载的同谋与幕僚,偷偷看了朱厚载一眼,朱厚载也偷偷投给了他一个眼神,他才肯马上接受皇帝的命令,低头答应了一声'是',然后说:“臣立刻去办。”
大理寺卿刚走出这座宫殿,朱厚载继续与皇帝欣然地下棋。皇帝高兴地说:“九弟呀,你今天的棋艺怎么有失水准了?朕已经吃了你十八颗棋子了,等下你就要输给朕啦!”
朱厚载豁达地说:“臣弟先恭喜圣上了。”
皇帝忽然收敛了笑容,可惜着说:“七弟现在眼睛看不见了,不能来与朕下棋,今天朕赢了你,但似乎没那么圆满。”
朱厚载微笑:“圣上似乎比我们其他几个兄弟更重视七哥?他如此命大,确实值得有这样的福气。别遗憾了,圣上,他看不见,但他还有双手,不是吗?”
皇帝听明白他的意思了,干脆地同意:“没错!九弟,还得是你!他看不见棋盘,朕可以叫人给他一张他能摸得到的棋盘!哎呀,不赢他一回,朕心里不舒坦啊。”
皇帝刚说完这句话,一个太监忽然就急匆匆地闯入宫殿,打断了他们下棋的氛围。太监向皇帝禀报:“圣上,皇后来了,说想要单独见圣上。”
朱厚一听来的人是皇后,马上变了脸色,不等皇帝做好决定,他就放弃棋局,站起来并且说道:“圣上,既然你有家务事,那臣弟就先回去了,咱们改天再约吧。”
皇帝刚望向朱厚载,但他已经走向了门口,只留下背影在皇帝的眼界。皇帝好奇地自语:“溜得比兔子还快,什么事这么心虚?”
太监提醒皇帝:“圣上,您好像输了。”
皇帝不高兴地反驳:“不可能!朕刚才连吃了他十八颗棋子!”
太监指着棋盘,说:“圣上,您看啊!九王爷可是回吃您二十颗棋子呢。”
皇帝看仔细了以后,握紧拳头咆哮:“九弟!你什么时候……?!”
太监望向了门口一眼,再度提醒皇帝:“圣上,皇后还在外面等着呢……”
朱厚载刚走进廊道,眼角的目光似乎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女子剪影,但他故意移开目光,逃避她的存在,然后默不作声地走下了台阶,离去了。
窦英菲本想唤他,无奈他走得太快,太监又刚好从宫殿里出来,催促她进去见皇帝,她只好放弃了,转身进到了宫殿。
二十年前,窦英菲继承了窦老将军的兵权,也打过几次胜仗。当时的皇太后把她赐婚给了燕王-朱厚载,第一次见到朱厚载,她就爱上了这个看似风流却城府深沉的男子,但她最终没有成为燕王妃,没有嫁给皇族中最英俊的男子。因为朱厚载是个狼子野心,大婚当晚,新郎调换了,朱厚载为了权力,把未婚妻让给了兄长。
婚礼过后,窦英菲冲出婚房,去找朱厚载问个明白,一直找不到他,而朱厚载一直在回避她,至今也没有改变。朱厚载并未觉得对不起她,毕竟他让她从燕王的未婚妻变成了皇后,他只是怕她再来纠缠。
现在,窦英菲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而朱厚载仍旧孑然一身。
从宣抚厂明着金盆洗手,但朱厚载手里暗暗握着一张底牌,他其实并未真正地离开宣抚厂,毕竟宣抚厂就是他当年用未婚妻换来的。
窦英菲进到宫殿,见到正在收拾棋子的皇帝,就坐在了原本朱厚载坐过的位置,沉默了几秒钟。
皇帝盖上棋子的盖子,也没听见她说一句话,觉得很奇怪,就问她:“有什么事就说吧,干坐着不说,别人还以为是朕让皇后生气了。真的不会是朕吧?”
窦英菲把腰坐得挺直,好像十分严肃,现在才肯说话:“听说南京城外突然死了几个人……”
皇帝回应:“是啊,朕已经叫大理寺去调查了。”
窦英菲马上说:“不必了,你把这个命令撤销了吧。”
皇帝十分惊讶:“皇后……何出此言?这凭白无故地在天子的脚下死了人,你说不用叫大理寺调查了?!你是不是发烧了?!”说着,伸手捂住她的额头,微凉微凉的,让他发愣了几秒,自语:“……没发烧?”
