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金术士的预言谋杀案》BROKE

20、炼金术士之死（5）

　　塑料文件夹的颜色都已经褪色了不少，还好里面的文档尚且保存完好。埃文将基本档案摆到肖恩身边的桌上，表情越发地严肃起来。

　　“你看上去比我还要紧张……”此时的高个男人倒是有些没心没肺地说道。

　　埃文没有理睬他，搬过椅子就一页页地查找起来。资料是在电脑很普及的现在，已经很少见的打字机打印的，表格也都分类明确按照时间很有序的排列着。这是一份类似于心理咨询师常用的病历记录，对于病患的名字并没有标注而是以姓名的大写字母代替了。他很快在七月二十日的记录上找到了一个名为“S.S”的人，年龄23岁，性别男，病史为轻度抑郁和精神分裂，有幻视的情况发生。

　　“时间：下午三点三十分，七月二十日，200X年
　　对S.S进行了第一次的心理咨询。病人症状稳定，思维清晰，逻辑连贯。在咨询中主动讲述了有关自身幻视的情况。暂时将其归为A类观察对象，进行每周一次的固定会谈。”在那下面的格子里，是一行钢笔书写的咨询师笔记“病人强调了自己具有灵能力，并且在最近出现能力加强的情况。亡灵的映像已经开始干扰到病人的正常生活，具体情况有待进一步的观察。─J.G”
　　J.G……这果然是加里森一世的手记，看来他确实曾经从事过心理咨询的工作。埃文随手翻了一下其它部分，大部分的档案都被归列为A到D的四个等级，看起来像是按照症状的轻重分类的。既然他提到是每周一次的固定会谈，那下一次可能就是一周之后了。侦探直接将档案翻到一周以后，果然再一次看到了S.S的病患记录。

　　“时间：下午一点四十五分，七月二十七日，200X年
　　S.S第二次心理咨询，病人症状稳定。在进行了主动的心理暗示后，幻视情况没有减轻，此外没有出现新的病征。咨询师考虑进行有针对性的药物辅助治疗。”老加里森的笔记则写到：“S.S的情况有些让我担心，虽然他本身很乐观，但是这种表面的乐观背后让我觉得隐藏了一些什么。我将考虑，建议他进行一次深度的催眠治疗，希望一切都只是多虑。─J.G”

　　埃文皱起眉，继续向下翻页。S.S的记录没有出现在后一周，甚至再后面一周也没有出现。
　　肖恩察觉了什么，也把凳子搬到他身边坐下：“怎么了？发现了什么吗？”

　　男人将手中的文档摊开在他面前：“你对这些东西有没有印象？”
　　高个男人对着J.G的签名愣了一会，摇头说：“这是老加里森的签名么？”

　　“有可能。”埃文说着，继续翻着那档案。直到一个月后，S.S的记录才再一次地出现了。

　　“时间：下午四点零五分，八月十一日，200X年
　　S.S在没有事先预约的情况下出现在候诊室。病人症状加重，有自残的现象发生。病人表述中语序混乱，曾两次出现短暂的非器质性呼吸障碍。建议在医生指导下进行药物治疗……”最后一小段话被钢笔划去了，紧接着是J.G的笔记“S.S的失踪几乎证实了我的不安。事实上当他回到我这里时，我甚至还感觉到了轻松。虽然他的状态恶化的很严重，但是至少让我看到了那层伪装出的健康下的真实面目。不得不说，S.S是我开始这项研究以来所接触过的最严重的病例，如果能对他进行深入的分析，将会为我的研究带来突破性的帮助。─J.G”

　　他的研究……侦探轻哼了一声。看来这个加里森一世也并不只是个一心为了病患着想的白衣天使。

　　“时间：下午三点三十分，八月十二日，200X年
　　S.S将暂时留宿在诊所内就近观察。现将S.S的档案更改为E类观察对象。病人呼吸障碍在使用镇定药物后有所缓解，仍存在较严重的幻视和幻听症状。精神分裂症状存在加剧现象。病人无法进行长时间的持续思维和连贯的对话。”埃文看了一眼一边和自己读着同样内容的肖恩面色沉重：“你觉得这个S.S是指的你么？”

　　“S.S同意再进行一次催眠治疗，虽然我不知道这么做能否缓解他现在的情况。但是我必须承认，自己对他的潜意识思维具有很大的兴趣。S.S是个感受能力很强的人，这一点我非常欣赏。也许他能够成为一个出色的弟子……─J.G”肖恩轻声读出了接下来老加里森的手记“即使不是我，这个S.S也可能是他的弟子之一。但是我们所知道的他的弟子中，却根本没有这个人。”

　　“也许直接找到有关S.S最后的记录能够有所突破。”埃文点头同意对方的观点。他们动手开始翻找剩下的两个文件夹，很快，肖恩就在下一年的纪录里发现了最后几页，边缘被订在一起的纸张。他看着已经有些生锈的订书钉，深吸一口气，小心地将它撬开。

　　“时间：上午七点，三月二十日，200X年
　　我已经辞退了所有的助手，决定和S.S一起将整件事情解决。我会全程记录发生的一切，在那之后，我想我最终的愿望就能够实现了。今天我会再一次对他进行深度催眠，希望能够重复上一次的经历。”接下来的手写部分杂乱而潦草，而且有很多涂改的痕迹已经很难分辨。肖恩直接将它翻到了下一页上

　　“时间：凌晨三点，三月二十七日，200X年
　　S.S的情况很糟糕，他已经连续一周没有进食，我只能直接给他注射葡萄糖和生理盐水。我无法解释上一周发生的事，如果这真得就是对恶魔的存在的解释，那这种力量我觉得我将无法控制。S.S并没有责怪我的所作所为，这让我有一点内疚。这些日子的相处，他并没有发现我的所作所为里包含的私心。如果最后所有事都能够圆满结束，我会向他说明真相。─J.G”

　　肖恩的手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埃文转脸看了看他，将手轻轻按在他的肩膀上。

　　“时间：凌晨四点十五分，三月二十九日，200X年
　　选择就在我的面前，牺牲一个病人就能得到我想要的成果，或者放弃这么长时间的研究而换取S.S的生命。我需要时间思考，可是S.S的情况还在恶化下去，我怕他很快就会丧失回复正常生活的能力。潘多拉的盒子一旦打开，就无法把丑恶再度装回去了。─J.G”

　　“时间：凌晨十二点，四月一日，200X年
　　一切都结束了，我无法让肖恩成为牺牲品。我想我的灵魂也会在不久之后作为交换而被带走，但是现在的我比之前的任何时候都感觉平静。我不希望这个孩子因为这件事而留下创伤，因为一切都是由我一己的私欲而引起的。如果一年前的我能够意识到这一点的话，也许事情不会变成这样。我会在我剩下的有限时间里，把能做的事都做完。─J.G”

　　接下来是一张空白页，上面手写了一行数字和一句话“6521-7 ，永别了，肖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