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妹》红太郎

11、第十一章 一波三折（中）（小修）

　　只见程兄一脚就跨了进来，不知是不是太兴奋了，他这一脚，竟差些被门槛绊倒。
　　程夫人皱了皱眉，“你这孩子，大呼小叫的，甚么事儿这般急？”
　　程之才一见这许多人，当下便有些结巴，“没……我……我找表妹有些事儿……还……还有小妹。”
　　程夫人又问，“甚么事儿这么要紧？走路也不看道儿。”
　　我心下默哀：大哥，您可千万要顶住啊！
　　凭良心说，程之才并不算蠢，只是不知为何，这小子在这位姑姑面前，总是很容易紧张，听闻自小便是如此。
　　“那个……也没甚么要紧事儿，那个……侄儿走路，向来……向来不怎么看道儿。”还好，这小子虽然有些结结巴巴，不过总算是顶住了。
　　此时，深沉了半日的子瞻同学忽然嗡声嗡气地道，“这倒是，表哥的眼睛，向来都是长在额头上的，看不着那道儿。”
　　程夫人轻轻呵斥了一声。
　　程之才这小子这才后知后觉地道，“子瞻，子由，这个时辰，你们怎么没在学堂？”
　　子瞻同学当即反击道，“表哥，你几日未去学堂，自是不知，刘先生病了。”
　　程之才这小子闻言脸色微微一红，神情有些尴尬。
　　三叔笑道，“好啦，子瞻，我看你今日胃口极佳，可是吃饱了？”
　　不知为何，我总觉着，三叔这话的意思是……可是吃饱了撑的？
　　子瞻同学便说吃饱了。
　　我便乘机道，“三叔，我也吃饱了。”手中却偷偷扯了扯八娘的衣服。
　　八娘却是看向程夫人。
　　程夫人笑道，“既然都吃饱了，便都出去罢。”说完又对子瞻同学和子由同学道，“子瞻，子由，你们也陪莺儿妹妹去走走，到后院去看看，莺儿已许久没来了，去岁你们一起栽下的那棵桃树，眼下都有她人那般高了呢。”
　　史莺儿早就忘了先前的不快，闻言自是嚷着要去看。
　　程之才松了口气。
　　我和八娘亦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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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程之才这小子，那日离了苏家后，第二日便兴冲冲地去了金山寺。
　　谁知，却是碰了一鼻子灰。
　　他在金山寺向来是横着走的，寺中上下，谁不是对他“逆来顺受”，唯独这个佛印，竟然……先是对他视而不见，继而又对他避而不见。
　　不过，这也实难怪佛印，他本好好地在那儿诵经，突然程之才这小子就横冲直撞地闯进他的房间，戳着他的鼻子就说他拿了不该拿的东西，那么他自然问，“程施主，不知贫僧拿了甚
　　么不该拿的东西？”
　　佛印这算是问到点子上了，这个……程兄自己也不知道，不过程兄当然不会承认，只是理直气壮地说，“你自己拿了什么，自己心里有数。”
　　佛印很老实地回答：他心里没数。
　　程之才当即表示：装失忆是没用的，三月三那日，你见过甚么人？做过甚么事？
　　果然，佛印的神情微微一变。那日一见，触动了他心中那一丝难以言说的念想，总在不经意间，便想起……
　　程之才极有眼神地捕捉到了这细微的变化，当下便将手一伸，“拿出来！”
　　佛印……拿不出来。
　　程之才道，“你究竟拿不拿出来？”
　　佛印便道，“不知程施主，究竟想要贫僧拿出甚么？”
　　程之才见此情景……不承认？果然是不肯归还！当即心中大怒！欺上前去，破口大骂，“好你个痴心和尚，留着女孩家的东西不肯归还，当真不要脸之极！你说，究竟有何意图？”
　　这个……事实上，佛印也不知程之才究竟有何意图？只能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程之才见状，翻了个白眼，便开始“滔滔不绝”。他究竟还是有些真才实学的，旁征博引、词出不穷，只是言语间难免就有些……总之一句话：不拿出来要你好看！
　　佛印见他一口咬定了是自己拿的“那东西”，根本不听解释，也不晓得他究竟想要怎样，见他满嘴胡言乱语，也懒得与他争辩，干脆自顾自诵起经来，这一下，程之才这小子心下愈发肯定了，哪里肯善罢甘休？干脆搬了个凳儿，耗上了！
　　这一折腾，就折腾到了日落西山……自是折腾不出甚么结果。最后终于把慧空大师给折腾来了，慧空大师倒真是按耐得住，竟然说……天色已晚，不若先用些斋饭罢。
　　程之才这才发觉，果然已是饥肠辘辘，便也只能暂时作罢，斋饭自然是不必了，那些个青菜萝卜的，哪入得了他的金口，想想还是先回去得了，来日方长。走之前放了话：今儿先放过你……明儿再来找你！
　　慧空大师问佛印：有何打算。
　　佛印回答：惹不起，那就只能躲了。
　　事实证明：躲，也是躲不过的！
