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线索：三叔的笔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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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邪活人微死地坐在地上，大口吃着牛肉干。虽然有巧克力垫胃，但总归是比不过实打实的肉。
随行的几个专家被风浪折腾得够惨。那谷老爷子年纪大了，又晕船，现在迷迷糊糊的，嘴唇发紫。
外国医生很有人道主义，就是眼力见差了些，居然找上无邪讨论能不能让船更加平稳。无邪笑着说这可不归他管，请去找龙王爷商量商量，那是他的duty。
这外国人就到处在船上问谁是龙王爷，问来问去问到了贺执川身上。说来也奇怪，别人都累的精疲力尽，就这小子还活力满满，也不知道刚刚飞来飞去帮忙的到底是谁。
贺执川见有“老外”和他说话，很是高兴，觉得这怎么不算是一种中西方文化交流的途径呢？于是兴致勃勃地给他讲“哪吒闹海”“定海神针”的故事。他记忆力好，就算是刚看不久的故事也能记个七七八八，让老外神魂颠倒。
“哦！”老外感叹，“可怜的龙王爷！”
这时船舱外的船夫又喊道风暴追过来了，让众人赶紧起来，不会游泳的不要出去。
无邪起身，去船头眺望，隐约看到一团墨汁一样的的乌云，比之前的更黑，也更低。
张灏在他旁边，往下看海面，那里零零散散的飘着物资。虽然有用尼龙绳固定，但总有些小东西被吹飞到海里。
“我想用铁钩勾上来，但船老大不肯。”张灏语气里透着可惜，“他说渔民有渔民的规矩，这些东西掉到海里，就是给海龙王的祭品。”
“哦！”老外从背后冒出来，“但愿龙王爷保佑我们！”
一个外国人不说天神，不说上帝，说龙王爷戳中了无邪奇怪的笑点。
风浪愈发大了。
船老大让客人全部回舱里，就算是水手也必须腰间绑上绳子才行。无邪正准备回舱，就有一道七层楼高的巨浪打在船上，把船都顶地飞起来。
无邪听到一声惊叫，转头，是阿宁和张秃子正紧紧抓着一个人的衣服。无邪忙转回去帮忙，一看，气笑了。
操！又是伍永！
贺执川急匆匆地来找他们，见三个人围着伍永，一瞬间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皱着眉上前，一手搭在无邪肩上，一手抓住伍永的手臂。
“回舱！”
伍永几乎没来得及说一句话便被揪回去。
“我们也赶紧回舱吧！阿宁小姐，吴先生！”张秃子说完，便听到船老大大叫——
“蹲下！”
求生本能让他们一瞬间遵从了命令，但还是没有顶住冲击，被突如其来的浪卷进了海里。
无邪此时内心第一反应就是：特娘的说好的龙王爷保佑呢？！
第二反应是：吾命休矣！
好在无邪此人还是有几分本事在身上的，踩水探出头来，与张秃子对上视线。
“我去追船，让他们掉头，你看看还有谁也掉下来了。”张秃子喊道，留给无邪一个远去的背影。
另一边——
“无邪！”贺执川押着伍永回去，听见“蹲下”便猛然转头，映入眼中的是他和张灏阿宁三人悬空的身影。
几乎是下意识冲上去抓人，却在空中被一个浪猛地拍在地上。
“咳。”贺执川爬起，趴在栏杆处向外看，好在开了听风之后还能模糊看到人影。
一只脚已经跨了出去，他又回头冲船老大喊道：“把船开回去，我去接他们！”
“你要做什么——？”船老大惊愕开口，看见这一直挺正常的小子从船边抓了三个救生圈，踩着栏杆就跳出去了。
“！？”
“不要命了，这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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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都不敢耽搁，贺执川卯着劲往无邪处游，首先与张灏对上。
