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人国度》居九戒

5、第四章

　　事实证明,人生如戏,不过如此.
　　第二天是礼拜天,但叶子萱的生物闹钟太准时,于是她一早便从温暖的被窝里爬了起来.梳洗一番过后,就准备往主宅去,但打开房门看到斜对面那扇紧闭着的门时,她犹豫了.该去敲门吗?除去也许他还没醒不说,彼时她心里还有点小别扭,也不知道昨天她的态度有没有让他生气.

　　犹豫再三,叶子萱还是逃避式地选择自己先过去,待会儿让钱叔过来看看好了.
　　秋天的早晨,太阳才刚刚升起,清新的空气中带有一丝冷冽.但,难得的是,位于市区的愚园路一带,即使工作日的早晨也没有其他很多地方上班或下班时段会出现的早高峰晚高峰.更何况这是个美妙的周日呢!
　　叶子萱闲步走着,一路上都是早起的鸟儿”叽叽喳喳”的歌唱声.”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吃,早起的虫儿被鸟吃”,叶子萱莫名就想起了这个,然后徒自思忖着:她,是早起的鸟儿还是早起的虫儿呢?想着想着,又觉得自己实在没意思,一大早尽想些有的没的.
　　没想她正”教训”自己呢,只听得”呜”一声,一道红色便从大铁门外疾驰进门.
　　主宅门口,那辆红色跑车以一个特别优美的弧度停到她的前面.
　　率先从车里下来的是叶子菱,她一边下车一边打着哈欠,看到叶子萱的时候,自然而然地说了句:"早啊."然后又打了个大大地哈欠,走进主宅.
　　叶子萱的眼神还没从踏入门内的叶子菱身上收回来,就听到另一个"啪"关车门的声音.她随即望去,一个长发,戴着墨镜,身穿长款红色大衣,踏着足有7公分的高跟鞋朝她这边走来的,正是她爷爷的大儿媳妇,她伯父的妻子,叶子菱的妈妈,她的大伯母------方雨琛.
　　她一边脱着手套一边走到叶子萱的身旁,脸上挂着浅浅的微笑,对叶子萱说:"早啊,子萱.礼拜天也起这么早啊."
　　"嗯,早,大伯母."
　　"爷爷昨天睡主宅还是你那边?起床了吗?"
　　"最近爷爷都住在这边,省的来回跑."
　　"是吗?"
　　方雨琛边走边随意问了叶子萱两句,直到走进屋内.
　　屋内,叶子菱上半身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早起向来不是她的作风,于是一进屋她便摊在沙发上,不想再动弹了
　　"哒哒哒",叶冠汉眼睛看着客厅里突然自己回来的人,一边从楼梯上下来,一边出声问道:"子菱,怎么突然回来了?爸爸今天正准备去接你们呢."
　　"我们母女俩就是感觉到你要来接我们,所以才自己乖乖回来的!刚好,也省的你跑一趟."方雨琛走到叶子菱身边,回答完丈夫的问题,又推了推躺在沙发上的叶子菱,说:"困了回房睡去."
　　叶子菱被推了两下,不得不又爬起来,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站起来准备上楼回她的房间继续睡去,路过已经下楼,站在楼梯口的叶冠汉时,忽然龇牙咧嘴地扯了个笑容,"爸,早~"
　　刚踏上两节楼梯,楼梯又传来"哒哒哒"地声音,这回是钱叔搀着叶儒翰下楼来了.
　　"爷爷~"叶子菱一下子就像打了鸡血似的,兴奋地”吧唧”两下蹬过去,来到她爷爷身边.她勾起叶儒翰的胳膊,把头枕在他的肩膀上,撒娇说:"爷爷,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小样儿,你一回来就知道逗爷爷!"顿时,屋内便响起叶儒翰洪亮的笑声.叶儒翰笑完又故意把脸一摆,佯装生气地责问他的宝贝孙女道:"野在外头这么几天,玩够舍得回来了?"
　　"因为我想我爸啊...嘿嘿,当然,最想的还是爷爷!"叶子菱一副"看我多想你们"的表情嘟着嘴回答.
　　"是吗?"
　　"是啊!"
　　"好好好,刚好,我前晚还跟你爸说让他去接你回来呢.外面'乱七八糟'的地方哪有家里住了舒服啊."
　　叶儒翰说最后半句的时候,眼神扫了眼正站在楼下客厅看着这边的媳妇.
　　"爸,早."方雨琛心里一股怒火,但无奈只得忍下,脸上依旧挂着那不温不火浅浅的微笑.
　　"嗯."叶儒翰不轻不重地答应一声,转头又换了声音对叶子菱说道:"来,扶爷爷下去."