　　所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诺大个金山寺，上上下下近百僧侣，不能担保个个都是得道高僧，总有几个有些俗念的……今日一早，程之才便得了情报。
　　果然，逮个正着，而且还是在茅房前。
　　问题是逮住了也没用，问……问不出来，搜……根本就不晓得要搜甚么，唯一的法子，便是将那佛印绑了来，当面对质，还怕他不认？
　　这些，虽然过程有些一波三折，不过结果还是在我的意料之中。唯一没算到的便是：这小子太会挑时间了！方才那一脚，怎么不干脆摔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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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只剩下我们三人。
　　我便假惺惺地道，“程家表哥，找我们甚么事呀？”
　　程之才于是告诉我们，这几日，他去过金山寺了。
　　我故作惊喜，“可是东西找着了？”
　　果然，他面现难色，“这个……”
　　我便又故作失望，“我早说了，定是要不回来的，偏你说得好听……早知如此，还不如不讲予你听呢。”
　　程之才见状忙道，“这倒也不是……只不过……”
　　八娘便道，“表哥有心了，八娘这物件……丢了便丢了罢。”
　　程之才这小子果然急了，眼看目的就要达成，忽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八娘不见了甚么东西吗？怎么不曾听你们提起？”
　　子由同学？这位同学……也不知他是甚么时候跟来的？走路这般悄无声息，难道他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
　　八娘着实被他惊了一下。不过，见他神情并无异样，应是并未听到甚么不该听到的，这才稍稍镇定了一些。
　　倒是程之才这小子，很不淡定地说，“同你提作甚？你这小孩子家的，不懂的。”
　　我笑道，“程家表哥，你这话可就说偏了，莫要看不起子由，人家现下可是定了亲的呢！”
　　子由同学的脸罕见地红了一下。
　　八娘轻笑了一下，却道，“子由，你们不是同莺儿一起去看桃树么，怎么跑了来？”
　　子由同学这才想起来，道，“八娘，我这过来，想借一借你的簪子。”
　　我不解道，“你借那簪子作甚？”
　　子由同学便回答，说是要开那平安锁。
　　我又问，好好的，开那平安锁作甚？
　　子由同学便嫌我问得太多了。
　　其实，即便他不答，我也能猜到些许，当初子瞻同学、子由同学以及史莺儿小姑娘一起种下桃树之时，便将刻着自己名儿以及生辰八字的小锁锁在那桃树上，谓“锁平安”。那平安锁我是见过的，子瞻同学那把平安锁，却是夹在子由同学和史莺儿小姑娘的中间呢……只是这平安锁，却是没有钥匙的，一经锁上，便是不能再被打开了，子由同学也算是博学多才的了，竟还想得到用簪子来开锁。
　　八娘笑道，“自是想将那锁锁得更高些，我猜得可对？”
　　自是猜得不对，人家是要将自己和史莺儿锁到一块呢……我本想打趣他两句，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还是早些将他打发了的好，来日方长，今日他上演这一出，日后还怕没有机会戏弄他？
　　程之才这小子却是不知这其中的因由，只道，这些小孩子的玩意，真是无趣。
　　子由同学自是不理他。
　　八娘正要将那簪子取下给他，谁知……
　　“子由，怎这般磨蹭，借个簪子，半天都不见回。”一听这欠扁的声音，就知道是……果然，回头，就见到了子瞻同学那张猪脸，还有那史莺儿，也是跟了来。
　　这下倒好，一个没打发走，还又多了两个。
　　我使了个眼色，暗示八娘赶紧将那簪子给了他们，免得多生枝节。
　　谁知，这厢八娘没来得及开口，子由同学倒是口快，脱口便道，“这可不是我要磨蹭，八娘不见了东西。”这……平时不见你这么健谈，这会儿倒是能言善辩了……这定了亲，果真便不一样了啊。
　　“八娘不见了东西？”
　　“八娘不见了甚么东西？”
　　“八娘，你不见了东西怎么不告诉我，却告诉表哥？”
　　“表哥你这是甚么意思？莫不是你故意将那东西藏起来了罢？”
　　“那怎么成呢？八娘，你说予我听，我帮你去寻。”
　　八娘自是遮遮掩掩的不肯说，程之才这小子倒也有些眼色，见状，亦闭紧了嘴巴，只是，他愈是如此，子瞻同学便愈是不肯罢休，步步紧逼，只怕再这般下去，程兄就要招架不住了啊……我心中正自焦急，忽听得史莺儿拍手道，“我知道了，程家表哥定是将那东西藏在后院那辆马车里。”
　　后院？马车？
　　我胸口一闷：大哥，您不但会挑时间……您还真会挑地点啊！

作者有话说

好激动……好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