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毛孩子们的复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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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了怪了”男人嘟囔了一声，突然觉得后颈处有些发凉。
许音将索魂符打入男人身体后，又在房间里布置出九幽静虚阵将外界与房间完全隔绝。她要好好跟这个男人沟通沟通，动静可能不小，得确保不会影响到这里的其他住户。
眨眼间，许音便布置好这一切。随后，她将项链中的毛毛放了出来。
刚从项链中出来的毛毛似乎并不熟悉这个房间，它仰着脑袋看了看许音，又转而打量起房间内的其他人。
当毛毛看到坐在电脑桌前的男人背影时，突然像是变了一只狗，它的眼睛充血变红，颈部和背部的毛发竖立起来，随时准备上去扑咬男人。
看着这样的毛毛，许音伸手将自己体内的灵力渡给了它一些，毛毛的死跟这个男人脱不了干系，而且大概率是这个男人残忍地虐杀了它。
许音作为通灵师，本不应该出手掺和毛毛和这个男人间的因果。但毛毛现在的怨念，支撑它保持完整游魂形态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更没有多余的能力亲自复仇，她不忍心。
许音要让毛毛可以自己报仇的同时用通灵师的身份帮它承担部分扰乱阴阳的因果。
得到许音灵力的毛毛似有所感地回头看了她一眼，眼中的猩红稍稍褪去一些。随即又回头紧紧盯着这个掳走它又残忍地虐杀它的男人，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
房间里的灯泡和男人面前的电脑屏幕随着毛毛的低吼声开始闪烁，坐着的男人抬起头，看着本就暗淡的灯泡暴躁的咒骂着：“该死的！等老子有钱了马上就搬走！真是受够了这破地方，耽误老子的好事！”
租金便宜的老小区，电力不稳是常事，男人已经习惯了，他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站起身准备去修理灯泡。
看见男人站起身转过来，毛毛狠狠地盯着男人的脸，发出一声吼叫：“汪！”
房间内原本闪烁不停的灯泡和电脑屏幕骤然熄灭，而站着的男人听到毛毛的这声吠叫却突然汗毛倒竖。“谁？是谁在这里装神弄鬼！有本事就滚出来，看老子不弄死你！”男人强作镇定地出声威胁，他以为是谁发现了他的特殊癖好找上门来报复他。
借着路灯从破烂窗帘的缝隙中透进来的微弱光线，男人准备向门口走去。却隐约看到离自己面前一米远的地方似乎有两个泛着红光的眼睛在死死地盯着自己，做了无数亏心事的男人心里开始发毛，他颤颤巍巍地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往前方照去——是那只狗！
男人的手机“咣当”一声掉在地上，光束照出他惨白的脸：“不……不可能！你早就……早就死了才对！”
此时的毛毛一改许音平常见到的样子，它不再是那副温顺可爱的模样，而是变成了死前的惨状：毛毛的左半边身子血肉模糊，原本湿漉漉的大眼睛的位置，一只变成了空荡荡的黑眼眶，另一只眼球爆出险险地半挂在那里，脖子上还套着那根勒死它的铁丝。
许音站在旁边，即使早就对毛毛遭受的折磨有了一些心理准备，却还是震惊又心疼。为了减轻毛毛的痛苦，在猜到它的死可能并不正常的之后，许音就再也没有探查过毛毛的记忆，就是避免让它再回想起那残忍的一幕。因此许音并不知道原来毛毛竟然被这个男人折磨得这么惨。
想到此处，许音将身上的隐身阵撤下，她的身形也渐渐显露出来。
