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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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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错事就勇敢地承认,以后不要再犯就可以啦!来,拿出勇气来!”耳熟能详谁都明白常常用来教育学前小朋友的话为何大人却愈发难以做到呢?大人做错事,即便明知故犯被人指出也不为所动反而堂而皇之脸不红心不跳说着谎话来掩饰,要么就是怕被人知道过失而丢脸终日惶惶不安侥幸逃避就是无论如何也掏不出承担后果和责任的勇气。这样的人难道不是一种失败吗?
卡卡西前前后后很多次想去找鼬,一点不奢望能得到他的谅解但就是面对他的脸面都自觉没有,就算是用最恶毒的语言批判自己的行为也不为过,自己本该从他那里得到更严厉的惩罚才对。即使自己的过错——或许称之为罪行更为恰当些吧——已到了无法弥补的境地,那至少也该堂堂正正去当着他的面认错才是。连这个勇气都拿不出的自己实在太糟糕了!不敢去是怕鼬会怎样还是说——说到底还是过不了自己这一关吧?
然而他心中的困苦半点都没能传达给鼬,鼬此时反而因他除了自己离开他家那日打过电话之后便没有消息了好不生气,当然处于如此情势之下他也不大可能主动去找卡卡西。鼬想,莫非他觉得可算摆脱了一个麻烦对象索性名正言顺和佐助一起了吗?使劲摇摇头,那家伙也不至于差劲到这种地步,对他失望终归是失望,但不会由此判定他是个过分轻浮的人,不然当初也不会和他在一起。鼬下班回到自己住处之后坐在电脑前反复检查邮箱,除了明年社团活动日程调整的通知之外不见其他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当然也没有卡卡西发来的邮件。既不见面,也不来找自己,连电话都没不见一通,这又是什么意思啊?真的是想分手了又觉得过意不去不知如何开口是吗?“等待时间告诉自己结果”等到的可并不一定是好结果啊!
好吧,不妨将视角拉远来审视——自己不过是因为第三者插足而闹别扭而已,多么恶俗的一件事!虽说俗气可还是难以控制地感到难过气愤,但只是难过,却没有想抽身离开或者用极端的方式伤害对方的意思,从来没有考虑过是否要主动离开的事。难道说自己就这么喜欢他不成?!
节日会快乐完全是由周围的气氛决定的。
父亲几天前又出差了,据说本来只需要手下人过去一趟便能处理的事他硬是申请亲自去,其实也只是暂时不想回家罢了吧;母亲自从有了那份工作之后似乎相当开心,听说父亲这次的决定并没有太大惊讶,她坐在梳妆台前一边摘耳环一边淡淡说了句反正这段时间店里也很忙。哥哥就不必说了,今年元旦他回不回来都不一定呢。
学校刚刚放假了,每日面对如此的家庭状况,佐助无论如何也吐不出圣诞快乐这几个字。他蓦然发现自己没有改变现状的任何现实性设想,一方面自己没有任何社会经验作为垫底来应对家里的事,另一方面这等状况已超出他所能想象的范围太多太多,他头一次深深体悟自己的确是个太不成熟的小孩子,还不足以踏入大人的世界。
公司正在准备忘年会之类的年底交际活动,忙是比平时忙了些,但需要耗费脑力的正经业务少了许多,忙碌的只是个形式。这样,卡卡西才得以庆幸不会因自己的事开小差而造成工作上什么大的闪失。因私事而耽误工作一向是他的忌讳。公司里不少同事也看出他近来气色欠佳这时劝他道不妨早些申请休假好了。他道谢后表示不必,和公司的同事呆在一起多少可以冲淡些心里那些烦闷的事,害怕独处时不知不觉陷入晦暗之中。
人遭遇心灵打击或是面临强大的对手以及巨大压力时,往往第一时间表现出的不是坚强反而先想到的是逃避,逃避的方式多种多样,许多人选择耽溺于暂时安逸中借由暂且忘记困难和苦楚。卡卡西和佐助——一个成年人和一个少年为暂时忘记各自心中的苦闷既不谈感情也不言将来,毫无意义可言地泡在一起。
每次身体的交缠结束之后,佐助躺在床上都心里都觉得空洞得不得了,仿佛外面十二月的寒风呼呼不住地往那个空洞里灌。
两人相对默契地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开口,因为不知能说些什么,搜肠刮肚想出来的问话怎么都有够矫情。
“寒假——打算干什么?”终于卡卡西先说话了。
“很短啊,什么都干不成的。要是放在往年大概会和家里人去短途旅行,今年没戏了。”佐助坦言。
“噢,是这样。”
接下来沉默了。
“你休假时可有什么打算?”佐助反问。
“任何有建设性的想法都没有,无非和一些人聚一聚,喝酒吃饭打牌,就这样。”
“是吗?那可有意思?我指打牌吃饭那回事。”
“没意思,但都是每年必不可少的项目。”
佐助坐起来默默拾起衣服穿上,“这就回去了。”
“好吧,不然一会儿天就黑了。”
“你害怕不成?”佐助扭过头问他,“害怕黑天?”
