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之渊》脆皮奥利奥

2、 第二章 兔子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射至大地时，天地之间只有出奇的安静，熟睡中的阿宁被一阵疼痛惊醒，猛地睁眼，看到一只兔子正在啃自己的手。
　　本能之下，阿宁用另一只手拍打着兔子脑袋，这才将兔子赶跑，可这动静也惊动了在一旁浅睡的顾川。
　　待顾川看清那只兔子后，立马起身跟了上去，阿宁不解父亲的做法，也悄悄跟了上去，那兔子刚开始受了惊吓，跑的十分快，可渐渐地，看四周没了威胁，便放慢了速度。
　　顾川从包袱里掰了块馒头扔向兔子，那兔子也并不害怕，闻了几下便吃了起来，吃完后还不忘将剩下的叼走。
　　顾川与阿宁就这样静静跟在兔子身后，阿宁先是按耐不住好奇心，问到：“爸爸，为什么不捉住那只兔子呢？”
　　顾川不答话，只是将手指放在嘴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只等兔子跑到一片低矮草丛中，最终不知钻进哪个洞里消失不见了。
　　“哎呀，还是让它跑了。”阿宁不甘心的跺着脚，她原以为若是能捉到这只兔子，今天就可以改善一下伙食了。
　　环顾四周，这虽稀稀拉拉长了些草将土地覆盖，但却并不是典型的兔子栖息地，可现如今的时代，人类尚且难以自保，更别提位于食物链底层的兔子，在所有动物看来，能够活着就已经不错了。
　　顾川取下水壶，放在草叶子末端，轻轻抖动着，上面的水珠则顺着叶子流入水壶中，阿宁这才了然，原来父亲是想用这种方法收集露水，毕竟寻常的河水是被污染过得，无法直接饮用，只有这种空气中凝结出来的水珠还算干净，能够直接饮用。
　　阿宁学着顾川的样子，也将草叶子上的露水抖进水壶中，正忙活着，却在一株高大的草丛间，看到一个洞口。
　　“爸爸快看。”阿宁用手拨开草丛，喊着身后的顾川说道：“这里有个大洞。”
　　顾川弯腰看了一会儿，又在洞口附近转了一圈，发现没有脚印，之后又试探片刻，确认没有风，也没有奇怪的气味，这才放下心，继续收集露水。
　　随着微风吹过，草叶子上的露水也渐渐地被吹到地面，两人收集的越来越艰难。
　　“一会儿我们就回去吧，别让你妈妈等着急了。”顾川盖上水壶盖子，晃了两下，以确认收集了多少水。
　　阿宁虽然对于没有追到兔子心有不甘，可荒郊野外，她也不免心中打鼓，自然也不愿意在这事儿上纠缠，也赶紧盖上水壶盖子，催促着赶紧走。
　　这时只听身后“唰唰”几声，仿佛是什么东西踩在草上的声音，阿宁紧张四处张望，一只兔子不知从哪只洞穴中钻了出来，正虎视眈眈的瞧着他们，几十秒过后，阿宁就发现越来越多的兔子从草丛中钻了出来，直到最后，足有三四百只。
　　这些兔子皮毛腐烂状况不尽相同，有的皮毛完好，甚至还发出油亮的光，而有些则是大片的毛发脱落，露出赤红的皮肤，严重的更是皮肉都几乎脱落殆尽，只留下一点衔接着身体，余下的全部都耷拉在地上，流着脓液，腥臭无比。
　　寻常的兔子往往目光温顺，即使遇到危险，也很少主动发起攻击，但这几百只兔子全部都向他们父女两人投射出凶狠、贪婪的目光，这些目光不像兔子，到更像是狼，兔子群逐步向两人逼近，而他们身后，则只有那个窄小的山洞。
　　“爸爸，怎么办？”阿宁手中已经摸出竹片防御。
　　“我们先退到洞口。”顾川试探的往后退，同时说道：“这些兔子有可能已经变异了，我们得小心点。”
　　这些兔子双眼通红的向两人逼近，其中一些个头较大，毛发光亮的兔子已经按耐不住，纷纷纵身而跃，扑向中间的两人身上。
　　顾川看准时机，挥出竹片，精准的从兔子脖颈处划过去，随着一道血柱喷射而出，兔子直直落在地上。
　　阿宁学着顾川的样子挥出竹片，但她的手法却没有那么精准，大部分都是胡乱挥舞，对兔子来讲只是皮外伤而已，但这也足以震慑兔子不敢贸然冲上来。
　　两人已被逼到洞口，再退无可退，顾川也手脚并用，一边用竹片逼退攻击而来兔子，另外边用脚踹走试图从角落靠近过来的敌人。
　　这兔子虽不如豺狼一般攻击力强悍，但也架不住数量众多，很快，阿宁在防守方面弱势渐显，有几只已经跳刀她的脚边，顺着脚踝开始撕咬。
　　阿宁吃痛，退进洞中，同时竹片不停地戳向正在奋力撕咬兔子，那几只兔子很快便失去攻击力，被她踹到一旁。
　　兔子们几番攻击不下，也都不敢贸然发起进攻，都纷纷围在原地等待时机，顾川趁此空隙，唤道：“阿宁，你怎么样？”。
