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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游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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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该死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面对阴沉着脸看着她的蔺奕骋,纾月微微一笑,蔺奕骋怔了怔,不知为何数月不见,此女的气度竟沉稳了许多,而此时的笑容竟隐隐约约让蔺奕骋看出了几分轻蔑之意。
“王爷不是想知道怎么回事么,可惜小女子却也不知,我只知道若是王爷不助我一臂之力,恐怕于王爷的大事会很有妨碍。”
蔺奕骋瞳孔一缩,上前捏住纾月的下巴,白玉无瑕的肌肤上登时便青紫起来,可见手劲之大。
“说,你都知道些什么?”
纾月毫不怀疑此刻的蔺奕骋对自己动了杀机,然而她心中却丝毫无惧,无欲才刚。
“我劝王爷对我客气一些,毕竟往后我们还要长期合作。”纾月不紧不慢地说着,“若是王爷认为那个位子不重要,那便即刻杀了我,一了百了。”
听了纾月所言,蔺奕骋竟怒极反笑,松开了手,嘴角微扬嘲讽地看着纾月,“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纾月揉揉下巴,心中腹诽这该死的男人手劲真大,捏的下巴生疼生疼的。然而,面上却依然笑意盈盈,清雅气质丝毫不损一分,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小女并非说王爷不敢,但且听完小女一言,若觉得小女这主意荒谬,王爷再杀不迟。”
纾月顿了一顿,见蔺奕骋已然调整好了心态,面上再不显山露水,心中又将那番话滚了几遍,开口说道:“自古帝王将相宁有种乎,更何况王爷出身尊贵人品出众,素有先祖之风,若不是当年萧家势力稍弱,王爷本该是太子的。这些年萧家暗中发展庞大,王爷又有文武百官的支持,我若是陛下自然要忧心忡忡,唯恐这太子的位子会被人觊觎……”
话说一半却被蔺奕骋的冷哼声打断:“哼,牙尖嘴利,你主子倒是调..教得好。”
纾月微微有些窘迫,粉面飞霞,赌气扭头低声说道:“我可没有什么主子。”
蔺奕骋眼神沉沉,“你一个丫鬟哪儿来的这些见识,若不是你主子说的,难道是你自己想的?”
“正是小女子自己琢磨的。”纾月自信地回道:“所谓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我有心助王爷达成所愿,同时作为交换条件,王爷也需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见蔺奕骋问得自然,纾月心里却有些踌躇,其实她心中根本没有想好要求,但是她很明白与蔺奕骋这种人打交道,与其毫无所求地投诚,不如条件交换更能使他们信任自己。所以,纾月还是硬着头皮故作玄虚地说道:“此时说这个要求还为时尚早,但王爷一言九鼎,小女子也不会贪心不足,相信到时候王爷一定能满足我。”
蔺奕骋冷笑道:“与本王谈条件,你还是第一人,既然说了有所求却又吞吞吐吐不言不尽,本王信你不过,什么合作、助力莫要再谈,你就乖乖在这里等死吧!”说罢作势欲走,身后却传来纾月的朗朗笑声。
“哈哈哈……笑死人了!”纾月笑得直不起腰来,一边抹泪一边嘲笑道:“堂堂至尊的王爷,竟怕了我一个小女子,真真是笑死人了!”
蔺奕骋自尊心受创,不禁勃然大怒,“闭嘴!”
纾月唇边挂着冷笑,浑身上下亦是充满了森森寒意:“王爷今日走出这间密室,日后若是失败了,可千万莫要想起今日拒绝了我!”
“哼!”蔺奕骋又是一声冷哼,头也不回地出了拾阶而上,离开了密室。
回到书房之中,蔺奕骋反复地将纾月方才的话放在心中想了又想,推敲这是否是荣昱敬的障眼之法,亦或是试探于他?!