　　叶家客厅里,叶冠汉和方雨琛夫妻俩互相坐在彼此对面的单人沙发上,长沙发上,依次坐着叶儒翰,叶子菱和叶子萱.钱叔则是在厨房准备早饭.
　　"雨琛,你今天回来刚好.现在家里几个人都在,我对你分家的要求现在就可以给你答复."叶儒翰坐到沙发上后,立刻开门见山.对于方雨琛今天怎么会突然带着叶子菱回来,他心里清楚的很.
　　"爸,您别这么说,我之前态度不好,这几天在我妈那她也讲了我几句......但,我之所以'建议'您分家,其实也是......",没等她说完,叶冠汉先不耐地抢话对方雨琛说:"行了,一大早的,就别一回来提这个了."
　　"可是......"方雨琛原本打算说"可是,这是爸先提起来的!",但,一接收到坐在对面的丈夫警告的眼神,她只得把逗留在唇齿间的话又给吞了回去.同时,心里对于丈夫的畏缩,感到不悦.结婚这么多年,她对叶冠汉最大的意见就是做事温温吞吞,很多事都不上心.例如这次她提议”分家”这件事,她一个人在这替他替女儿替他们这个家费尽心思,他倒好,作为丈夫不帮着她这个妻子也就罢了,反倒尽扯她的后腿.
　　"分家,我可以答应你......但,你要知道,我答应分家既不是为了你,也不是为了冠汉.我只是不想让我们叶家的孙女在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多待,这点,你要记住.以后最好不要带着子菱动不动就跑回娘家待着."
　　叶儒翰说的平平淡淡,甚至说完还笑着拍了拍叶子菱勾着他胳膊的手.
　　但,方雨琛却是听得脸色看上去有些煞白,老爷子一再地强调'乱七八糟',意思再明显不过,指的就是她方雨琛的娘家.其实,说娘家也不完全正确.
　　方雨琛家的老房子是在宝山,上海的一个郊区.后来她嫁给叶冠汉之后,老房子也拆了,重新盖了一幢三层式的别墅.但,房子是盖好了,她却以想让父母近一些为由,让叶冠汉在卢湾给她的父母买了一套复合式公寓,供二老住.宝山的老房子则是让给了她的哥哥嫂嫂住.直到几年前她的父亲过世,现在只她妈和一个保姆住在那套公寓里.这次她带着叶子菱就是住到她妈那边去了.
　　而叶儒翰把她们住的地方称作"乱七八糟的地方",对于一向心高气盛的方雨琛而言,她听着能舒坦吗?但不舒坦是一回事,老爷子终于答应分家又是另一回事.至于为什么方雨琛一意坚持要分家呢?其实正是之前叶儒翰突然宣布说已经立了遗嘱引起的.她知道老爷子会因为对叶子萱的愧疚,然后把他名下的财产大部分过到叶子萱名下,但她就是不服这一点.凭什么叶子萱一个人就能拿大头,而他们一家三口却只有小头!?同样是孙女,她为自己的女儿叫屈,也为自己喊冤!方雨琛算是看出来了,反正在叶儒翰心里她这个媳妇总归是外人,恐怕连钱叔都有的份她都没有.既然人家忘了她,她能怎么办?她只能去说,去争!
　　"嗯,爸,我知道了."既然要分家,那老爷子之前立的遗嘱自然就作废了.方雨琛心里琢磨着,分家最起码的结果也是对半分,如果跟老爷子耗一耗的话,或许他们一家三口还能拿大头呢.想到这些,方雨琛已经完全把之前的不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
　　许维夏睁开眼的时候,秋日里的阳光已经洒满他的房间.他看了眼床头立柜上的闹钟,一看到时间,立马一个激灵弹起来.
　　昨晚,他跟伦敦那边视频到差不多凌晨一二点钟才躺下,没想到不知不觉就睡到现下这么晚.他快速地梳洗好后,便走出房间去敲叶子萱的房门,但敲了几下都没反应,他就猜到她该是已经自己去往主宅那边了.
　　作为客人让主人等自然不好,何况已经现在这个点,按照昨天的时间来看的话,现在已经是叶家的早餐时间了.许维夏心里这么想着,脚下也加快了速度,三步并作两步往主宅去.
