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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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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非双洁!非双洁!非双洁!有生子!有生子!有生子!后期非常狗血!接受不了的别看!接受不了的别看!接受不了的别看!别贴脸,你尊重我我就尊重你!欢迎随时弃文!
叁
我一时间有些懵懂,静静地看着清池和那个女人。
清池对我使眼色。我连忙坐起身,下床,很规矩地站在地上。
那女人瞪着我,语气非常不善:“炼月,你真是让我风疆子民丢尽了脸面。如今还这般不知收敛!胡言乱语!”
胡言乱语?
我怎么胡言乱语了?
我明明刚睡醒…
莫不是…我刚刚的梦话被她听到了?
哎呀…那可就丢人了。
于是我抬眸,尽量让自己表现得自然一些,懵懂一些:“那个…”
我话还没说完,清池就开口了:“少歌姑姑,阿月刚刚在睡梦中,不太清醒,姑姑切莫生气。”
那姑姑冷哼一声,狠狠剜了我一眼,开口:“你前些日子干的那些事,实在是让我没脸再带你出去,这些日子你就好好留在你这院子里反省,不许出门。”
我怔在原地。
“啊?”
清池也是有些着急:“姑姑,这…”
“闭嘴!”少歌姑姑转头瞪着清池,“这显眼的东西还不是你带回来的!你还有脸开口!”
清池低头,眼睫遮住眼底的情绪。
屋子里一瞬间安静了。
少歌姑姑转身离开。
清池在她离开之后才抬头,凑近我:“阿月,我们要和姑姑出去一段日子,你老实呆在院子里,千万别乱跑。”
我看着她,心里有些不好受,很是愧疚。
遂点点头:“你放心,我不乱跑。”
清池浅浅笑了,点头:“阿月真乖。”
我定定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窗下的青色石板上,铺满了阳光。
一缕微风吹进来,挂在窗户上的玉帘子哗哗作响,帘子下的朱红色穗子也是晃动的,窗台上放置着一只玄色匣子,匣子上用金漆描了花纹,一朵朵金色莲花攀附在上面。它在无声无息中引诱我,伸手取来,才觉它小巧玲珑,盖子打开,清香扑鼻,匣子内放置着几只木簪,做工粗糙,材质也不大好。
娘诶,这么几只木簪子还要宝贝地搁在匣子里,我又看了看那只匣子,顿时无比肯定,这只匣子要比木簪子值钱。
原主诚然是个不识货的。
想到这里,我突然有了一个失了规矩的想法——翻一翻这间屋子,看看有没有能派上大用场的物件。用不用是后话,只要有就安心。
约摸半个时辰之后,我汗涔涔地坐在地上感慨——这日子过得是真苦啊。除了那几只木簪子,屋角还有一只石头凿出来的箱子,掀盖子的时候费了我九牛二虎之力,结果里面就几件衣服,一件豆青色衣衫中,夹着一对木质耳坠,耳坠异常朴素,或许原主也不喜欢它这副可怜模样,于是给它光秃秃的木签子上串了鸟羽,每根签子上,各串三根鸟羽。
而在屋子的另一边,置着一处极为简陋的书架,木头上还雕刻了彩色的花纹,书架上也没什么书,两捆竹简,一个封皮皱皱巴巴的很厚的册子。
说来也奇怪,那些文字我竟然是识得的,字体与小篆十分类似,只是那册子我不晓得是个什么材质。那两捆竹简,一个是《玄中律启言》,另外一个是《苍珠置宴集》,而那本册子则是《紫虚纪砚霞尉重编》。
我素来不喜读书,看到这几本集子只觉得头疼,忍不住靠上床脚想着缓一缓。
林妙儿,你要明白,你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是个穷酸的读书人,非但如此,这地方似乎是比你想象的还要复杂,但你眼下无人可问,因为清池离开了。
天墟,苍域,玄中阙,风疆……
脑袋越想越乱,忍不住咂咂牙,把那三册书拿了下来。
读书使人明智。我最初听到这句话时,是在六岁那年的书斋里。彼时,林肃给我请来了整个护州城最有名的女傅来教我念书识字,只为我来日能做君王身侧的解语花,为他和兄长们挣个好前程。
那女傅坐在书案前,讲了一上午,我低着头昏昏欲睡。
“读书使人明智。”女傅道。
我浑浑噩噩听成了“读书使人凝滞”,于是又困又忍不住去想。凝滞?是没法长个子的意思吗?读书让人成为矮子?转而想起贴身伺候的嬷嬷说过的话——“姑娘不可贪恋过多甜羹,羹水会堆积于腹,大王是独爱清瘦高挑的女子的”,想到这里,我用一团浆糊的脑袋担心起长不了个子,会挨打。
恐慌让我清醒几分,于是抬头:“我不读书了。”
女傅不满:“为何?”
