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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偷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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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有就拿来!我给你配一碗忘情水!”
“啥—忘情水?!”于震被这三个字儿雷了个“里焦外嫩”!
“快去!柳眉最爱喝忘情水!”
“啊?!柳眉爱喝忘情水?!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于震眼巴巴地看着半天好人,好人把脸一扭,专心看别的!
直觉告诉于震,这“忘情水”不简单!
冰糖蜂蜜都搭上了,还差一小碗香油?!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于震咬牙盛来一小碗香油!
好人把香油倒进蜂蜜里,边搅边赞,“蜜里调油!人间美味!”
好人抿了一口,乐出一嘴黄板牙!
“好香好甜!喝一口,死都值!咦—柳眉怎么说它是忘情水呢?!”
于震忍无可忍,一把抢过碗,大声质问!
“好人!冰糖吃啦!蜜里调油也喝啦!你啥时候听柳眉说—”
“急啥?!”半天好人一把夺回那碗,美美地呷了一口,得意冲于震打了个响指,一脸神秘!
“哎—看在这蜜里调油的份上,我跟你说……前天,任吒跟我说,大盐商黄诗仁给他干娘—县太爷送了好多魅国特产!吃的喝的穿的抹的都有!他干娘赏他一瓶魅国蜂蜜!他忙忙地调好香油去讨好柳眉,你猜柳眉怎么说—”
“我哪知道?!快说!快说—”
“柳眉说,蜜里调油—神仙也回头!要是有人能天天给我喝这好东西,大概啥情呀爱呀的统统都可以忘掉了!真是忘情水!”
于震听了,心头一凉,忙问,“柳眉真是这么说的?她怎么会这样说?为一口吃的,就连世上最最美好最最圣洁的爱情都能忘掉!她真喝了忘情水……”
看着于震咄咄逼人的样子,半天好人没好气地怼道:“我也是听任吒说的,谁知道是真是假?不过,就算是任吒撒谎!可就凭那货,你打死他,他也造不出‘忘情水’这么雅的词儿来?!”
于震无言以对,只反复问自己,“柳眉怎么这样说?她不是贪嘴的女人……”
“柳眉是不贪嘴,可据老夫看来—”说到这儿,半天好人摆出一副“人老成精”的派头,摸一把光滑无毛的下巴,一字一顿地说,“柳—眉—不—是—咱哥们儿—能养地起的人儿!”
“啥?!你说柳眉嫌贫爱富?!”
“啊……也可以这么说……柳眉过不了苦日子!唉!咱这辈子是甭想了……还是来点儿忘情水,香香嘴巴实在……”
听完好人这番话,于震心乱如麻!
“柳眉嫌贫爱富……我家也不差呀……可她为啥喝任吒的蜂蜜?!……还说是忘情水!忘情水!忘情水……”
见于震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半天好人忙再补一刀!
“任吒还说,过两天,就带柳眉上凤仙山。那黄诗仁要在山上修花园,请县太爷主持开工典礼。可县太爷忙,就托他这个干儿子代自己去!所以,任吒要带柳眉上,给自己长长脸!”
“他娘的—”
于震爆了粗!
“柳眉才不会去!山高林密,石大草深,正是干坏事儿的好地方儿!那任吒一定没安好心!”
“谁说不是呢……”
半天好人乐得嘴歪到耳根子上!他斜瞅着于震,幸灾乐祸地挑逗他,“你怎知道柳眉不会去?!告诉你,柳眉一听,乐地直蹦!还跟任吒说,这两天,她哪儿也不去,专等任吒!”
“怪不得……怪不得我前天叫柳眉跟我一块儿做直销,她推三阻四的……原来……”
“原来天下的女人都嫌贫爱富!做梦都想过好日子!”胡鸾大声嚷嚷着,一步跨进门里。
“小奶奶,你……你不是卖绿膜去了吗?”
“我还以为你上私塾去了咧!”
胡鸾单刀直入,怼得于震无话可说!
“咳!这几天……柳先生病了……我—我这不正教好人做直销,帮你卖绿膜—”
“噢……原来是这样啊?!那小奶奶错怪你啦?”胡鸾故作惊讶地吐吐舌头,话锋一转,“小震啊!你还小,不知道这世道人心多难猜!不过,你只要知道一点儿,人人都想过好日子!好日子是拿钱堆出来的!少一个子儿都不成!”
“这我懂—”
“你不懂!”胡鸾果断打断他的话,“你不懂女人有多挑三拣四!尤其是好看的女人,做梦都想征服一个有权有势的男人,享受那男人的一切!同样,男人没钱,寸步难行!男人有钱,哈哈哈哈……全天下他都横着走……”
胡鸾横着膀子,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越看越像大螃蟹!
于震忍不住憨憨一笑!
半天好人早脚底抹油——遛了!
