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执迷》M市区黑灯大人

5、成婚

　　李府各处挂上了了大红绸缎，礼物成箱的抬进李府。

　　阿九看来，尚公主说得好听，但其实和入赘没差。

　　而越到婚期他越害怕，恨不得卷铺盖逃跑。

　　但十一跟着他，名为保护实为监视和软禁，他早就已经跑不掉了。

　　套上大红喜服的那天，阿九绝望的想。

　　但在吹吹打打的锣鼓声里，他又不可避免的好奇起那个九公主，她是个怎么样的女孩？

　　一个国家的公主，他能想起来的也只有四个字：金枝玉叶。

　　婚礼从早到晚，从皇宫到公主府，进皇宫前，阿九吓得两股战战，巍峨的宫墙下，阿九几欲转身就跑，但十一和秋菊一左一右的挟制着他。

　　也幸好有他们两个，阿九才勉强走完全程。

　　他脑海里一团浆糊似的，几乎成了木偶，全程让做什么就做什么，等晚上要入洞房了才反应过来。

　　虽然他和九公主不必真的入洞房，但还有最后一步掀盖头，完成这一步就没他什么事了。

　　十一、秋菊和众多侍从的簇拥下，阿九刚刚走进公主的院子就听见一声轻喝：“滚开！本公主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阿九脚步一顿，早有侍女通报进去，阿九只听见一个小女孩骂道：“让他滚！”

　　阿九求之不得，迫切的看向十一。

　　簇拥着他们过来的女史们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房中寂静了一刻钟，阿九只听见哗啦一声响，大门啪的拉开了，伴随着侍女们“公主！”“不合礼数！”等的惊呼，一个彩衣华服的小女孩站在门口冷冷瞪视着阿九，“李瑄，听说你哑巴了？”

　　阿九只见她生的肌肤莹润，细眉圆眼，琼鼻樱唇，十分可爱，言语十分不客气，但想来这是金枝玉叶的通病，加之自诩男子汉大丈夫，不和小女孩子计较，因此他只是躬身行礼，并未反驳。

　　九公主冷哼一声，“转性了？……一如既往蠢得人生厌，不管咱俩这婚结没结，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踏入这个院子半步！”

　　阿九眼睛亮了，忙不迭点头，遵命。

　　九公主似乎没想到他这么爽快，狐疑的看了阿九两眼，随后吩咐道：“行了，出去吧 。”

　　得了吩咐，阿九忙行礼，带着十一等一众侍女随从离开新房。

　　他的院子和公主居住的院子隔了一个大花园，从建筑上来说差不多，就是里面摆放的器具之类低了一个档次。

　　阿九并不在意，折腾一天了他只想吃宵夜睡觉。

　　回到这院子，进入驸马爷的房间，只剩下十一和秋菊时，阿九顿时送了一口气，肩膀塌了下来，无力的躺在床上，冲十一比划：有吃的没有？

　　秋菊很看不惯阿九的行为，但又不好批评，于是抢在十一开口之前批评道：“这是公主府，小心隔墙有耳。”

　　十一道：“你不说话就没人听得见，我去拿点吃的。”

　　十一说完就走，秋菊没了对手反而无聊，看了一眼瘫在床上的阿九，愤愤说：“我去打水。”
　　说着也出了房间。

　　房间里只剩下阿九一个人，他闭上眼睛，随意的把被子盖在头上，享受难得的一个人的独处时光。

　　以前在临安，他总是一个人，一个人讨饭，一个人挨打，一个人挨饿，那时他想，自己到死都是一个人，那未免太孤独。

　　等到了李府，起初他很喜欢十一，想和十一说话，和十一在一起，他感受不到那种孤独。

　　但现在，他想念那种一个人的生活，一个人的孤独，连十一也没办法替换。

　　不多时，十一提着食盒回来，招呼阿九吃饭。

　　十一说：“厨房里只有一些剩菜了，我让他们重新加工了一下，勉强可以吃。”

　　阿九提筷子，饭菜确实是再次加工的，鱼都翻了几面了，不过十一说得太夸张了，这些饭菜味道还好着呢。

　　沉默着吃完宵夜，秋菊和十一服侍他洗漱，阿九总是不习惯，就像秋菊骂他的那样，天生贱命，不是享福的。

　　晚上，按规矩，秋菊要去耳房睡，本来十一也要去，但阿九把他留下了。

　　两人并排躺在一起，阿九心里安定不少，总算能睡觉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九公主就派人来请阿九过去。

　　被十一叫起来的阿九：……

　　扰人清梦，去死。

　　阿九没有反抗的余地，被十一号和秋菊一顿搓洗，换好衣服就过去。

　　此刻天刚蒙蒙亮，这个公主是有什么毛病么？起的太早对身体不好，容易长不高的啊。

　　到了公主的小院外，连远门都没进，就被一个丫鬟拦住了了，这丫鬟生得姿容秀丽，容貌不输秋菊，就是鼻孔里看人，叉腰站在台阶上，觑着阿九：“驸马爷，公主殿下还未起身，烦请您在这里稍待。”

