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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游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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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养过猫吗?”
“嗯,养过一只布偶猫,后来跑丢了。”
“为什么跑丢了?”
“门没关好,找了三个月也没找到。”
“可能跑去邻居家了。”
“邻居都不喜欢猫,不会收留它的,肯定会第一时候联系我。”
桓乐丞家的邻居是绪嘉沭和闻尽霜,一东一西,他家在中间。
“你和邻居的关系都很好吗?”
“嗯,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是比其他朋友更近一些。”
“我那天看到尽霜学姐的论坛头像是一只猫,我以为她喜欢猫的。”
桓乐丞笑出来,“那是绪嘉沭搞得鬼,论坛头像不能换,闻尽霜注册的时候不会弄,让绪嘉沭弄,绪嘉沭就把她的头像弄成了猫,两人为此绝交一个星期。”
“原来是这样,”惟祎抵着下巴,默默翻着论坛,陌生人的消息被她全部屏蔽后,清净了很多。
“想去哪里?”他问。
“不知道,回家吧。”
“我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惟祎的好奇心被勾起。
“到了你就知道了。”
车掉头,往城市的边缘开去。
*
目的地是一个以湖出名的公园,天气很好,湖面飘着十几艘船,造型各异。
他们坐的船是小鸭子造型,两个人在上面无人打扰。
船停在湖心,湖面上的风从船中穿过,下午的气温有所上升,并不觉得冷。
惟祎坐着轻微摇晃的船欣赏湖景,桓乐丞倒是忙,手机响个不停,刚放下又响,他拿起来看,皱着眉头,一句也不回复。
“找你有急事?”她问。
“不是,是某个被欺负了又不敢还手的人在和我吐槽。”
惟祎猜到了是谁,不再多问,继续看风景。
桓乐丞终于开始回复,打了一句话后把手机丢在台面上,手机安静下来。
“说完了?”
“嗯。”
惟祎问他:“你怎么说的?”
“我说我正在和我喜欢的人划船,让他别烦我,”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是看着惟祎的眼睛说的。
“......”突如其来的表白搞得惟祎心跳漏一拍,脸上开始发烫。
似乎能明白他带自己来这里划船的意图了,一个无人打扰的湖面,不管是谈钱还是谈情都很合适。
对视片刻,他终于开口说话:
“原惟祎,我想了好几种追求方式,甚至公开表白都想过,但那只是我的想法,未必是你喜欢的。”
“你不更新朋友圈,也不更新论坛动态,点赞评论都没有,把自己藏起来,我一点也猜不出你的喜好,怕阵仗太大引起你的厌烦,又怕做得太少没办法打动你,我真的...这辈子第一次这么小心翼翼。”
“我的睡眠向来很好,但是最近经常失眠,晚上想给你打电话拉着你聊到天亮,闭上眼睛脑子都是你,好不容易睡着梦里也是你。”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看着惟祎,没有丝毫的闪躲,真诚得不能再真诚。
惟祎终于开口:“还有多久?”
“十天。”他回答得很快。
距离他说的“一个月内追到她”还有十天。
一只小鸟飞过来,落停在船边,漂亮的羽毛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停留了几秒钟又飞走。
被鸟牵走的思绪收回,她重新开口:“我没有父母。”
“我知道,你和姥姥住在一起,从不提父母,我没那么傻,连这种事还意识不到。”
“我也没什么朋友,交心的朋友更少。换句话说,我人缘不好。”
“那是你不爱交朋友,不是你人缘差。”
惟祎又说:“我性格不开朗,很多事憋在心里。”
“那我就努力成为你愿意倾诉的人,带着你打开心扉。”
“你喜欢我什么?”
桓乐丞的眼睛一直看着她,没有偏到其他地方,“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记得,”惟祎点头,“那家烧烤店,你坐在隔壁桌。”
“你和你舅舅谈事情的时候,一点不退缩,我当时就在想,这姑娘真厉害,小小年纪就能话里话外敲打自己的舅舅。”
“后面我被划伤,你替我处理伤口,我就坐在那边静静看着你,但是心跳越来越快,我那时候知道自己完蛋了。”
桓乐丞手臂搭在桌面上,身体前倾,拉近两人距离,“原惟祎,第一次见面,我就被你拿下了。”
惟祎静静地看着他,“只是包扎伤口而已。”
“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动。”
“你的意思是你一见钟情?”
“对。”他大方承认。
惟祎反问:“你没听过一见钟情就是见色起意吗?”
桓乐丞歪着头,笑着看她,“我承认我对你有感觉,不止是心里的,还有身体上的,但那是在喜欢你之后,靠近喜欢的人,是本能,没有你的同意,不会逾矩。”
“那你今天牵手怎么说?”
“紧急情况,我总不能看你直接滑下去。”
“那抱我呢?也是紧急情况?”
“看你好奇心那么重,就帮你看看上面到底写什么?”
