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可待（武剧续沈七之恋）》木未耒

2、天山四老（一）

　　第二章天山四老
　　这是一片花海，洋溢着春天的气息，阳光暖暖，太阳在微笑。五彩缤纷的花朵仰着美丽的笑脸，看着她，似乎在说：“你真美……”
　　她奔跑在花海中，裙摆起舞，蝴蝶追随，她就如一个仙子，飘飘然地降临，她的笑容，美的令人不敢正视。
　　她舞蹈，没有观众，这漫山遍野的鲜花就是她的观众，天上的白云，远处的群山，花草虫鱼，都来一睹她的曼妙迷人。
　　然而她却停了下来，她的目光痴痴地看向远方。一袭白衣，星眉剑目，然而最迷人的是他的笑，洒脱，懒散，温暖，只对她一个人的宠溺。
　　是他，是他，是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他。
　　“沈浪！”
　　她欢呼着向他飞奔而去，山谷回荡着她欢愉甜美的声音：“沈浪，沈浪……”
　　他张开了双臂，迎接她的到来。
　　但是，就在她扑进他怀里的那一瞬间，他消失了，花海消失了，阳光忽然变得刺目，令她睁不开眼。
　　“飞飞，飞飞，你不能死啊，飞飞！”
　　他的怀里，赫然是另一个女孩，白飞飞，她的胸口插着一支毒箭，鲜血遍地。白的衣，红的血，好刺眼，好刺眼……

　　“沈浪！”
　　朱七七大叫着醒来，冷汗涔涔，她惊惧地看着四周，简单的床，旧的棉被，竹桌竹椅，简单至极。这是陌生的地方，安静，听不到人声，梦中一切席卷而来。“沈浪，沈浪……”她缩紧了身子，眼泪止不住地滚落。沈浪带白飞飞走的时候她没有哭，她找来了神医为白飞飞医治，顾不上她那中了两剑的爹；沈浪陪伴在白飞飞身边的时候她没有哭，整整三天，她站在快活城的最高处，用她的目光陪伴他；她说要带白飞飞去找天山四老时，面对她的两个爹的担忧，她一笑而过，阳光明媚，在她的眼睫下投下阴影；她孤身一人背着白飞飞走进茫茫天山，凄冷无人烟的空荡，她没有哭，她告诉自己要勇敢，为了白飞飞，也为自己。
　　现在，只是一个简单的梦，却让她的泪决堤。她好想沈浪，真的真的好想他。原来，所有的坚强只是一道看似坚固其实脆弱的城防，只是轻轻一碰，就可以让它瓦解。
　　“沈浪，沈浪，我想你啊，你知不知道？”朱七七啜泣着，哽咽地说着，说给自己听。沈浪，你听得到吗？你若心里有我，怎么可以听不到？

　　“哎呀，哭够了没啊？”
　　一个不耐烦的声音响起来，把还沉浸在思念中的朱七七吓了一跳。“谁啊！”
　　竹门忽然被推开，进来一个雪衣素颜的女子。
　　“我，雪月！”那女子毫不客气，走到朱七七面前，抓起她的手，扣上她的脉门。
　　“喂，你干嘛！”朱七七忙抽回手，缩进床角，戒备地看着雪月。
　　“力气还真大，看来是恢复得差不多了。”雪月看着她，嘴角扬起，潇洒至极。
　　朱七七心里明白过来，小声地问:“你救了我呀？”
　　“不然呢？”雪月似毫不介意朱七七刚才的戒备，自己倒了杯茶，悠然自得地喝了起来，说道：“要不是我，那么高的悬崖，你们两个早变成肉泥了！”
　　一句话说得朱七七心里暖暖的，露出甜甜的笑容：“谢谢你啊。我叫朱七七，救命之恩，永世不忘。”说完，她忽然想起了白飞飞，赶紧问道：“你说，你还救了一个是不是？是不是和我一起的，昏迷不醒的姑娘？”
　　“我救你们的时候，你们两个都昏迷不醒啊。”雪月白了她一眼，“你是指那个重伤的姑娘吧？”
　　“对对对，就是她，就是她。”朱七七眼睛顿时大亮，手脚并用下了床，很自然地挽住雪月的胳膊，“快带我去见她啊！”
　　雪月一口茶还没喝进去，呛住了，“现，现在？咳咳……”
　　“对啊，还等什么？反正我都已经醒了，走吧走吧。”朱七七说着就拉着雪月往外拖，看见雪月手里茶杯还没放下，顺手抢过，搁在桌上，口里还说着:“这里是你家，你要喝茶有的是时间，现在先带我去看白飞飞啦，快点快点！”雪月一时间愣愣地，直接被朱姑娘拖出了房间。
　　这姑娘也太急性子了吧。这是雪月的第一个念头。她是主人还是我是主人啊？真搞不清楚了。这是雪月的第二个念头。