窦英菲垂眸,只冷静地回答:“深宫里常有人没命,南京城外死了几个也不算什么。既然不是凶杀案,何必大费周章地吩咐大理寺?”
皇帝沉默了几秒钟,只问她:“皇后怎么知道不是凶杀案?”
窦英菲简单地解释:“凶手不会为他们准备棺木和安葬的地方。”
皇帝轻轻叹息,只说:“罢了罢了,让大理寺随便查一查吧。每天坐着没活儿干,朕可不能让他们这帮人白白拿俸禄。”
窦英菲极力地阻挠:“圣上,你不想发俸禄,让他们没活儿干,不正好吗?现在收回命令还来得及。”
皇帝身边的老太监听了他们的对话,忍不住发笑,看见皇帝的严肃的眼神投过来,立刻收敛了,低着头,恭敬地解释:“圣上莫怪,卑职只是觉得皇后说的挺对的。您刚才命令大理寺调查,不就是为了给他们俸禄吗?如果不想给,等他们不干活就行了。”
皇帝说:“……这话说得好像朕不想发俸禄似的。”
窦英菲和老太监竟然同时说出了同一句话:“难道不是吗!”
皇帝再度沉默了几秒钟,并且转身用背部掩饰自己的尴尬,接着扬了扬手,只说道:“罢了,这命令,朕就还是不收回了,爱不爱查这个案子,让他们随便吧。如果他们不查,朕也不去追究了。”
窦英菲低头,心里开始盘算:既然皇帝决定不计较大理寺查不查这个案子,我只要暗中派人从中作梗,让大理寺的人不查就行了。刺杀端王的事,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尤其是太后!
皇帝回头,望向了她,打断了她的心思,说道:“对了,皇后,刚才九弟还没下完棋就跑了,不如你坐下来陪朕下一……”
窦英菲不听皇帝说的话,干脆地说:“圣上,臣妾先回寝宫了。”
皇帝叫住她,劝道:“皇后,就一局。”
窦英菲无情地回答:“臣妾不会下围棋。”
皇帝愣在原地,窦英菲离开以后,他看棋盘上的那些棋子好一会儿,然后命令老太监:“用纱巾把这一局盖好,谁都不能动,等到下次,叫来燕王,朕要和他继续下这一局。”
老太监十分无奈,但也只好领他的命令:“是,卑职立刻照办。”
朱道云被迫与皇太后万氏一起散步,故意在她的后面走得很慢。大约过了半个小时,走在前面的万太后觉得很奇怪,干脆地问他:“皇儿,你平时健步如飞,怎么今天都跟不上哀家了?”
朱道云不客气地告诉万太后:“那是因为儿臣的眼睛看不见路。”
万太后猛地反应过来,说道:“哎呀!哀家差点忘了这件事,你现在最好还是慢点走。”
朱道云用母语低声自语:“不是'差点忘记了',是早就忘记了吧?要么,就是在试探我是不是真的眼睛瞎了。我可不敢忘记自己的人设,你们大明的皇族那么狡猾。”
万太后又问:“皇儿,你在嘀咕什么?”
朱道云勉强挤出笑容,说了一个谎话:“觉得天气很好,因为我闻到了远处吹过来的花香。”
万太后赏心悦目地望向远处,居然认同了他的话:“这应该是花园里的百合花和蔷薇开了。是你父皇活着的时候种下的,人不在了,花却还香着。”
接着万太后想了一想,忽然说:“你最近有没有接近司南家的那个小丫头?再过一段时间,你就要迎娶她,凡事不能出差错。那个小丫头,哀家听人说呀,性子刚烈得很,又比较随性,想法又自由,完全像一匹野马,你若驯服不了她,就怕大婚时,野马脱缰啊。”
朱道云笑了一笑,笑容竟然有点甜,他回答万太后:“我见过她了,一切都好,母后不必担忧。”
万太后似乎暂时放心了,轻轻地点头两下。
此时,一个年轻的太监跑向他们,打扰了他们的和睦模式。太监行礼以后,躬着身,双手捧着一封信,递给朱道云,告诉他:“王爷,您的信……”
朱道云伸手摸到信封的边缘,但没有马上收下,只先问道:“是谁叫你送过来的?”
