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姑姑一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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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姑姑一家
皮埃塔是一个中小规模的城镇，位于大陆的中部，是南方的边境之城，通往北方的唯一之路，左右来往的商人很多，因此也算是比较发达。
此刻映入他们眼帘的是青色的石墙，街道两旁整齐的房屋，大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站在街中间，还可以看见镇中心高耸的建筑群。
在路边找人确定了这里是皮埃塔后，艾思黛拉和伊斯力就开始寻思着找人了。毕竟母亲已经病倒了，他们要快点找到姑姑一家。
在包袱里他们找了写着姑姑家地址的纸条，但即使如此，要在一个不熟悉的地方找一个人还是很不容易，更何况他们谁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还住在那里。
“对不起，打扰一下！请问您知道伯尔迪特家住哪儿吗？”在旅店先安顿好母亲，艾思黛拉和伊斯力拿着不知多久以前的地址问着镇上的人。
这已经是他们问到的第八个路人了。
伯尔迪特是姑姑所嫁的人的姓氏，他们从村庄出来时带在身上的钱本就不多，母亲又病了要看病，经过这么一连串的折腾几乎全部都花完了，再找不到姑姑家，他们就要露宿街头了。
“啊，伯尔迪特家啊……好像在镇子的北边……”可能是看他们孤单的两个孩子，对方为他们指出路后，还关心的问道。“你们找他们家有什么事吗？”
“我们家乡出了事，所以妈妈带我们来投奔姑姑家。”伊斯力露出一个有点哀伤的神色，对方果然连连同情安慰，艾思黛拉也在一旁感激的露出一个笑，道了声谢，两人便顺着对方所指的方向走去。
虽然之前没有到过外面的世界，但是一路上的经历也已经足够他们打起十二万分的警惕了，这里对他们来说是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如果找不到姑姑他们家……艾思黛拉忧愁了眉眼。
因为是连着南北两方的必经道路，所以这个古老的小镇始终不缺乏人来往，或许最开始只是一些流民自己组建的小村庄，后来慢慢的发展成为一座有历史痕迹的城镇，经久不衰。
铺着青石板砖的街道，两旁石头堆砌的房子，小巷细缝间处处可见时间留下的班驳痕迹，老旧而不颓废。
人来人往的街道干净整洁，几个商人在路旁指挥着人将货物卸下板车，孩子们在旁边打闹着跑过，主妇打扮的女人提着篮子在两旁的商店挑选着做晚餐的材料，路上来往的人中偶尔可以看见旅人打扮的人。
安宁、和平，就和他们原先的村子一样。
如果爸爸还在的话……眼眶不觉微微发酸，艾思黛拉不自觉的微微握紧了伊斯力的手。突然一股巨大冲力从身侧撞来，“啊！”艾思黛拉惊叫了一声，一个人从他们身旁跑过，将她撞得一个踉跄，多亏伊斯力赶紧拉住她，才使她免于摔倒。
对方回过头来，看起来也不过是一个8、9岁的孩子，容貌清秀，一头浅棕色的头发，看到他们也只是两个小孩，他没好气的骂道：“你们会不会看路啊！”
将妹妹揽在怀里仔细打量一翻，确定她没有什么事，伊斯力就生气的要上前，艾思黛拉赶紧拉住了他，着急的叫道：“哥哥！我没事！”连连摇头。
对方闻声朝她看过来，对她做了个鬼脸，就转身跑走了。
伊斯力紧紧抓着她的手，艾思黛拉吃痛的轻轻咬唇，伊斯力这才回神对她一笑，放松了手上的力道，艾思黛拉也回以一笑。
又问了几个人，终于得到准确的位置，他们来到一家屋子门前。房子跟他们一路走来看到得区别不大，用墨青色的石砖砌成，屋子边角有修绒过的痕迹。
伊斯力上前敲了敲门。
门内传来哒哒哒的脚步声，随着开锁的声音，门打开了。
一个女人的头探了出来，五官依稀看起来和父亲有点像，只是微微上挑的眼角和紧抿的薄唇让她眉眼间多了一份刻薄，此刻那双眉正不耐的皱着。
“谁啊？你们有什么事吗？”
对视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紧张与不安，伊斯力上前一步道：“请问，是凯萨琳姑姑么？”
闻言，对方微皱了一下眉，上下扫视了他们一眼，没有温度的视线仿佛在打量着一件不知价值的货品。“你们是哥哥的孩子？他人呢？”
咬了咬唇，艾思黛拉泫然欲泣道：“我们来的路上遇见了强盗……爸爸他……妈妈也病了……”
