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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樱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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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那车厘子到底长啥样儿啊?!甜不甜?!”
见柳眉感兴趣儿,于震自然没好气儿!
“柳眉,我家就有樱桃树,你从小吃到大!那车厘子就是外国的樱桃!”
任吒怒了!
“你懂个球啊?!车厘子就是车厘子!跟你家樱桃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你家樱桃又小又酸,还好意思叫柳眉吃?!”
于震哇了个草!正要开口骂人,身后却响起一个尖细的声音!
“是哪个没眼力劲的说我家的樱桃又小又酸的?!啊?!哎哟……任师爷……”
于见喜怪笑着走了过来!
于善一见于见喜,眼放红光!
“老三呐!这十几多天你到哪里疯去啦?!还要不要这个家啦?!这地里的草都一尺高啦……”
“哎呀!二哥!你叫我说你啥好呢……”
于见喜一脸无所谓!
“这几天,我找着个大买卖!二哥,你好好跟着我干,保你不出一年,就能发大财!”
于善一听,一脸不屑!
“算了吧!你还是先帮我把地里的草锄干净!多结几个瓜,多卖几个钱儿,比啥买卖都强!!!”
“哎!任师爷?你刚才说啥来着?!我家樱桃又小又酸?!你忘啦你偷过我家多少回樱桃?!你一把一把地向嘴里塞樱桃时,你怎么不嫌酸?!”
“哟呵!于见喜,怎么跟本师爷说话呢?!我可是小画县征比师爷!你请—我吃把樱桃,还不应该?!”
任吒脸红气粗,直不愣地盯着于见喜,像是看见杀父仇人一般!
“应该!应该!”于见喜嬉皮笑脸地说,“可人家柳眉吃了咱家樱桃,见人就夸咱家樱桃好!大美女一夸,咱家樱桃就比别家的多卖十文钱!可你吃了咱家不花钱的樱桃,不说好也就罢了,还嫌小嫌酸!真真是见佛不烧香,还要拆庙门!!!这不是一个师爷该说的话!对吧?!柳眉?!”
柳眉一听于见喜问自己,抿嘴儿一笑,看了眼任吒,并不答话!
“哈哈哈哈!我知道了!”任吒两手叉腰,得意洋洋地开口道,“你于见喜不就是想叫我夸夸你家樱桃!你好借我的嘴,拉大旗做虎皮,多赚几文钱!这好办!我这就给你十两银子,买下你家樱桃树!等个把月,樱桃熟了,我带上柳眉去你家,现摘现吃!!!”
任吒从怀里摸出一块银子,在柳眉眼前晃了晃,又递给于见喜!
于见喜忙伸手去接,可就要碰到那银子时,任吒手一抖,那银子一滚,掉在地上!
于见喜刚要弯腰去拾,只听于震大喝一声,“慢着—”
于见喜一愣,回头看向于震,“怎么啦?!”
“二叔!咱家樱桃个大色鲜,肉厚味美,柳眉才爱吃!柳眉才夸咱家樱桃!咱家那一树的樱桃,全送给柳眉,我也愿意!可你任吒,拿一块黑不拉叽的碎银子,就想买一树樱桃,还想顺带买于家人尊严?!做梦!!!”
“我啥时候买你于家尊严?!”任吒急赤白脸地乱解释,“尊严是个啥?我没听说过!能吃不?!……我才不买尊严……我闲得没事儿买尊严……”
于震决意不放过任吒!
“那是因为你没有尊严!!所以,在你眼里,别人也没有尊严!你更不会在乎别人的尊严!”
任吒仍死鸭子嘴硬!
“瞧你说啥呀?!怎么越说话越冲了呢?!我任吒,从小到大,最喜欢的男人就是见喜叔!喜叔瓜子脸儿,月牙儿眉,高鼻梁红嘴唇儿,红得跟柳眉嘴上胭脂似的,好想亲一口……”
“我打死你个不要脸的……”
“死任吒!啥都扯上我!我撕烂你的嘴……”
任吒转身就跑,却被一根瓜蔓绊了一下,“扑通”一下摔倒在地!
“嗨!我的瓜秧……”
于善大叫一声,上前一把拉起任吒,忽地发出一声惊呼!
“呀!这下面的草怎么都黄啦?!”
“啥……”
众人齐刷刷地围上去,一看,在任吒摔倒的地方,野草的瓜蔓被压倒一片,呈现出一个“人”的形状!叫人不解的是,那些被任吒压倒的野草瓜蔓全都枯黄了!!!
“哇草!触草木皆死啊!!任吒,你可够毒的!”
“你才触草木皆死呢!姓于的,你不要血口喷人啊!”
于善同情地看了任吒一眼,安慰他道:“任师爷,你不用怕!死几棵西瓜没啥了不起!”说到这儿,他又看向于震,两眼光芒四射,有些激动地说:“好侄儿!有你这本事,今年二叔可能享享清福了!哈哈!”
