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板是娱乐圈的顶级魅魔》打豆豆的小巫女

7、7-相对

　　最近的工作可以用“天翻地覆”来形容，蓝色空间的重组让每个人的时间表都变成了一场高难度的拼图。Anthony的办公室被各种资料和录音设备占满，程一恒几乎成了“驻场艺术家”，而林建华则是一个悬而未定的幽灵——没人能在交稿之前联系上他，连Anthony都不行！
　　早晨的排练室里，Anthony显然一夜未眠。他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那张歌词纸，目光沉沉。
　　“Ellen，早。”他听见我的脚步声，抬头时笑得有点勉强。
　　“早啊，老板。”我应了一声，目光却忍不住落在他手里的纸上，“是林老师的新歌吗？”
　　Anthony点点头，把歌词递给我：“你也看看吧，怎么样？”

　　我接过来读了一遍，呼吸几乎停住了——

　　「信不信都好我一切安好
　　明日难保 无别人倾慕
　　忘了爱上过你的眉毛
　　如此精心的雕塑
　　忘了你说过我的粗糙
　　跳不了你的舞」

　　这是我见过Anthony的作品里，最赤裸的表达，连纸张都带着沉甸甸的力量。它并不直白，但很直率，毫无掩饰。我看着Anthony，他的眼神似乎带着一丝复杂和疲惫。
　　“你觉得？”他突然问我，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我犹豫着开口：“会不会太沉重了，这份爱？”
　　他没说话。还在沉思。

　　程一恒没回家，谁在了旁边的录音室里，可能是我的声音吵醒了他，他慢悠悠推开门走出来，问Anthony：“等了一晚上，终于来了？”
　　Anthony懒懒地扬起手里的歌词纸：“你看看吧，我觉得有点意外。”
　　程一恒接过去扫了一眼，眉头几乎立刻皱了起来：“这是……情诗？”
　　Anthony耸了耸肩：“其实我刚刚就在想，这个作品的意外和厚重感，我不一定能驾驭。”
　　“还要改？”程一恒的眉头皱得更紧。
　　“不，你来唱。”Anthony的语气平静，语速也不快，但眼神却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意味，“我想听听你的感觉。”

　　程一恒看了Anthony好久，确定他没在开玩笑，然后坐下，调了调吉他的音，轻声哼唱起来“谁介意晚节会不保，笑一笑已苍老。”声音一出口，我竟有些恍惚——他的嗓音带着一丝沙哑，与这首歌的情感张力意外地契合，Anthony的嘴角微微勾了一下，很是满意。
　　“果然，我刚刚试了很久，但我的嗓子太轻飘了，演绎不出这么沉重的感情。”Anthony惊喜的说，看着程一恒。
　　“你这人就不match这首歌的意境。”程一恒回答的有点讽刺，又接着说：“我也配不上，但我的嗓子可以。”说着又好像在自嘲，他问：“林建华这是真情流露，还是对蓝色空间印象错误？”
　　Anthony下意识的维护道：“我和他说要写点一直想写的，新的东西，不要局限在框架里。”
　　“嗯，确实，意想不到。”
　　两人讨论完这首新歌，终于把专辑里的10首曲子凑齐，程一恒看看时间说：“吃个饭就开录吧，我去收拾收拾。“说这走去了卫生间。
　　Anthony手里还攥着那篇歌词，我听到他喃喃自语道：“忘了你说过，我的路途，看不到你苍老。”

　　等程一恒回来，Anthony就火速拉着他进了录音室。几个负责录音和编曲的音乐人也陆续来到，紧锣密鼓地开始了录音。我在旁边听的无聊，正想出门透透气，却迎面撞上了柴子文就站在门口。
　　我一愣，闻到：“柴老师，怎么不进来？”
　　他笑了笑问我：“林建华也在？”
　　我说：“没有，只是他的歌词到了。”
　　柴子文听了我这么说才推门进来，还带了一些吃的，他示意我帮他顶着门，他一道一道的在桌子上摆满了菜。
　　过了一会，Anthony也注意到门外来了人，推门走出来。柴子文终于不装了，上前和Anthony抱了一下，说：“都是翠华你爱吃的，我打包给伊。”
　　“我累坏咯。”Anthony软软的说，目光却显得格外有神。
　　“那辛苦你啦。”柴子文回得克制，可目光却牢牢盯着Anthony，问到：“今晚还回来么？”
　　Anthony听出柴子文的意思，调笑着说：“当然回，我想念家里的床了。”
　　柴文嗔怪地看了Anthony一眼，微微有点脸红。

