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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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林栖羽起得早了些，他作为入门的“新妇”要和夫君一起给侯爷夫人奉茶。
但侯府叫来的大夫比他更早。
林栖羽才睡眼惺忪的坐起来醒神，高夫人手下的嬷嬷就带人来敲门。
沈执舟从软榻上起来去开门，给门外的嬷嬷和大夫都吓了一跳，慌乱地扶着人到桌边坐好，给他诊了脉。
林栖羽就撩撩衣领，躲在屏风后面翻白眼。
有那么金贵吗？
他自己小声把衣服穿好，听见那头大夫啧啧称奇，还真全好了。
大夫被引去同侯爷回禀，嬷嬷留在屋里和沈执舟交代了一大堆，林栖羽在后边儿听得头都大了，想把自己藏起来装不在。
那嬷嬷不知道哪根心思动了，突然一歪脑袋，和林栖羽来了个大眼瞪小眼。
林栖羽：“……”
嬷嬷给他回了个巨大的笑。
“少君，昨晚睡得还好吗？”
林栖羽困难地回了个“尚可”。
“辛苦少君嫁到我们家来，您不必拘束，老奴就是来传个话的，”她嘴唇翘着，极力隐忍也能叫人看出一点暧昧的表情来，“今日少君和少爷不必去请茶了，侯爷和夫人顾念两位身体，叫您们好生歇息，待会儿直接去前厅用早膳。”
她说完没多留，脚步轻快地回去交差。
林栖羽从屏风后面出来，给沈执舟一个不太友好的眼神。
沈执舟：？
没一会儿，又有人来敲门，刚开个缝，一个人影猹一般从沈执舟身侧钻进去了。
饶是沈执舟行军多年的眼睛都没看清。
“什么玩意儿？”
沈执舟边把门全打开，让到一旁叫婢女们进来，边回头往里看。
跃遥已经蹿到了床边，拉着林栖羽的胳膊摆弄，似乎想看看自己家的花被人糟蹋成什么样了。
来伺候的是沈执舟的贴身婢女，花苑和浅风，这两人话少又干活利落，全程垂着首，给少爷少君端水洗漱更衣。
更是对跃遥的行为视若无睹，一言不发，坚决不对主人的行为发表任何意见。
反倒是林栖羽对着这些姑娘有点无地自容，他推开自家小孩儿，“干什么？在给大人验尸？”
那边沈执舟正在净口，闻言“噗”地一下呛住，怕喷出去，用手掩住唇，又太过着急，咕咚咽了下去。
花苑和浅风都没见过这种场面，眼珠一转，偷看少爷少君。
“你能不能稳重点儿？”
“大人！你以前可是没这样嫌弃过我的！”跃遥皱鼻子，“没想到大人竟也是给见色忘义的！亏我还担心你！”
“你……”林栖羽说到一半，发觉自己嗓子还哑着，登时说不下去了。
跃遥气愤而出，“我不管你了！”
林栖羽探头，“拿着伞！”
再一回神，就见剩下三人都在偷偷看他，“……”
到前厅，定安侯和高氏已经在席上了，林栖羽有些不好意思，头回拜见两位长辈还叫人家等，站在一旁没敢坐下。
高氏是京城有名的诰命夫人，年轻时便蝉联几届的贵女赛事榜首，不是好糊弄的人，对这个唯一的儿子又极为上心，而朝上的人还都知道从前他和沈执舟过不去。
以前是没机会和定安侯多接触，现在嫁过来，定然是要穿一阵小鞋的。
尽管他如何规矩孝顺，公媳矛盾都算家事，没人管得了，若定安侯早看他不顺眼，这就是极好的惩治他的机会。
林栖羽低眉顺目，装得乖巧。
但沈执舟在家才不守那么多规矩，上去直接坐下了，还试图把林栖羽也拽下来。
林栖羽和他挤眉弄眼片刻，叹了口气，想这人真是心宽，可把自己架在中间难受。
他正思忖，定安侯上下打量半晌，开口：“不错，难怪徐咏之那老头子也想招你做女婿。”
“可惜呀，”他往后一靠，接着憨笑，“人被我先抢来了。”
