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Dearest Enemy·The other side》琉轩

5、Chapter 05

　　第二天汤姆和哈利陪同邓布利多很早就到了决斗指定的地点。前一天融洽的气氛不见了，就连平日里几乎面无表情的马提亚斯看上去也很紧张。哈利和汤姆都在一份文件上签了名，在场的人全都是这场决斗的证人。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都没有带各自的助手，对他们来说，对手只要对方一人就够了。哈利的脸色罕见地有些苍白，汤姆则有些兴奋，还有些紧张。
　　两点的时候，决斗开始了。斯基特的书果然都是扯淡，哈利无不欣慰地安慰自己。
　　这场决斗无疑称得上是一场精彩绝伦的旷世大战，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使出了各自的看家本领向对方进攻，目的只有一个：赢得决斗的胜利。
　　饶是心情沉重的汤姆也在决斗开始立刻就被吸引了。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格林德沃会被称为黑魔王，而邓布利多则是他最害怕的那个人。那个平时看上去十分温和的变形术教授出手皆是他没有见过大的狠辣招数，而格林德沃的杀招也不比邓布利多少多少，并且几乎招招都是黑魔法。
　　哈利突然间想起了自己四年级时与伏地魔的那场交锋。若不是凭借着孪生魔杖，若不是因为伏地魔的轻敌，自己绝对不会有生还的可能。
　　绿眸的男人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正在认真观看决斗的黑眸少年。他已经改变了这个孩子的一生，那么他们应该不会重新走到这一步吧。他的汤姆，这个优秀的孩子不会成为伏地魔，他会有一个新的未来，在这个未来里他们不会再次成为死对头。
　　决斗很快就结束了，邓布利多的咒语最后精准地击中了格林德沃的手腕，那根带着节疤的接骨木魔杖打了个旋儿后落在了被烧焦的草地上。格林德沃捂着手腕，脸上失去了血色，但是并没有露出意外的神情。
　　主持这场决斗的国际巫师联合会会长高声叫停。邓布利多擦了擦额角的汗水，他的脸色同样也很苍白。
　　“对不起，盖勒特。”邓布利多捡起落在格林德沃身边的魔杖。
　　格林德沃带着颓然的笑容注视着邓布利多，说出来的话似乎抽空了他的力气：“你赢了。”
　　邓布利多最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头也不回地走出被两人摧残得看不出原样的花园。
　　格林德沃还站在原地注视着邓布利多的背影，直到他消失。谁都没有注意到躲在阴影里观战的马提亚斯没有出声地咒骂了一句，然后不见了踪迹。
　　“我们该走了。”汤姆扯了扯哈利的衣袖。
　　“你先走，陪着邓布利多教授。”哈利对他说，然后走向格林德沃。那个站在巫师巅峰的王者已经失去了他的锐气，像是一下子老了二十岁。
　　“格林德沃先生。”哈利轻声说。
　　“哈利?波特，你有没有读过阿不思向我下的那封战书？”格林德沃低声问。
　　哈利点了点头。格林德沃一旦输了，就要放弃自己的所有权力，这是邓布利多的挑战内容。
　　“我早知道自己会败在阿不思手上。”格林德沃说，“他没敢向我求证，但是我知道杀死阿莉安娜的人是谁，是哪个咒语造成了她的死亡。”
　　哈利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但是格林德沃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知道阿不思需要那根魔杖。我没有忘记，他和我是一样的人。”
　　他和我一样，都被时间改变得太多，再也回不去了。
　　“你们都在等着这一刻，我明白。阿不思只是不敢来见我。”格林德沃顿了很久后看向哈利，“你真的不属于这个时代吗？”
　　哈利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这一定是必然的吧，我是个失败者。”失去魔杖的王者无不嘲讽地说，“阿不思告诉我，那个追着你来的孩子，就是我的继任者。”
　　哈利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揪住一般。格林德沃的声音很低，近乎耳语，但是哈利却觉得他的话像是一柄锋利的刀，把所有他说的话都刻在了自己心上。
