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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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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旭明不介意采用一点额外的助兴手段。
他也并不避讳乔望。
乔望扶着墙从房间出来,看见李旭明正往嘴里倒小药丸,身体下意识地一缩,头皮发麻。
“李旭明,你又吃了什么!”乔望色厉内荏。
李旭明是不是有病,这种东西能随便吃吗。
他想起大学和李旭明吵架,把人气得半死被按着请了半个月假。
这么多年了该死的厂家还没有倒闭!
男人喉结滚动,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
“老婆,你要试试吗?”
乔望退了两步,按着门把手,“我要自己睡。”
“咔哒”,乔望连忙把门反锁。
李旭明对药物没有敬畏之心,少年期被家里管制严格,算不上憋屈只是处处受限,成年后性格倒是沉稳不少,却弥补般地格外上瘾一些东西,让乔望着实吃了不少苦头。
李旭明站在门外,掏出房间钥匙。
他才不会委屈自己,更何况药都吃了。
乔望在床上垂死挣扎,“我好累……李旭明你聋了吗?我疼!”
李旭明惬意得毛孔都舒张开,轻轻喘了一口气,低下头去寻。
乔望吃痛地皱着眉,半推半就调整适应。
一时间没人说话。
乔望抓着李旭明湿漉漉的头发,凝视他汗涔涔的脸,耳边响起朋友的抱怨。
朋友也属于新婚姻法出台后的第一批同性结婚人士,谈恋爱时人尽皆知,办婚礼时大张旗鼓,结婚一年后渐渐沉寂。
“乔望,我和老赵分房了。”他眯着眼,脸庞上灯光斑斓,“我主动提的,他答应了。”
“为什么?”
“厌烦吧。我厌烦他日渐肥硕的身体、痴圆的脸,他也不能从我这里得到快乐。”
朋友嗤笑一声,“无.性,是婚姻走到尽头的序幕。”
李旭明沉浸在迷醉的快乐里。
乔望给予他的。
年过三十,男人的脸庞依旧俊朗,汗液从脖颈处往下滑,手掌下肌肉分明。
他们一如既往地合拍。
李旭明热切地亲吻他。
乔望想,他们依然相爱。
……
“都说了你不要这么使劲!”乔望将枕头用力扔到李旭明脸上,“我腰扭了!”
“给你揉揉。”李旭明一副好说话的样子,低眉顺眼地给乔望揉腰。
“我明天回国。”
乔望不能再待下去,李旭明绝对是憋着坏故意弄他。
跟了这么多天,李旭明的外国朋友已经习惯跟他打招呼,洋腔洋调地叫他“jio”,至于小三,毛没看见一根,乔望却连命都要搭进去了。
“多玩两天,就当是陪我?”
“是让你多玩两天吧。”乔望冷笑。
正好乔妈妈的电话打过来,乔望撂下一句,“最迟后天送我回去!”
他接起妈妈的电话,“妈?有事?”
乔母嗓门洪亮,“你这死娃儿,没事就不能关心一下你?”
“有事说事,我在国外。”
“死孩子。”乔母东拉西扯摆家常说了一堆,乔望“嗯嗯”地懒散应付。
“对了,”乔母结束“你姥姥养的狗下了三只崽”的话题,不经意提起,“我给你丈母娘他们家送了点橘子过去,好像没人签收,你回去收一下。”
乔望缓缓坐直了身体。
就知道。
无事不登三宝殿。
三分钟的电话,有效内容仅仅一句,藏在极力伪装平淡的“对了”之后。
“我重复多少次了,一千遍一万遍地嘱咐你别给李旭明家里人打电话,你究竟能不能听一次。”
两家人家境天差地别,李旭明他妈只差在脸上写“不欢迎穷儿媳和他一家”,一些客套话不过是豪门的基本教养。
乔望最讨厌李家人的趾高气昂,更讨厌他家人不顾脸面的倒贴。
他尽量平静地说,“我会让门卫把橘子给你们寄回去,你要是听不懂话一直给李家人打电话找骂也没关系,伤的是你不是我。”
“你说的是什么话!”乔母好生气。
乔望听见她在电话那边叫他爸,“老乔,老乔你听听你儿子说的些什么!”
声音由远及近,乔母再次扭头靠近话筒,嗓门大了不少,“亲家之间没点来往合适吗?你们这代人一点不讲究人情味,冷心冷肺。”
“我儿子还在李家住着呢我不得巴巴地送点东西过去?逢年过节两家人多走动走动不就熟悉了?”
“亲家母那人……”乔母卡了一下,估计想起过年时李旭明他妈冷笑的表情了。
“是,我承认旭明他妈妈是有点不好相处,但那不是你自找的吗?”
说着乔母就伤心。好容易养大的儿子,不仅没有带儿媳妇回来,反而当了别人的儿媳,倒赔一个儿子。
怎叫一个亏本了得。
乔母简直恨透了通过新婚姻法的人。
“你别无理取闹啊。”乔望听到都烦,“你老实跟我说,要找李家人办什么事。”
他太了解亲妈了。
“我能有什么事?”
