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师钓鱼，愿者上钩》wz十三

33、第三十二章

　　晚饭后，楚明修在和经纪人通话，商量捐款的事宜。姚姐和他说：“公司打算捐十万元，用你的名义。”

　　“这钱是捐给山区贫困学生的吧？”楚少爷给她来了个反向狮子大开口，“十万也太少了点，这样你们出十万，我再添两个零。”

　　“少爷——！”姚姐属实是没见过这么为公司省钱的艺人，一时有点哭笑不得。“两个零也太张扬了，又不是帮人重建学校，您别这么不客气行吗？”

　　“行吧行吧……那就五百……”楚少爷正客气着，忽然听到自家门铃响了起来，顿时高兴起来，也顾不上低调了，张口就来，“五百二十万，就这样，到时候我自己和乐沁那边商量，先挂了。”

　　“520？大少爷你想干嘛，等——”

　　楚少爷不想给任何解释，手机静音一开往兜里一揣，就去给他的520对象开门了。

　　姜启还是自己开摩托过来的，穿着常服，大衣的领子立起来，挡着脸，看着比平常还生人勿近一点，大抵是社交能量在综艺时用得差不多了吧。他走进门，才抬眸看他：“东西？”

　　“在客厅呢。”楚明修对他的冷漠习以为常，但听出了今天的冷漠有些不同寻常，似乎还带了那么点儿紧张，搞得他也紧张起来，“要我帮你戴吗……？”

　　“……”姜启抬起的脚在空中顿了一秒，才踏下去，“嗯。”

　　竟然答应了。楚明修偷偷咽了口唾沫，顿觉自己压力重大。

　　到客厅沙发上坐下后，楚明修随手把一个毛绒抱枕放到了姜启手边：从他昨天察觉到姜启一直抱着那条毛毯后，他就让人准备了这个免毛抱枕。其实他最开始想用羊驼毛的，但后来出于点莫名其妙的私心换成了兔毛……真没人觉得姜老师的眼睛和兔子很像吗？肯定不止他一个的对吧？

　　楚明修从茶几上拿过那个黑色的首饰盒，转头时姜启果然已经抱上了那个抱枕，表情放松了一点，看上去是挺喜欢的，那他就放心了。他打开首饰盒，把那对黑玛瑙做成的六芒星耳钉展示在了他面前：“还行吗？能接受吧？”

　　姜启打量了一会儿，点了点头：“挺好看的，不贵吧？”

　　楚明修取出一只耳钉，表情语气从容豁然：“有机玻璃，贵什么？来，我给你戴上吧。”

　　他把耳钉捏在手心捂热了，先用大拇指和食指捏了捏姜启的右耳垂检查了一下有没有结块，确认耳洞是通的，然后轻轻托了托他的下巴，示意他把脸抬起来些。

　　今晚的姜同学很乖，乖得有点异常了，楚明修仔细一观察，才发现他在抠着自己的手心抑制颤抖。

　　姜启顺着自己的力道缓缓抬头，然后掀起眼皮，露出了那染上茫然不安的红眸，看了自己一会儿，又闭上了眼，睫毛颤得像乌鸦振翅：“交待你一件事……”

　　楚明修微微挺起腰，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但说出口的话语尽是温柔：“你说。”

　　“待会儿，无论我是什么反应……”姜启的声音轻得几近飘缈，“给我戴上，一定要戴上……”

　　楚明修手中的耳钉也不知不觉地往手心里扎了一点，但还是稳着声线，给了他承诺：“放心，我会的。”

　　戴耳钉时，还是不可避免地出事了。沾染着体温的银针穿进耳洞里时照理是没有感觉的，但姜启有了反应，他猛地睁开了双眼，呼吸也急促起来。再推进一点后，他开始挣扎了，推搡起那人的手，梦呓般呢喃起来：“滚开……滚……”

　　他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意志力。耳针穿进来时明明没有什么感觉，甚至是温暖的，但他还是回忆起了那枚缝衣针，烫红的针灼烧着耳垂。有人把血在他耳垂上抹开，笑着说：“你这不是会害羞吗？多可爱。”

　　笑声在脑海中变得扭曲、失真，但那些话语足够清晰，像永远醒不来的绝望噩梦。法语音节还转变为了流利的中文：“我真舍不得杀了你，答应我的条件，我就把你从老头子手下捞出去，怎么样？他是快落网了，但一定会把你先带下去的……”

　　“滚……！别做梦了……！”他已分不清自己身处噩梦或现实，只是一味地重复着那些话语，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抵拒着接触。

　　“别急着拒绝，我的条件并不困难……”浸透血腥味的鞭杆压着他的舌头顶开齿关，又往喉咙深处推进，反胃感开始不断涌出。

　　“我会陪着你多多练习，看，只要收好你的尖牙利齿，好好的含着……”

