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板是娱乐圈的顶级魅魔》打豆豆的小巫女

4、4-旧识

　　跨年夜第二天中午，刚睡醒，手机上便受到Anthony的联络。
　　“Ellen 新年快乐，今天还麻烦你下午尽早来下公司，我们签个合同，也有点事需要你帮忙。”后面附了地址和公司的照片。
　　虽然身体还是疲惫的，但有份班上的实感还是喜悦居多。我没多想，穿上外套就奔向目的地。
　　路上又接到Anthony的联络，他说要晚点到，让我到了先进公司，钥匙就放在门垫下面。

　　这老板真的蛮信任下属。
　　我迎着刺骨的风到了目的地，是一栋随处可见的商务楼，按着指示上了8楼，便能看到这间“工作室”的全貌：门口赫然醒目的几个大字 PMPS，极具冲击力的用红色油漆质地的印刷在白花花的墙上，与其说艺术气息，不如说像是警匪片的讨债现场。
　　入口是一扇窄窄的小门，门上还贴着Anthony在乐队组合「蓝色空间」时期的音乐会海报，有点泛黄，但Anthony的脸上被狠狠划开了一道裂口，显得他笑容格外扭曲。

　　怪怪的，和我老板的人一样。

　　工作室的门微微开着，能听到里面有嘈杂的吉他声。
　　难道是有同事提前来了？
　　我不解的推门，工作室内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味。嘈杂声的来源是一把吉他，低沉的琴音随着指法飞快地跳跃，带着某种令人屏息的流畅感，痛苦、不解、压抑。那把吉他好像在他手上活过来，发出嘶心裂分的呼救。一个厚实的男人盘坐在门口的棕色沙发上，带着一点外星杀手的气场。他穿着一件略显陈旧的毛衣，头发凌乱，脸上透着点倦意，却难掩某种别样的魅力。他抱着电吉他，极投入的演奏着，身旁散落着几个酒罐，指尖的动作快得让我有些眼花缭乱。

　　我一下子认出来他，毕竟门口就贴着他的海报。

　　二人乐队「蓝色空间」的吉他手
　　圈内人公认的音乐奇才——程一恒

　　根据我昨天的恶补，Anthony能入行、走到今天，大部分靠的是乐队时期闯出来的名堂。他们一出道即成名，连续5年入围年度乐队组合奖，2次金奖，3次银奖。5年后因理念不合，在开完第一场演唱会后，闪电解散。
　　程一恒作为绝对的音乐输出，在早期一手包办了「蓝色空间」所有歌曲的作曲、编曲，他的天赋是天赐的，无论是吉他、钢琴还是琵琶、阮，甚至笛子，他都可以样样精通。解散后两人各自发展，但都未能再超越乐队时期的大众知名度，程一恒这几年甚至消失在了大众的视野里。

　　我心里疑惑，这间工作室明明是Anthony单飞后个人名义开的，程一恒怎么会出现在这？

　　程一恒像是完全没注意到我，直到我走近了想打个招呼，才抬眼看我。
　　“呃……请问？”我试探着开口。
　　男人抬起头，目光扫了我一眼，声音沙哑含混着锐利：“…你是他的什么人？新助理？以前的那些呢”
　　我被他话语中的怒气吓了一条，摆摆手连忙解释：“我是Anthony的新助理，Ellen，程老师好”
　　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抿了口酒，放下吉他说：“去给我倒杯水。然后——”他抬眼看了我一眼，目光带着点凌厉，“Anthony在哪？他约我的，自己又不来？”

　　“您稍等。”我赶忙端了杯水给他。他接过去，没有一句谢意，反而毫不客气地问：“Anthony到底在哪？躲着我？让一个人看他的光辉事迹？”带着点醉后的癫狂。

　　我有点被吓到，刚想拿起手机给Anthony打电话，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
　　Anthony的身影随即出现在门口。他穿着松垮的黑色大衣，头发乱得像刚被风吹过，一看就是匆匆赶来的。他锁骨上一抹淡红若隐若现，手腕上也有些不太正常的红痕。
　　“哟，程一恒，这么早？”Anthony没搞清楚状况，声音还有些慵懒。他瞥了一眼程一恒，随手扯了扯衣领，似乎想遮住痕迹，但掩饰得并不成功。
　　“我以为你不会来这么早。”Anthony带着点抱歉的语气，笑得很随意。

