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师钓鱼，愿者上钩》wz十三

16、第十五章

　　然后楚明修就醒了，没亲上。绝望得差点把自己拍晕睡回去继续做这个梦。他一看床头柜上的电子闹钟，已经六点了。下半身传来熟悉的肿胀感，他认命地下床，走进了浴室。

　　澡冲着冲着，楚明修回忆起那个梦，虽然梦的内容不太健康，但想法是不错的——让姜启去给“墨绿”代言。他虽然资历小了点，但无论颜值、气质还是身材都是顶尖水平的……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答应。

　　他解决完生理问题，洗完澡，从浴室里走了出来，再次打电话订了早餐，打算早餐后跟姜启商量一下。

　　今早他没敢再去叫姜启了，六点半时，他穿戴整齐从客房出来了，来到餐厅，声音轻得有些虚弱地和他道了声早，就开始吃饭。

　　等到姜启咽下最后一口豆浆，楚明修才状似不经意地开口问道：“对了小启，你对代言有兴趣吗？就是拍广告。”

　　“当然没有。”姜启否认得十分决绝，并且一眼就看穿了他，“你是接到了什么就算骨折了也推不掉的广告吗？”

　　“不瞒你说，还真是。”楚明修对他露出了一个苦笑，“我朋友有个高定服装品牌出新系列了，需要一个气质颜值都适合的模特儿，如果代言拍不了的话，他们损失会挺大的。所以问问你有没有时间……”

　　“……这个代言，是要干些什么的？”姜启没看他一眼，但语气却缓和了不少，。

　　楚明修发现这人其实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怼人怼得不留情面，真出事了他就当老好人好得没边：他家也来了床也睡了饭也做了电影他看了，现在好像有把活都一起揽了的意思了，连忙乘胜追机：“很简单的，就是有人给你化个妆。换几套衣服摆几个Pose拍几张照就行，根本要不了几天。”

　　“……”姜启咬着豆浆吸管思考了良久，最后还是妥协了，“什么时候？”

　　楚明修顿时眉开眼笑起来：“这个月月末，说好了哦？没事，到时候我会陪你去的。”

　　在姜启郁郁寡欢地去沙发上发呆后，楚明修躲在洗手间消息轰炸妹妹：

　　【老板，我给你找到新模特了，包帅包有气质的】

　　【不许说不要，人家的面子可大着呢，你哥要是没骨折起清不动他】

　　半分钟后孟总回了消息：【我在开会，有话快说，谁？】

　　【姜启。】

　　这次足足十分钟后，总裁才回话：

　　【我找库卡商量一下，你今晚带他来一趟云鼎。】

　　楚明修倚在门廊拐角瞄着已经发呆了十分钟的姜启，左手手指在屏幕上狂戳：【你以为他有这么好请吗？和他商量这件事估计都快把他的拟人度清空了。】

　　总裁不听，选择霸道：【我管你，今晚你就是再折根手指也要把人给我带来】

　　楚明修无法，只好厚着脸皮去找姜启：“姜老师，今晚还想吃油炸冰淇凌吗？”

　　他软磨硬泡了半个小时，姜老师总算是应下了。楚明修觉得他这次可能不是看在自己的大拇指，而是油炸冰淇凌的面子上了

　　姜启答应后，孟时意就收到这样一条消息：

　　【他同意了，条件是甜点要有油炸冰淇凌，再给他带回去一盒。另外，他不能吃生冷辛辣，不能吃任何含酪胺的食物。喜欢灯光亮一点的包厢，不会切牛排、喜欢吃白米饭、用筷子、不喜欢讲话，疑似不喜欢吃黄瓜】

　　她回复：【这么了解了还没追到手？丢人】

　　楚明修：【大人的事你少管，还有到时候装作是我朋友，让库卡老师也别叫我楚少爷。】

　　孟时意：【死装，搞得我想认你这个亲哥一样。】

　　到了晚上，出门第一件事就难倒了二人：楚明修开不了车，姜启也不能开车，而且坚决不允许打的或者找代驾，最后他提出来个办法——他用摩托车载他。

　　“不会被抓吗？”楚明修跨坐上他的后座，因为身高坐的有点憋屈，备用的头盔也有点闷。

　　“不会。”骑手戴上了他的头盔，自信道，“我知道哪里没交警，而且，你有朋友，我也有朋友。”