　　“他有资质，有潜力，最重要的是他有野心。太过优秀的人往往会犯错误，他们以为自己想要的都可以得到，会被自己的才华蒙蔽双眼。”金发碧眼的男人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如果你不想让他走上我的路，最好看着他点。”他突然停住了，然后深深地叹了口气，“我想我该走了，哈利?波特。请你替我向阿不思转达一句话。”
　　哈利不安地看了正在走过来的傲罗一眼，飞快地点了点头。
　　“你替我告诉他……”格林德沃沉默了几秒，“我并不恨他，这是我欠他的。”
　　傲罗在他的面前停了下来。格林德沃拍了拍哈利的肩膀，然后细致地重新把长袍抚平，傲然地在傲罗的围绕下离开了，仿佛他将要去的地方不是暗无天日的监牢，而是华丽无比的王座；拿着魔杖紧张地围在他身边的傲罗并不是押送他的狱卒，而是跟随在他身边的侍从。即使是战败，格林德沃也不让人藐视他的尊严。

　　格林德沃毕竟是横行了整个欧洲大陆多年的魔王，他在决斗中败在邓布利多手下的消息震动了整个巫师界，麻瓜之间的战争也因此得以平息。不论从哪一边来说，德国战败这个既定的历史都没有改变。
　　邓布利多带着结束一个黑暗时代的荣誉与无数崇拜者的赞颂回到大不列颠，哈利和汤姆则留在了慕尼黑。亚历克斯在最近的信上告知哈利他已经亲自排除了绝大部分诅咒可能出现的地点，只剩下最后的几个地方，只要全部走访一遍后就可以跟哈利会合。
　　哈利决定跟亚历克斯一起去，汤姆本想劝哈利不要去，但哈利不肯。汤姆的话不无道理，虽然格林德沃此时已经被送进了纽蒙迦德“安享晚年”，大批的黑巫师被捕，但是他的追随者里还是有不少漏网之鱼，对黑巫师的通缉令甚至都发到了麻瓜手中。那个决斗期间一直跟随在格林德沃身边打理大小事务的马提亚斯就是其中之一，对哈利来说这个时候并不安全。可是哈利不想等，既然已经知道亚历克斯是为了他才来到德国，那么哈利没有继续坐着的理由。
　　更何况身处险境对哈利来说，就跟打喷嚏一样平常。
　　汤姆最终没能拗过哈利的要求，只得跟着哈利一起去找亚历克斯。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愿意在慕尼黑等我？”亚历克斯对哈利要求自己在一间旅馆等他很是无奈，虽然他照做了，“明明不能使用魔法，还把汤姆也带来了。”
　　“你可别小看他。”哈利淡淡一笑，拍了拍汤姆的肩膀，“除了经验，汤姆什么都不缺。”
　　汤姆板着脸礼节性地跟亚历克斯握了握手，多一秒都没有。如果不是哈利在场，汤姆一定会把连日来的怨气都发泄到对亚历克斯身上。
　　亚历克斯看到汤姆一副不高兴的样子也没说什么，只是笑了一下。
　　“你来得还真够及时的。”亚历克斯对哈利说，“我在上一个地方发现了这个东西，我推测就是它诅咒了你。”
　　亚历克斯从一个驴皮小袋子里拿出一个用黑布紧紧包住的东西来放在桌上，小心地解开黑布上的结，露出里面包裹着的木盒。盒子约有一英尺长，灰扑扑得并不起眼，哈利皱了皱眉，他对这个木盒有一些印象，但是不记得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个东西。
　　汤姆疑惑地看着亚历克斯，他并没有打开木盒。
　　“你是在哪里找到这个东西的？”哈利问。
　　“韦斯特林山里的一处废弃老宅。”亚历克斯说，“你在那儿躲避过黑巫师的追杀。”
　　哈利思索了几秒后点了点头。
　　“你在修改那幢老房子的时候不小心把这个东西碰了下来。”亚历克斯指了指木盒，“无意中破坏了上面的保护魔法，于是被锁在里面的那个东西就落在了你身上。你还记得吗？”
　　哈利渐渐回想起来。他是趁着夜色溜进那幢老宅里的，为了躲避黑巫师的搜捕修改了房子的防护魔法。那幢老房子里的东西十分杂乱，在他上楼的时候木盒被他碰得掉了下来。当时哈利没有在盒子里看到任何东西，于是只是关上它并把木盒放回原处，并未多想。
　　“房子的主人是一位炼金术士。”哈利说，“我发现了很多炼金术有关的笔记，但大都没什么用。他的书房里有一半以上的书都跟黑魔法有关。”
　　“那幢房子名义上算是格林德沃家族的财产，那些黑巫师自然不敢随便动。”亚历克斯说，“不过那幢房子的最后一任主人过世后再也没人去住了。”
　　哈利皱了皱眉头。他当时并未发现那么多。
　　“幸好他们没敢进去。”亚历克斯说，挥了挥手把话题“我在那幢房子里找到了解决办法，但是必须在特定的条件下才有可能成功。但这对你的伤害很大，哈利。根据笔记上的记载，驱除诅咒的过程十分痛苦。”
