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莫颜若

9、离去

　　看着天色暗了又亮了，湮也没有回来，一直盯着洞口的眼睛有些酸痛，心里越来越焦急起来，继而又觉得自己很傻，他们是一伙的，有危险的始终会是我自己吧。趁着这个时间我第一次认真回忆着关于祈丹的记忆，好像真的有看到过这么个东西呢，可是怎么也想不真切，记不起来。正当我费力的回忆的时候，洞口闪进来两个人，准确的说，应该是一个抱着另一个。
　　“湮....”我看着被抱在怀里的湮，面色惨白，嘴角还有没有干涸的血渍。
　　“我现在帮你接筋脉。”那个黑衣男子放下湮说道。
　　“墨，不要费力了，没用了。”湮笑着看着那个黑衣男子拒绝着。我傻傻的看着她，始终没有反应过来。
　　“喑....”湮转头看向我，叫着我的名字，脸上很是悲伤。
　　“你总是骗我，你说只是出去看一下，可是你都扔我在这儿一天了。”我艰难的牵扯着脸上的肌肉，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对不起。能过来跟你说几句话吗？”湮伸手向我探来。
　　我看到她伸来的手，身子一下子探了出去，我轻轻的把她抱起来，让她躺在我的怀里，很是小心。
　　“我们生个火吧，你的身子好凉。”我尽量让她贴近我的身体。
　　“喑，你父母是我杀的，你说的没错，我是很残忍，你报仇是应该的，我死有余辜，所以你要好好的活着，我们想你死，你更要好好的活着。”湮第一次看着我笑，很疼痛的笑。
　　“对，我要报仇，所以你也得活着等着我来杀你，你说的，你会等我随时来杀你....”眼泪簌簌的往下落，止都止不住。这时我觉得好怕，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好怕。
　　“我等不了了，对不起，又对你说谎了。”湮颤抖着抹着我脸上的泪水。
　　“你不是要祈丹吗？我刚刚一直在回忆，好像有些眉目了，你再等等，我马上就想起来了。”我急迫的说着。
　　“喑，一定要活着，你想要报仇的话，我的命现在还你够不够....”湮第一次在我面前流下了眼泪。
　　“不够不够，我不要你这么容易就还我，我想你还的时候你再还我，听到了吗，你欠我的，现在还，我说不算。”我用力的摇着头，泪水肆意的流着。
　　“喑，是我眼睁睁地看着你父母遍体鳞伤的拼命保护你，看着自己的手下一剑剑的刺入他们的身体，最后是我亲手割断他们的咽喉，没有丝毫的犹豫。你，也是我为了完成任务，立功，才勉强收养的，我这一切只是为了祈丹。你说的没错，我是残忍，不择手段。所以现在，我把这条命还给你！”湮看着我的眼睛狠狠的说着，根本不理会我不住摆动的头。
　　“墨，拜托了！欠你的，我只能下辈子还了...”湮对墨说着，却哀伤的看着我，满是留恋地合上了眼睛。
　　我抱着湮慢慢冰冷的身体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你太冷了，我们还是生个火吧，我们点小些，不会被发现的。”我放下湮，准备出去找些干柴。
　　“你醒醒吧，湮已经死了！”墨看着我有些讥讽的说着。
　　“明明是她先杀死我父母的，她那么残忍，我父母死的有多惨，你知道吗？为什么？为什么还若无其事的收养我！她该为我的父母偿命不是吗，我该高兴不是吗，我也算报仇了不是吗....”怒吼声越来越小，我伏地哭泣了起来，心好痛。
　　“我们只是杀手，没有选择的权利。从小就被主上收留，我们的全部都属于他。湮是完结了你父母的生命，可是那是为了让他们少受些苦。你真的以为她收留你是为了祈丹？如果只是为了祈丹，她又怎么会教你武功，又怎么会这么多年连提都不提关于祈丹的事情，小孩子应该是最好套话的吧。她是在千方百计的保护你，冷淡的与你相处是想让你尽早的适应以后的残忍，更加独立。教你武功，是想让你以后可以自保，一次次的救你，保护你，难道这些还会有假吗，你没有脑子还没有心的吗？”墨掷地有声的说着。
　　我怔怔的看着湮，伸手擦拭着她嘴角的血渍。
　　现在我们是谁欠谁还真是理不清了啊。我们大概从来都没有想过，我们在对方的心里竟然是这么的重要吧，真是天意弄人啊。
　　“我们先把湮火化了吧。”我突然想到了什么，很快整理好情绪说道。
　　“火化？为什么？”墨有些诧异。
　　“她一直希望的就是自由，我们现在还她自由。”我看着湮，没错吧，湮，这是你希望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