　　摩托车在拥挤的道路上穿梭，带着凉意的夜风在二人身边呼啸，楚明修已经许久不曾有过这种体验了，而且他的左手还虚扶在那位的腰上……卧槽真细啊，蜂腰啊，还有肌肉……

　　“再摸给你丢下车了。”

　　“哎，我怕摔嘛……”

　　姜老师开着摩托进了停车场，楚明修本以为这次不会有人大老远过来接了，谁曾想他们刚摘下头盔，那位朱经理冒着味儿似的就上来就“楚先生”、“姜先生”地叫：“孟总在顶楼等二位，请跟我来。”

　　顶楼，那就是云鼎的主人的专属包厢，只有她接待客人时才会对外人开放，姜启也不用去猜要代言的品牌和其背后的公司是谁了——乐泌集团的年轻女总裁，孟时意手下的“墨绿”品牌高定服装。他虽然不懂这些，但资料背得还是很熟的。而且，那位CEO，正是这位楚先生的亲妹妹，只是随其先妣姓孟。

　　自家人的生意是不好推啊。姜启在他背后腹诽；也没说这“朋友”还带血缘关系的啊？

　　孟时意为了赴这场约，推了董事会和饭局，带着“墨绿”的时尚总监早早赶到了包厢。说到姜启这个人，虽然自己没见过他，但当她查到他的空白履历后，就已经对他生出数分敬意了，更别提他还让楚明修吃了瘪。

　　她知道她哥这人绝非表面看上去那么温文尔雅，从小到大几乎没人能让他栽跟头。但这个姜启，不仅拿捏住了他，还让他一跟头栽到他身上去了——她了解她哥，和爸一样意外的是痴情种，所以这个姜启，很有可能就是她未来的嫂子。

　　所以，此次前来，并不止签约这么简单，她还得帮她哥把把关——

　　包厢门他推开，先映入孟时意眼帘的是那双清冷的，不含一丝杂质的红眸。姜启本人长得比《追凶》剧照里还要英俊，有气质。那是一种极度冷静、恬淡的气质，仿佛没有任何事情能让他惊慌，或露出谄媚的表情。

　　不知为何，孟时意联想到一个比喻：
　　他像静谧的雪山上走下来的一头孤傲银狼。

　　这下她不怪楚明修了。孟总默默想到：这确实不是她哥那种小白脸该追到的。

　　“哦，上帝啊……我是见到天使了吗……？”她旁边的库卡老师一眼就沦陷了，抓着她的胳膊喃喃道，“Boss，如果这位天使不能成为我的模特，那我会失去我一切美好的品质的……天哪，我有灵感了，回去我就要为他设计下一季度的服装……”

　　姜启并没有听到那位法国的金发碧眼的女设计师在讲什么，他在等楚明修也进来，然后才对二人点头致意：“你们好。”

　　孟时意绷紧了嘴角才不让自己的情感太过明显，语气也尽量装得淡定：“姜先生，楚先生，幸会，请坐吧。”

　　楚明修和她客套了几句才坐下，姜启的脑子里空空的，也不清楚自己要干嘛，只觉得这对兄妹装不熟装得还挺像。

　　他们扯了些有的没的，孟时意已经把先前准备的套话话术忘得一干二净了，一心只想着怎么矜持点把这位拿下，至于什么流量、舆论、商业价值，也都抛诸脑后了——商业价值？这位往那一站，脸一摆，那就是天大的价值了！

　　“咳咳，姜先生，想必楚先生来之前也和您解释过了，我就不和你绕弯子了。”孟时意轻咳两声，终于进入了正题，“关于本次的代言 ——”

　　“拜托了Honey！只要你肯当我的模特，我们Boss什么都会做的！”库卡·格林直接拍桌而起，顺便让老板颜面扫地。

　　孟时意想掐自己人中：当初招这位法国女郎进来时她说自己“特质不掩才华”，谁知道这特质是神经质啊？！她拉着总监的衣服后摆试图劝她坐下：“格林小姐，矜持，矜持一点……！”

　　“天哪，孟，我这一生要强的华人老板啊……”然而她的总监不打算给她半分面子，眼珠子都快黏人身上去了，“Honey，你千万别介意，我们孟总其实是非常满意你的。如果你愿意当我的模特，我愿意为你承包余生的所有服装！”

　　楚明修有点想笑，因为这位格林小姐在初见自己时也说了类似的话。他转头去看姜启的反应，那人果然已经不动声色地后仰了身体，整个人都局促得贴上椅背了，嘴里甚至蹦出一句非常正式的法语：“格林小姐，我只是代楚先生指这一次代言，并不打算长期从事这项工作… …”