　　程一恒没理这些弯弯绕绕，直接坐下拿起筷子就吃，边吃边说：“你怎么不让他看看林建华写了个啥？”
　　Anthony目光暗了一下，面上还是笑嘻嘻的，和柴子文说：“你坐，我给你看。”
　　他进门去拿了写歌词的纸，已经被他们涂涂改改了好多笔记，柴子文一边招呼着众人，一边紧挨着Anthony坐下看歌词，半晌，憋出一句话：“他是真的很爱你。”
　　Anthony的笑容一顿，随即恢复了惯常的云淡风轻：“他是中文太好了，文字游戏玩的巧，你想多了。”
　　柴子文意味深长地看了Anthony一眼，说道：“我姑且也是个文字工作者，没那么好糊弄…说起来，之前我的提议，你们有沟通吗？”
　　程一恒随口问：“什么？”
　　Anthony身子紧绷了一下，放下外卖盒，很严肃的看向程一恒，说：“程一恒，有个事，我想和你商量下。”
　　“跟我有关？”程一恒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状态，我却竖起了小耳朵，像在围观什么不得了的突发事件。
　　“嗯，就是小柴和我说，不如我在演唱会上出柜。嗯，有很多考虑，比如是话题度，也是一种艺术的表达闭环，可能也是我自己想要的突破吧，毕竟你不是说我的音乐十几年都一样没创新吗…就是最近很想做这件事，但我还是先和你商量下，听你的。”Anthony及其罕见的说了好长一段话，语速很快，生怕程一恒打断。
　　但程一恒听了没什么特别的反应，甚至还扒拉了一口饭，含混的说：“想做就做咯，我ok的哇。”
　　“嗯…”Anthony有点意外于程一恒的无反应，补充着说：“我到时候会一个人站在台上来说，新闻里也不会出现你的画面，我其实也想了很久要不要在自己的演唱会里去说，但毕竟这个场子的话题性更强。”
　　“随你。”程一恒还是无神经的反应，看不出喜怒，倒是周围聆听的人，包括我，倒吸一口冷气。程一恒又默默咀嚼了很久，才默默说：“你20年前告诉我的时候，就已经获得了我的祝福。”接着又站起身，擦擦手，回了录音室，剩下我们几个人面面相觑。
　　我壮着胆子问：“程老师是同意了吗？”
　　Anthony长舒一口气，轻巧的看了我一眼，说：“他同意了，因为他知道这是他欠我的。”

　　吃过饭，程一恒和编曲的同事们都陆续回了录音室，特地给Anthony和柴子文留下点空间。我一边收拾着桌子，一边默默的听他俩的对话，柴子文还是对歌词有点结缔，他的目光扫过那张歌词纸，似乎有些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开口：“林建华的歌词，你真打算让程一恒唱？”
　　“是啊。”Anthony的语气温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柴子文抬起眼直视Anthony：“可你知道，他写的根本不是给程一恒的。”
　　Anthony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了几秒，像是在权衡什么。他缓缓收回目光，把歌词纸折好，语气淡淡：“阿柴，你知道阿林是个怎样的人。他的词从来都只写给他自己的心情，跟别人无关。”
　　“Anthony，别骗我。他这么多年，就是没放下你。整张纸上每个字都写着你。”柴子文的声音低沉下来，很明显的怨气。
　　Anthony听完，却只是笑了笑，笑容里带着点狡猾的意味，他靠近了些，低声说道：“给我们的歌，当然要写我。”
　　“我不能次次都忍吧？”柴子文的声音低到几乎是咬牙切齿。
　　Anthony看着他，眼神里没有愠怒，反倒有几分温和的无奈：“阿柴，你真的很像他，我不想…”他没有把话说完，语气里带着点说不清的疲惫。
　　柴子文愣了一下，目光微微一滞，随后他低下头，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你说过，不想我们那样结束，对吗？”
　　Anthony目光温柔得像是一片柔软的湖水，说出的话却冰冷决绝：“那我再说一次，我已经失去了他，所以我不想再失去你。”
　　Anthony说着凑上来想要接吻，柴子文却强硬的躲开，他似乎强压下声线的颤抖，恢复了一贯的冷静语调
　　他说：“接吻不是用来道歉的。我和林建华不一样，我不吃这套。”

　　然后他又过分平静的看着Anthony，一字一句地说：“我原谅你，只会因为，我还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