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三界之乱 ...
-
“不然，呵，你们就看着凡界消失吧。”
不待顾秋寒上前阻拦，云清清的身形再次消散，可见她此次用的并不是原身。
一道刺眼的雪光闪过，很快倒影世界和笼子就消融在至高的剑意下，顾秋寒眼前顿时一片白茫茫。
温热的双手将他轻轻环抱着，熟悉而亲切的声音贴在他的耳边，轻轻唤道：“秋寒...”
眉间有一点凉意，顾秋寒突然感觉一阵困倦，伤痕累累的神魂仿佛被暖意融化一般，他很快陷入了沉睡之中。
谢意神色冰冷，满心怒意，云清清竟伤他至此。
他指间轻点着顾秋寒的眉心，输入温和的神力蕴养着顾秋寒的神魂。
秋寒的神魂曾经散落成千万片，即使他用尽全力去拼凑，还是损耗了一些，他绝不允许那种事情再次发生。
即使曾为神祗，可一旦动心起念，他却知道自己远比凡人更加容易陷入偏执，他若入魔，便是天下人的灾难。
而秋寒，不会喜欢那样的他。即使成为魔神能变得更强，可失去秋寒，那一切都没有意义。
......
温暖的阳光洒落在顾秋寒的脸上，他眼睫颤了颤，只一歪头，便循着暖意看到了窗外开的正美的一树繁花。
他的大脑有些迟钝，痴痴地看着窗外，也不知是看那碗口大的洁白花朵，还是看那手持花枝眼带笑意偏头望向他的人，怔愣了好一会儿，才完全清醒过来。
谢意身穿绣着金丝的白色长袍，站在树下，将新鲜的花朵摘下打算换掉房里的花枝，多次不经意地看向窗户，正巧对上了顾秋寒迷蒙的双眼。
他控制不住地露出笑意，高冷不可亲近的气息融成春水，他知道顾秋寒喜欢他的笑容，喜欢世上每个人所露出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吱呀！”
谢意抱着花推门走了进去，慢条斯理地用白玉般温良的手将床头瓷瓶里的花朵替换了下来，这才看向床上的人。
“秋寒，你已经睡了三日了，神魂感觉可好？”
顾秋寒收回投在谢意身上欣赏的眼神，谢意那么有气质姿容绝世的人竟然是男的，太可惜了，要是女的，那就是他心中唯一的女神。
做兄弟就太打击人了点，幸好他胸怀还算宽广。
“谢意，我没事，”顾秋寒笑了笑，苍白的脸上也有了几分血色，“而且我还恢复了记忆。”
谢意一怔，眸色晦涩，沉声道：“所有吗？”那你知道了我对你的爱吗？
“有一点想不起来，”顾秋寒不大在意地说，“第二次重来，我不记得是怎么死的了。”
谢意垂眸，声线平静：“我动的手。”
“嗯，”顾秋寒并不意外，他露出轻快的微笑，真诚地说道：“谢谢你，谢意，是你让我摆脱了成为刽子手的命运。”
谢意抬眸，眼中是顾秋寒看不懂的复杂思绪，他叹口气，轻声道：“应是谢谢你愿意为了世界牺牲自己。”
“怎么说都行，”顾秋寒眼若星辰，认真地注视着谢意，“不过能遇到你这样可以交付生死的兄弟，是我最大的幸运。”
谢意心下有些失落，却仍轻声回道：“我亦如此。”
“哐！”
一只黑团子撞开们砸到了床上，顾秋寒连忙坐起半抱住。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躺着和谢意聊天，不免反思一下，在谢意身边他也太放松了些。
“老东西，你竟然要把我们卖了！”虞柯大踏步走进门，后面跟着神色难看的沈棠和穆晚。
顾秋寒揉揉眼泪汪汪的小黑，装作不懂：“我刚醒，听不懂你说什么。”
“呵，老头子你忘性未免太大，”沈棠多情的眼睛狠狠挖了床上的人一眼，“不妨问问小黑，你让他做了什么。”
穆晚面色挣扎，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顾秋寒随意地整了整衣裳，披了件外袍，搓了搓小黑，又看了一下三个小矮子，恍然大悟一般：“对了，还有几天就是我嫁徒弟的日子。”
他偏过头去，问道：“谢意，小黑和你说了吧，喜帖发了没？”
谢意上前将顾秋寒的外衫系好，轻声道：“发了一部分，还有几张我想等你醒来一起落款。”
“也是，”顾秋寒想了想，点头，“木老，沈老，天玑老人他们确实得亲笔写请帖才好。”
“老东西，清清只能和我举办昏礼，他们算什么东西。”虞柯不顾矮小的身躯，毅然扑上去，咬了个空。
顾秋寒躲过虞柯的飞扑，沈棠的偷袭，穆晚的拳头，哈哈大笑着，将三个崽又用绳子捆在了一起。
