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詩鈐

44、第三章 预知

　　三、预知
　　「你觉得，人能知道自己要死了吗？」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么问？」
　　「你刚说『信』，信是什么？一人一言，人言可畏信可畏，不信无畏，知道吗？」
　　「不懂了。」
　　「笨。」
　　「你觉得你能预见自己什么时候会死？」
　　「不知道，至少现在，不知道。」
　　「古亦活过吗？如果不是你今天告诉我这些，我甚至会认为——不，怀疑，怀疑我是否见过古亦。」
　　「我和你互相确认了。古亦确实存在过。」
　　「那你刚刚说那个——谷羽？」
　　「那是古亦说的，说一个长年陪着伊的玩伴。」
　　「你见过？」
　　「没有。我信的是古亦。」
　　「古亦是一个被困在深渊里的人。」
　　「你为什么这么说？」
　　「开始可能是被关，后来自己关自己，困住了，出不来，渐渐的，也不愿意出来了——那张画，上面没有任何路或者桥、台阶之类的，封闭。」
　　「你见过古亦，什么感觉？」
　　「之前说过，像鬼。」
　　「你知道吗？看到古亦，才会觉得整个世界都安妥下来。」
　　「你不是说伊会不安？」
　　「对，伊就算再不安，我在伊周围都是安的，那种感觉，很奇怪，像琉璃。」
　　「古亦上学吗？」
　　「没怎么去。」
　　「为什么？」
　　「因为古家人的关系吧。可能不想太张扬有这样一个人。伊说只是报个到，户籍档案过得去就成了。那张照片，是伊初中学生证上的。」他眼里的光一闪，说，「你和苏蔷，你们会不会是因为不得已才成为朋友的？」
　　「什么叫不得已？」
　　「即是说，只有对方，没有更多的选择的时候，只能依靠彼此。」
　　「你是想问你和古亦吧？」
　　「也算是。」
　　「好，换个人，比如把你和讨厌的人扔一块，我估计，很难——因该说不可能。你不可能把那人当成古亦对待吧？或者说，那是另一种相处方式，不是你和古亦的这种。」
　　「时间，时间才是最可怕的。你不是很讨厌我，之前。现在呢？跟我说这么多话。这算不算是讨厌的人在一起？」
　　「你怎么舒服怎么想。人死了，争也无意。但那个和你处得来的，并处了那么久，有依赖有相信的，的的确确是古亦。」

作者有话说

　　庚寅年戊子月丁巳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