对方听到这个消息怔了一下，随即皱起了眉。
一个粗矿的男声突然在屋内响起。“凯萨琳，是谁啊？怎么这么久？”
终于收回打量他们的视线，女人大声对屋里的男人回道：“是哥哥家的孩子来了。”手却始终放在门把上，没让他们进来。
艾思黛拉忍不住握紧了哥哥的手，就算她再不知世事，也看得出来，这个姑姑不欢迎他们。
***
探头向客厅望了望，艾思黛拉抱着手中的面包，轻手轻脚走进了屋，屋子里没有人，很显然姑姑他们一家都还有没回来。艾思黛拉回到他们现在所住的房间，房间里没有人声，母亲躺在床上微微磕着眼，看不出是醒是睡。
轻手轻脚走进了房间，艾思黛拉将面包放在房间里唯一的一张小桌子上。
小桌子靠在床边，这是整个房间内唯二的两件家具，还有一件就是母亲躺着的那张床，房间四周角落堆满积了灰尘的杂物，中间空出一大块地方是她和哥哥晚上睡的地方，这还是他们努力收拾出来的一块空地，也庆幸现在还不是特别冷，晚上两个人挤在一起也不是特别难捱，可是到了冬天估计就很难过了。
背阴的窗户照不进一丝阳光，整个房间显得阴暗而晦涩。
将东西放好，艾思黛拉正准备去做事，自从他们来到这个家后，家里清洁方面基本就归她负责了，就见母亲睁开了眼睛。
“妈妈，你醒了。”艾思黛拉赶紧倒了杯水，坐到难得睁开眼睛的母亲身边。
无神的眼睛微张着，里面没有一丝神彩，听了她的声音好半晌才反应过来，眼珠微微转了转，看着身边的孩子。
轻轻将母亲半扶起来，艾思黛拉将床旁边的药和水拿起来喂下去，才问道：“妈妈，有没有感觉好一些？”
对方轻轻摇了摇头，一幅很累的样子。
帮她理了理枕头，看着她再次躺下去，艾思黛拉将药收好，看了看手中剩下不多的药，艾思黛拉叹息了下。
他们来到皮埃塔已经一个月了，因为姑姑不喜欢看到他们，所以艾思黛拉和伊斯力平常都是从屋子后面的小门进出，他们就住在后面放杂物的小房间。虽然姑姑一家并不欢迎他们，但是听他们说了缘由后，好歹还是收留了他们，这就已经够了。
哥哥在一家皮革店里打工，而她每天在镇上的小面包店帮忙，面包店的老板就是那天指路给他们的老人，看他们孤苦可怜，就让她在店里帮忙，每天晚上可以带一些剩下的面包回去。
随着时间过去，母亲的病越来越糟糕，没有一点好转，请了医生吃了很多药也没用。开始的时候每天还可以下床行动，现在连动都动不了，精神也越来越不济，很少有清醒的时候。
怎么办……心里茫然，回过神来，艾思黛拉拍拍脸，强打起精神。
不能再让哥哥担心了。
又守了母亲一会儿，看着她熟睡的脸，仔细帮她掖了掖被角，艾思黛拉拿了些食物，轻手轻脚走了出去，准备去给哥哥送晚餐。
皮埃塔来往的商人和旅人很多，流动性很大，因此也不像他们以前的小村庄，一到太阳下山就都落户归家。镇子上入夜还在外逗留玩乐的人不少，特别是一些酒馆旅店之类的地方，更不用提还有其他不知道的阴暗角落了。
轻轻把门带上，艾思黛拉正要出门，身后突然一个声音响起。
“这么晚了打算去哪？”
艾思黛拉回过头，一个浅棕色头发的男孩站在不远处看着她。
她低下头，“我去给哥哥送吃的……”
这是这个家里第二个不喜欢看到他们的人，就是那天在街道上撞到她的那个男孩，也是她的堂哥塞西尔，只比她大两岁。
不知道是因为在大街上的第一次见面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塞西尔最大的兴趣就是找她的麻烦，艾思黛拉一直没告诉过哥哥，在这个屋里他们只是寄人篱下的身份，她也不想让哥哥担心。
不知道又是哪里看她不爽，塞西尔突然走过来。“干嘛低着头不说话了！好像我欺负你一样！”说着伸手推了她一下。
艾思黛拉一时没防备，被推得后退了两步才靠在墙上站稳，反观对方倒是愣了一下，好像没想到会这么容易就推倒，气氛明显静了一下。
艾思黛拉微微低着头，等着对方和以往一样厌烦离开。
看着艾思黛拉微微垂首、安静沉默的样子，塞西尔怔了一下，捏紧了手里的东西，他突然将一个东西丢过来。“这个给你！”
艾思黛拉慌忙接住扔过来的东西。
看清手里的东西，艾思黛拉愣了一下，手中是一个装着浅脂色膏状体的白色瓶子，她认得里面的东西，是治疗冻伤的药。
握紧了手里的东西，手上冻裂的伤口掩在衣袖下，其实她想说她早已经习惯了，但不知道怎么却说不出口，最终只是嘴唇翕合了一下，轻轻说了一句：“……谢谢。”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姑姑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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