他心里明白,这些时日荣昱敬并不听话,表面上虽然仍是彬彬有礼恭敬有加,但背地里那人却暗中调兵遣将,除了调查荣毓柔之死,当年荣家京城暗桩被破坏的.内.幕.他也依然没有放弃过追查,只是再追查下去恐怕真相败露,荣昱敬便再也不能受他的掌控了。
思忖再三,带着半信半疑,蔺奕骋重新回到了密室,照例没有安排随从跟着。
纾月见他去而复返竟一点意外神色都没有,这让蔺奕骋对她有些另眼相看起来,本来只当她是一个美.色.诱.饵,没想到还是一个很有头脑的诱饵。
蔺奕骋见纾月看着他也不说话,心里多少有些狼狈之意,但纾月毕竟是纾月,她想要的只是目的达成,而非逞一时口舌,更何况她也不敢真的惹恼蔺奕骋。于是,二人对视片刻,好歹还是纾月柔声开了金口。
“想必王爷还不知道小女还有一个同胞双生的妹妹。”
蔺奕骋愣了愣,心想果然荣昱敬对他有所隐瞒,一方面也恼恨自己宫里的眼线竟不知是真的疏忽大意还是被荣昱敬收买,如此重要的消息竟然隐瞒不报。
“前些日子受了太子妃的杖责,如今留在太子身边的,正是胞妹。然则日子一天天过去,太子殿下也已回京数日,若是小女仍无法回到太子身边,时日一久,怕是以太子的聪慧自然看得出那个‘薛玉’并非当初与他琴瑟和鸣之人。届时太子若是追查起来,便是太子疑心不到王爷,王皇后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事,勿论真相如何她必定会把祸水引到贵妃身上,再加以打击。。。”纾月笑着看向蔺奕骋:“不知到了那时,王爷以为陛下会如何处置您和萧贵妃呢?”
蔺奕骋心中一沉,自己的父皇想必是很想抓住一些把柄来要挟自己不要和太子去争斗,然父皇可以尽量一碗水端平,可他终有驾鹤西去的那天,不知到时候新皇和太后可会放过自己。
不,蔺云叡肯定会放自己去封地,大不了一辈子不允许他走出封地半步,然而母妃该怎么办?!王皇后肯定不会放过和她争锋相对了大半生,让她吃过很多苦、受过很多罪、恨之入骨的萧贵妃!
也许纾月说得对,也不必等到那时,王皇后整日心心念念地便是斗倒自己的母妃,若是这件事发,无论能够追查到哪一步,王皇后都定能捏造出些许所谓的证据,把祸水往母妃身上引。
思及至此,蔺奕骋双目炯炯瞪向纾月:“你既然已想得周全,干脆一吐为快,本王自会考虑与你合作之事。”
纾月蹲了个半福:“王爷英明!”说罢不再旁敲侧击,干干脆脆地将自己的谋划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蔺奕骋。
蔺奕骋听完之后面有异色,他紧紧盯住纾月的眼睛,问道:“事成之后你竟不想要那荣华富贵?”
纾月白了他一眼,意兴阑珊道:“那样的富贵太扎手,我身如飘萍,一生但求衣食无忧,钱和权太多了便是过犹不及。那个位子王爷垂涎三尺,但未必人人与你一样野心勃勃。”
蔺奕骋被她说得又羞又恼,怒喝一声:“放肆!”
心中却诚然明白纾月说的是实情,未来如何还未必知,自己已是押了全部身家性命在这上头,以纾月一个区区的丫鬟,事成之后便是杀了她也未尝不可。
想了片刻便沉静下来,吩咐道:“那便依你所言。”
纾月颔首:“如此甚好,请王爷速速安排小女入宫,换出胞妹。”顿了一顿,许是想到些什么,片刻下定决心向蔺奕骋进言:“胞妹年幼无知,此事与她毫不相干,小女冒昧,请王爷收留她在府中照顾。”
蔺奕骋不怒反笑,“本王为何要收留一个毫无用处之人?”
纾月皱眉说道:“养活一个丫头对王爷而言易如反掌,总比让她回到荣昱敬身边更有益处,王爷不妨当她是一个人质,若是胞妹有何不妥,小女便是在宫中也不踏实。”
其实,真正想把绯月捏在手中做人质的不是别人,正是纾月。姐妹情深,若有绯月在手,花弄影想必多少也要顾及几分,不会再一心一意为荣昱敬做事吧。想到此处不免有些心酸,而后又觉得自己往日就是太过儿女情长才弄得如此地步,如今只能破釜沉舟,不会再付出真心让人利用了!
这边蔺奕骋也决定好了,区区一个丫鬟……
“本王便依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