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遗忘之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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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
有几个警察正在询问详细情形，不过大概是因为当时很多同学都在场，都可以作证欧采真的只是失足才掉下去的，因此他们也只是走个过场，安慰了一下就走了。
父母难得地都赶回来了，坐在沙发上不言不语，桑若也没有说话，客厅一时间陷入了死寂。
“你哥哥的葬礼我已经着手安排了。”过了很久，父亲沙着嗓子说。
桑若默然，只是讲到葬礼的时候，她的眉头狠狠地皱了一下。
父亲没看她，继续说：“当时的具体情况……”
“我不想听。”桑若兀地打断了他的话，“那个……什么时候举办。”她还是没法把葬礼两个字说出口。
“大概就下礼拜三左右。”一直沉默的母亲开口了。
父亲站了起来，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年：“…我还有事就先出门了。”，母亲红着眼眶，也跟着站了起来，绕过桑若打开了门。
然后，门在身后砰的一声乍响，于是偌大的屋子里又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桑若低着头，还是那副进门时手足无措的样子。之前脑子里明明有各种信息乱哄哄的挤在一起，这个时候却出乎意料地平静，什么也想不起来什么也不想想起来。
“桑若，节哀顺变。”刚知道消息的郝连白打开门，只是说了一句，也沉默下来了。
时钟滴答作响，秒针在一个永无止尽的圆内走着。悄然无声。
桑若忽然动了，就好像刚才只是有谁不小心按了一下off，现在又恢复正常了。她像往常一样走向冰箱取了点食物，若无其事地对郝连白说：“要吃晚饭了，今天我来给你展示一下我的厨艺哦。你就好好看着吧！”
“桑若……”白上前，伸出手搭在桑若的肩上。桑若背脊僵了一下，回过头，笑着对他说：“对了，你今天和神都聊了些什么啊。”
白皱眉，继续叫她的名字：“桑若。”
她继续微笑，“嗯？不好意思我没有点餐功能。”
郝连白搭住桑若的肩，低沉地说：“别笑了，你现在笑的丑死……”
乓——
冰冻带鱼正中面门。
“你笑的才丑，你全家笑的都丑！我告诉你我当初可是练了两三个月的。”桑若面无表情地甩了甩手上的水，开炉灶扔蔬菜。
“……你以前练习过这个啊。”
桑若半开玩笑似的转移话题：“是啊——那个，晚饭好了。”
“这就是晚饭？”
“白水煮青菜嘛，又好吃又营养。”桑若笑得眯起了眼，“你不吃的话就用它来洗脸好了。”
这是威胁！这是红果果的威胁！郝连白在心底咆哮了，他艰难地拿起了筷子，表情……视死如归。
桑若没理他，径直进了卧室。关门前她脚步一顿，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顺口说了一句：“对了，刚才我撒盐的时候手不小心抖了一下……”
“噗——”
“噢还有，为了防止营养流失，洗菜的水我也直接倒进去了。”
“咳咳咳咳……”
“综上所述，你还是安息吧。”桑若很肯定似的点了点头。
“……”
她果然生气了果然生气了果然生气了……
郝连白深深地悲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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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大学教室。
等待许久的下课铃乍响，大家如同得到了解放似的纷纷开始整理书本。
“对不起，可不可以打扰一下。”一道清淡的女声引起了众莘莘学子的注意。
“你有什么事么？”一个戴眼镜的女生问她。
她礼貌地笑了笑：“请问，谁是欧采的同学？”
那个女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转头对一个男生说：“欧采啊……你认识这个人么？”
“啊……好像是我的室友吧。”那个男生挠挠头，想了一会说道，“小妹妹你有事找他么？”
这时候一个文质彬彬的男生走了过来，把手里的书一把拍在那个男生脑袋上：“欧采不是失足坠崖了么白痴！”
“被你这么说我好像真有点印象了……”那个男生恍然大悟。
那个被称为“小妹妹”的女生笑容一僵，眸子一瞬间变得幽如深潭。但她很快又重新绽开微笑：“请问，你们是一起出去的么？”
“……好像是的。”那个文质彬彬的男生点头，眼神里透出悲伤，“很不幸……”
“小妹妹”打断了他的话：“你们登的是什么山？”
“卿碧山。”
卿碧山啊……以前听欧采说过，它好像就是以“高陡”才出名的吧……
那个女生敛眉，微微颔首：“谢谢。”然后突然消失了踪迹。
“不会是闹鬼吧……”
“难不成我们集体出现幻觉了？”
“女鬼来了……”
顿时教室里议论纷纷。
后来，当时在场的学生一传十十传百，经过了各项添油加醋艺术处理后。一时间，这座大学的校园里顿时传开了女鬼索命的传闻，由一个小女孩来找人变成了一个长发血衣的女子来寻找杀害她的情人。各种版本飘荡在校园内外。众说纷纭，一直持续了一个多月才渐渐平息了下来。
果然是艺术来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啊……作者远目。
当然，这些后话已经和尹桑若无关了。
