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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陈秉 ...


  •   结婚都没有选择的权利,离婚估计就更没有了。

      阿九想了想,毫无负担的签了,毕竟他现在是“李瑄”,结婚离婚和他关系都不大。

      九公主接过来一看,只见纸上李瑄两个字软绵绵的,有形无神,忍不住嘲讽道:“李这字怎么越写越回去了?原先还有点看头,如今只像一群蚯蚓打架,啧啧。”

      阿九挺起胸膛,那又怎么样,一个月前他连字都不认识,现在能写得周正还能和李瑄写的差不多已经很厉害了。

      九公主嗤笑:“真是不知羞耻。”

      阿九无法说话,自然没办法回击,九公主说了两句,顿觉无趣,立刻就把阿九赶走了。

      阿九乐得离开,他还想睡个回笼觉呢。

      只是回来时听十一说起公主三朝回门,阿九又睡不着了。

      一个月之前,他还在街上乞讨,在城隍庙容身,天为被地为床,哪里能想到这时节,都要入宫拜见皇帝皇后了。

      虽然十一说皇帝不一定召见他,但这不妨碍阿九紧张啊,那可是天子啊,万民之王,一声令下,伏尸百万,要是一不小心犯了错,皇帝一声令下处死他该怎么办?

      虽然很多时候不知道活着有什么意思,但人言好死不如赖活着,要让他现在死,阿九也自觉不可能,能活还是要活着的。

      阿九长叹一口气,早饭都不香了。

      十一见他愁眉不展,知他因何事烦恼,便道:“觐见之时,我即你之口舌,公子只需行礼谨慎,其余不必担心。”

      话是这样说,阿九比划道:要是皇帝皇后考较我君子刘艺怎么办?

      十一摇头笑道:“放心吧,皇帝没那么闲。”

      十一根本不能理解自己的苦恼,阿九闷闷的想,以前自己是脚下泥,现在是金尊玉贵包着的凡土,一朝直面太阳,容易被晒干死掉的。

      阿九为此担心了两天,饭都没吃多少,结果第三天清晨,宫里传下来皇后懿旨,说他们年少夫妻,宜当培养感情,不必进宫觐见了。

      初听闻这个消息,阿九呆愣了一瞬,很快就把衣服脱了,又爬回床上睡觉去了。

      卯时三刻起床,天都没亮呢。

      饱饱的睡了个回笼觉,醒来已经辰时初,早就过了吃早饭的时间了,还好有十一,特意吩咐厨房留饭,让阿九不至于没饭吃。

      吃过早饭,阿九跟着十一在院子里活动身体,半个时辰后回到书房读书。

      李瑄是个读书人,而且文武兼修,君子六艺也是手到擒来,阿九要扮演好李瑄,自然不能在这些事情上露马脚。

      过去,这些东西他都学了个大概,有其形而无神,只要是熟悉李瑄的人很容易分辨出来。

      这个时候不能明目张胆的带着李家的夫子,就只能让十一教他了。

      十一这不是一般的书童,那些四书五经,阿九一看就头痛,多看几眼只觉一个又一个的小蝌蚪蹦蹦跳跳的从书本之河里跳出来,游进眼睛里,一圈一圈的扩散开来,头晕眼花不说还昏昏欲睡。

      “公子,陈尚书家的二公子陈秉在望香楼设宴,他家小厮现在就在公主府等着呢。”
      不多时,秋菊进来禀报说,“公主传话来说您想去就去,公子您去吗?”

      陈秉,这个人之前十一也是说过的,陈家和李家没什么关系,但陈秉的父亲是刑部尚书,一向和帝师李质不对付。

      不过,两家府中的二代们倒是臭味相投。

      阿九想了想,未免不必要的麻烦,还是不去了吧。

      这时,十一说:“不能不去。”

      阿九疑惑的看向他,十一说:“二公子喜好美酒美食美人,平日里没少流连花丛,成婚之前尚有借口拒绝,成婚之后理当见上一面。”

      阿九:不能说公主管得严吗?

      十一和秋菊沉默的望着阿九。

      阿九扶额,好吧那就去吧。

      秋菊找来了李瑄以前经常穿的锦绣华服,金线纹元宝,要多贵有多贵,要多俗有多俗。

      换好衣服之后,十一跟着阿九出门了。

      望香楼是京城有名的妓院,是京城酒囊饭袋的公子们常去的销金窟,门口,下人已经牵马等着了。

      那马枣红色的皮毛,鬃毛油亮,马鞍十分华美,既高大又漂亮,十分吸人眼球,以前阿九也常常梦想自己有一匹这样的骏马,但真的有了,又不会骑,甚至有点隐隐的害怕。

      这要是传至后世,估计也要被后人大骂“九公好马”了。

      十一很有眼色,看见阿九脸色难看,立即就让下人换了马车过来。

      五月的天气真热啊,太阳高高挂着,散发着刺眼的光芒,阿九抬手挡了挡。

      十一道:“公子若是想骑马,以后有机会到郊外杏帘庄去,我教公子骑。”