　　白飞飞与七七的房间也就隔了两个房间，朱七七风风火火地就冲了进去。“飞飞！”正看见白飞飞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身旁的一个男子神态自若地擦拭着一根银针。
　　这还了得。朱七七火气立马就上来了，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抓住那男子的衣襟，大骂：“喂，你这是救人还是害人啊？你没看见她吐血了？什么大夫嘛？你庸医啊你？会不会治病啊？不会就别出来混，万一治死了人，你赔得起吗？！”
　　那男子显然被朱七七的气势给唬住了，嘴巴张得都可以塞下一个鸡蛋了。再加上朱七七大眼睁得大大地，像看仇人般地看着他，他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噗……”雪月倚着门边，使劲捂着嘴，但最终还是没忍住，“哈哈——”一个人跑到外面，大声笑了起来。
　　朱七七见雪月笑得如此畅怀，倒有些奇怪，喃喃道：“很好笑吗？我只是教训一下这个庸医而已啊。”
　　“谁是庸医？”某人的脸已经很黑了。
　　“治不好人的，都是庸医啊！”朱七七理直气壮地说。孰不知，某人的脸更黑了。
　　“出去！”某人怒了，冷冷地下了逐客令。
　　“出，出去？你让我出去！”傻小七显然忘了这是谁的地盘，双手叉腰，还想再威风一次。但结果是，被某人很不“威风”从房里踢了出来！
　　“喂！”朱七七不甘心地转身欲再进去一次，却撞上了被某人狠狠关上的房门。
　　“疼——”七七捂着脸蹲下身，与抱着肚子，笑得站也站不起来的雪月同一个高度。
　　“来，呵呵，我，呵呵，我给你看看。”雪月拿开七七的手，检查她苦着的小脸，额头有一点红，不过没事，无碍她的美丽。
　　“没事，呵呵，没事，过两天就好了。”说完，雪月积雪捂嘴笑。
　　“喂，你抽到啦，笑够了没有！”朱七七嘟长了小嘴，不满地站起来，双手环胸，低头看她。
　　“抽？我没抽筋啊。”雪月也站了起来，脸上的笑容还没有褪去。
　　“谁说你抽筋啊，我说你抽风！”朱七七没好气地回答。
　　“噗——”雪月又捂着肚子蹲下去了。
　　“喂，你还有完没完啦！”朱七七真的急了，伸手去拉雪月。“你快起来啊，跟我说说，里面那个人是谁啊？他到底会不会看病啊！这里就他一个大夫吗？为什么不找个老一点的，经验足点的呢？哎呀，你快起来啊！”朱七七终于把瘫得跟烂泥似的雪月给扶起来了，一脸幽怨地看着她。
　　“咳咳，放心吧，他是全天下最好的大夫，没有谁是他治不好的。”雪月答道。她的眼睛里还带着明朗朗的笑意，显然还没笑够。