太监诚实地回答:“是衡阳公主。”
朱道云犹豫了三秒钟以后,再度伸手,把这封信握在手中。
太监刚离开,万太后就朝朱道云说:“你和朱明,最好划清界限,平时在宴会上说几句话就行了。大家虽住在同一个宫里,但毕竟是两家人。”
朱道云假装不明白:“母后为何这么说?”
万太后回答:“她是皇帝的闺女,皇帝一封诏书下来,她想要什么样的驸马,大明的天下这么大,会没有吗?别以为哀家不知道她为何缠着自己的叔叔。”
朱道云不想说什么,真正的端王无论发生过什么都与他无关,而衡阳公主爱的也是那个真正的端王。
万太后又说:“最重要的不是她的心思,而是你的。只要男人不想,她想也是空想;纵然我皇儿英俊潇洒,但她无视血缘关系而接近你,哀家不得不往坏处去想。哀家只能提醒你——皇权更胜男女情爱!”
朱道云只简单地回应:“儿臣知道了。”
回到王府,躲进书房,朱道云拆开信封,看了衡阳公主写的信,然后,他取出一张空白的信纸,写上两个大字——“已阅”,把这样的回信交给宫赤良,让他派人送回宫里。
朱道云再次阅读公主写的信,她写下的所有字句都是对端王的爱情,因此,朱道云灵机一动,把信纸平铺在桌上,另外取来一张空白的信纸,把她的字句几乎都抄写下来了,然后,他派人把他抄好的信送到临仙港的司南府。
司南九收到朱道云的信,并且读信时,眼睛都愣直了,吓得直起了上半身,面膜直接从脸上滑落了下来。她仍旧坐在摇椅上,一只手扶了扶面膜,然后朝旁边的司茜说:“真想扛起家里祖传的狙击枪biu了这个端王……”
司茜觉得奇怪,轻轻抢走她手中的信纸,跟着读信,读着读着,大吃一惊,但劝阻她:“家主,别冲动啊,前前前前家主的火铳不是闹着玩的。”
司南九说:“那我们来做一把水枪。”
司茜好奇:“水枪?”
司南九解释:“就是装水的枪,biu不死他,但是我会很开心。”
司茜迟疑:“那会不会……把他biu上头?”
司南九不关心这个问题,上半身再度躺下去,背部贴着椅背,脸上也仍旧敷着面膜;她镇定地闭目,然后吩咐司茜:“一会儿按我的设计稿,把材料弄来给我,还有工具。”
司茜马上点头答应了她。
两天以后,司南九奉命进宫,只因这次的皇帝传唤并非朝廷的事情,而是宫廷的小宴,司南九就穿了司安给她安排的女子华服。听人说端王也会去,刚好司南九完成了一把水枪,只拿司茜当靶子试验过,司茜的尖叫声差点让她崩溃,所以她想借这次的机会试一下朱道云。
登上马车之前,司南九偷偷地把水枪藏在了很宽的袖子里,马车带她入宫。举办宴会的宫殿,就在花园的旁边,司南九跟着太监经过了花园,顺着花园的小路进到回廊,才来到宫殿。
她的一只手总是小心翼翼地藏在身后,担心水枪会暴露。
近了,近了,皇帝就在正前方的黄金椅子上,她向皇帝行了大礼,大声地说:“臣,司南九,拜见圣上!”
她的两侧都是衣着打扮十分华丽的贵族女子,与仪态稳重的官宦男子,他们听见了她的声音,都忍不住低头,小声地讨论。
皇帝说:“行了,司南爱卿,这里并非早朝。好好入座吧。”
皇后-窦英菲朝太监使了一个眼色,太监马上领会她的意思,把司南九领到了太子-朱刹的旁边。她又偷偷看了一眼暂时空无一人的万太后的座位,心里不由开始猜测。
朱刹打量了司南九的打扮,然后微笑着说:“你和平时的早朝不太相同,我差点认不出你了。”
司南九听不明白:“太子殿下想说什么?”