　　当许维夏出现在主宅客厅的时候,他感到忽然之间有数十双眼睛都向他看来,他略显尴尬地微微一笑,扫视一圈客厅里的众人,道:"早"
　　第一个跟他打招呼的是叶子菱,她脸上堆满笑意,笑嘻嘻地回了他一句:"早~啊~".
　　至于叶子萱,她则是直到此时方想起来自己忘记让钱叔去叫他起床这件事.
　　"维夏,过来坐."叶儒翰笑吟吟地招呼许维夏.
　　许维夏依言走过去,抓了抓头发,悻悻地笑看着叶儒翰说:"叶爷爷,不好意思,我睡过头了."
　　"没事.今天是周末,外面人多,你们今天就别出去了.你们年轻人在家陪我老头子聊聊吧,好不好?"
　　"当然好."许维夏点头.
　　"阿钱,早饭准备好了没有?准备好了我们就吃早饭吧."
　　听到叶儒翰的话,钱叔从厨房探出头来说:"好了好了,你们坐到餐桌上去吧~子菱她们零时回来,我又下了点汤圆."
　　"钱叔,什么馅儿的啊?"叶子菱听到立马问道.
　　"才离家几天啊?!家里什么馅儿不都有.你爱吃什么馅儿钱叔我就忘了?"钱叔笑呵呵地瞥了叶子菱一眼,就又缩回身子继续张罗.
　　许维夏不着痕迹地耸了耸眉,对于叶家煮饭这些琐事为什么不请个女人回来做,而是让钱叔一个年纪大的男人来做实在感到颇有些费解.
　　刚好,叶子萱走到他身旁,他马上低头侧耳问她:"你们家的早午晚饭都是钱叔在做?昨晚似乎也是他下厨......"
　　叶子萱在他面前停了下,低低"嗯"了一声.
　　许维夏看她不仅没看着自己回答,甚至头还低低的.好笑地问:"话说回来,你今天怎么都不等我一下下呢?"
　　叶子萱听他这么说才终于抬头,眉毛蹙在一起,一脸抱歉地瞅着他.努了努嘴,道:"不好意思啊."
　　"嗯,下次不要了哦.走,吃早餐吧~"许维夏说着把手搭在叶子萱的肩上,哥们儿似的搭着她的肩走到餐桌旁,自然而然地坐在叶子萱旁边.
　　已经坐在他们对面的方雨琛满眼好奇地打量着许维夏,又用眼光瞄了瞄叶子萱.用手肘轻轻地推了推身边的叶冠汉,轻声问:"这个年轻人哪来的?"
　　"爸朋友的孙子,前两天刚从新加坡过来."叶冠汉端起碗,不甚上心地回答.
　　"哎,你们也刚认识,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啊?"叶子菱坐在她妈妈方雨琛下边,见许维夏搭着叶子萱的肩走到餐桌,然后又坐在她旁边,嘟着嘴问道.
　　许维夏跟叶子萱听到叶子菱的问题,彼此默契地互看了一眼,都没有开口回答她.一个只笑着对叶子菱耸了耸眉,意思是他也不知道;一个是抿了抿唇,不知道怎么回答.
　　叶子菱撇了撇嘴,拿起汤匙吃她最爱的黑羊酥汤圆.
　　"你也认识他?"方雨琛见女儿似乎跟对面的年轻人认识,一边吃早餐的时候,又故技重施推了推叶子菱的胳膊肘,却忘记了叶子菱是左撇子,她这一推,叶子菱的手一抖,差一点把碗给弄翻.
　　叶子菱吓了一跳,转头就想质问她妈妈在搞什么,方雨琛冲她摇了摇头.于是她便什么也没问,继续低头吃她的汤圆.
　　这个插曲,因为动静小,其他人又都在认真地吃早饭.几乎没有人看到,只除了坐的离叶子菱最近的钱叔以及她对面的许维夏听到声音抬头瞄了一眼.
　　方雨琛是那种急性子又天性多疑的人,她第一眼看到许维夏就觉得这个年轻人来头大,肯定不是泛泛之辈.更何况,他来的这两天叶家老爷子就答应分家,保不准眼前这个年轻人就是叶儒翰请来的律师.越这么猜测,她就越摸不透叶儒翰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她一边吃着汤圆,一边不时瞄两眼斜对面的许维夏.她真想故意客套地问一问这个年轻人的来路,但无奈,叶儒翰一向不喜欢人在餐桌上说话,一般他不开口,餐桌上也就没人敢第一个开口.就算她再想问也只能忍耐.

