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以后》终失禅骨

14、结尾

　　羽坛听我说到这里，突然问道：“非晚，你是当真的吗？”
　　我侧过头，看向落地窗之外，回答：“我也不知道。”
　　他一脸扭曲：“你说你也不知道？”
　　“不可能知道的吧？”我也苦笑：“如果不算上那种过家家一样的恋爱，我还是真的没有恋爱过啊。至少，刻骨铭心，非他不可的人，就从来没有在我的人生里存在过。”
　　“那你现在觉得刻骨铭心，非她不可了？”羽坛的语气里面带了少许的嘲讽。
　　我摇摇头，不去在意他说话的语气，回答道：“羽坛，像我这样的年龄和经历，如果这个时候突然说和谁爱得死去活来，昏天暗地……就算我这么说，你会不会相信？”
　　他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到那种时候，我也不知道。但你如果一直用这种口气说话，显然我是不会相信的。”
　　“那就是了。”我抬头看向天空：“羽坛，在枪抵住我的头的时候，我完全没有想起玉环。因为那个时候，我只是想着也许我要死了——而我并不想死。”
　　“非晚！”羽坛打断了我的话，说道：“这是人之常情。只有三流言情剧里面才会在生死关头播一堆不相干的镜头，而我们是活生生的人。”
　　我摇头，抬起头，对他微笑：“我不是这个意思。羽坛，你听我说完。在我昏过去之前，我的脑子里面曾经闪过很多东西。我最后想到的是，我花了这么多工夫，才爬到这个位置，可是我想得到的东西还一样都没有到手，却就要死了——当然那时候并没有这么具体，可是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
　　“非晚……”
　　“可是当我正开眼睛的时候，我发现原来自己还没有死。我突然想要抓住点什么，我想，还好还来得及，今天之后，我一定不会浪费一分一秒，去得到我想得到的东西。在这之前，我从来没有意识到，原来人生会是这么短暂的。也许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结束了。”
　　我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然后，我想起了玉环。我收拾了东西，就回来了。假如这是一个故事，羽坛，我发觉自己是在是做了太多的铺垫，总是该进入正题的时候了，毕竟一直以来，我想要的，并不是一辈子为钱奔波。”
　　羽坛露出了笑容：“那么，我祝愿你如愿。”
　　“谢谢，我会的。”
　　“可是，非晚，我也许多心，但是我想你很清楚，你们的感情太不稳定。不能平等的感情是无法长久的。”他加上了这么一句。
　　“如果不能平等，就让它变得平等。我还年轻，有的是时间。而且我也怀疑她现在到底几岁……”
　　“几岁？”
　　遭了，说漏嘴了。羽坛还不知道玉环就是那个玉环呢。所以，我露出一个无辜的笑。
　　羽坛也笑，并没有继续追究，而是看向落地窗外：“非晚，你的小狗来找你了。”
　　我会过头，看见了站在玻璃外面安安静静看着我们的玉环，于是那起桌上的包，说道：“我要走了。”
　　羽坛点点头：“去吧。”
　　我走出店门，玉环迎了上来，露出一个干净纯粹的笑容。我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冰凉十指。
　　她的占有欲这样强烈，但却从来不会表现出来。而这样的她，我却并不讨厌，所以我慢慢学会，假装看不见她这样的小手段。
　　我想我们，可以从这一步踏出去。
　　然后，天长地久，应该就在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