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师钓鱼，愿者上钩》wz十三

32、第三十一章

　　姜老师一句话，成功让没有选择困难症的楚明修纠结了一下午，最后不得已去找了库卡老师，让她帮姜启设计一个耳钉，要简约点、“和平”点、不会吓到姜老师平静的小心灵的……格林小姐不是专业的珠宝首饰设计师，但她了解姜启的风格，也非常乐意效劳。对于他抽象的要求，同样抽象的格林小姐也接受良好，二话不说回了个“OK”的表情包。

　　商量好后，楚明修靠在沙发上，又回味起了姜启临走前那个眼神和那些话……姜启有精神方面的隐疾，这点他已经确认过了，用一晚上的冷水澡确认的。事后他去查了喹硫平，是一种治疗非常规精神疾病的药物。不过他不能确定姜启这种不能碰酪胺的算什么病。他很早之前当瞎话讲的那个创伤应激障碍很有可能就是他的疾病之一……别搞，戴个耳钉不会有有PTSD吧？

　　应该不会应该不会，有PTSD他怎么可能让自己——

　　楚明修忽然从沙发上弹起来，猛地想到了一个极不可思议的解释：姜启可能在戴耳钉这事上留下过心理阴影，但不至于到PTSD的程度，或者他不确定是否会引发PTSD，所以他沉默了那么久……但他最终还是同意了，并留下了那番话……

　　明明、明明可以强硬地拒绝，可以说再换个礼物、可以说要那套化妆品……因为他想要自己的礼物，因为化妆品是别人做的他信不过、因为耳钉有他的保证……是吗？
　　他愿意相信自己，甚至愿意为他克服一些障碍……是吗？

　　楚明修把脸埋进手掌里，深深吸了口气：他希望这些只是他的臆测，如果是真的话，他会忍不住的——好歹算是个少爷，会忍不住把看上的东西直接占为已有。

　　楚先生的猜测其实大部分没错，只有目的错了。姜启克服障碍为的并不是他，而是后天的心理审查。

　　虽然评判他能否回归社会的那个心理审查他几个月前已经靠演技完美通过了，但他的几个领导……准确来说是前领导还是很关心他的精神状态。刚好省厅里来了位新心理医生，再加上他误食酪胺导致“幻蝶”后遗症发作的事没能瞒过老秦，被报告给了上级……促成了这场两天后的复查。

　　上次的心理医生比较温和，没过多为难他，他才演得毫无破绽。但听说这次的心理医生是位老专家，资历非常深。他怕自己可能会穿帮。其实一般的问题他都能应付，但如果涉及到那些暗无天日的……痛得几近麻木的日子，他再怎么努力也无法掩盖微表情。正常的心理医生倒是不会揭开他掩在衣下的伤疤说事，但唯独他那两个耳洞，是暴露在外的……

　　楚明修彼时一提到耳洞二字，他就不可抑制地回想起那些时刻：那个男人恶劣地笑着，把染血的鞭杆塞在自己嘴里，捏着用打火机烫过的缝衣针一点一点钻穿他的耳垂，每天一次，直至伤口无法愈合，留下这对耳洞……区区耳垂被刺穿的痛，比起他所经历过的绝大部分都不值一提，但恶心就恶心在，那是“小佛爷”亲自执行的刑罚之一……

　　如果被问起这对耳洞，他的反应绝对逃不过心理医生的眼睛，而楚明修的提议正好给了他一个克服的机会。

　　说起这位楚少爷，虽然他喜欢自己这点让他很为难，但他可比心理医生们更能让他信任多了——毕竟他不在意自己是谁、以前干过什么、有什么心理生理问题——他不追问问题，只解决问题。从这点上来说，他真的是个很好的、很适合他的朋友——比霍舟还能让他安心。

　　如果不喜欢自己就好了……

　　姜启实在想不明白，明明是一个想要什么都能拥有的大人物，却要喜欢上他这样一个满身缺点的残次品……他裹着被子在床上蜷缩成球，直到在安眠药的作用下入睡也没能想明白。

　　***

　　当晚九点钟，关于第一期节目MVP评选的投票截止了，楚明修毫无疑问以绝对的票数优势胜出。底下的评论区基本都是他那些拉踩引战的唯粉，他懒得多看一眼，登上小号奖励自己去刷了波#修启与共#的超话。

　　今天的综艺节目一出，超话里果然又掀起了一波热潮。他用手按着自己的嘴角喜滋滋地刷着那些关键词，比如什么：丢手电筒啦、拽手臂跑啦、扶腰啦、躲柜子啦、生死相随啦……他之前从没关注过这种cp超话，没想到cp粉们这么会说话，说得他都生出他和姜启真在一起了这上节目偷情的错觉了。
　　还有那位说【他们钻柜子里贴这么紧是想造人吗】的小天才，其逆天程度让楚明修都忍不住用小号回了句：【让我们说中文好吗大妹子】

