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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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传部的高管们顿时噤声，一个个像是被掐住脖子般瞪大了眼睛，不知所措。
小朱先生不太害怕，他伸手想替家父摘下盖头，但想了想又觉得不太合适。
最终还是一根泛着金属光泽的手指将白色盖头给接下来。
Mr.Robot略带愧疚地道歉：“是我的互动过了火。”
大朱先生圆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他感慨万千地看了一眼小朱先生：
“你推荐的人还真是卧龙凤雏。
不愧是我的儿子！”
然后他闭上眼，不愿意再看Mr.Robot一眼，只是摆了摆手：“你们做好宣传策划后，给我看一眼就行了。
这位代言人，你们还是尽快带走，一起商量去。对了，记得走远点。”
喜悦的电流一下冲击着Mr.Robot的处理器，他觉得自己都快再次撅过去了。
但是苏晴专业技能过硬，随身常备酒精喷雾，及时给机器人降温。
Mr.Robot一边被颤颤巍巍地搀扶着，一边还有些不可置信。
自己的第一个舞台就这样稳稳拿下了吗？
自己可以拍广告了？
抽象的数据流已经生动形象地模拟出了黑皮机器人闪耀大屏幕、红遍全星际的场面了。
战战兢兢远远在一边同行的几位高管，一边带路，一边便用余光看见——
那位黑皮机器人走着走着，忽然举起一只手，不停朝着空无一人的走廊两侧做出打招呼的姿势。
高管们莫名打了个寒战，不由加快了脚步。
——
军火公司毕竟是专业的。本次代言活动，主要要宣传的产品是新研发的武器——
ZK-47。
这款新型武器枪身短小、射程较短，适合较近距离的战斗。目标人群就是有日常防身的广大居民。
内容策划满意地绕着Mr.Robot看了又看：“风格接近，造型简洁，和产品非常适配。”
说完，他递来两支实物，让Mr.Robot稳稳握住，看看具体效果：
“对了，花袄脱一下。
这个有点突兀了。”
Mr.Robot手舞足蹈的动作忽然停住了。
“什，什么意思？”
漆黑的机械双臂紧紧交叉在胸前，甚至还在微微颤抖。
在策划人不解的眼神中，人高马大的黑皮机器人紧张地看向面前的策划人：
“职场性骚扰，这可是违法的！！”
策划人：……？
无声睁大的双眼分明在叫嚣着：我是谁？我在哪？我做了什么？
还是苏晴微微上前一步，解释了Mr.Robot的担忧：
“请理解，Mr.Robot是强烈自尊自爱的机器人。他和人类一样，无法接受当众裸.奔。”
策划人凝视着苏晴身后，牢牢护住自己花袄的Mr.Robot：
……那自己还真是冒犯了。
苏晴继续解释道：“那件花袄对Mr.Robot有着特殊意义。他不愿意脱下它，就如同不愿意褪下自己的骄傲。还请策划人先生理解。”
策划人先生：……
很好，他理解了Mr.Robot，可谁又来理解他？！
可就在这时，身后陡然传来上司的询问：“小王啊，有困难吗？”
他双眼不可置信地陡然睁大！
难道！难道自己也有被人理解关心的一天吗？
“有困难就要想办法解决，今天有新策划来面试。但我还是很看好你的。”
上司拍了拍王策划的一侧肩膀，笑意不达眼底。
分明是赤裸裸的威胁！
身前是战战兢兢的黑皮机器人，身后是虎视眈眈的上司。他夹在两者中间，是被挥鞭驱驰的牛马！
他对着那大红大绿、又土又潮的花袄，又看了看简洁利落的军工产品……
最后眼一闭，心一横，拿过星脑就开始挥毫泼墨、胡编乱造！
“策划，那俺能转上手绢花吗？”
“转！狠狠转！”
“策划，那秧歌也能跳不？”
“跳！狠狠跳！”
“我还想后空翻！”
“翻！”
Mr.Robot又凑去了策划的身边，一问一答，其乐融融。
只有不远处的苏晴和断眉听着问答的内容，面面相觑——军火广告还能这么拍？
苏晴并不知道那位策划人究竟安排了什么内容，她只看见上司过目之后，宣传部的高管面色阴晴圆缺，喜怒无常。
“这是什么东西？我们军火广告能这么拍吗？”
“这是根据代言人的形象做的个性化定制。”
策划脸不红心不跳，各种套话如同背课文一般信手拈来：“这位代言人，听说是总裁定下的。想必一定是总裁慧眼识珠，认识到这种风格的直击心灵！”
宣传部高管没话说了，他还能反驳总裁钦定不成。
广告方案定下之后，场地组、道具组都忙活起来。
“这个手绢花是……？”
带着同样困惑的目光，策划也看向了Mr.Robot。