　　早餐结束后,钱叔没有马上把碗筷收拾到厨房清洗,而是站起来准备把叶儒翰先扶到客厅沙发上坐妥.
　　方雨琛见机便说:"钱叔,现在我回来了,洗碗就交给我吧.子菱,你帮我把碗收到厨房."
　　"啊,为什么找我?我好困,还想回房间睡大头觉呢......"叶子菱一脸苦相地抱怨,方雨琛拉了拉她的衣袖,她翻了个白眼,嚎了一声,只能不情不愿地哐当哐当地收拾起碗筷来.
　　"我来帮忙吧."叶子萱说着就要动手收拾面前的碗筷.
　　"不用不用,你陪爷爷去客厅坐吧."方雨琛头也没抬,敷衍地回绝她.
　　等叶子菱手里拿着两只碗跟一把筷子跟着方雨琛进到厨房后,方雨琛立刻把手里的碗盘放进水槽,然后又立刻接过叶子菱手里的,一边刻意放轻声音问她:"你什么时候认识外面那个年轻人的?"
　　叶子菱禁不住又翻了个白眼,一副受不了的样子敷衍地回答她这个疑心病很重的妈:”昨天刚认识,不是你让我没事约子萱出来问问家里什么情况吗?昨天她俩一起来的呗.”
　　"我昨晚进你房间,你只跟我说爷爷答应了要分家,还说爷爷让爸爸要来接我们回来啊."
　　叶子菱忍无可忍,不耐烦地道:"拜托,那是你昨天打麻将到太晚,一回来就到我房间来借乳液......我那时候睡的那么香,记得告诉你重点就不错了......你又没问我.......好了,就这件事咯?没事我闪了啊."说完,叶子菱就走出厨房.她没有直接上楼去补眠,而是也坐到客厅去了.
　　方雨琛盯着自己的双手揉了两下,心里已然有数,只希望老爷子说话算数,别再出什么岔子.
　　等方雨琛再从厨房出来,客厅里,叶儒翰坐在长沙发正中间,左右各是叶子菱叶子萱俩姐妹,两边的单人沙发则是叶冠汉与许维夏各自坐在那,钱叔已经不知去向.方雨琛站在厨房门口,看他们几个人又说又笑的,自己过去了也不一定能插的上什么话,看看自己那说是去补眠却此刻在客厅笑的前仰后合的女儿,方雨琛掉转头上楼,决定自己回房间补眠去.