　　“真的吗？可是，飞飞她吐血了啊。”朱七七不无担忧地说。
　　“那是她体内的淤血，不吐出来才要她的命呢。”某人从屋内走了出来，冷冷地说道。
　　“那你的意思是说，飞飞她没事了？”朱七七乐得眉开眼笑。
　　“嗯哼。”某人心情很不好地应了一声。
　　“对不起啊，我不应该说你是庸医的。”朱七七想起刚才自己的话，很不好意思地道歉。声音温柔地与刚才判若两人，两只小手合十，一双如水大眼眨啊眨，眸子里的诚意没有半点虚假。
　　某人似乎是第一次看见女孩子这么对他说话，愣了一会儿，竟什么也不说，掉头走了。
　　“喂，庸医，你耳朵红啦！”雪月看着他的背影大声喊道。
　　某人移动的速度更快了。
　　“雪月，他到底是谁啊，你还没告诉我呢。”朱七七又转过身问。
　　“他啊，是我大师兄，雪衣。你可真行啊你，普天之下，你可是第一个说他是庸医的人啊，还有，谁能得他医治，可是求也求不来的福气，你居然那样跟他说话，哈哈，我服气了，朱七七，我可真服了你了。”雪月一手搭上七七的肩，兴致高高地说道，眉梢眼角，仍笑个不停。
　　“我那也是一时情急啊，我看见飞飞吐血了，所以就……嘻嘻。”朱七七不好意思地笑笑。说完，又想进去看飞飞。
　　“不准进，她此时需要静养。”雪衣不知何时又来到她身后。
　　“那，她什么时候会醒呢？”朱七七关切地问道。
　　“就这两天吧，只要每日按时喝药，保持安静就好。”雪衣的表情虽然还是很冷，但语气已好了很多。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啊。”朱七七听话地点点头，向他伸出了手，“我叫朱七七，以后，还要请你多多照顾。”
　　雪衣看着她伸出来的手，迟疑了一会儿，才握上。她的小手软软的，暖暖的，皮肤很光滑，十指纤长，真是一只美手。他迅速地撤回，边走边说：“这几日你便跟着阿月。阿月，带她四处逛逛吧。”
　　“好！”雪月很爽快地应下了，拉了朱七七的手，神秘地说道：“七七，跟我来。”说完，拉了她便跑了。
　　雪衣忽然停下了脚步，举起手，摊开在眼前，她的手，似乎还带着淡淡的香气。
　　朱七七，雪衣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屋外，一轮明月洒下一地皎洁，映在洁白的雪上，反射出淡淡的荧光。沈浪站在窗前，凝视这一地月辉，剑在手中，紧握。
　　沈浪回头看了看已然熟睡的众人，走到门前，推开了门。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
　　“要去，一起去。”身后传来宋离坚定的声音。
　　沈浪微微一笑，悄然推门。