“清清是我的，”沈棠眼神凉薄，看另外两个崽像看死人。
“三个人，荒谬。”穆晚握拳，眼里满是沉痛，“至少，要让清清自己选。”
将这一溜挂在房梁上，顾秋寒拍拍手里的不存在的灰，看像谢意：“云清清的力量更强了，他们的脑子现在简直糊的没法看了。”
“确实如此，我去找过，可云清清有那‘道具’相助，根本无法将人留下。”
谢意倾身将顾秋寒散落的一缕发撩到耳后，补充道：“你昏迷前交代小黑的，我几乎都已办妥，只他们三个实在让人头痛，这三日已经是发展到互相残杀的地步了。”
“嗯？”顾秋寒疑惑，“没告诉他们，是他们最爱的清清所要求的吗？”
谢意轻笑：“小黑倒是说了，只是他们尚有一个碎片未被侵蚀，每个人灵魂都十分骄傲亦有着极高的自尊，根本就不接受。”
顾秋寒恍若大悟：“怪不得云清清要提这个要求，怕是她以前试过，根本就做不到。”
顾秋寒再次看了看挂在梁上的三个崽，无良地笑了：“既然愈陷愈深，那还是让他们继续睡吧，带着装着魂片的壳子去，显然更合适。毕竟足够听话乖巧。”
在三崽的怒视下，谢意转头，一挥手就将三人收回了小世界之中。
迎着温暖的阳关走到繁花满地的庭院中，顾秋寒感受着拂面的暖风，心情也少了一些沉重：“我本想，他们三人回到身体，吃下醒神固魂丹，也能配合我布下阵法。”
“云清清控制的太久太深了。”谢意捻起顾秋寒发间的花瓣，轻轻揉捻，却并不丢弃。
“残魂碎片根本撑不起上古绝杀阵，”顾秋寒苦恼，“万一云清清又跑了怎么办。有个阵法，至少能拖一时。”
“以人为阵，”谢意眸色暗下去，压抑着想要阻止的心情，“你就没想到，若阵破了，神魂会受到多大损伤。”
顾秋寒继续向前走去，他慢慢踱步，平静道：“没办法，这是必须要做的事情。”
谢意上前扯着顾秋寒的袖子，惹得顾秋寒诧异地回看。
他眼中沉淀着浓重的情绪，却只微微垂眸，轻声问道：“那我呢？我如何不能在你的阵法人选里，谁能比我修为更高？”
顾秋寒恍若，扯会衣袖，抬手拍了拍谢意的肩膀，安慰道：“你确实是最强，所以杀云清清这件事恐怕主要靠你来了。我只是想布下一个阵法，让她道具失效，逃脱无门。”
他说着，忍不住轻笑一声：“而且你那么强，只会破坏我阵法的平衡，非要挤进来做什么。”
谢意从被冲昏头脑的情绪中清醒过来，也知道自己犯傻了，他虽阵法没有顾秋寒精通，但也略知一二。
此番清醒，他不免耳根微红，低声说道：“是我着想了。”
顾秋寒好奇地看着那微红的耳尖，搭在对方肩膀上的手作死地动了起来，一下子捏了上去。
看着谢意那怔愣后情绪满溢的复杂眼眸，顾秋寒也是一怔，突然就觉得，好像手也被那耳朵的温度传染发烫了起来。他一时间放开也不是，不放开也不是。
“沙沙！”
僵住几秒，听着走近的脚步声，顾秋寒连忙收回手，转身看向来人。
“谢仙尊。”贺长洲先给谢意打了个招呼，才领着三个人高马大的男人走到顾秋寒近前，眼里满是被折磨的痛苦，“顾秋寒，你既然醒了，就好好管管你这三个徒弟，给他们做喜服的人根本近不了身，连成衣他们都不愿意试，只剩七天时间了。”
“哈哈，谢了。”顾秋寒接过扔来的丹药，笑着收起，扫了后面三个天真无邪的徒弟一眼，“至于喜服，不是还有七天吗？”
“呵，”贺长洲冷冷瞥了顾秋寒一眼，“你当真是不打算做人了，上好的衣裳绣娘一般至少也要半个月才能绣出来，你是不想给人活路了吗？”
顾秋寒眨眨眼，轻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倒是忘了这茬，不过，只是走个过场，你看拿着他们的旧衣服比对着随便做几件新衣好了。”
贺长洲神色凝重：“那恶女若是看到能满意？”
“她的根本目的本也不是这个。”
“那就如此罢了。”
说完，贺长洲头也不回地直接离开，倒是将三人直接扔在原地。
“哎，等下，人你不带走吗？”顾秋寒伸长手臂，连忙喊道。
“不需要，既然醒了，就好好履行师尊的义务，他们可不是我徒弟。”话落，贺长洲已是出了院子。
“好无情啊！”顾秋寒垂下手臂，无奈地再次揉了揉小黑，看着三个徒弟，“谢意，他们现在空有修为，有什么地方能让他们安全安分地待几天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