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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簪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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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醒之后,赵迟安的第一反应是头痛。
分明昨晚没有喝很多酒才对,怎会......
脑海中突然间闪过什么,赵迟安扶着头的动作都停住了,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凝固。
他不可置信地看了看床上的纱帐,随即缓慢扭头看向了身侧。
少女似乎睡得不是很好,眉头微微皱在一起。
陡然间,昨夜的所有画面全部涌回赵迟安的脑海,不受控制的,他的脸也变得通红一片。
但是之后便是一股子懊悔,因为他清晰地意识到,自己被李铭算计了。
赵迟安动作缓慢地下了床,将自己的衣物都从地上拾起穿上。
做完一切之后,初桃还是没有醒。
赵迟安心里对初桃的感觉很复杂,哪怕知道她是李铭那边的人,他也没办法对她产生一丝怨恨的情绪。
打开房间的门,不出意料的,有人指引他往楼下走。
赵迟安知道李铭肯定要见自己,但是他没法不去。
等了约莫半个时辰之后,李铭才姗姗来迟。
赵迟安眼尖地发现,李铭的身上与自己一样,还是昨日那套衣服。
同样的,身上的酒味也是十分明显,只是人看起来已经清醒了。
“赵县令,对我送你的礼物还满意吗?”
第一句话,李铭就让赵迟安的脸色一变。
“昨晚的酒,还有房间里的熏香,都有问题。”
赵迟安的双手紧握成拳,搭在自己的膝盖上,被桌布遮掩住,没有人看见。
他此时的情绪不止是愤怒,还有点恐惧。
他的人生顺风顺水,何时遇见过这种情况?
他甚至不知道李铭做着一切的目的是什么,这让赵迟安更加地不安,只是他不能在李铭面前表现出来。
李铭听完只是淡淡一笑,随即反问道:“但是我并没有强迫赵县令做任何事,对吗?”
赵迟安沉默,只是拳头捏得更紧了。
“初桃的滋味如何?”
问出这句话之后,李铭自己也一愣,因为他意识到了自己语气里多了几分带着酸涩的咄咄逼人。
赵迟安也没想到李铭会如此地直白,这简直是要撕下他最后的颜面。
“你到底想如何?!”
赵迟安愤愤地站起身,试图用这种俯视的姿态来填满自己心里的落差。
李铭也不恼,只是轻轻地耸了耸肩。
“既然初桃已经是赵县令的人了,赵县令也该为此负责才是。”
负责?
赵迟安听到这两个字有点诧异,他应该怎么对初桃负责?
似乎是看出了赵迟安的不解,李铭缓慢站起身。
“赵县令初来乍到,在陶县身边恐怕也没有一个体己人。
不如这样,我将初桃送入赵县令府中,让她给赵县令好好介绍一下我们陶县。”
赵迟安沉默了片刻,随后声音低沉地回答道:“你需要我做什么?”
终于听到自己想听的话,李铭嘴边的笑容都多了几分真切。
“我知道,自从赵县令上任以来,有许多关于我们李家的流言蜚语,入了赵县令的耳。”
“我要的很简单,赵县令只需要对那些东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可以。同样的,需要我们李家表面配合什么,我们也绝不会让赵县令难做。”
......
初桃醒来时,身侧已经空无一人。
她挣扎着坐起时,只觉得浑身都要散架了。
昨晚...
一时间,初桃以为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直到腰间的酸疼提示着她,所有事情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她昨晚,真的失身于赵县令了。
初桃的脸红一阵白一阵,令人猜不透她的想法。
“你醒了妹妹。”
一个温柔的女声在后方响起,初桃回过头看去时,发现是最近一直带自己跳舞的三娘。
“三娘...”
初桃声音微弱地唤了她一声。
三娘在这世俗里浸染了许久,不可能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她给初桃带了一套新的衣物,帮着她穿上了。
“少爷在楼下等你,你收拾一下跟我一起去吧,别让少爷等太久。”
听到李铭在等自己,初桃心里的委屈一下子涌上来,她眼眶变得通红。
她也想知道,李铭要怎么跟自己说昨晚的一切。
包厢的门被打开,李铭知道是三娘带着初桃来了。
他摆了摆手,让三娘出去,于是房间内只有他跟初桃两人。
他微微抬头,打量着面前的人。
似乎一夜之间,初桃身上的气质都变了许多。
以前如果说以前的她是一朵含苞的花蕾,只会胆小地躲在绿叶后面。那么现在的她似乎正悄然正往外绽放。
一时间,李铭牙根子有点酸。
“坐吧,你应该也累了,吃点东西先。”
听着李铭轻描淡写的话,初桃的第一反应是愤怒,他怎能,他怎能如此淡然?
直到初桃对上李铭的眼睛,里面都是自己看不清的深沉。
那一刻,初桃才发现,之前自己见过的所有李铭,都只是他套上的一个虚像。
眼前这个表情与眼神都很冷漠的人,或许才是真的他。
一瞬间,所有的质问都被初桃吞进肚子里。
她坐下,拿起碗筷,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桌子上的每一道菜她都不认识,所以她拼命地吃,以此来掩盖自己的慌张。
“我会让三娘给你准备几套得体的衣服,答应你的簪子和十两银子,我也不会少你。”
初桃吞咽的动作一愣,她有点惊讶地抬起头。
难道说自己可以...
“从明天起,你就住进赵迟安的府邸里。”
“我不需要你帮我做些什么,今后的日子,是你自己的。”
李铭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没有选择让初桃替自己盯着赵迟安。
原本他的计划,就是让初桃做一个棋子,紧紧地盯着赵迟安的一举一动。
但是他在看着她吃饭时的模样,有一瞬间多了一点于心不忍。
她才十六岁,又刚刚失去唯一的亲人,她能够做什么呢?
跟着赵迟安,或许便是她这辈子最好的出路了。
初桃有点不理解,李铭这种人,为何会用如此温和的语气跟自己说话,又为何会放过自己?
“你得到你想要的了吗?”
初桃放下碗筷,正色道。
这一瞬间,李铭和初桃的视线交汇,他突然觉得自己有点不懂她。
“我得到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李铭便从袖口里拿出了那根簪子。
他放在桌子上,随后推到了初桃的面前。
初桃盯着那根簪子,脑海中回荡着的是最近十天练舞的画面。
突然之间,初桃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