　　断崖处，断裂的痕迹依旧，凸显了峭崖的险峻。
　　“你说，她们会不会掉到这下面去了？”
　　悬崖下，雪雾迷蒙，看不见崖底，足见悬崖之深。
　　“可，这么深的悬崖，掉下去，还不摔得粉身碎骨？”宋离觉得不可思议。若真是掉下去了，岂不是意味着她们二人尸骨无存？
　　“那可不一定。要不要下去看看？”沈浪竟是一脸的雀跃。
　　“沈兄……”宋离一脸错愕地看着他。“好，下去就下去，可我们怎么下去呢？”真要下去的话，可没有那么长的绳子啊。
　　沈浪抬头看了看天色，天光大亮，他们走了大半夜才走到这里，难道要再回去叫上兵士吗？
　　“跳下去，”沈浪很当然地说道，“难道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却着实吓了宋离一大跳。“沈兄，你开玩笑吧？”上天保佑上天保佑，沈浪也有说笑的时候。
　　可是，沈浪说笑的时候，从来是面对朱七七的时候。对别人，唉，宋离你放弃吧……
　　“在下什么时候说笑过？走吧，宋兄！”说完，抓着宋离的肩膀，真的就跳了下去。宋离连一句拒绝的话都没时间说。
　　急速地下降，风自下而上地袭来，真真冰冷刺进骨里。
　　“沈兄，我们会被摔死的。”宋离大喊道。他不是贪生怕死，他是不甘没找到飞飞就这么死了。而且，还是被迫地……
　　“你们死不了！”空中传来一声朗笑，冲破重重迷雾，一只巨大的白雕出现在视野中。
　　安全着陆在白雕背上，沈浪和宋离都在庆幸。
　　“喂，我说你们两个也太乱来了吧？要找我们的话，谷底有路进来的啊，何必要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呢？”驾鹤而来的少年，转过身来，明眸皓齿，竟是个十五六岁的清俊少年。
　　“在下沈浪，这位是宋离。多谢小兄弟搭救之恩。”沈浪双手抱拳，谢道。
　　“不谢。不过，这种事多两次，我的雕可会累死！”那少年竟十分老成，也不虚言，呵呵笑道：“在下雪峰。”
　　“雪峰兄弟。”宋离双手抱拳，算是见礼，刚才还真是把他吓得不轻。“刚才听雪峰兄弟的话，似乎，这谷底住的不止你一人？”沈浪别有深意地探问道。
　　雪峰笑道：“是啊，我们师兄弟一共三人，就住在这谷底。师父们走的时候交代了，以后肯定会有人来找他们的，所以让我们不要出谷。”
　　沈浪与宋离交换了一个激动的眼神。
　　“那，雪峰兄弟，半月前，可有两个女孩子也从这崖上掉了下来？”宋离问道。
　　雪峰笑容更盛，说道：“是啊，两个很美的女孩子。一个受了重伤，亏得我大师兄，费了三日时间才有了些起色。”
　　宋离大喜过望，沈浪也流露出欣悦的神情，看来，雪峰所说的定是朱七七与白飞飞了。
　　雪峰此时却收起了笑容，露出疑惑的表情，问：“诶，你们，不是来找我们的啊？”
　　“在下二人，只为寻访那两位姑娘而来。而那两位姑娘，则是来找‘天山四老’的。”沈浪答道。
　　雪峰大大地舒了口气，说道：“这我知道，不过，我很奇怪，你们怎么都喜欢往上面跑？我们明明就住在下面啊。还好还好，她们算是因祸得福，掉下了悬崖，却还是被我师姐救了。”雪峰看着他们二人，又笑道，“今天，你们又被我救了。”
　　“你们就是天山四老？”沈浪与宋离二人异口同声说道，这委实太令人吃惊了。“天山四老”成名至少有五十年，怎么会是他如此年轻的少年呢？
　　“是啊，我们的太师父，就是当年成名的‘四老’，我们的师父是他们的弟子，而我们则是我们的师父的弟子。现在，太师父们师父们都走了，我们自然就是‘天山四老’了。”雪峰说完，又感到有些不对，挠着头，自言自语：“奇怪，怎么这么拗口啊？”
　　“那她们现在如何？”宋离问道。
　　这可把雪峰难住了，他一副头疼的模样，说道：“好，很好，非常好。一个朱七七，快把我们的家翻过来了，一个白飞飞，快把我师姐全部耐心给耗光了，所以，现在，最不好的人，是我。”
　　宋离听得一头雾水，而沈浪则听明白了。朱七七所到之处，不鸡飞狗跳，翻天覆地，那才叫奇怪呢。而白飞飞，估计，又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了吧。
　　“看，我们到了。”雪峰向下一指。
　　白雕冲破迷雾，沈浪与宋离只觉眼前一亮，不由发出阵阵赞叹，没想到，天山谷底竟有如此如画风景。
　　鲜花漫山遍野，春光无限，青山碧水，映天光明媚，秀丽怡人，真是个人间绝境。能在此隐居养老，真是人生一大乐事。