　　秋菊平时就嚣张跋扈，到了这里哪里容得别人比她放肆，当即柳眉倒竖，娇声喝道：“瞎了你的狗眼，且不说我家公子身为公主内子，这整座公主府只有你这个贱蹄子去不得的哪里有正经主子去不得的地方？滚开！”说着，直接上手推开拦门的丫鬟，恭请阿九进去。

　　阿九装模作样的比比划划，十一嘴替，连忙上前搀扶着那丫鬟，实际上按住了对方肩膀，嘴上说些“我家公子怎么样怎么样”的套话，秋菊已经引着阿九进去了。

　　那丫鬟只铁青着脸跟着。

　　到了内院，众丫鬟打扫收拾的，都悄无声息，静悄悄的，莲步轻移，不似活人，倒像一个个鬼影。

　　阿九刚进内院，另有一个丫鬟迎上来轻声行礼，并不说话，直把三人引到偏房就坐，随即命人奉茶侍候。

　　这个丫头容貌不显，但做事周到，行容气度不凡，更比门口那个难以对付多了。

　　倒是秋菊让阿九刮目相看，本以为这姑娘是仗着李瑄爱重，才能在岸芷汀兰作威作福，没想到她交友的本领也十分迅速。

　　在那个丫鬟上茶的间隙，不仅跟人家打好关系，摸清别人的身份，还能被那丫鬟主动带着认识小院里的其他人。

　　一盏茶喝过，又一个圆脸丫鬟进来请安，同时请阿九去见公主。

　　圆脸丫鬟主动介绍道：“奴婢春明，是公主的贴身丫鬟，参加驸马。”

　　阿九请他起来，表示从今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

　　十一主动翻译道：“我家公子说大家以后都是一家人，不必客气。奴才是公子的护卫小厮十一，这位是公子的丫鬟秋菊姐姐。”

　　互相行礼过后，春明请他们去正房。

　　刚出偏房，即有小丫鬟争相前报，掀帘子进去，阿九只觉一股香气扑鼻，像是玉兰，迎面一叠九折大屏风，镶金嵌玉，即使恶补过很多知识，阿九还是不认识那些摆设具体叫什么，只知道很值钱罢！

　　就说这屏风，用料轻薄，隐隐约约但又不透明，只是影影绰绰，上面不知是画还是绣品，只是山水活灵活现，云雾似飘似动，明明是四物，看来却是流动的。

　　不知道要花费多少人力物力，耗费多少时间才能制得这样一面屏风。

　　一进去，就见上首坐了一个玉面小女娃，虽然昨晚已经见过了，但毕竟匆忙，加之那时累极，不及细看，今早一见，只见这姑娘生得粉雕玉琢，眉目精致，眼睛黑白分明，嘴唇不染而朱，梳仙女髻，身着玫红绣金凤戏双珠锦衣，配香囊玉佩，一时竟如神仙妃子般惊魂夺目。

　　阿九被这富贵逼人刺得转了眼，还是一旁的十一更顺眼一些。

　　“哼！”九公主冷哼一声，骂道：“哑巴了还是一样讨厌。”

　　阿九不知该如何接话，按着礼节行参拜，心中戚戚然，这哪里是夫妻分明是另类君臣啊。

　　九公主叫起后才说起了正事：“李瑄，你真的变成哑巴了？”

　　阿九不明白她怎么老是执着这个问题，于是只好点点头，表示自己真的哑巴了。

　　真是奇怪，哑巴还会有假的吗？人长了嘴不就是要说话的吗？除了哑巴，有谁是长了嘴而不愿意说话的吗？

　　九公主沉吟不语，过了一会儿道：“这样也好。”

　　她叫来圆脸丫鬟：“春明，东西拿来。”

　　春明捧着一个托盘过来，递给阿九。

　　上面是个小册子，阿九疑惑的看向九公主。

　　九公主道：“你先看看。”

　　阿九拿起册子翻阅。

　　原来这是一份契约书，约定夫妻关系存在期间，九公主和阿九对彼此负有的责任，包括但不限于彼此尊重，各自生活但不能和其他女人发生任何关系……

　　一直到七年后，九公主成年之前，两人需为婚姻共同负责，并且于成年之前三个月内想办法合离。

　　阿九：……

　　他本来就是假的，要是又签了契约书，原主李瑄回来后不认怎么办？

　　这是签还是不签？

　　阿九下意识的看向十一，但十一没有给他任何提示，反而被九公主看到了并质问：“喂，小哑巴你一直看他干什么？”

　　阿九收回视线，有点犹豫。

　　九公主不耐道：“你到底签不签？”

　　她的视线在阿九和十一之间转来转去，猛的左手握拳敲右手掌心，恍然大悟似的：“我知道了！你不会是断袖吧？这个书童是你的娈童……？好啊你，想不到大名鼎鼎的李二公子你、你竟然玩得这么……”

　　九公主到底是个小女孩，一张脸都憋红了，不好意思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