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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最初的地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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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染到冰帝的时候才突然想起来学生证已经借给乾贞治用了,好在她刚站在校门外皱眉想怎么偷潜进去时迹部及时雨一般出现了。
迹部带她进了学校,见她径直朝树林里走,疑惑地问:“你要去哪?”
苏染微微一笑:“最初开始的地方。”
所谓最初开始的地方不过只是一个隐于木叶深处的简单的石凳,苏染坐了下来,迹部也邻着她坐了下来。
“记得这里吗?我在这里问你可不可以做我的男朋友,那个时候你的表情,我到现在都能记得。”迷惑、质疑、但更多的是喜出望外。所以那个时候她就知道他喜欢她。可惜当时她提出的交往不过是一时意气用事。那时因为他生日宴自己的无礼使得进入冰帝后的学习生活变得举步维艰,被同学孤立,连书本也常常莫名的丢失。刚开始以为是留学生受歧视,后来才得知这一切都是迹部有意为之,苏染想,总该找些办法来整治他。于是在那天,她一个人坐在这里看书,迹部走到她面前时,苏染一抬头,脑子里就闪现了一个念头,于是,她放下书,站了起来,抬起头直视迹部,说出了一句让她自己都心跳不已的话:“迹部,虽然很唐突,但是我很喜欢你,所以,请做我男朋友好不好?”
那个时候,迹部是如何回答的?他没有回答,只是转身就离开了。
苏染疑惑了一下,难道他已经看出自己的玩笑了?可是没有想到第二天刚进校门,就看见迹部站在校门外,看到她过来,几步走到她身边,高姿态地说:“要做我的女朋友,至少也得会网球,你会吗?”
苏染反唇相讥:“迹部,很明显你没有明白:网球只能算个人爱好,而女朋友才应该是喜欢。如果你不喜欢我,那我即使网球世界排名第一,在你眼里和普通人也没有任何区别的。所以做不做女朋友的关键问题应该是你到底是不是喜欢我,而不是我会不会网球。”
“男女交往难道不需要一个共同的语言吗?既然我爱好网球,你就应该努力融入我的世界。”
“如果仅仅只是网球这一点共同语言的话,那你和你们网球部两百多个部员,女网部一百多个部员不都有可能发展出恋爱关系么,但是国中只有半年就将毕业的你还没有与任何人交往,难道不是说明你虽然爱好网球,但更需要一个心灵相通的恋人吗?”
迹部不再说话,而是用一种高深莫测地眼神审视着苏染。
苏染坦然地笑道:“迹部,你自认为很强大,但是你到底有多孤单,我想我比你了解。所以,你介意我用喜欢你这个借口来接近你的世界吗?”
迹部无法拒绝,他看着那少女明媚温婉的笑,竟然说不出一个拒绝的字来。
“我想你应该考虑考虑,一个星期够吗?如果你没有回复我,那我只能勇敢去面对人生第一场失恋了。”
苏染说得轻松,但迹部却听得沉重。
这样请求交往的要求,迹部听到过很多次,但是唯有这一次,他无法立即决定。
拒绝或不拒绝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一刻,他听到自己清晰的心跳声,乱了节奏。
苏染和迹部坐在这个地方,各自回想那时的心情。
“我承认刚开始是玩笑的,我把这个决定告诉盛司的时候就觉得太过鲁莽,果然被人偷听去了。我当时看到你气冲冲地走过来时,感到心都凉了。”
那个时候,真的是绝望了。后知后觉地在他盛怒之时才知道自己已经喜欢上眼前的这个人,然而两个人原先明朗的交往却突生巨大。苏染连给自己辩解的勇气都没有了。自己伤了他的心,也伤了两个人的感情,如果可以,她愿意用生命来换取这一刻的重新来过,她一定要向他说明自己的心。
可是伤心难过不过一夜,第二天,他重新站在她面前,告诉她:“既然你现在不喜欢我,那么我一定会在最快的时间里让你为我沉沦。”
他笑得那么自信,表情自信而张扬,苏染早在之前就已经为他着迷,而之后在他的一步步攻击中沦陷了。
而后,那个放学后的黄昏,他拉着她的手,走在回家的路上。
“苏染,我妈妈过段时间从国外回来,我带你去见她,到时可不要丢我的面子。”
“见你妈妈?做什么?”
“带未来老婆见妈妈,还能做什么?”
“……这种事,再过几年吧。我们还在国三呢。”
“我早早地把你定下,这样就放心出国读书了。”
“出国?我不要跟你定下,没准你一回来,带个美女回来订婚了。”
“那你要怎样?”
“等你回来再说吧,也许到时候我改变心意不喜欢你了呢。”
迹部回头看着她,苏染笑咪咪地回视,两个人正对视着,然后迹部突然伸出手将她推向一边,苏染摔倒在地,耳边只余有那一声枪响。
而正对着她的迹部,胸部中枪,也慢慢地倒了下来。
苏染看着那一滩染红了衬衫的血,还有迹部渐渐急促不稳的呼吸,觉得整个心脏都停止了跳动,连大脑也停止了运转,整个人都是空白的,只有那蔓延越来越大的痕迹的血红色是整个眼睛里唯一的颜色。
如果你死了,我怎么办?不,这个不需要问,我们当然一起。我陪着你,直到你烦我了也不离开你。如果你还活着,我……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只要你活着。
“你那个时候倒在我面前,我当时就对自己说:‘只要你活着,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所以现在我问你,你和铃木泉子结婚有没有苦衷?”