“女傅刚刚说读书让人变矮子。”
“胡言乱语,为师几时说了这种混账话?!”
“您刚刚说的呀,您说‘读书使人凝滞’,那不就是不长个子的意思吗?”
我话音一落,女傅大怒,于是我连午饭都没有了,跪在祠堂挨了顿板子。
自此我便愈发厌恶读书。
日头即将落尽,赤色云霞蹭过窗户,我才把这三本册子看了个大概。
那本《玄中律启言》是苍域律法《玄中律》的开篇介绍,大致讲了为何要编撰这本律法——“……祖神择万物以其性,修身至然,则性成,祖神佑之,则身成,祖神佑之……使君承祖神之谕,为庇佑苍域子民,故令吾等编撰此律法,助苍域众生明善恶,分阴阳……”,还写了律法分为几个部分及其相关重要性。《苍珠置宴集》则是讲了苍域的货币钱财置换,内容倒是生动,这书是由一个叫玄戈的神仙写的。至于《紫虚纪砚霞尉重编》,“砚霞尉”是苍域史官的官职称呼,或者说是神|职称呼更为妥帖一些,这本书是个传集,详细介绍了如何成为一名砚霞尉。
这原主还是个想当官的……
诶?!当官?也就是说这地方女子也可以为官?
我心下一阵狂喜,如此甚好,能够自己养活自己,总比在大虞的日子好过。
正想着,只听窗台处响起敲击声,我起身去看,之间屋外窗户下有一队穿着素衣的姑娘,敲我窗台的是个穿月牙色衣裳的,见我探出头来,眼睛翻了一翻:“愣着作甚,还不赶紧出来。”
我想起清池的话,摇了摇头:“不行,我答应了清池和少歌姑姑不出门,在这屋中反省。”虽说具体反省什么我也不清楚。
那姑娘冷哼一声:“我看你是糊涂了。”说完,眼睛一瞪,“现如今还有什么事比祭神大典还重要?再过两日便是我风疆祭神大日,你如此这般行径,便是对祖神和母神的不敬。你若是听话,便出来,若是不听话,我便上报云姑,到时,你和清池谁也跑不了,等着挨罚。”
她语气愈发严肃,我心里瑟瑟,转头看到这一队姑娘都在看我,眼神中带着担忧,其中有几个背上还背着竹篓。
我思量了一小会儿,还是走出厢房,跟在队伍末尾,一队人大步前进,走出院子,远处群山峥嵘之地而去。
我和一个穿着草白色衣裙的姑娘走在一起,走了一段路,她小声开了口:“炼月,你最近好些没有?”
我忍不住扭头看她一眼:“你是……?”
“啊?你不认识我了?我是溯萤啊,我娘是姝娘啊。”她一脸震惊地看着我,“你在家伤心欲绝几日,把我忘了?!”
“你和清池时不时就要来我家吃东西,你还总让我娘给你做云影酿!”她小声嚷嚷起来,“然后你现在不记得我了?”
我一时愧疚不忍起来,但咬咬牙:“最近几日记性有些差劲,忘了许多东西。”
“定是喝那陨渠水喝得。”她看着我,“你为了个水连川,真是……”
她后面没有再说,我却如闻惊雷:“陨渠水?”
“风疆的圣泉呀。”她点点头,“传闻说那水有让人忘记烦恼之功效,我原先还不信,如今看你这般,我倒信了,将来我若受了情伤,定也去取那泉水饮下……”
我的耳朵却再也听不到什么。
不是我忘了,是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离开了,我来到了这具身体上,那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呢?她去了哪里?还有,水连川是谁?我大概能猜出原主应该是和他有些情缘纠葛,那他是谁呢?是不是找到他,就能解决我眼下诸多问题呢?
溯萤看我一言不发,用手碰碰我:“想什么呢?”
我开口问她:“水连川是谁?”
溯萤:“陨渠水是管用啊,你连水连川都不记得了。青部王族水族四王女啊,曾和你恩爱非常,后又喜迎霓涣的那个混账!”