　　听到他说法语，楚明修的第一反应是：他在哪儿学的？第二反应是：看给孩子吓得，都不会说中文了。

　　格林小姐操着她那口带点儿方言音的中文不依不挠：“亲爱的，我知道你是演员工作忙，但我们的工作是很轻松的，一年只需要工作六天！至于楚先生那边，听说中国有句古话‘肥水不流外人田’，你是他男朋友吧？不用担心抢了他的工作，而且你们可以一起来拍代言嘛！双人…对了，双人！这季的衣服有黑有白，你们完全可以一人一个色系嘛！”

　　“请稍等，格林小姐，我先申明两件事。”姜启满脸无奈地伸手作了个暂停的手势，语气倒是挺客气，让楚明修再次觉得他就是只针对自己，“首先，我不是楚先生的男朋友。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其次，我不算很忙，只是单纯对这项工作不感兴趣。

　　“哦亲爱的，不要这么绝情嘛，这可是一项感受时尚与艺术之美的好工作。”库卡有点可惜地坐了回去，又戳了戳旁边的孟总，“老板，你也快劝劝那位天使，模特界不能没有他。就像巴黎不能没有埃菲尔铁塔！”

　　孟时意深吸一口气，收敛表情，试图换回一点企业形象：“姜先生，我们时尚总监的话你也听到了，希望你再考虑一下，条件你可以再提，我们会尽可能满足，你应该了解‘墨绿’的含金量，接下长期代言，对你的艺人生涯也会有很大帮助的。”

　　“孟小姐，”听了她这番话，姜启却仍不为所动，那双干净的红眸就这么淡然也看着她，双手然后放在桌上交叉在一起，“我并不在意这些。”

　　那眼神里没有哪怕一丁点儿对功名利禄的欲望，只有一种淡淡地无奈。孟总在商界内数年磨练出的铁石心肠不知怎的就被这一眼破防了，她感觉眼前这个年轻人的样子就像一个乖巧但被强迫做不喜欢的事的邻家弟弟，搞得她为数不多的良心难安。

　　楚明修就看着自己那一向强硬的好妹妹被拒绝后竟反而缓和了表情，放软了态度：“条件也可以是非物质的，‘墨绿’真的很需要一位你这样的模特，希望你再仔细考虑考虑——就当是卖楚明修和我一个人情如何？”

　　这一个两个的都转性了吗？楚明修震惊得眉毛都快挑天上去了，赶紧叉块牛排压压惊，这臭丫头竟然会卖人情？明天是不是就要叫自己好哥哥了？

　　听孟总这么说了，姜启的态度终于有所软化：“能卖孟总一个人情，这条件开得可太大了。这个代言工作，确定一年只用工作六天吗？”

　　“是的是的！”见他有答应的意思，库卡老师顿时满血复活了，“因为我们团队设计一系列衣服一般要半年，正所谓‘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嘛！”

　　姜老师被逗到了，很轻地笑了一下：“格林小姐的中文真好。”

　　格林小姐被这一笑击中，捂着心口倒下了：“Honey…你比蒙娜丽莎笑得还要美丽……”

　　“如果你同意的话，就看下这份合同，再签字吧。”孟时意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份文件递过去，附带一支笔帽顶上镶钻的钢笔。

　　姜启接过来，随意翻了几页，忽然整个儿传给了身旁一直在吃瓜看戏的楚明修：“我看不来合同，请楚老师帮我看一下吧。”

　　“唔？”吃得正不亦乐乎的楚先生把叉子从嘴里拿了出来，道，“这合同我也签过，和你有关的无非就是新品发布前要保密、拍宣传片注意保持体型、穿墨绿的衣服出席什么场合时要注意形象、签约期间不得闹出严重舆论丑闻、不得接同类奢侈品的代言……还有就是把你的身材数据告诉库卡老师，别的就没什么了。你对代言费有要求吗？”

　　姜启闻言收回了文件，在合同上规规矩矩地签下自己的大名，就把它递了回去，轻飘飘地来了一句：“费用看着给就用。”

　　“太好了！”库卡直接抢过文件夹往老板包里一塞，然后抽出了自己的皮卷尺和笔记本，碧绿的眼睛犹如饿狼，“事不宜迟，现在就让我量一下身材数据吧！”

　　“亲爱的格林小姐，我很乐意配合你，但因为我有低血糖，再不让我吃饭，我应该会晕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