　　白雕在一处开阔的缓坡上落下，三人俱下了白雕的背。雪峰拍了拍白雕的头，白雕长鸣一声，振翅远去。
　　“你们随我来。”
　　穿过一小片树林，鸟鸣清脆，比不上前方传来的阵阵笑声。花海就在眼前，姹紫嫣红，美不胜收，但，人比花娇。
　　简单的白衣长裙，随着主人欢快的小跑，飘扬在花间，亲吻着花枝。秀手芊芊，抚摸过每一朵娇艳的花朵，花瓣竟也随之而去，流连不已。而最美的是她的笑容。她笑的时候，是真心地在笑，没有一丝掩饰，没有一丝虚假，发自内心的笑。她本就是丽质天成，但她这笑的纯粹，更显得她可爱。可爱，而美丽。
　　沈浪只觉得胸口那一大片空虚霎时间被填得满满的，眼里脑海里全是她的身姿，丹田升起一股暖流，已经逼近他的喉咙。他要大喊她的名字，让这群山听见，她美妙的名字。
　　“七七！”

　　“七七。”
　　雪衣同雪月走进那片花海的时候，只看见，朱七七在花中起舞。或者，那不叫舞，她只是在表达她此时的快乐。
　　雪衣不由看呆了，他自认从未见过这样美的女孩，美的纯粹，美的热烈。
　　“七七……”他刚想大喊七七的名字，却不料被人捷足先登。
　　那个与雪峰站在一起的男人是谁？他的目光怎么那么熟悉？同样带着深深的爱恋。
　　七七呢？七七，你为何……
　　你为何眼中只有他一人？
　　雪衣倏地转身，闭上了双眼。再睁开眼，他已走在回竹屋的路上。
　　雪月看了他一眼，叹气般的摇了摇头，跟了上去。

　　“七七！”
　　朱七七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笑容凝结在脸上。
　　那一身白衣的，不就是日思夜想的沈浪吗？他还在笑着，慵懒的，迷人的，带着只对她一个人的宠溺。
　　“沈浪。”七七双唇颤抖着，她不敢动，她忽然好害怕这只是一个梦，一个美丽的梦境。
　　“七七。”沈浪向她走来了，他的眉目那么清晰，他的笑那么自信。
　　他手掌干燥而温暖，手指轻轻为她拭去冰凉的泪水。
　　她竟然哭了。
　　“沈浪，真的是你？”她听见自己的声音，也在颤抖着。
　　“是我，七七。”他的声音很坚定，他的手掌贴着她的脸，没错，这是沈浪。
　　“沈浪！”她扑进他的怀里，放声大哭。沈浪亦紧紧地抱着她，似乎深怕她飞走了。
　　“好了，好孩子，别哭了，这么大的人了，也不怕叫人笑话。”沈浪温柔地说道。
　　“谁哭了，我高兴的。”七七嘴硬得很，死也不认。“谁敢笑话我？看我不扒了他的皮。”
　　“是是是，谁敢笑话你啊，朱大小姐？”沈浪轻轻地为她擦去眼泪，心满意足地看着他的七七。