侯夫人跟在后面解释，把一脸空白的林栖羽拉到面前来，“栖羽，你不知道，你爹他早就想叫你嫁过来了，可是一直拉不下脸去找。”
定安侯还有个女儿，今年尚才15。
其实这个年纪也有很多女子成亲，甚至生子，但沈正真还是觉得太小了。
而且林栖羽已然及冠，年龄差算一个，再一个他那个小女儿被惯得，琴棋书画样样不精通，拎出去完全没法儿跟徐咏之家的姑娘比。
沈正真这才不好意思上门提亲。
他不说，高氏也不说。
但沈执舟才不给他老爹面子：“您那是拉不下脸吗？你看看沈圆圆哪儿点配得上栖羽还不是让您二老给惯得？您也真好意思往自己脸上贴金。”
“有你这么说你妹妹的吗？”
“我说的是事实，”沈执舟被高氏一个痒痒挠拍得跪回去，“你看你女儿，就身材符合‘圆圆’两个字了。”
“圆一点怎么了？”
林栖羽虽一直看不惯沈执舟，但却也从不恶意泼对方脏水。
沈执舟对各家女子都是敬重又爱护的，能这样说他妹妹，兄妹关系必然是很好了。
婢女低着头进屋来侍奉。
定安侯一言不发地在桌下那这拐杖狠狠给了沈执舟脚背一杵，差点儿把大病初愈的小侯爷砸吐血。
林栖羽不知道该不该说话，还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会不会被灭口啊？最后只张了张嘴，乖巧站在一旁听戏。
没想到他们家竟是这样的。
怪新奇，也怪有意思。
侯夫人和沈执舟对着争执，想着反正还有定安侯在，暂时忽略了他。
可她忘了沈正真那沉闷还死要面子的性格。
于是被晾在一边的林栖羽就看见，余光里一个身影不断往自己这边磨蹭，手刚抬起来一点，就又落回去，嘴也是反反复复地开合，就是没开口搭一句话。
“侯爷。”林栖羽挑起话头。
“咳咳。”沈正真摸了把胡子，伸出去的拐杖一点点收回来，正经道：“栖羽啊，你吃这个。”
侯夫人的注意转移过去，转头看林栖羽：“我刚就想说，栖羽还是太瘦了，该多吃点儿。你嫁过来是委屈你，就当这是自己家，想做什么做什么。”
高氏一个劲儿地给林栖羽夹菜，又顺手把凑过来的沈执舟肘了一把，让他滚远点儿。
“你受委屈就来找母亲，不要不好意思，”她回头瞪了一眼百无聊赖跟在后面甩起树枝的沈执舟，“我儿子我还不了解吗？他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嘴欠得很，日日和亲妹妹互怼呢。”
林栖羽对突如其来的关心和凭空而生的父母感到手足无措，只得频频点头。
沈圆圆不爱学习，光喜欢鼓弄一点花草，后面就开始琢磨起中药材来。
这次沈执舟的婚事来得急，她跟着师父去西城，没能赶回来。
飞鸽传书来表示了一下自己的喜悦之情。
饭后高氏取来那书信给林栖羽看。
林栖羽阅后只觉这沈圆圆真乃神人。
因为飞鸽传来的只有“终于有人收了定安侯府的妖怪”、“兄长病重倍感喜悦”云云。
中间还插着一句对未来“嫂子”的同情。
沈执舟和他一起看完这些，抹了下鼻子，冷哼一声。
“等这小屁孩儿回来，我非揍她不可。”
林栖羽两指捏着那封信，读完搁回桌上，冷冷瞟了眼沈执舟。
沈执舟这般心大，种种表现就是忘了昨日的事，但他还记得。
好像白被占了便宜。
侯爷夫人不在，他半个好脸色都不会给沈执舟，林栖羽二话不说，抬脚就走。
“欸？栖羽！”沈执舟追上去，“我其实平时不是这样的。”
林栖羽没信他的话。
他什么样自己还不清楚吗？
“你离我远些。”林栖羽跟他保持距离，刚好跃遥也过来，瞪了沈执舟一眼，默不作声地贴到林栖羽身边，把姓沈的挤走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