      阿九笑着点点头,不多时,下人换了马车过来,这马车外表看来平平无奇,但里面的空间又宽又大,坐进去之后,十一还放下一张小桌子,摆上茶水点心。

      街面上十分热闹,叫买声不绝于耳,阿九忍不住掀起窗边的帘子往外看,那些做买卖的大部分都在街上支了个小摊,买卖货物,也有些或挑着担或提着篮子,沿街叫卖。

      各色酒楼店铺鳞次栉比,南来北往的客人买卖交易,那些饭店酒楼的门口往往坐着几个乞丐,衣衫褴褛,肮脏可怜。

      曾经,他也像这些人一样,以后也许他会再次变得一无所有,也许会一飞冲天。

      也许是阿九的目光太过明显,十一也凑过去看了看,“怎么了?你想帮他们?”

      阿九看向十一,坚定的摇头,他不会帮的。

      望香楼白天大门紧闭,在外人看来,根本不接客。
      但只有资深公子哥们才有权进入望香楼的后院。

      说是后院,但其实是一个独立的宅子,挂在望香楼老板名下,实际上是公子哥们寻欢作乐的另一个场所罢了。

      马车驶进望香楼的后门,直接进入院中才缓缓停下,还未下车,便听见一声笑,一人朗声说道:“二公子好娇啊,出行都要坐马车了。”

      十一压低声音道:“这人就是陈秉,陈二公子。”说罢,他先掀帘子跳下马车,给阿九打车帘。

      见到阿九下车,陈秉上下一看,挑着眉说:“一个月不见,你怎么好像还矮了点?李兄这是往娘胎里发展了么?”

      阿九不能说话,只能瞪了他一眼,十一道:“我家工子说:几日不见,陈二公子的嘴越发贱了。”

      阿九笑着点了点头。

      陈秉气了个倒仰:“小十一真是越大越不可爱了,哎,你真不能说话了?”

      阿九点了点头,十一道:“太医说要慢慢养。”

      “可惜可惜。”陈秉摇着扇子,满脸可惜的说:“当日你李二公子一嗓子《惊春时》堪比望香楼名妓白楚楚,一想到以后再也听不到了……真是可惜啊。”

      阿九根本不知道什么《惊春时》,只好板着脸故作高深莫测。

      好在陈秉以为李瑄伤心过度,不肯再谈,就热情的邀请李瑄进去,拉着李瑄的手一起往后院走去,一边还问李瑄近况,“怎么样?九公主还好吧?”

      阿九摇了摇头,陈秉解读不出来,偏头去看十一。

      十一道:“公子说:一个小丫头片子罢了。”

      “哈哈哈!”陈秉抚掌大笑,“不错不错,这话要是给九公主听见了,非得撕了你的皮不可,这京城以后有的乐子看喽。”

      阿九笑着看了一眼陈秉,高深莫测的伸手点了点他。

      十一又道:“公子说:这话我只说给你听,若是九公主知道了,我就让你陈二变成京城的乐子。”

      陈秉咋舌,“哇,你也太无情了吧?亏咱俩还是好兄弟!不过十一啊,怎么李二他想说什么你都知道?难道,你不是书童而是你家二公子肚子里的蛔虫不成?”

      阿九给了陈秉一肘子,这下十一不翻译,陈秉也知道了,他夸张的捂着肚子,“你也太狠了吧!哼,男人,我就知道,拔吊无情的很啊。”

      阿九无语,两人穿过一道花廊,过垂花拱门,进入一个院子,隐隐听见箫竹管乐之声。

      陈秉志得意满的说:“今天为了请你李二公子,我可是下了大血本的,你怎么赔我啊?”

      阿九适时露出好奇的表情,陈秉笑道:“这里面的可是大名鼎鼎的十三技霜叶红啊!”他一边说一边捅了捅李瑄,“你不是喜欢她吗?人家霜叶红得知你结婚还伤心了好几天呢,偷偷拖我转交了一封信给你,你怎么没回呢?”

      阿九一惊,他哪里知道什么霜叶红啊,这都是李瑄的情债,至于信什么的,他根本完全不知道啊。

      幸好,这一个多月他已经能够控制自己的表情了,面上没露出什么马脚来。

      十一忙道:“公子说相见争如不见,与其给红姑娘不必要的念头,不如就此断绝,再不往来,故而未曾回信。”

      李瑄笑了笑,“是吗?这倒是我多事了,二公子好狠的决心,可惜红姑娘一番深情就要付诸东流了。”

      这话阿九听起来怪怪的,但这时候他也只好笑笑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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