“你是谁！就是你这个贱女人在这里装神弄鬼是不是！”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进入到自己房间里的许音，男人厉声质问道。
许音在这个男人转过身来的第一时间，就通过通灵眼看到了他身上密密麻麻的因果线，每一条线的背后都是一个个小生命，每一个毛孩子身上都有各式各样的伤口，每一道伤口都代表了这个男人的罪孽。
听到此时这个男人的质问，许音不由冷笑：“装神弄鬼？呵。”她取下项链，拿在手中轻轻摇动三下，明明只有一枚铜钱做吊坠的项链却发出了像是铃铛摇晃的声音，这声音并不清脆，反而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某种穿透阴阳的回响，沉闷异常。
“你好好看看它们吧！毛毛和那些小动物们可都还记得你！”许音话落，房间内的气温骤然降低，只见四周的阴影里亮起无数双泛着红光的眼睛。猫咪、小狗、甚至还有数只小鸟的游魂从黑暗中浮现。
但这些小动物们残留的能量不多，已经不能支撑起它们完整的游魂，它们残存的怨念感受到了许音的召唤而出现，但它们身上都带着可怕的伤痕，与还记得主人的毛毛不同，这些毛孩子们也只记得仇恨这一种情绪。
小动物们残缺的游魂带着犹如实质的寒意慢慢地向男人逼近。
男人被眼前的这一幕吓得差点跌坐在地，往后退一步抵着房间内的椅子才勉强站稳。他疯狂摇头，想抬手捂住双眼时却看见自己的双手不知何时爬满了黑色的丝线，他看着这些黑线逐渐延伸到自己的心脏处，头皮发麻。
男人不懂这些黑线代表着什么，但他直觉这不是什么好东西。男人环顾一圈房间内的景象，却突然恶向胆边生。
他一边猛地向许音扑过来作势要掐死她，一边怒吼道：“你别以为在这里装神弄鬼的老子就会怕你！这些小畜生全都该死！凭什么它们能过得比我还好？我只是杀了几个碍眼的小畜生，又没杀人放火！”
许音看着眼前冥顽不灵的男人，眼神更加冰冷，抬手便召唤出一个禁锢阵，将扑过来的男人固定住。
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停滞在半空中动弹不得的男人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他努力想挣脱这突如其来的束缚，却发现周遭的猩红眼睛所代表的动物们在向他逐步逼近。
“啊！”男人惨叫一声。许音抬眼，看到是几只倒挂在天花板上的小猫，它们的脊椎全部扭曲断裂，却以诡异的姿态弹跳而下。一只三花猫骑上他的肩膀，用腐烂的肉垫按住他眼皮，男人吃痛，却因许音的禁锢动弹不得。
“喵~”
小猫冲着许音乖巧轻叫一声，像是在告诉她将男人的禁锢解开。许音明白这些毛孩子们是要让男人也感受到它们被折磨时的痛苦，于是退到门口，为毛孩子们让出了一片空间后便解开了男人的禁锢。
男人突然发现自己恢复了自由，还没来得及开心，便摔倒在地，然后紧接着就感觉到左眼传来一阵剧痛。
他惨叫着伸手想捂住眼睛，却只摸到一团黏腻，用暂时还完整的右眼一看，发现自己的左眼眼球正被一只身形奇怪的三花猫含在嘴里咀嚼。
鲜血从男人空洞的眼窝喷涌而出，在水泥地上画出歪扭的轨迹，一直延伸到一只小狗的脚下。
小狗正是那只名叫毛毛的小金毛，男人还记得它是自己杀掉的最后一个动物，回想起虐杀这条狗的场景，他都还能感受到来自灵魂深处的兴奋战栗。
然而此时的毛毛却和他用磨牙棒诱骗时看到的的模样相差甚远，它从阴影中缓步走出，原本温顺的眼睛此刻泛着诡异又血腥的红光。它每走一步，血肉模糊的身躯就剥落一块腐肉，露出森森白骨。
到男人面前不到一米远的地方时，男人眼睁睁看着那根由他亲手勒死它的生锈铁丝，此刻像一条活蛇般从毛毛的脖颈游下，缠上了自己的脚踝。
“不……不要！”男人开始蹬腿挣扎，，然而铁丝却越缠越紧，勒入他的皮肉，发出“滋滋”的灼烧声，正如他之前勒住毛毛时一样。
突然，毛毛像是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它转身向许音走去，张开嘴巴轻轻咬了下许音的衣角，暗示她跟着自己来。