朱刹只是害羞地笑了笑,没有回答。
旁边的太监告诉司南九:“你怎么如此不开窍呢?殿下是在夸你漂亮啊!”
司南九回答:“夸人漂亮就直接说嘛,刚才的话谁听得懂……”
朱刹说:“抱歉,我怕直接说出来,你会不高兴。”
司南九接着他的话说:“那要看怎么夸了,有些男子一说话,就让人感觉他是登徒子……殿下当然是不同的。”
窦英菲看见他们相处十分融洽,内心有些满意。她心里的计谋,在这个宴会上,无人能够猜测。
人群之中的衡阳公主-朱明正在东张西望,这里的每一张脸,她都看过了,没有找到端王-朱道云。
司南九趁机会问朱刹:“殿下见到端王殿下了吗?”
朱刹困惑:“怎么突然提到他?”
司南九在心里想:当然啊!不然我的秘密武器就白白带来了!
朱刹又说:“我到现在都没见到他。听说他被人毁去了容貌,又找了名医治脸上,可能因为这里人多,他不敢出来见人吧。”
话音刚落,外面就有人喊:“太后驾到!端王驾到!”
人们纷纷回头,最先映入他们眼界的是万太后,她打扮得十分威严而又庄重;朱道云走在她的身后,双目仍旧蒙着纱带,靠扶着太监的一只肩膀走路。
宾客们大惊失色,衡阳公主也看呆了。
“那是……端王殿下吗?怎么和我记忆里的不太一样……”
“果然是遇到了神医啊!这下不得争着要下嫁端王?”
“争也没用,只能为妾,谁不知道端王要娶那边那个司南卿啊。”
“这不得怀疑他是为了娶司南卿才借脸伤把容貌弄成这样的,谁不知道现任的司南卿是个出名的“看脸”。”
……
窃窃私语声一句接着一句,如同蚊子鸣叫,特地让当事人听不清。
衡阳公主冲到了万太后的面前,看着她旁边的朱道云,难以置信地说:“七叔……你的脸,不,这不是我所熟悉的脸!你不是我的七叔……”
宴会上的其他人只因听了这句话,都开始一致地怀疑眼前的朱道云,连皇帝也悄悄低头,若有所思。
万太后仍然十分镇定,张嘴就说:“你们都在说些什么?我儿道云,自小就是这般英俊模样。是你们记错了,还是哀家忘记了?他此前离开南京三年了,你们都把他的模样忘记了,可哀家不会忘。”
衡阳公主一愣,然后回头,只见身后的人们都在自我怀疑,除了她自己。她确信自己脑海里的朱道云不是这张脸,也不是这样的气质,但万太后非说她记错了。
万太后似乎故意警告衡阳公主:“有些人就该想一想,自己以前是不是在做梦。”
皇帝离开椅子,亲自走到万太后的面前,恭敬地搀扶她的手,恭敬地说:“太后,别生气了,是是是,他们都记错了,七弟本来就长这样。”
司南九一边坐在角落里看戏,一边握着竹签吃西瓜。
皇帝扶着万太后入座,其他人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皇帝扬扬手,宣布宴会继续。人太多,朱道云又立在其中,司南九怎么也找不到机会使用水枪,只能继续等待时机。
她偷偷抖了抖袖中的水枪,心想:还好,装进去的水没有漏。
宴饮的中途,万太后突然说:“哀家还记得先帝在位时,曾写下赐婚诏书的事,如今,端王的年纪已经不小了。你们看看,是否应该择一个吉日?”
司南九放下杯子,大胆地回答:“太后,这事不用着急吧。”
刚说,她就发现有一个男子的声音跟她说了一样的话,她马上回头,看见朱刹也立在原地。她就小声地朝他说:“喂,关你什么事啊?你站起来和我说一样的话干什么?”