　　他回复完这条逆天评论，又刷了两下，差点被一排公主抱的截图闪瞎眼，本以为是对家跑过来的，正想举报，再定睛一看，截图被放大和圈出来的部分是看到姜启公主抱李恣意时自己的僵硬表情，还放上了其他人的表情对比。别人四位是：嘻嘻，只有楚少爷是：不嘻嘻。这条博文的文案是：救救楚少吧，他快醋碎了［心碎］

　　楚少嘻嘻了一会儿，正要点赞，忽然又有点破防，转手还是点踩了，实在是没什么器量。

　　临近十点时，库卡老师把五张设计图发了过来，有蛇形的、玫瑰形的、十字架形的、六边形的……他最终选定了一个由六根线条构成的六芒星形，简洁又有设计感，颜色他打算全部采用黑色。他倒是想用红宝石来映衬姜启的红眸，但总怕红色会让那位起什么不良反应，所以还是选择了保守的黑色。

　　商定形式和颜色后，他问库卡·格林：【您的出场费，请允许我结算一下，否则我送姜先生时难免良心不安】

　　库卡·格林马上回复：【没事亲爱的，孟知道我在给她嫂子设计耳钉，已经付了我一笔工资了。她还让我问你要用什么材质的 】

　　轮到花钱的时候楚大美小姐总是很积极，楚明修便也毫不客气地敲了一笔：
　　【要死贵但看不出来很贵的材质，黑的】

　　***

　　第二天的《明星大逃脱》第二期拍摄依旧是在原处集合更衣，这次他们的衣服似乎是民国时期的，男生是长衫，女生是上衣加裙子。应该是那会儿的学生制服。别说，姜同学穿这身衣服一脸正经地走出来时还别有一番风味，好像下一秒就要举着旗子冲出去参加游行喊口号了。

　　换好衣服后他们就坐上了节目组准备的大巴车，前往今天的拍摄场地。到现场后，因为节目组的台子已经搭在那儿了，自然就有粉丝围在了阻拦带外围翘首以盼着。大巴车停下后车门刚开，就有尖叫声涌了进来。他们按上次排的顺序下车，前面几位都或多或少和粉丝们打了招呼，楚明修也日常营业了一下，分辨着入耳的尖叫声：大多数在喊“楚少”和林芝若，一部分在喊程景轩，少部分喊潇洒哥和琅琅，喊姜启的更少些，但架不住那些真爱粉声音大——一句“姜老师看这边！”惊天动地，把姜老师吓得真往那边看了一眼，还破天荒地牵着嘴角笑了笑，生怕那位小姐有什么隐疾发作似的。不过受了姜老师那惊天地泣鬼神的美丽一笑，估计没心脏病也跳出来了。

　　进场前的准备阶段时楚明修收到了那份MVP礼物，出乎意料的，除了一枚蛮精致的领带夹外，还有一支……手电筒。

　　“这支手电筒可以带进密室内使用，但只能选择一期使用。”导演徐莘解释道，“如果不使用的话，可以先寄存在我们这里。

　　“我就这次用了吧。”楚明修笑着拿出手电筒，在手中抛了两圈，“领带夹先放你们这儿吧。”

　　楚老师本来想借这手电筒好好照顾一波整个团队尤其是姜老师的，可惜姜老师那夜视能力，根本不需要他。

　　这期密室恐怖元素较少，文学性很强，文科生林小姐就高兴了一把，姜老师除了干体力活时活跃了一波，其余时间都在摸鱼。

　　中午十二点左右拍摄就结束了，楚明修本想邀请姜启吃个午饭，然后就能顺路带他回家试耳钉，结果今天竟然是姜启的经纪人来接他。当着那位退役刑警的面，他可不敢拐人。只好客客气气礼礼貌貌地和他告了别，然后发微信给他让他晚上来试耳钉。

　　车上，秦鸣雷看了眼低头玩手机的姜启，冷不丁问了一句：“你和那位关系挺好了啊。”

　　年轻人的长睫毛垂得更低了点，那是他用来掩饰眼中情绪的小动作，虽然极其微小，但瞒不过干了几十年审讯的秦警官。

　　“是挺好的。”姜启平静地答道，“能当朋友。”

　　“他请你去他家吧。”秦鸣雷却呵呵地笑起来，仿佛已经看透了一切，“我一个多月没来，他都把你拐回家几次了？”

　　其实大多数都是他自己主动过去的。姜启知道他是在套自己的话，人在肯定前会斟酌一番，但否定时容易不假思索，姜启没有上他的套，沉稳地答道：“也没几次。他行为挺正常的。”

　　见计谋被识破，老秦笑了笑，没再追问，只说了一句：“明天的心理审查没问题吧？”

　　“……没问题。”他答道。

　　大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