“是啊,害怕。”
“哈哈,”佐助笑了,“你这笑话说的可真没水准。都什么时代了,天黑了鬼神会出没那些骗人的玩意儿像我这个年纪的人都没几个会相信了。你还怕?”
“不怕只是因为没有遇见罢了。”卡卡西平静地对他说,“黑暗的某个角落中总是潜藏着某种莫名的巨大野兽,等被它吞掉你才会后悔哦。”
“大叔你越来越会说笑了。怎么为了逗我开心吗?”佐助把扔在地上的裤子也穿好了。“明天大概不能来了,鸣人要来找我已经和他定好了。本来那家伙说跟他爸爸一道去巴西玩玩,不知为啥似乎改变计划了。”
“我没骗你也没说笑。”卡卡西非常认真地看着佐助的眼睛说。
佐助哼了一声,“什么啊?你被你说的那什么莫名其妙的野兽吃过又吐出来了不成?”
“没,我在它腹中而它潜伏在我周围。”
佐助怔了半晌,随后忍不住笑出声来。
本来呢,波风的确是想带鸣人一起回趟里约热内卢的,长假都请好了。至于新年期间他说的那件保密的事么。。。或许只是随口说说不过是噱头而已。适逢牛郎俱乐部最忙的时候店长自是很不乐意不过多亏有幸飞段从中说了不少好话,波风的假横竖是批准了。无奈鸣人说老妈要他趁假期回去住几天,这次就不和老爸一起去了反正以后也不是没有机会,于是波风就便赶在平安夜前一天飞过去了,他说很想念那边的圣诞节啊。
“妈妈,老爸说一直没间断过的努力保持和你联络啊,可从不见你回复。”
玖辛奈随手拔出花瓶里有些枯萎的鲜花一把扔进垃圾桶。
“那个人几时经常和我联络啊?!”
“他、老爸说,有给你发过不少封邮件。。。”
“哎呀,你知道的啊,我是机械白痴嘛!上新闻网站都搞不懂!他那些什么邮件发到哪里了啊?我根本没什么邮箱地址啊。店里倒是有,不过是用来处理酒类订单之类的事务,都是经理包办的,他跟我很多年了可靠得很。若真的收到私信也会告诉我嘛!那个人肯定是在骗人!”
“啊?这我就不清楚了,没问啊——”
“真是有话要说的话打电话不就成了!他也不至于弄不到号码,若是真想弄到的话!唔,莫非有什么话不好意思亲自开口说吗?那有够窝囊的。”
“等、等一下!妈,你也忒落伍了吧?”鸣人咋舌道,“现在哦,就连每天呆在家里的主妇都会收发医生或者社区的邮件,你那么潮的人咋能不会呢?不怕被店里的客人取笑啊?再说从网上查阅新闻了解天下大事方便得很啊,学起来又不难。”
“唔,笔记本倒是有买,”玖辛奈似乎在思考儿子的话,“店里的人都有啊我可不能落后所以才买的,结果呢——完全搞不懂啊!除了偶尔玩下单机游戏基本是件摆设。我可是觉得用报纸看新闻更好,带有油墨味的新闻才有真实感啊!总用电脑的话辐射很伤皮肤呐!”
“好吧,好吧,那不说这个了。”对于老妈的固执鸣人早有领教于是赶紧表示投降,“老爸现在人不在国内咧,要不要去他的住处看看哦?啦啦啦。”
“啊——这样多不好呀!”玖辛奈忽然像少女一般害羞起来,与刚才的样子大相径庭。
“放心啦!我绝对会保密的!绝对!正好我也地回去喂猫。”
“猫?”
“啊啊,一只又肥又懒又可恶的家伙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