　　“我还好，就是腿被几只兔子咬了两口，不要紧。”阿宁急速回答。
　　顾川点头，说道：“你双手握住竹片，在后面看好我的攻击姿势，一有机会立马冲出去，，如果有兔子攻击，也用同样的方法防守，记住了吗？”
　　他明白，这么多兔子，就算是给他一把锋利匕首都未必都能消除殆尽，更何况是简陋无比的竹片。
　　得到指令的阿宁立刻全神贯注的看着父亲动作，只见他挥出右手，一只飞扑而来的兔子则被他一个竹片插入脖子，鲜血噗嗤喷溅出来。
　　越来越多的兔子扑向顾川，反而将他身后的阿宁忽略了，阿宁瞧准时机，从包围圈中找到最薄弱的位置，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同时学着父亲的姿势，将脚边的几只兔子收拾干净，临走时，还不忘从地上提起几只兔子尸体。
　　顾川还在兔子群中分离搏杀，那些兔子显然杀红了眼，也不管倒下的同伴，踩着他们的尸体往上冲。
　　只听咔的一声，顾川手中的竹片断裂，只剩下一根不足手指长的残骸，兔子见对方失去武器，一窝蜂的往上扑，生怕落在后面没了吃的。
　　顾川还在奋力反抗，但缺少了武器的他显然不是兔子的对手，很快，他的四肢和身体都被兔子咬伤，鲜血从衣服中渗出来。
　　这些兔子从未如此疯狂过，他们从前饿了也只能吃难吃的草根，不然也只能吃同类，而今天，人类无疑是他们最美味的午餐。
　　随着一声呼啸划破长空，一支用竹片削成的箭精准的插在倒地兔子的脖子上，第二只剑落下，又有一只兔子被射杀。
　　很快，兔子们察觉出异常，分析出敌人就在它们身后，它们也顾不上地上的人，只一股脑的往背后的袭击者位置扑去。
　　顾川得了空隙，虽然身体疼痛，但兔子攻击力小，短时间之内也只能咬掉一些皮肉，并不会对身体造成太大实质性伤害。
　　他迅速调整状态，从死掉的兔子身上拔出竹箭，从背后向兔子发起攻击。
　　原本兔子是靠着数量庞大的围攻，才使顾川父女两人一直处于下风，但现在他们两人前后夹击，再加上兔子早已死伤过半，剩下的也都是残兵败将，没了多少攻击力，很快便被两人打的四散逃开。
　　阿宁扶着几乎快要晕厥的顾川往回走，快走到的时候，看到阿妍山坡后已经支起了一个架子再烤兔子肉，纵然相隔数十米，但那香味已经钻入父女两人鼻腔，唾液止不住的开始分泌起来。
　　待兔子烤熟，顾川的伤口也已经处理完毕，阿妍迅速将火熄灭，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阿宁虽然肚子很饿，但仍旧有些犹豫，她看着兔子肉说道：“现在的动物几乎都被辐射污染了，这兔子还能吃吗？”
　　阿妍看丈夫没事，心中自然开心了许多，她咬了一口兔子肉，很享受的咀嚼了一会儿，直到咽下去才调侃说道：“你刚刚把兔子捡回来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这个。”
　　阿宁语塞，她刚刚实在太紧张了，哪有功夫想这些，顾川将兔子的皮毛一一摊开，说到：“你妈妈烤的都是没有被污染的兔子，没事，吃吧！”
　　听到父亲这么说，阿宁这才放了心，风卷残云般的将手中的兔子肉消灭殆尽，吃饱了后还不忘意犹未尽的吮吸着骨头缝中的油脂，她实在太久没有吃到过肉了。
　　一切完毕后，都已经过了中午，阿宁帮顾川上药，看这父亲被兔子撕咬后的残破皮肤，她心中无限伤心，更对未来的生活充满迷惘。
　　顾川的眼神平静的看着阿宁，说到：“丫头，现在知道爸爸昨天说的保命技能是什么了吧！”
　　阿宁点头，她原以为现在的世界无非就是少了吃的，多了些坏人，可没想到就连动物都学会设陷阱了，这个世界太癫狂。
　　顾川继续说道：“我跟着那只兔子，是因为看它在如此荒凉的地方，竟然身体没有一丝腐烂迹象，那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这种兔子已经进化出可以抵御辐射的机能，第二种则是这附近一定有可以抵御辐射的植物。”
　　阿宁抬头看着父亲，震惊的眼神中满含泪水，似乎还没有理解刚刚顾川所说的意思，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所以爸爸是故意落入兔子陷阱的？”
　　“也不全是。”顾川虚弱的微笑道：“我也没想到兔子会设陷阱，还会咬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