等等……王女?
我磕磕巴巴:“水连川是个女的?”我有些不敢置信。
炼月啊炼月,你你你你竟是个好女风的?!
溯萤仿若看傻子一般看我:“她都王女了,难道她还能是个男子?”
我伸出手指指着自己:“我竟是个好女风的?”
“什么是‘好女风的’?”
“就是喜欢女子!”
“喜欢女子便怎的?”
我听她这话,大脑一阵清明。此处并非大虞,没那么多条条框框,一切随心来。
不知为何,我一瞬间想起了松泠,大概此生此世,我同她再难相见,只是在那一眼望不到头的深宫岁月里,同她相伴,便如同靠近了一捧炭火,我为数不多的乐趣,皆来自于她。
“你想什么呢?”溯萤碰碰我的肩膀。
我如梦初醒,笑了一笑:“没什么。”
虽说对这处地方无甚概念,但我并未感受到不适,我只需要在这里好好过一段日子,等到原主回来,我把这具身体还给她,随后直入幽冥忘川便好。
想到这里,心上一阵轻松,裤脚上沾了泥都觉得是脚下的土地在给予我祝福。
我们这浩浩荡荡的直往深山峡谷当中,一路步行,身子轻盈倒也不累,溯萤和我讲,这处山谷名煞音,只因一步入里面就听不到任何声音,风声、水声、说话声……统统听不见,但是风疆祭神所用的酒食材料其中的一种就生长在这山谷中,除了这里,别的地方都没有。
那东西叫青髓草,是灵草,用它酿酒做吃食能够驱除体内浊息,在祭神大典前后几天食用它,是风疆自古以来的习俗。
姑娘们身上背的竹篓也不是竹篓,是“叶引”,用玄黄木编织而成,青髓草这东西生来娇气,若是用寻常竹篓,只怕刚放进去,就会被那编制篓子的材料把神息吸干。
或许是我还未来得及适应这具身体,割草的动作特别慢,穿月牙色衣裳的姑娘回头看到我之后,狠狠瞪我一眼,眼神中带着不耐烦。
我一时难免尴尬,笑了笑。
低头割砍地正认真时,却被溯萤拽住胳膊,我不明所以,溯萤用手指了指前方,只见刚刚瞪我的姑娘站在最前方,手上拿着砍刀,她让我们这一众姑娘都聚集在她的身后。我悄悄探了一点头,往前看,只见前方一大片青髓草地已经被毁了。
此时此刻,天幕已是夜的颜色,云雾于天野飘荡,星子暗寂,明月高悬,清冷的光亮洒在浅绿盈盈的青髓草草地上,为首的姑娘持着刀,小心翼翼地地往前走。
青髓草在风疆子民心中,是母神的馈赠,是不可以被随意摧毁的。如果被毁了,就要找到罪魁祸首,杀|了他。
我们跟在她身后,气氛太过凝重,我心上惴惴不安,走了没两步,脚边升起一股风,一只手攥住了我的脚踝,尖叫溢出喉咙,却无半点声音,身子一歪,摔倒在一旁的杂草垛上。
惊慌失措地回头去看,一双深紫色眼眸撞入眼帘,天空霎时闪过一道强烈的淡紫色光芒,自天之极北而来,如同一条河,在苍穹之上纵横,淡紫色的水波缓缓摇曳。
溯萤她们已经发现了我,连忙把那个家伙的手扯开,我的脚踝被他攥得生疼。
那家伙趴在杂草垛里,身上的衣服已经看不出颜色了,脏兮兮的,刚刚攥我的手上沾了泥,把我的裤脚也弄脏了。
我们几个围着他看了一会儿,我伸出手指,轻轻戳他脑袋一下,然后赶紧缩回。
他毫无反应。
为首的姑娘抬头看了眼天上的紫色波光,随后看了我一眼,用砍刀的刀尖在一边的土地上写下几个字。
“你把他带回去,这是母神给予你的恩赐。”
啊?
我大惊失色,连连摇头,夺过她手上的刀,在地上写道:“不可,我并未同清池商议过。况且,他若图谋不轨,我该如何是好?”
那姑娘拧眉瞅着我,倏地露出森森白牙对我冷笑,我瞬间成了怂包,连连陪笑,并且表示我亲自背这人回去。
直到把人背在身上,我才恍然发现他轻飘飘的,不仅如此,他胸|前……很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