于见喜看不明白,忙问于震,“小震,到底怎么回事儿?!”
于震看了眼柳眉,见她正好奇地盯着自己,心中好不得意儿!
“草死苗旺地发软,庄稼长地入了天!
锄禾日当午,汗滴和下土!
要想西瓜甜,半夜念千遍!”
任吒一听,炸了毛!
“姓于的,锄禾日当午!你深更半夜念千遍万遍有个屁用啊?!真会胡谄,比驴叫地还难听!!”
“哎—可叫任师爷说对啦!这《锄草歌》就是我家照夜教给我的!”说到这里,于震手指白驴,却见那货嘴里正叨着一枝合欢花,在“雪虎”脸上蹭来蹭去!
于震一看这情况,乐了!
“哟呵!黔之驴可真有眼光!这大白马,跟它一样,一身雪白,体型俊美,英姿飒爽,一马一驴,正配个对儿!明年生个雪白雪白的小骡子儿!”
任吒一听,立刻像被于震抢了老婆那般大怒,“你家照夜怎么又成黔之驴啦?!那可不是个好驴!就凭‘黔之驴’这三个字儿,它也休想沾我家大白马的便宜!”
任吒说着,一石头就砸在黔之驴嘴上!
黔之驴一声惨叫!声如虎啸!
“雪虎”受惊,“咴”一声长嘶,狂奔而去!
黔之驴那个气呀!它张开血盆驴嘴,冲任吒猛冲过来!
任吒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驴嘴,比大白马的嘴大了去了!急忙转身就跑!
奈何脚下全是西瓜秧儿,任吒只得一蹦一跳地跑,那黔之驴四条腿儿,比任吒灵活多了,几个纵跃就跳到任吒背后。
任吒听到背后有异响,知道被驴追上,忙身子一斜,绕着圈子跑!
黔之驴一见,忙抄近路追上去!
任吒吓得连连大叫!
“于震,快拉住你家驴!它要吃我!快快快……”
“谁叫你砸我家黔之驴?!棒打鸳鸯!这驴上辈子受了窝囊气,这辈子是来报仇的,逮谁咬谁!脾气倔地狠!我也拉不住!你跑快点儿……”
“你个人渣!见死不救!姓于的,你给老子听好了!黔之驴敢咬老子一根汗毛,老子就揭一块驴皮……”
“随你!在黔之驴咬断你喉咙前,你可着劲儿地骂……”
“于震,我求求你啦!别闹啦!快拉住照夜!驴真敢咬人!”
柳眉吓得脸色煞白,拉着于震的胳膊,一个劲地哀求!
于震一听柳眉替姓任的求情,登时来气,满不在乎地嚷道:“柳眉!是任吒先砸我家驴!白驴向白马求爱,何错之有?!叫黔之驴咬这没爹的一口也好,省得他以后再掺和牲畜们的事儿……”话到此处,就见斜刺里飞来一根木棍,重重地砸在黔之驴的脖子上!
黔之驴哀嚎一声,扭转身躯,趔趔趄趄地跑了……
于震大怒,正要骂娘,却见一个手指头直刺自己眉心儿,顺着那手指头看过去,只见眼前一个五大三粗的花脸男人,秃头!那男人身边还站着陈铿仁!
那男人恶狠狠地盯着于震,骂个不停!
“你说谁是没爹的?啊?!我一看你就是于老八那王八蛋的孙子!是不?!……”
“你是哪来的孬种?!敢骂我爷爷!找死—”
于震夺过柳眉手中的马鞭,冲花脸秃头兜头就抽!
“哎呀呀!这可使不得!使不得—”陈铿仁一把抱住于震,于震的鞭子抽了个空,那花脸秃头趁机一脚踹向于震小肚子!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于善一跃而起,一个侧踹,把花脸秃头踹飞出去!
“哎哟!哎哟!哎哟哟……踹死老子啦!你们得给老子养老……”
那花脸秃头躺在西瓜地里,捂着肚子“吱哇”乱叫!
于震一听,傻了眼!
“平日里,村民打架的多如牛毛!打输了诈人的也不少!一般就是诈几个鸡蛋,香香嘴儿!也就没事儿啦!最多不过是嚷嚷着要去人家里过年,吓地对方找来族长,带上只大公鸡,几吊钱,当面赔个不是,也就和好啦!仍旧是兄弟!从没听说过要人家给自己养老的……这是要诈死人的节奏啊?!”
一时间,花脸秃头的话,把在场每一个人都雷得蒙蒙地。众人面面相觑,全都无语!
任吒好奇地走过来。
陈铿仁一见他,立刻像见了救命稻草,一把抓住他的手,急不可耐地说:“任吒!干儿啊!快来看看你亲爹!他大老远地跑来看你,你们父子还没说一句话,就要阴阳两隔,可怜的儿哟!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