惟祎想到方巾上的内容,心头再次飘过荒芜,“你怎么说都有理。”
“有没有理你决定,你觉得不对,那就是我的错。要是觉得我做对了,就在你心里的小本本上给我加个分。”
“惟祎,我知道现在说这些你不全信,但是你和我在一起后,我敢保证,你的人生就由我来兜底,你杀人我替你开枪,你放火我帮你点。”
惟祎看着他,半响后说:“所以在你心里,我是个坏蛋?不是杀人就是放火?”
“不是,”他笑起来,“只是拿最坏的情况举例子,我的意思是,有我在,以后你可以横着走。”
*
上岸后,已经是傍晚了,火烧云吸引不少路人驻足,纷纷掏出手机拍照。
惟祎和桓乐丞走在公园里,有一处天然氧吧,种着大片樟树,中间用木板铺成了弯曲的小路。
夕阳透过树叶,在木板上投下斑驳的阴影。
“多少分能当你男朋友?”桓乐丞问,顺手抬起垂落下来的树枝,防止蹭到惟祎。
惟祎想了一下,说:“六十分吧。”
“那我现在多少分?”
“......二十分。”
“我从小到大从没考过二十分。”
“年轻人,人生哪有一帆风顺的。”
“那我今晚带你去吃好吃的,能不能给我加一分?”
惟祎被逗笑,“行,好吃的话就加一分。”
到公园门口的时候,有个捏娃娃的师傅,手艺超绝,桓乐丞非要捏一个,惟祎只能随他。
不到二十分钟,两个栩栩如生的小人就从老师傅的手下诞生了。女娃娃有着和惟祎一样的马尾,男娃娃简直就是桓乐丞缩小版。
面团娃娃被插在泡沫板上,放在盒子里固定住,惟祎坐在车里,把盒子放在自己腿上。
车载音乐正在放一首叫《黄昏晓》的歌,十分贴合此刻的情景。前方是大片的火烧云,光照进车里,空气中飘散的灰尘都变成了金色。
惟祎听完歌词看向天空,寻找今晚的第一颗星星。
“找到了,在那里,”她指着天上,有颗亮闪闪的星星,在蓝色天幕上显得很特殊。
桓乐丞稳稳地开车,“等会儿你就能见到了。”
“什么意思?”
*
到了餐厅,惟祎才明白桓乐丞的意思,这是一家太空主题餐厅,整个餐厅打造成飞船的造型,内部装饰充满科技感,食客置身其中,边用餐边欣赏窗外的太空景象,光线变幻,充满真实感和视觉冲击。
他们坐的位置正好可以对着金星,缓缓转动着,黄昏晓就是长庚星,而长庚星就是金星。
桓乐丞拿着菜单问她:“你想吃什么?”
“招牌菜就好。”
她确实在吃的方面没什么特别的喜好和厌恶,反正就是用来果腹的,没太大的差别。
“难道就没有特别想尝试的吗?”
惟祎接过菜单,从头到尾翻了一遍,“蛋炒饭看着不错,来一份吧。”
桓乐丞接过菜单,叹口气说:“你怎么这么好养活?”
这顿饭,他们聊了很多,比如桓乐丞和绪嘉沭从小一起长大,和亲兄弟没什么两样;辛致随和他们住在一个小区,但不是邻居;邻居之一闻尽霜是老来得女,所以有点骄纵......
“那你们聚在一起的时候都做些什么?”
“打牌、聊天、喝酒、游戏、滑雪、骑马,很多娱乐活动,下次带你一起,”桓乐丞把盘子里的牛排切好和她的交换,“你呢?你放假的时候都做些什么?”
“看电视、收拾房间、看书写作业,”惟祎顿了顿说,“其实我是个很无趣的人。”
“只是没有接触到那些资源而已,不要否认自己,真要学起来,你也可以玩得很棒。”
她笑了笑,叉起一块牛排放进嘴里,“好嫩的牛肉。”
“好吃吗?”
“嗯。”
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看,又补充道:“好好好,给你加一分,不会忘记的。”
他这才高兴起来,嘴角上扬,心情愉悦地继续吃饭。
*
第二天早上起来,惟祎觉得头昏昏沉沉,嗓子也变哑,昨晚吃完晚饭去海边散步,打了几个喷嚏,当时没注意,没想到就中招了。
姥姥提着一个布袋子从卧室出来,“惟祎,我今天要去南城一趟,老家那边的亲戚去世了,后天回来。你晚上早点回家,照顾好自己,知道吗?”
惟祎正在倒热水准备吃药,嗓子闷闷地回了一句:“嗯。”
姥姥着急出门,没听出惟祎声音的不对劲。
上车后,惟祎带着口罩,整个人无精打采。
桓乐丞递给她早饭,见她情况不对,摸摸她的额头,“不舒服?”
“感冒了,小心被传染。”
“那正好一起请假在家养病。”
惟祎白了他一眼,哪有人盼着自己感冒的?
一上午都不太舒服,吃了药但是效果不大,脑子里像一百个人在吵架,太阳穴突突跳。
陆萦夕今天也请假了,去做心理咨询,上次的迷药事件还是给她造成不小的心理阴影。
下课后,同学们都离开了教室,她闭着眼睛靠着座椅,迷迷糊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