　　“你，，你为什么不来我的婚礼？”程一恒开口了，声音带着一丝急促，因为口吃，他的话显得有些断断续续。但他的目光却是毫不含糊地锁定在Anthony身上。空气突然安静下来。Anthony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懒散的模样。他耸了耸肩，说：“你喝多了，记错了，是你没请我。”

　　“不可能！你永远是这样，你永远是对的…不可能…”程一恒的声音低沉，但眼神像刀一样，又好像想起点什么，喃喃的摇头：“算了，都过去了。”他突然顿住，似乎意识到什么，又改口说，“你还找我做什么？”

　　Anthony靠近他，语气放缓了一些：“行了，我们进去再说，别吓到Ellen。”
　　说着他眼神示意我先等等，拖着程一恒进了录音室。

　　我回过神，着实被吓了一跳。根据不靠谱的小报，两人解散是因为在演唱会大吵一架不欢而散，虽然私下的关系成谜，但解散后又多次重组同框，力破坊间“不和”的谣言。可今天的状态，怎么看怎么像是，程一恒带着对Anthony浓浓的怨气？

　　录音室的隔音太好，我根本听不到声响，但Anthony出来的很快，皱着眉拿起手机开始摇人。电话接通的一瞬间，他又换上一些故作开朗的语气：“啊，达嫂啊，我是Anthony，好久不见。你现在要不要来趟我公司，程一恒在这。”
　　对面好像是应了一声，Anthony快速的挂断，好像不想多说一句话，脸上的笑容也迅速的消失了。
　　他招呼我说：“Ellen 帮我个忙，把他抬到沙发上。”
　　“好，来了。”
　　我一进门，程一恒已经醉倒瘫软在地上，他块头很大，我和Anthony一人撑住腿，一人架住肩，费了好一会，才勉强把他抬起来。折腾了好一会，才终于把他放上沙发。

　　Anthony去拿了毯子，轻轻盖住程一恒，又帮他脱掉鞋子，嘱咐我说：“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解酒的东西卖，他喝太多了。”
　　我应了一声，拿起手机开始查。
　　余光又看见Anthony拿了湿毛巾，一点一点的在擦程一恒额头的汗，目光小心又温柔。

　　“程老师，怎么这样？”我下好单，走过来轻轻问Anthony。
　　想不到Anthony一下子比我还激动，说：“我哪里知道！发神经啊他，我睡的好好的，被他连环call起来哦。”
　　哈哈哈，我被他的语气逗笑了，又说：“程老师看着不太开心。”
　　Anthony听了这句话倒是收敛了脾气，半无奈的说：“我知道他不太好，但前段时间太忙，一直没顾上，没想到…”
　　“哎，刚走了林老师，又来一位程老师，你是菩萨也吃不消啦。”我看着Anthony心烦，无神经的安慰道。
　　Anthony听了我的话愣了一下，没再多说什么。

　　没多久，一个看着很年轻的娃娃脸的姐姐从门口来。她风风火火的推开门，直接扑向程一恒。
　　“达嫂。”Anthony笑着打招呼的声音还没落，达嫂已经上手拍起了程一恒的脸，边叫着：“老公，醒醒。”
　　程一恒被她拍的缓缓转醒，看到是她，没了刚刚的冷酷与怨气，温柔的笑笑，抬手摸摸她的脸。
　　“没事……走吧…”程一恒含混的口齿的对达嫂说到。
　　“走了。”达嫂瘦弱的身躯，却能一个人扛起程一恒，在和Anthony擦身而过的时候，她突然停住，盯着Anthony的眼睛狠狠的说：“我拜托你，大明星。别再找他了。他已经和你无关了！”
　　Anthony听了这话一愣，吸了吸鼻子，目光暗了几分，神情挂上点坚忍，冷漠的回：“知道了，你好好照顾他。”

　　我看着远去的程一恒和达嫂，又看向Anthony，他情绪有点差。
　　我第一次见到达嫂这种女人，气场强到让我觉得她才是整个世界的中心。她对Anthony的敌意并没有掩饰，甚至可以说是咄咄逼人。但奇怪的是，Anthony好像完全不想跟她争论。他就那么站在那里，像是被审判的罪人。我想调侃一句缓和气氛，便说：”程老师又是撕海报又是骂街，激动成这样，老板你到底对人家做什么，让他记恨到现在？”

　　Anthony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再和我搭话了，又开口说道：

　　“我想，他就是怪我什么都没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