“小兄弟，你——？”张灏愣了愣，看了看贺执川，又看了看船。虽然看似过去没多久，但船的速度快，加上掉头也需要时间，他们俩离船的距离也挺远的。
“我让船老大掉头了。”贺执川抛给张灏一个救生圈，即使对方好像不需要，但用不用是对方的事，“担心你们出事，我来找你们。”
“嗯。”张灏点头，“他们就在后边，我先去船上报位置，你多加小心。”
短暂的交流并没有耽误太多时间，贺执川找到无邪时他们的状态还不错，虽然已经偏离了掉落位置，但好在人还有知觉，思绪也清醒。
“帮……帮大忙了。”无邪趴在救生圈上，手脚麻到几乎动不了，“你小子真能处。”
阿宁也在旁边喘气，问贺执川就一个来的，见过别人没有？
“嗯，来的时候见到了张灏哥，他说要去追船。”真是厉害啊。一个定位为教授的人，怎么会在这种危机的情况下做出“追船”的选择呢？
贺执川笑了笑：“阿宁姐，接下来我们就这么飘着吗？”
“你还有力气？”无邪抬起头，“过来我这趴会儿吧，不然我怕你先受不住了。”
“好啊。”
“就这么飘着恐怕是不行。”无邪皱眉，“我能感受到水下的动静，有股力正推着我们远离原本的航线，我们得游回去，不然船开回来了也找不到我们。”
“我们没那么多精力。”阿宁看向贺执川，这个人根本没像他说的那样趴在无邪的救生圈上，只是一只手搭着，两条腿似有若无在水里扑腾，“你……”
她有些难以开口。
阿宁自认为不是个好人，但也知恩图报，并且对贺执川原本好感就不低。虽然她没想过就这样交代在这里，但万一，万一真出事了，她还是觉得贺执川不应该来冒险找他们。
可正如无邪所说，对方确实帮大忙了。
“哥，阿宁姐，你们看！”
那是一团黑黑的东西，距离很远，远到无邪眯起眼睛看了许久才隐约分辨出那是一条船。
可更近些时，他又发现不对劲了。按理说，就算船因为某种原因失去动力，在这样的环境下也应该点起煤油灯——可这艘船完全没有光线。
难道没有人吗？
那岂不是幽灵船？
那么——这艘船看起来正在朝他们靠近，上，还是不上？
他真是出息了，在这种情况下还做出选择题来了。无邪苦笑。
待更靠近些时，阿宁率先动身朝那里游去，无邪紧跟其后，贺执川缀在最后。
待上了船，脚落在实地上，无邪差点一软跪下去，被贺执川扶住。
“哥，我知道你感激我，但这大礼就不用了。”少东家还在讲不合时宜的笑话，得到了无邪的一个白眼。
贺执川双手叉着腰，东张西望——他对这艘没有人的船很感兴趣，总觉得会有有趣的东西。
阿宁找了一只风灯，点亮，决定去船舱看看。
一个神奇的发现。
这艘船是无邪三叔雇的那艘船！
真巧啊。
贺执川在杂物堆里翻看，突然听见无邪打了个喷嚏，想起这里的人没有习武，会感冒的。
拆了点木头堆放在铁锅上，又掏出淬火油点燃。温暖明亮的光撕碎黑暗的寂静，好像恐惧也减弱了三分。
“简直了，你是哆啦A梦吧？”顾及有女同志在场，他没好意思把衣服脱下来烤，但已经很舒服了。
阿宁从一个木箱子里取出几瓶烧酒，晃了晃：“喝点？”
“来！”无邪问她为什么这么熟悉，阿宁说这些东西的摆放都有国家规矩的，这些规定一到关键时候就会发挥作用。
贺执川喝了一口酒——有点辣，没有离人泪好喝，但驱寒是足够的。他火气旺，再加上内力外放，衣服其实早干透了，于是想出去转转。
“走吧走吧，小心点。”无邪挥挥手，和阿宁吐槽，“真是一点都闲不下来。”
“吴先生和贺先生关系挺好。”阿宁把潜水服的拉链稍微下拉，放松地倚着箱子坐。
无邪瞄了一眼，飞速转开：“啊，嗯。还好吧。”
无邪看上去单纯很好接近，其实人很聪明，贺执川能这么快和他打好关系，无邪自己也惊讶。不过一想也没有什么稀奇的，毕竟嘴甜靠谱又聪明，将心比心，关系好才是应该的。
“哥！”
贺执川从不知道哪里拿了个背包回来，递给无邪一本本子。
“是三叔的笔记。”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线索：三叔的笔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