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莫颜若

12、孤注一掷

　　到了一间卧房，我和他进到屋里，屋外守着两个人。
　　他盘坐于床上，我立于他的面前。
　　“准备好，我一拿出来你就服下，然后打坐运功，我会查看你的面色，脉象看是否需要药引。”我屏气慎重的说着。
　　他犹疑一下，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倒出一粒药丸递给我。
　　“这是噬心丸，剧毒无比，如果两个时辰内没有解药的话，就会如百虫噬心，活活痛死。你放心，只要你依约而行，我就会及时把解药给你的。我们都是把自己的生命交到对方手里，很公平不是吗？”
　　“好。”我毫不犹豫的接过了药丸，吃了下去。只要他放心就好。
　　我继而打开盒子，掀开盖布，里面静静的躺着一颗通体碧绿的药丸，一股奇异的香味直冲鼻头。他仿佛见到旧宝复得一般，狂喜的拿起药丸，吞了下去。然后开始运转着周身的真气。
　　我看着他急速运转着真气，渐渐发绿的面色，很是欣喜。我按捺着狂跳的心脏，一步步的欺身上前，利落的用匕首在他的颈上一划，连闷哼都没有，他就倒了下去。
　　没错，母亲是把祈丹装在了香料盒里，可那不是为了保持药效，而是为了化解药的毒性，记得当年母亲一边藏着药丸，一边对我说。
　　“喑，你记住，这个药丸一定要在七年后才能拿出来，七年的时间里，我专门配做的香料盒会和药丸的功效相克，到时初期服用的人，不会增加功力，反而会身重剧毒。当服用者快速运转真气的时候，会促发毒性的蔓延，脸色会逐渐呈现绿色，这时他会处于一个感知丧失的时期，也是他最为脆弱的时期。但一个时辰后，服用的人会自行疏导排出这种毒素，功力会大大增加，并且不会出现任何副作用。你不需明白，但一定要记住我说的话。说不定会有用到的时候。”
　　我要的就是这个时期。为了让他放松对我的警惕，信任我说的话，我反复强调着自己的惜命，我尽力让他认为，我只是想保命，想了结这件事情。从湮死去，我回忆起妈妈的话语，就一直在策划着这件事，本来还想让自己增加功力来报仇，可是墨说的对，也许即使是那样，我也不会是他的对手。我看着他渐冷的尸体，点上了一炉香薰，离我的报仇只有最后一步了。
　　我拉上床上的帷帐，打开房门，对外面守护的人说道，
　　“主上要殷葶来听命。”
　　“是。”看着一人的离去，我关上了房门，立在了床的一侧。
　　不久殷葶推门走了进来。
　　“主上。”殷葶对着帷帐垂首而立。
　　“主上现在正在进行第二轮的运功不能说话，他刚刚要我叫你来把药引的明细记一下，去买回来。”我冷冷的看着她。
　　“我们有储备的药材啊。”她疑惑的看着我。
　　“我的药引不是用药材。”我很镇定的回答着她。
　　“你说。”
　　“初开的第一朵昙花的花瓣七片，要在开的时候立刻摘下来。早上牡丹花上的露珠，要以可以浸透花瓣的量为适宜。野蜂巢里的蜂蜜，要各个蜂巢都七分满的....”我胡乱的说着，拖延着时间。
　　就在我马上词穷的时候，殷葶突然倒了下去，浑身无力的瘫倒在地上，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你……”没等她说完，我就点了她的哑穴。
　　“是不是浑身无力发软，气息混乱。”我淡淡的看着她，掀开了床上的帷帐。她看着她主上冰冷的尸体，很是惊恐。
　　“我没有你那么残忍，我会给你个痛快。看，我再恨他，不也给了他一个痛快吗。”我蹲在她面前，指着床上的尸体。
　　“这是湮给你画上去的吧，她饶你一命，你却要她一命，她说的没错，对敌人的慈悲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我看着她脸上长长的疤痕说着。
　　“这药的毒性蔓延的很快，再有半个时辰你就会筋脉逆转，气息倒流而死。不过，我还是喜欢你被一剑封喉。”话音一落，我就抬手割断了她的咽喉，因为中毒，她没发出任何声响。我起身灭掉了炉里的熏香。母亲真的很聪明，她告诉我那个香料盒燃烧起来就会散发出剧毒，吸附祈丹七年的剧毒，而一半的解药就是盒子里的盖布，被药水熬煮的布料，含在嘴里就可暂时解毒，真的是很巧妙的相生相克。
　　“主上马上就收功了，这是最为重要的时刻，让你们一会儿听殷葶的吩咐。我已经完成任务了，这是主上给我的令牌，准我离开。”我推开门，亮出令牌，对门口的守卫说完，就缓步离开了。
　　来到大厅，墨他们依然守在大殿里。看到我的出现，墨深深的舒了一口气。
　　“主上服药很顺利，现在正在进行最后一轮的调息。药引我也告知殷葶了，她会去办。我的事情做完了，这是主上给我的令牌，准我离开，还有记住，主上已经命令你们不得再为难我了，我以后的生活跟你们无关了。”我淡淡的瞥了他们一眼就朝殿外走去。路过墨的时候，我对他说道。
　　“主上命你护送我出去。”
　　“是。”墨转身给我带着路。其他人依然守在大殿上，并没有阻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