黑皮机器人一改此前扭捏的模样，整个人都像是沐浴着某种圣光。
只见黑皮机器人从自己的座位上，“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他眺望着远方，好像陷入了某种幸福欣慰的回忆中。
“这是绽放在田间地头的火红……”
道具组和策划眼前浮现出炮弹一枚一枚落下的场面，火光一簇又一簇爆开……
两人不由打了个寒战。
“映射在老人和孩子们的笑靥之上。”
两人的目中已经闪现了泪光。即使星际时代的医疗水平已经发展到了相当的水平，可是可被治愈，不代表没有痛苦。
他们看向Mr.Robot的眼中甚至带上了敬畏。能从那样兵荒马乱的年代中生存下来的，也唯有这样的钢铁之躯了吧。
“不必说了！”
道具组的小女孩出声打断了Mr.Robot的回忆。
豆大的泪珠就要从她眼中滑落。可她扭过头去，将湿润擦得干净，才充满同情和关爱地看向Mr.Robot：
“那是很不容易的经历吧？我们能理解！”
黑皮机器人骤然被打断回忆，还有些怔愣。他回想了一下，点点头。
虽然人们转手绢花很容易，但是这对机器人并不是容易事。为了追求完美，在春晚前他们确实是没日没夜地辛苦排练。
道具组的女孩最后是眼含着热泪离开的。就连之前已经打过一轮交道的策划人，也一反常态地露出了牛马仅有的怜悯——
紧紧地、长久地抱住了黑皮机器人。
只是，黑皮机器人还对之前的骚扰耿耿于怀：
“策划先生，你不是在揩油吧？”
策划松开手，面无表情地坐了回去。
牛马不需要多余的怜悯心。
Mr.Robot安静地等待了很久，才等到了仓促赶回的小女孩，和她身后的……呃，一排黑衣人。
擦干眼泪的女孩此时已经恢复了满脸的坚毅。
她一声令下！
身后黑衣人齐刷刷亮出手中的家伙！
一排黑洞洞的枪口整齐划一地对准了Mr.Robot等人。
？！！
黑皮机器人顿时从座位上跃起，扑倒了……
呃，已经被断眉扑倒的苏晴。
道具小女孩刚想让Mr.Robot来辨认，“手绢花”这种武器到底是什么形制。
可刚一抬头，就发现Mr.Robot等人不见？！
顺着策划瞳孔巨震的目光，她看见了地面上的——
三人叠叠乐。
空气凝滞了许久，但是无事发生。
直到Mr.Robot侦察敌情的时候，发现了还傻愣着的策划和道具组女孩，急忙出声道：
“危险！隐蔽！”
“呃，什么危险？”道具女孩看了看身后的黑衣人，“难道这些都不是手绢花吗？”
Mr.Robot：？？？
黑皮机器人再三确认了那些黑衣人对他们并没有敌意，这才颤颤巍巍从桌下爬了出来。
后面跟着断眉，最后是苏晴。
“你说什么？这些是手绢花？”
黑皮机器人的身形晃了晃，被身后的苏晴一把扶住后颈。
“呃，难道都不是？”道具组女孩怀疑地把一行武器从头看到尾，又从尾看到头。
“可是我们公司所有上市的最强武器都在这里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倒吸一口冷气：“难道是还在研发中的实验品？”
Mr.Robot好不容易站稳身形，听闻这话差点又是脚下一滑。
“我想你们弄错了。”在Mr.Robot身后，苏晴回忆着之前看过的那张春晚照片，冷静地发言。
“我们需要红布、一些金属链状装饰。”说完，苏晴用目光询问Mr.Robot有没有补充。
“铁丝，还需要一些针线。”
这下，困惑的人变成了道具组女孩：“红布？铁丝？这些做什么用？
难道您方才说的，不是炮火落在农田和村庄？”
——
一番解释之后，双方总算理清了那些混乱的怜悯和威慑。
Mr.Robot制作所需的材料工具也被整齐地送了上来。
在万众瞩目之下，黑皮机器人的机械手指打开了针线包。
他开始穿针引线。
但是机械手指在被设计的时候，并没有达到等同人类的技术水平。
于是在大家期待又好奇的注视下，线头几次不听话的从针边穿过。
最有希望的一次，Mr.Robot明明看见线头已经顶住了针上的小孔。
可他使了几次劲，不仅没穿进去，还把线头戳得有些散开了。
“这对机器人有些困难。”
Mr.Robot似乎终于被困难打倒，不得不艰难地承认这一事实。
“不需要再试试？”
在苏晴的鼓励下，黑皮机器人再次疲惫地燃起希望之火。他将手中的针线打量了半天，最后似乎终于找到了问题之源。
只见他充满期待地转向苏晴：
“可以麻烦苏小姐，借我点口水吗？”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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