“行,换句话说,你娘家又有什么事。不说我挂了。”
乔母不犟了。
“我捉摸着,你表叔的小儿子要毕业了,能不能让旭明给安排一下。”
“又是什么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乔望有火没处发。
和李旭明结婚以后,几十年没联系的亲戚纷纷闻讯而来,踏破乔家门槛,他们站一起手拉手能绕小区一圈。
乔望很想说,他是去给人当老婆,不是当市长,哪里来的这么多人求办事,当他乔望是许愿机吗!
“没戏,让他回去。”
乔望把电话挂了。
李旭明看完全程,笑吟吟地靠过来继续揉腰,像是世间最善解人意的老公那样,“要安排工作吗?去小亮那家公司吧。”
乔亮是乔望的表弟,去年毕业,李旭明给解决的工作。
乔望生闷气,“我讨厌当冤大头。”
李旭明抱着人笑,反过来安慰他,“李家也有很多亲戚,李家名下的每一个公司都有这种情况,这是无法避免的。”
“你不生气吗?”
“还好。”李旭明态度宽容,“比起干活的亲戚们,那群一年到头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废物却能以分红的形式划走一大笔利润,那才让人心疼到无法呼吸。”
怪不得以前一到年底李父就让助理准备降压药。
李旭明接手企业的第一年看到年终报表,真想让李父把药给他也吃两粒。
乔望好奇地问,“很多吗?”
李旭明想了想,“那笔钱,能说服你家所有亲戚光着屁股在大街上跳广场舞。”
“跳一个星期。”他补充道。
乔望被逗笑了,“去你的,你家亲戚才光屁股。”
“有机会让他们跳给你看。”
李旭明的态度让乔望轻松许多。
为了乔家人求李旭明办事,坦诚地讲,他非常羞耻。
他们的爱情和婚姻是平等的,家世和阶级却不是。
曾经乔望借了三百万,给姐姐的失败项目接盘,李旭明转了一千万给他,并道歉,是他给乔望的零花钱太少了。
此后每个月乔望卡里都会多出一大笔钱。
“没关系,我们是一家人。”李旭明说。
趁李旭明去洗澡,乔望走下床,取下他西装的袖扣,拉开窗帘扔出窗外。
窗外一片漆黑,远处的大厦灯火通明。
乔望记得,大三的圣诞节,也是这样,李旭明从家里出发,遇到路上堵车,迟迟不至。
他一个人在房间等,靠着窗户看外面的天空由深蓝变成全黑,越等越气,暗暗发誓十分钟后他再不来就提分手。
李旭明打开卫生间门,提高声音,“老婆,帮我拿一下衣服。”
乔望转过身,没好气道:“自己拿。”
*
第二天的飞机,李旭明安排好航线。
“所以你无功而返?”谢夙失望地叹口气,无趣地搅了搅杯子里的咖啡,“可惜。”
“或许是我多疑。”
“阿望。你只是不敢承认。在你看来,是看见家里有蟑螂比较可怕,还是发现破裂的卵鞘比较可怕?”
“我讨厌你的比喻。”乔望嫌恶地抬眼,“我去看过了,李旭明的助理好端端跟在他身边,他对别人介绍我,说的是伴侣,周围人全无异色。我找不到证据,你懂吗?”
谢夙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不懂事的孩子,透露出莫名其妙的居高临下,“为什么不去公司里看看呢?”
是找不到证据,还是不肯直视?
“有人告诉……”
“你自己去看。”谢夙打断他。
谢夙疑惑不已,乔望居然相信李家公司里的员工会为了他给的那点报酬,老老实实向他汇报李旭明的动向。
也不想想,他乔望能给的东西,凭什么李旭明给不了。
谢夙给他杯子里添了两块方糖,“傻孩子,多吃点甜的吧。”
乔望面无表情地喝了一大口咖啡,“不用了。”
他最讨厌别人说他笨。
“我相信旭明,他不会做背叛我的事。”李旭明给他钱花,尊重他家里人,“我不想一天到晚疑神疑鬼了,我们认识七年,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我们会继续维持婚姻,互相爱护,以后还会有孩子。”
乔望一口气喝完了所有咖啡,重重放下杯子,“就这样,我不会再来了。”
他转身想打开隔间门,刚踏出半步,被一股大力用力拉回来!
乔望离开的几天,谢夙给咖啡店装上了推拉门,花了他好大功夫,才让原本的布局看起来不那么突兀。
乔望瞳孔放大,向后倒去。
谢夙稳稳地拖住他,在乔望发脾气前将他扶稳。
“围巾忘拿了。”
他手里拿着乔望忘在沙发上的围巾,仔细地给他围在脖子上,遮去了浅浅的红痕。
“阿望,你说你了解李旭明,那他了解你吗?”
“了解我们这么亲密。”
谢夙歪着头,眼里含着笑意,朝乔望发出邀请,“李旭明不在,今晚要来我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