　　----------------------------------------------------------------------------

　　中午吃过午饭,叶儒翰便让钱叔搀着他又住到小楼去了,说是有叶子菱在整个屋里热闹是热闹了,但他也休息不了了.叶子菱撅了撅嘴,抗议了两下,也便打着哈欠上楼回自己房间补早上未补的眠去了.
　　叶儒翰住回小楼,方雨琛并没有假意挽留,对她来说叶儒翰回小楼住,她在主宅也乐得自在些.等钱叔搀着叶儒翰以及也跟着回小楼的叶子萱和许维夏走远后,她又送走了说是有事要出门的丈夫叶冠汉.对于叶冠汉在她回家的第一天并没有陪着她,而是一吃完午饭就出门,方雨琛只皱了皱眉毛,并没有多说什么.她坐在上午叶儒翰他们坐着聊天的客厅看了会儿电视,就又懒洋洋地回房睡觉去了.

　　叶儒翰跟钱叔走在前面,叶子萱跟许维夏并排走在后面几步.今天一上午两人几乎没讲几句话,即使现在走在回小楼的路上,两个人也至今沉默着.
　　"上海的阳光晒在身上真舒服,不介意的话陪我散会儿步?"许维夏打破沉默,侧头微笑看着叶子萱向她发出邀请.
　　叶子萱抬头看向许维夏,因为高度的原因,许维夏站在太阳前,整个脸的上半部分就像融进了阳光里似的,叶子萱只看到他刚毅的下巴,以及略有笑意微微上扬着的唇角.不知名地她就觉得心情好,她就觉得今天的阳光真的是格外的好,她就觉得他们真的该去散会儿步…….
　　刚好已经走到小楼门口,许维夏便开口道:"叶爷爷,刚吃完午饭,我想请子萱带我在您家散会儿步可以吗?"
　　"可以啊,今天天气这么好,你们年轻人多聊聊也好."叶儒翰转身,笑着对他们点了点头.
　　看着叶子萱和许维夏并肩往树丛那边走去,叶儒翰对钱叔深深地笑了笑,便转身进了屋.

　　“昨天…….抱歉……”叶子萱吞吞吐吐地说.
　　“抱歉什么?”许维夏心情很好地问.
　　“我知道你是关心,但我的态度不好……”叶子萱解释.
　　“我知道你知道我是关心,这就够了.”许维夏瞄了一眼身边女孩的侧脸,笑吟吟地回复她.
　　“扑哧”,叶子萱笑了,许维夏也笑了.
　　叶子萱敛住笑容,煞有其事地对许维夏说:"嗯......那我送你一件东西吧,保证你喜欢."
　　许维夏失笑,道:"又送我东西?可是我并没有准备什么送给你哎?"
　　她学着他的样子,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而后又是一阵莫名其妙似的,但就是心情忽然很好的大笑.
　　叶家的这片树丛不算大,但其中的树木种类倒是挺多的,桦槐榕樟皆有.叶子萱带着许维夏走在树丛间铺设的鹅暖石小道上,阳光透过树枝斑斑驳驳地洒落在地上和他们的身上.或许是远处其他地方的树梢上,也或许就在他们身边的某几棵树上,似乎有鸟窝的存在.许维夏隐隐约约,远远近近地总听得到鸟叫声.偶尔挂起一阵微风,带动树枝树叶,悉悉索索,像一阵音乐流泻.让人好不惬意.
　　穿过树丛,如叶子萱之前所说,树丛后面是停车场和一个露天游泳池.只是停车场是通往地下的,而游泳池却不单只是个游泳池.泳池很大,在泳池的旁边还盖有一个玻璃房,应该是供人游完泳之后休息所用.
　　"啊~看到游泳池就好想游泳啊~"许维夏边说还边伸展了一下双臂.
　　"要游吗?我叫人帮你换水?"叶子萱问.
　　"嗯,改天吧,今天更想多晒晒太阳.你知道吗?这个时间,伦敦,新加坡和上海的阳光相差很多.伦敦的这个季节,太阳照射的时间比较少也比较短,就算是正午的阳光也是带着一丝湿气.新加坡,那里不像中国有四季,我们那里大概可以用"四季如夏"来形容.但也不是一年到头都见得到太阳,那里有很明显的雨季和非雨季,不是下雨天就是艳阳天.这还是我第一次享受这样的阳光,空气带着点凉意,阳光也不是那么炽热,但两者组合起来......我觉得很温暖.我说不好,就觉得现在的阳光洒在身上特别的温暖......你觉得呢?"说到后来,许维夏觉得他自己似乎在拼命证明,但越想证明却又觉得似乎无法证明.所以,这一刻他的感受,他想从身边这个女孩身上获得同样的认同.
　　"嗯,很温暖.说不清道不明.但就是很温暖.所以你知道吗?一年四季里,我最喜欢秋天."
　　生活中不是经常发生这样的状况吗?对一样东西,或者是一件事,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是特别喜欢.喜欢秋天是,喜欢某个人也是,说不清哪里好,但就是喜欢,就是替代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