翠花楼,任吒夹起一块烤乳猪,放到嘴边儿,嘴角动了动,始终不张开!
春花朝他翻了翻白眼儿,“哎!快吃呀!待会凉了,就不香啦!!”
秋月满嘴是肉,说话都不利索!
“你你……你管……管他呢……他不吃我吃……”
秋月一把撕下一只烤猪腿!
任吒筷子一扔,叹息一声!
“唉……我干爹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我只当说女人!可眼下看来,这烤猪也一样……翠花楼做地再好,总比不上自己偷来的……辛辛苦苦偷个猪,再顺手偷点柴火……点一大堆火,肥猪烤地‘滋滋’冒油儿!吃肉喝酒……”
“吃饱撑的……”
春花秋月下了最贴切的结论!
任吒十分赞同!
“对呀对呀!饱暖思□□!哥浑身是劲儿……”
“人家还没吃饱……不侍候……”
春花秋月连连摆手儿!
“太小看你吒爷了……”
任吒鄙视她俩一眼!
“老子要尝点新鲜野味儿……老子要亲自偷……”
掌灯时分,好人贪婪地享用一桌粗茶淡饭后,打着饱嗝倒在床上。耳边少了于震唠叨,感觉一身轻松!
“哼!于震还想拉我入伙做买卖?!一定是那东西卖不动啦!找我当冤大头……哼!老李家上八辈儿都是庄稼人儿,穷死不做买卖!昧良心!还跟胡鸾一块卖绿膜儿……丢死先人……野娘们儿……于震都跟她学坏了……”
好人庆幸自己及时逃离“虎口”,庆幸八辈祖宗老老实实种庄稼,没给自己丢脸!自己才有脸活着,自己才能安心入睡……
子时,夜深人静。
天上,一轮明月,孤零零穿过一片片云彩,慢悠悠朝小画县飘来……
一行人悄无声地摸到好人家外。
任吒:“春花秋月,老陈老吴,你们两个站树下;鄂贵,你骑上墙;春花秋月,看好喽!爷给你们露一手儿,叫你俩瞧瞧爷的手段……”
任吒说完,“噌噌噌”几下爬上大树,左脚搭上墙头,身形一闪,人已进了猪圈!
春花秋月激动地“吱呀”乱叫!
“哎哟——这货爬墙真快!一看就是老手儿……”
“哎呀——好厉害哟……一定偷出个大肥猪……咦咦——”
自从任吒当上征比师爷,他再没叫陈铿仁吴来一声干爹,而是粗声大气儿地喊他俩“老陈老吴”!
陈铿仁吴来看在刘梅份上,咬咬牙能咽下这口恶气儿!可实在看不惯任吒那狂样儿,与其说像上级训斥下级,倒不如说像老子训儿子!
现在,任吒又喊“老陈老吴”,“老陈老吴”能不憋一肚子火儿?!一听春花秋月夸奖任吒,火一下就上来了!
“臭娘们儿!小声点儿!找抽么……”
“看老子收拾你……”
陈铿仁吴来四爪齐出,直奔春花秋月!
春花眼疾手快,一脚踹进陈铿仁□□!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鄂贵刚骑上墙头,忽听陈铿仁“嗷”一声怪叫,人一慌,一下倒栽葱倒下来!
又是“嗷”一声!
与此同时,猪圈里也“嗷”一声怪叫!
众人大惊,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就见任吒从墙上一滚而下!
吴来陈铿仁急忙扶起任吒,“任吒,没摔着吧?!”
“该死的!老母猪咬我……哎哟……快扶我回去……”
“我背!快上来……”
二人背起任吒,一口气跑回任吒家。
春花秋月点着油灯,任吒忙撅起腚!
春花秋月乐了!
“哈哈哈哈!老母猪嘴真不是盖的!半个腚都露出来啦……哈哈哈哈……”
“咬破没有……要是破啦……快给我抹把锅底灰……要不,会得破伤风……要死人的……”
任吒真怕了,说话时,上下牙直打架!
“破你个大头鬼!”春花朝那团肉“啐”了一口,“就一个牙印儿!没破皮儿没见红儿!抹啥锅底灰……白白糟蹋一块好肉……老娘唾沫能消毒……”
春花又“啐”一口!
“没见红就好……”
任吒鬼叫一声,跳到床上摸出一条裤子,边换边问,“刚才,谁在外边狼嚎……把老母猪惊醒啦!差点儿咬烂我屁股……”
春花秋月陈铿仁吴来一齐答对,“没有哇?!我们都没听见!一定是你听邪啦……”
任吒一愣,搓两下耳朵,疑惑地看向鄂贵!
那两对男女也一齐看着鄂贵,鄂贵犯了难!
“一对四!两边都得罪不起……干脆……”
鄂贵长叹一声,“唉……任师爷……你一进猪圈,我就从墙头上栽下去,头一着地……眼一黑……啥也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