迹部摇摇头:“我怎么会勉强自己。”
“那你决定了……要和她订婚,不做更改了是吗?”
“……其实只是订婚而已,并非结婚,你知道,这里面有区别,而且我愿意再次承诺:五年时间,我们还会在一起。”
苏染看着迹部,感慨怎么会有这么出色的人。无论他的相貌,家世,还是他的各种爱好,都算得上极品,但是这样一个人,竟然喜欢过自己,而且曾经那样深爱过。
不过现在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订婚就是对一场婚礼的预订而已。你告诉我你已经预订了她的未婚夫,却不愿与她完成婚礼,那我真的会觉得你是一个负心汉。”
“我很抱歉苏染,我比所有人都希望你能幸福,但现在我不能给你。”
“谢谢你迹部,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幸福,但是只要一想起来那幸福不是我给的,还是会难过得想哭。”苏染说着,随意擦去眼角的润湿:“不过你一定要幸福,这样我才会觉得我不再纠缠这段感情的决定是正确的。”
转身离开,已经无法再控制自己的情绪。
十二年了,原来一路走来最辛苦的不是漫长的等待,而是决定放弃的那一刻没有再去拥抱他。
最初请求交往时见证的石凳,十年前苏染曾哭红了眼睛小心翼翼地在石头上刻着:“我想你,你也和我一样吗?”
那个夏日上午的微风吹拂着长发,少年坚定地伸出手对她说:“我决定收回对你的掌控权,你可以申诉,但是我不接受。”
“再见,迹部。”苏染没有回头看他,坚定地走着。
“苏染,这次换我等好吗?如果五年后你没有恋爱的对象,我就去找你。”迹部追上她,急切地说。
苏染抬头看着他,摇了摇头:“算了吧。纠葛了这么多年,好像两辈子那么长,我觉得很累。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之间的隔阂永远无法消除。我们是时候学会对命运妥协。”
苏染绕过他,继续走。迹部回头看着她,大声地说道:“好!你要放弃,我成全!但这是我迹部景吾不要你了!”
“随你。”
苏染一路走着回越前家,双腿不知疲倦地往前迈。
她手心里握着一张传单,是经过一家新开张的寿司店时接到的,已经被手心里的冷汗浸湿了。
刚踏进越前家,苏染就头重脚轻地栽倒了。
越前龙马晚上庆祝完回到家里才知道苏染中暑了,越前伦子非常气愤地责怪他没有照顾好苏染,让她一个人从那么远的地方走回家。
越前龙马确实因为赢了比赛太兴奋而彻底忘记苏染的存在了。自责的他急忙要跑去看苏染,被越前伦子拦下:“她现在已经睡了,你不要这个时候去打扰她。”
“对不起妈妈,我确实忘记了,那我明天早上一起床就去看她。”
“如果是奈奈子姐姐和你一起去,你会忘记照顾姐姐吗?龙马,苏染现在住在我们家里,就是我们的家人,我希望你能把她和哥哥姐姐一样对待,更何况她是哥哥喜欢的人,有可能是你未来的嫂子,你既然和她一起出门,就要负起照顾她的责任,知道吗?”
“是的妈妈,我知道了。”越前龙马自责不已。越前伦子责备他几句,见他精神不济,白天比赛晚上聚会也着实累了,让他去洗澡早点睡。
越前龙马上楼,走过苏染的房门,反复思索下,还是决定明天再去看她。
这样一夜无话,转眼到了第二天清晨。
苏染迷迷糊糊地烧了一夜,身上一会儿冷一会儿热,被子一会儿热得踢开,一会儿又冷得直卷,越前伦子照顾了她一夜,到第二天天快亮的时候终于退了烧。越前龙马早早地起床来看她,越前伦子让龙马照顾着,自己下楼去准备早饭。苏染一夜折腾,终于睡醒。刚一睁开眼,就看到越前龙马坐在床边,用一种很关心的眼神看着她。
“你醒了啊,感觉身体怎么样?会不会很难受?”
“唔?”苏染还处于迷糊状态。
越前龙马用毛巾给她擦擦额头的汗:“你昨天中暑发烧了,今天早上才退烧。”
苏染摇摇头,头还在晕着,眼前的越前龙马的脸像个陀螺似的在她眼前转。晕得异常反胃,干呕了几声也没有吐出什么,倒是让越前龙马的脸色白了又白。
“还是很难受吗?”越前龙马笨拙地拍拍她的背。
“没,只是反胃。”苏染又咳了几声:“龙马,请对我温柔点。你这样拍很疼。”
生病的时候还这么挑剔!好吧。病人最大。越前龙马拍的力度变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