　　“不要……滚开……”年轻人挣扎了一阵，忽然又无意识地呜咽拒绝起来，他把自己蜷缩在沙发角落，双手交叉挡住了自己的脸，“走开……滚……”

　　明天的心理审查大概是完蛋了。内心角落有一个声音这么告诉他。他们会发现他在演戏，在撒谎，把仍在流血流脓的伤口藏在戏服之下……然后把他送去什么地方静心疗养……他不想这样。

　　好在他没低估那位楚少爷的执行力。

　　“姜启。”楚明修喊了他第十遍，依然没得到回应，方才戴进去一点了的耳钉已经在挣扎中掉了出来，但他的手指仍捏着姜启的耳垂，任凭他怎么推搡挣扎躲避也没有松开，那枚耳钉就攥在他的手心里。他现在是一个罩在姜启身上的姿势，另一手撑在沙发扶手上，垂眸静静地注视着那年轻人，直到他的颤栗平息了些许，才重新开了口：

　　“我数到三，再不醒的话，我就直接动手了。”

　　没有回应，刻意放柔了的倒数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一，二，三……”

　　尾音落下，楚明修眸色微暗，不再收敛力道，伸手扣住了姜启的手腕，往上一拉摁在了沙发靠背上，露出那张茫然、慌乱的脸；抵在外面的膝盖也终于顶开他的双膝挤进了他的腿间，攥着耳垂的手捏住了他的下巴，强迫那双失焦的红眸看向自己：

　　“看着我，姜启。我不是你之前遇到过的任何人，我是楚明修，你楚老师。你亲口承认过的朋友。”

　　那双红眸在颤抖，手腕也开始挣扎，但楚明修加了力，将其尽数压制，语气温柔却强硬：“你现在很安全，不在之前待过的任何地方，你在我家里。”

　　“没有人会伤害你，没有人在威胁你，不用管你的耳洞之前是谁造成的，它现在已经好了。”他将自己的额头与姜启的相抵，仿佛这样就能把话语直接送进他混沌的思绪中，“你很坚强，很勇敢，你想克服它，我知道，我正在帮你呢，还记得吗？要不要叫一声我的名字？叫一声吧，好不好？想想是谁在帮你？”

　　这阵沉默说短不短，说长……在姜启的视线开始聚焦，用气音叫出那声“楚明修…”时，又显得那么短暂。

　　“对，是我，真聪明。”楚明修由衷地笑了起来，松开禁锢着他的手，拍了拍他的脑袋，“我给你做了对六芒星形的黑色耳钉，想起来了吗？我觉得它很适合你，适合你的耳朵。因为你比一般的星星还要更闪耀些，我总觉得你这样的人——”

　　“在镜头和枪口前，都会闪耀吧。”

　　姜启的颤抖停止了，愣愣地盯着他，好像听不懂他刚刚说出的话似的。

　　“好了，就这样别动，乖乖的。”楚明修见人哄好了，就退开了点，重新拿出那枚耳钉，将它慢慢推进了那枚耳洞里。“乖，很快就好，一点也不疼的……看，好了一只了，还有一只，等我一下好吗？”

　　等他拿过第二只耳钉回过头时。姜启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了，正乖巧地端坐着看着他，微微发红的右耳上缀着一颗六芒星。

　　“你要自己戴吗？”楚明修心中松了一口，直起腰，将摊开的手掌送到姜启面前，上面躺着另一颗六芒星，“我给你拿镜子。”

　　“……”姜启抬眸望向他，嘴角忽然漾开了一点清浅的笑意，“你帮我吧。”

　　末了，又补上一句：“谢谢，楚老师。”

　　楚老师只感觉自己中魅惑了，手不自觉地就凑了上去，腰也弯了下来，姜启顺从地抬起脸时，他心中忽然浮现出一个念头：

　　我想亲他。

　　真的好想亲他。

　　这个念头一经生出，就如疯长的枝叶般瞬间占据了他的大脑：想安慰他、想了解他，想让他露不出那种得了便宜就开始卖乖的表情，用吻堵住那张笑起来就开始诱惑人的嘴……

　　他在这种念头中给姜启戴上了第二颗耳钉，轻声说了句“好了”。在姜启睁开眼，乖巧地对他眨了两下后，他终于忍无可忍伸手覆住了他的双眼：

　　“等一下。”

　　他俯身，吻在了自己的手背上。终究还是不敢惊动刚养熟的猫。

　　姜启没留下过夜，但九点多楚明修给他发了句【晚安，好梦】后，他秒回了一句

　　【托你的福，你也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