　　雪峰看着这一幕，不明所以地看向了宋离。“他们两个……”
　　宋离苦笑了一下。沈浪啊沈浪，你的选择已经明确了吗？
　　“大小姐。”宋离虽不忍，但是，还有一个飞飞，是他的牵挂。“飞飞在哪里？”
　　七七这才看到宋离，不好意思地笑了。“宋离也来啦。你要见飞飞吗？跟我来。”
　　七七说着，拉了二人的手，向山坡下的竹屋走去。
　　“唉，真好，你怎么没这么温柔地对我过呢？”雪峰看着三人同行，故意苦了一张脸走到朱七七面前，酸酸地说道。
　　“雪峰。”七七知道他在装，故意温柔叫了一声他的名字，见他似是很受用的模样，立马换了语气，“你皮痒了是不是？看我不打你！”说着，已张牙舞爪地扑了过去。亏得雪峰机灵，一下子跳老远，神情夸张地说道：“还好还好，幸亏平日里和师姐玩熟了，不然，还真的要被你扒下一层皮来……哇，还来！”雪峰说着向竹屋飞奔而去，身后七七穷追不舍。
　　“死小子，你给我站住！”七七一手提了裙子，很不淑女地追着雪峰跑去。
　　“喂，七七，小心啊！”沈浪虽是这么说，却一点也不担心，犹自笑得开怀。
　　宋离在他身侧，看他笑得如此开心，不由垂下了头，不知他心中在想些什么。

　　七七押了雪峰，反扭着他的手，一脸得意地向飞飞的房间走去。身后，沈浪和宋离紧紧跟着。
　　雪月站在飞飞的房门口，侧身看见他们四人，嘴角一扬，说道：“哪个是你的情郎啊？别告诉我两个都是啊！”
　　“雪月！”七七登时脸红了，松了雪峰的手，跑到雪月的身边，扯着她的袖子，眼神示意不让她说。
　　“师姐，七七她又欺负我。”雪峰可怜兮兮地凑了上去，却不想挨了雪月一个“爆栗”。“该！谁让你淘气来着。老老实实地，去帮你大师兄干活去！”雪月毫不客气地训道。
　　七七得意地冲雪峰扮了个鬼脸，头扬得高高的。雪峰回她一个鬼脸，一脸不情愿地离开了。
　　“雪月，飞飞醒了吗？”七七小声地问。
　　“嗯，雪衣已经把熏香灭了，现在她也应该醒了。躺了大半个月，今天也应该可以下床了。”雪月说着，推开了门，一股浓浓的熏香扑面而来。
　　“用熏香治疗，真真妙极。”沈浪赞道。
　　人在呼吸中，吸入香气，香气顺着气流遍四肢百骸，融入血液之内，可使治疗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飞飞。”宋离心急地直走到飞飞的床边。床上，美人如玉，大半个月未见日光的皮肤，竟白得有些透明。
　　沈浪在宋离之后，他也关心白飞飞，他欠她一条命。七七也想进去，却被雪月拉住了，带离了这里。
　　“飞飞。”宋离小心翼翼地呼唤，似乎怕声音大了，会将她震碎。
　　白飞飞幽幽地睁开了眼，迷蒙中，她以为是雪衣或是雪峰，虚弱地说道：“今天又要施针吗？”
　　“飞飞，你看清楚，我是宋离啊！”宋离道。他的目光中那么深切的关切，浓重地可以将人淹没。
　　“飞飞，醒一醒，你看清楚，是我们。”沈浪在一旁，说道。
　　“宋离？是你？”白飞飞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个一脸关切的男子，真的是宋离，“沈浪？”站在宋离身边的白衣男子，星眉剑目，不是沈浪是谁。
　　“嗯，没想到，天山四老真的存在，也真的让七七找到了，更救活了你。”沈浪感叹道。
　　“我知道，是朱七七救了我，我欠她一条命。”白飞飞吃力地坐起来，宋离连忙扶着她。
　　“但我也欠你一条命。”沈浪渐渐收了笑容，语气有些沉重。
　　“沈浪，你心里还有我的，是不是？我听见了，为你挡下那一箭的时候，你那样疯狂地说着我不能死，沈浪，沈浪，你的心里，还有飞飞的，是不是？”白飞飞忽然倾了身子，抓住了沈浪的手，目光凄凄地看向他。
　　“飞飞，你……”宋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明明知道白飞飞的心里，只有一个沈浪，却还是……唉，飞飞，你如此痴情于沈浪，可也看到别人对你的痴情？你恨沈浪狠心不再爱你，可你又是否知道，你的痴情也是对别人的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