　　“我不怕。”哈利摊摊手，“我已经受够了。”
　　“要怎么做？”一直没有说话的汤姆开口了。
　　“我们需要调制一副药剂。”亚历克斯说，“然后用一个咒语把那个东西从哈利身上撕下来。”
　　“特定的条件是？”
　　“满月的晚上。”亚历克斯看着好友，“现在离下一次满月还有一周。”
　　“我们尽早准备吧。”汤姆说，“拖得越久，对哈利越不利。”
　　亚历克斯点了点头，拿出药方交给汤姆。哈利敏锐地察觉到亚历克斯注视着自己的目光中有难以掩饰的担忧。
　　“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吗，亚伦？”哈利在汤姆离开房间后问。
　　“诅咒解除之后，你会做一段时间的噩梦，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严重，那是诅咒留下的后遗症。”亚历克斯揽住哈利的肩膀小声说，“我不知道无梦药水会不会起作用。我会尽量帮你，也许我们回去再问问邓布利多会更妥当——”
　　“亚伦，我没那么脆弱。”哈利对他笑笑，“不能使用魔法的痛苦可不能跟一点无关紧要的噩梦相提并论，我能撑得住。”
　　灰眸中滑过某些情绪，不待哈利捕捉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两人在椅子上坐下来，然后挥挥手从酒柜里招出两只杯子和一瓶酒：“你不用这样勉强自己。”
　　“我没有。”哈利反驳。亚历克斯抬了抬眉毛，把酒杯递给他。
　　“你总是在勉强自己，承担责任似乎成了你的使命，但你总是不肯承认。”亚历克斯说，“对待汤姆的时候就是这样，但你不可能把所有事都扛起来。”
　　哈利注视着好友的眼睛。他和亚历克斯可以算得上是无话不谈，但亚历克斯从未说过类似的话，这样的对话在他们的交流中是不曾出现过的。不，也许有一次，就是一年前亚历克斯在圣芒戈发现诅咒的时候，他也要求过哈利放下自己肩上的担子。
　　“谢谢你，亚伦。”哈利晃着酒杯中的液体，“但我还是得撑着。汤姆还在这儿，我可不愿意在我的孩子面前丢脸。”
　　哈利原以为亚历克斯会笑着说他些什么，可是亚历克斯并没有说话。灰眸男人突然抬起了手，似乎想要把好友拉到自己身边，但最后那只手还是落在他张扬的黑发上。
　　“我总算知道你家臭小子的倔脾气是从哪里学来的了。”亚历克斯最后说，“简直跟你一模一样。”

　　一周后的月圆之夜，三人找了一块僻静的空地准备驱除诅咒。汤姆给周围施上魔法以确保他们不会被发现，亚历克斯小心翼翼地把木盒放在哈利身边的草地上，用黑布包着手打开木盒。
　　汤姆用余光瞄了木盒一眼，除了盒盖上还有一个与哈利后背上那个诡异生物相同的印记，木盒里面什么都没有
　　“准备好了吗？”亚历克斯问，手里握着魔杖。
　　哈利点了点头，拔掉药瓶上的软木塞把药剂一饮而尽。
　　“这会很痛苦。”亚历克斯沉声说，用目光示意汤姆随时注意哈利，“我数到三就开始施咒。一，二，三。”
　　哈利咬紧牙根。亚历克斯说得不错，这种痛苦的确难以忍受，仿佛有一把极钝的刀子顺着他的脊柱切开他的后背，要把骨骼和内脏从体内生生撕出来。
　　眼前的一切都在模糊、摇晃，头痛得像是要裂开一样，那些他所惧怕的景象不停地在眼前晃动：伏地魔、燃烧的城堡、阴尸、残缺的人体、堆积如山的尸骸……似乎有人在喊他的名字，但那个喊声被各种各样的尖叫和狂笑挡在了外面，哈利的意识滑进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在哈利彻底倒下去的时候，木盒的盖子啪地一声关上了。亚历克斯立刻把木盒甩进了事先在另一块草地上画好的魔法阵里点燃，然后跪倒在哈利身边。
　　“他怎么样？”亚历克斯问抱着哈利的汤姆。
　　“昏过去了。”汤姆的脸绷得紧紧的，近乎仇恨地瞪着灰眸男人，“你的那副药剂根本没起作用！”
　　亚历克斯紧紧地抿着嘴唇，什么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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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先到这里吧，困死我也，爬去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