“小女孩”就是尹桑若，而所谓的“消失踪迹”，不过是桑若开了瞬步以后造成的视觉效果。
而造成桑若大动干戈解开灵力封印开瞬步的原因，只是因为郝连白的几句话。
事情就发生在白偷偷摸摸地倒掉“白水青菜汤”的第二天早晨。
谁也不知道整整一个晚上，桑若究竟想了些什么或者做了些什么。当她第二天顶了一对黑眼圈笑着对白说早上好的时候，白突然冒出来一句：
“桑若你不高兴吗，为什么？”
尹桑若拉开椅子的动作一顿，淡淡地回答：“因为欧采死了。”语气平稳得仿佛再说一件事不关己的事情。
“那个欧采对你来说很重要么？”白出乎桑若意料地问了一句看似很废的废话。
桑若的嘴角的笑容僵住了，她认真地回答道：“欧采是我哥哥啊。”
白歪头想了一会：“我以前没听人说过这个人。”
桑若愣住了，她紧紧地盯着白，但是却在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异样。心里一阵不舒服，斥道：“别开玩笑了！”
说完马上就发觉自己语气太重了，她疲惫地按了按太阳穴：“对不起，我的情绪太激动了。”顿了一下，她又重新问了一遍：“你真的没听说过欧采？”
得到的是白肯定的回答。
“……我知道了。”
然后桑若就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冲回自己的卧室。
床头柜上的一张全家福。照片里，尹桑若难得的笑得真诚，身后的父母依稀可见年轻时的风采。一家子看起来其乐融融，幸福无比。
当然，这不是重点。
重点就在桑若的右手边，那里突兀地空了一个位置。而且那个位置不大不小，恰好可以容下一个人。整张照片也因为空了这个位置，显得美中不足。
欧采。
她的哥哥，被直接从照片上……抹去了。
她突然感觉一股寒意，从冰凉的照片框一直传到了心底。
桑若冲进欧采的房间，翻箱倒柜。白在她身后喊着：“喂喂，这个房间原来不是客房么，你到底要找什么啊？”
“客房！？”桑若拽住郝连白的领子，“这个房间原来是客房！？”
白终于恼了，甩开桑若的手：“对，这原来是客房，你家的客房。现在我住的地方！你今天究竟是发什么疯啊尹桑若！”
桑若理都没理他，径直走到书柜那里，蹲下了身子拉开一个抽屉，里面是一叠照片。
白怒气消得很快，他看了一眼那叠照片：“……喂，这些照片对你来说很重要么。不过是一些风景照而已吧。”说罢还低声补了一句：“拍的人技术真不怎么样……”
桑若一张一张的翻过去，脸色随着照片的翻阅越发地苍白了下去。
最后，她一把扔开照片，笑得惨淡：“是啊，这些…风景照还真是难看死了。”她站起身，表情很快就如从前那样，仿若无事。
她走了两步，忽然想起来什么。对白说：“话说我明天有事，随便开张病假单对于你这个医大高材生应该是不要紧的吧。”
然后，也不等回答，她毫不犹豫地解开了封印，大开瞬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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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大学校门，桑若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嘟——嘟——，您好，您需要报案么。”
“不是，我只想了解一下大学生失足落山那个案件。”桑若淡淡地说。
“好的，请您等一下。”随后是一阵敲键盘声，过了很久，再次传出那个声音：“对不起，资料库中没有这项记录。如果您想重新报案请您……”
对方话还没说完，桑若直接按掉了。她现在的脚步虚浮无力，缓缓靠在墙上。飙了一个晚上瞬步，跨省赶到欧采的大学这种长途对于全盛时期的桑若已经是颇为吃力了，更何况是修补灵魂过后，各项体质尤其是灵力被剥削掉不少的桑若来说。
【你还真不怕再招来虚啊。】中二少年毫不掩饰着自己的幸灾乐祸。
桑若闭上眼，慢慢恢复灵力。良久才吐出一句：“我自认为护住两个人对我来说还是绰绰有余的。”
【是那个穿越的男孩和你的那个朋友吧。】
“不错。”桑若很直接地承认了，“至于其他人的死活于我无关。不过反正……”
【反正你马上就准备离开了。】中二少年直接点破她的意图。
桑若沉默，权当是承认了下来。
中二少年状似热情地说：【早点来哦，我们就随时欢迎你。】
“……”
桑若揉眉，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自己已经是没灵力可供自己飙回去了。
坐在出租车里，桑若抬表看了看时间。上面淡淡的荧光显示着1：47。
原来已经星期二了。明天就是……
……就是欧采的葬礼了。
送到家里，桑若报了一下父亲的公司，让司机直接报销。瞬步加上不眠不休，使得桑若一进门连招呼也没打就直接扑倒床上睡了。
“你干什么去了啊？”闻声出来的郝连白揉着眼睛问。
桑若迷糊道：“唔，明天也拜托了。”
“小孩子拖功课是不对的……”白无奈地说。
桑若慢慢坐起来，眼底流光冉转，突然扣住郝连白侧身一闪。白猝不及防，顿时踉跄了好几步，“你干什么啊！”白暴走了。
“啊哈…不小心手抖了一下。”桑若瞟了一眼刚才郝连白站的地方，旋即垂下眼去。“你当我眼花了好了……”
“眼花和手抖有关系么！？”白掀桌。
“我已经睡着了。”
“睡着的人会讲话么魂淡！”
“其实我刚才没有说话你出现幻觉了……”
“……晚安，郝叔。”
“是郝连啊你要我说多少次！还有为毛是叔我才十八啊喂！”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遗忘之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