许音不清楚毛毛想干什么，却也没有拒绝，而是抬脚向电脑桌走去。
看着电脑旁，许音猜到了这应该是毛毛的项圈，她将项圈拿起来，果然从项圈的一侧看到了刻着“毛毛”的字样。许音蹲下身，将项圈递到毛毛眼前。
毛毛看着眼前的项圈，猩红的双眼逐渐变得湿润，它想到了朝夕相处的主人，想起了那些有主人爱着的日子。
许音揉了揉毛毛的脑袋：“毛毛，你的主人直到现在也还是很爱你。等料理完这个坏人，我会帮你跟你的主人再见一面的。”
像是听懂了许音的话，毛毛也用脑袋蹭了蹭许音的手，回应着她的话。
“滚开！滚开！你们这些该死的畜生！”男人大喊着。
许音回头，只见数只小鸟在空中飞舞着，它们的喙部都沾着农药残留。麻雀、鹦鹉、信鸽……所有被他毒杀的鸟儿们，此刻像箭雨般俯冲。男人挥舞着双臂格挡，却听到"咔咔"的脆响——几只鹦鹉齐心协力地啄断了他的食指，盘旋在旁边的信鸽叼着它带血的骨节飞向角落。
男人眼睁睁看着自己断掉的手指被信鸽丢进一个生锈的宠物罐头盒，那是他曾经用来诱捕流浪动物的容器。
当一只半腐烂的小猫咬住男人的手腕时，他终于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嚎：“救命！救救我！”颤抖的手拼命伸向站在电脑桌旁的许音，"大师...大师...我知道错了！"
许音站在电脑屏幕发出的亮光与阴影的交界处，风衣下摆微微晃动。她冷眼看着男人在地上爬行，身后拖出蜿蜒的血迹。
“那些都只是畜生啊！”男人涕泗横流，举起血肉模糊的右手发誓，“我赔钱！我以后天天给它们烧香……”突然惨叫一声——毛毛扑到男人的身后，正咬住他被铁丝勒得血肉模糊的脚踝，犬牙间萦绕着黑气。
上前一步，许音用鞋尖挑起男人下巴：“去年冬天，你把一只怀孕的母猫活埋在东郊工地。”指尖从他眉心前划过，带出一缕血丝，“上个月，你在宠物救助站偷了三只幼犬。”
许音每说一句，周围小动物们的游魂就带着恨意更逼近男人一分。他惊恐地发现，自己吐出的白气里竟然混着猫毛。
“我改！我真的改！”他朝着许音疯狂磕头，额头撞在地面发出闷响，“我老家还有老母亲等着我……”话音戛然而止。
“嘘。”许音用手指抵在嘴唇上，蹲下与男人平视。他仅剩的一只右眼里充满着渴求，紧紧地盯着许音，却看到许音瞳孔里倒映出他背后的景象：
布满整个天花板的血红色因果线相互交织，正像蛛网般缓缓收紧。每根线上都串着一只动物的游魂，最终这些线汇聚到了一起，拧成了一股最粗的线，而这根线此刻已经缠住他的脖子。
“它们给过你机会。”许音站起身，不知何时又回到她身边端坐着的毛毛蹭过她手心，“现在，轮到它们审判你了。”
……
当第一缕晨光穿透房间的玻璃时，毛毛的游魂发出一声长嚎。所有已经并不完整的小动物的游魂们突然停止撕咬，齐刷刷转头看向门口——许音的身影在逆光中模糊不清。
男人用仅剩的右眼看到她嘴唇微动：
“债清了。”
毛孩子们发出满足的呜咽，化作无数光点消散。而毛毛的游魂由于许音渡过去的血脉之力，还保持着完整，于是许音将毛毛收回项链中。
而地上那具残缺的身体，正被从内而外渗出的黑水慢慢溶解。最后消失的是一截右手食指——它抽搐着比了个开枪的手势，那是男人虐杀动物时最爱做的动作。
男人所造的恶业太深，配合着许音的索魂符，这些小动物们的残缺游魂吃掉的不仅是他的身体，还包括了他的灵魂，因此许音连魂都不需要再为他超度。
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曾经写满罪恶的房间，许音撤掉阵法后转身离开，但她却没发现本来已经消失殆尽的男人尸体处却突然窜出一缕红光一闪而过。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毛孩子们的复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