窦英菲笑着说:“太子说的也对,这婚约吧,不用这么着急兑现,端王的鸿图,到现在都未展现呢。”
万太后叹息着说:“毕竟不是太子的婚约。”
窦英菲保持着笑容,但仿佛如同石化,半天不接这句话。
皇帝说:“还是要看看七弟的意见。”
朱道云站起来,回应这个话题:“臣弟觉得,皇嫂和太子都说的对,臣弟鸿图未展,这么快就办喜事,那臣弟就只能是一个有妇之夫。”
万太后劝说:“端王啊……”
朱道云不说话了,万太后从他的表情也看得出他想说'恋爱未满,如何水到渠成'。
窦英菲又笑着说:“况且,这个丫头也说了不想嫁太早。”
司南九立刻说:“我家里人都不齐,怎么也得先把我弟弟放出来,婚事才能谈。”
就因为她的这句话,在场的皇族人都沉默了几秒钟。
关着司南小猫,是因为司南小猫太会闹,朝廷拿他没办法,就只能将计就计先把他关着。皇帝也曾偷偷写信给他,只要他肯乖乖当官,不在早朝闹事,愿意抄写一百份认错书,就会找机会放他出狱,但司南小猫拿着皇帝送来的文房四宝,反而写起了故事书。
宴会临近尾声,皇帝喝高了,命令侍卫把准备好的烟花放一放,司南九忽然提议先玩一个猫捉老鼠的游戏,皇帝听了很高兴,马上就答应了,但碍于宫中的规定,窦英菲提醒皇帝不能参与这个游戏。
宴会上,按照司南九的游戏规则,熄灭所有灯笼,只保留一只灯盏,被抽中的人为“猫”,其他人皆为“老鼠”,“猫”追着那盏灯去捉“老鼠”,其他人在宫殿里奔跑与躲藏,传递灯盏。
司南九在黑暗跑着,躲着,遇到了刚才扶着朱道云的那个太监,小声地问他:“端王呢?你把他弄丢了?”
太监慌张地小声地回答:“这……卑职也没办法现在这么乱。”
司南九心想:好机会!
于是,她拼命避开那握着灯盏的人,在游戏中寻觅朱道云。她握紧她的水枪,狐狐祟祟地张望,忽然在她的身后,一只手掐了一下她的殿,她回头就小声地问:“谁?!谁刚才撞了我?”
黑暗中有人回答:“那抱歉啊。”
司南九狐狐祟祟地问:“喂,你有没有见到端王?”
那个声音问:“你找端王做什么?”
司南九回答:“当然是用我这把水枪把他biu~biu~biu啊。”
那个声音明白地回应了一声“哦”,接着同样的一只手拍了一下司南九的殿。司南九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在和一个登徒子说话,急忙朝他扣动扳机,水柱喷了出来,她追着那个黑影重复这个动作。
突然有人喊:“捉到了!捉到“老鼠”了!”
灯笼渐渐地开始点亮,因为游戏已经结束。
已经浑身湿透的朱道云,怕皇帝追究,在灯笼重新亮的过程中,抓起桌上的酒瓶,往自己的脸灌酒,弄湿了自己的脸和头发。其他人都围了过来,好奇地看着他。
皇帝摆摆手,说:“七弟兴许是喝醉了,不碍事,派人先送他回太后的寝宫院落歇息吧。”
朱道云假装走路不稳,然后抓住司南九的一只肩膀。司南九才刚藏好水枪在袖中,被忽然这样抓住,愣了一愣。朱道云抓着她走,她没办法,回头看向皇帝和其他人,没人替她说话,他们都沉浸在宴会的欢喜之中。
到了端王小时候住的地方,宫女接朱道云去往浴房,司南九本来想走,但她忽然灵机一动,偷偷潜入了宫殿,到处翻找,只想找一找朱道云的弱点。
她刚在床上翻找一阵,还没起身,就被一个黑影抱住,整个人贴在她身上,让她大惊失色。有男子的声音笑着说:“你在找什么?这张床好像不是你的。”
司南九只好撒谎:“我……我在为端王殿下铺床啊。”
男子的声音问她:“你是宫女吗?”
既然看不清脸,司南九干脆撒谎一次:“那不还能是什么?”
那黑影把她抱得更紧,然后吻她,那股酒味让她木讷了几秒钟。那黑影扯下了双目上的一条纱带,又摘下发髻上的钗,投向床头,击落了纱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