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重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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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领！”
机甲的电流声穿过空中，嘶喊着的杀戮一层叠过一层，踩在无数腐烂的尸体上，污血在铁臂银甲上留下痕迹。
“快走！我来掩护您！”重甲用尽最后的能源轰散重重包围的虫群，他的臂膀断了一只，甲臂掺杂着血液掉落在尸堆上与那些死物别无二致。
密密麻麻的虫群蜂拥而至，顷刻就顺伤口钻进战士体里将他吞噬干净。
饶何一脚踏在黏腻的地表，重甲在他的带动下一跃入空，他来不及回头去看情况，打出最后一枪，手中的枪械弹药彻底用尽，他朝下扔开，将追过来的虫群打散一部分，旋身拔刀，寒光拉出一丝生线，他大力一挥，刀光闪烁，刹那间，黑压压扑过来的虫群爆炸出黑浆。
他稳稳落地，黑液如雨般倾覆大地。
潮湿粘连着他的覆甲，异乡的空中一片寂静。
“啪嗒”
虫体落地，拍打成泥融入地上的鲜血，紧接着更多的虫体砸向地面，饶何站在这片杀戮红天之间，他的身上没有沾上一点虫血，坠落的尸体就像长眼睛一样避开了他。
他握紧了手中垂滴黑液的长刀，手甲发出轻微响动，片刻，眼前拔地而起一只巨型畸形虫母，满身复眼，背部翼翅小如蚁，量多至密，囊肿的身躯上无数小泡正鼓动着，蓄势待发。
“长鹰队于类纪元102年，在阿鲁迪克星全员灭亡，后来者……”饶何顿了顿，他看向眼前的庞然大物，“如能发现这具战甲，视仪将会把这场战争全貌展示出来。”
他透过机甲的电子显示屏看到了整个虫体的分析，一击致命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但若不一击拿下，我便会被它体内的虫群瞬间包围，甚至可能吸入腹中。
饶何闭上了眼睛。
“饶何，你是长鹰家最后的血脉了……”数年前的低语响彻在耳边，“长鹰翱于天际，你必将崭露锋芒，霞光披身！”
他握紧了手中传过千百年的仪刀，精神意体顺着他的臂膀燃烧在寒剑上。
饶何飞身跃起，随剑直顶母虫异嘴端口，他身附微光，意志体猎隼化形直冲母虫！
鹰嚎声夹带剑破空的凌厉，直抵敌身。
鼓动的小泡瞬间喷发，饶何避无可避，那迸裂的液浆打在他的视线屏上，黑黢黢一片。
他随着自己的意志体全力推动刀身。
“噗嗤”
饶何愤怒地往里捅了下去。
“嘶——————呀呀呀呀————————————————”
母虫巨大的身体开始膨胀，一股大气喷发而出。
饶何被气浪冲开又落回地面。
他立刻从尸堆上拿起一把重枪抬起朝天空上的巨物打出一梭子子弹。
巨虫在空中爆发，大口一张，一大片虫朝向饶以飞过来，席卷起大地上的一切。
饶何的眼前瞬间一片黑，他从密密麻麻的缝隙中看向红血满天，异乡的星空也染上了战争的血色。
突然身躯一顿，他低头看去，一把长枪直插胸膛，枪身附着金丝旋绕，将他整个身体前后贯穿。
疼痛感瞬间袭来，就那一瞬间，也只疼痛了一瞬间，他失去了意识。
“代号11，机甲编号C-0001检测到执行人丧失生命体征，启动回收程序。”
冰冷的声音在意识里窜动。
“执行中……”
“哔——执…执…行……”
机械无情的声音乱糟糟地报着程序数。
“警报警报——程序混乱，检测到不明数值——哔——”
饶何突然感觉到浑身一轻，皮肤上没有半点接触感。
他猛得睁眼，眼前的光亮瞬间刺痛了他的眼睛，他抬手遮住光线，眼睛逐渐适应着周围的亮光慢慢睁开。
入眼的第一瞬间他都发现不对……他本应穿着机甲，但胳膊居然直接暴露在空中。
这一看，不仅胳膊暴露在空中，他整个人都毫无遮挡的暴露着。
“……”
他是真的一点遮挡都没有，身上连块布都没有，全身赤裸地暴露在外。
“……”
这还不是让他最震惊的。
周围来来往往的全是虫队，整齐划一井然有序地进行着一些类似训练的行为。
饶何知道这是在干嘛，只是虫子在锻炼好为集体基因做强化，为给母虫受精时有可能出现不断的强化变异。
但这重要吗？……至少不如思考为什么这群虫子看不见自己重要。
他深吸两口气，胸膛上下起伏着。
懵逼的大脑还没彻底转动过来，他这一呼吸又发现一件事……
力量呢？
他明显感受到对身体的掌控力变弱了，而且不是变弱了一点，不是肌肉含量下降速度变慢体质下降那么简单……他感受不到一点身为哨兵最基本的最低标准的身体机能了。
他变成普通人了。
饶何走动了两步，那种踩着地的感觉很不一样，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变沉了，但身体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变化……
不，还是有变化的。
他的手摸了一下心口的位置，那出现了一个非常明显的疤。
饶何想起来，他失去意识之前被一把长枪捅穿了。
但……那把枪呢？这又是哪？
这是虫族的地盘没错，但……我为什么会在这？被绑架了？但为什么他们像看不见我一样？
饶何自有记忆以来，还没有过如此多不能理解的事。
站在一堆虫子中间很不好受，他想先找个没虫的地方。
他比这虫子都高，这又是地上，他一眼就看到了这里的边界线在哪，毫不犹豫就往那边走。
一连串的“惊喜”刺激着他的神经，他站在一边看着不远处虫子各种奇形行为，冷脸离开了这里。
饶何一直走着，路过的任何虫子都没有发现他，他就随便走着，脑子一直在回忆到底发生了什么，结果就是屁都想不出来，他这样一走就走了不知道多远。
就在光亮逐渐昏暗，天际边的红越来越明显之时，他的眼前突然出现了醒来为止唯一熟悉的东西。
一架报废的小型舰，头部插在土里，尾翼被炸开了一个口子。
这是人类的巡舰。
饶何的眉头皱起，他看着那破烂的巡舰，双手环抱着臂，站那与这个和自己来自同一地方的东西对视着。
“ZB2790监测型巡航舰。”他走到巡舰旁边，这巡舰连舱门都有一半被插在土里，他用手握了一下机尾，使劲向外拉。
拉不动一点。
他又换成推。
推不动一点。
这巡舰就像与地融为一体了，饶何动不了它丝毫。
他撑了一下巡舰，脑子忽然晕了一瞬。
“……”真的退化了。
饶何返回刚刚虫族的小基地，他无视所有一切，一切也无视他。
他冷静下来后想明白了，之所以看不到自己，是因为在无意间启用着精神力。
而自己的精神力不知为何，强化了，他记得自己在文献中看到过，这是一种只在传说中存在的精神能力——无形。
自己这种状况和曾经了解到的还不完全一致，自己能站着思考这么多，全靠周围有氧气，而这气体的来源他只能归结于精神力。
饶何看着虫族低矮的围墙，他知道虫族有一部分模仿人类用金属制造武器和建筑，他需要这些东西。
这基地不大，他很快找到几个驻兵虫，从面前一拳一个打晕。
这虫子根本看不见他，他偷袭起来简直如鱼得水。
拿走他们那一根手指都不到兵器，一连找到了一百多个这样的小兵器。
他把这些拼好捆好准备离开。
走到边界又听到那虫群叽叽喳喳的吵嚷着。
饶何面无表情地离开了。
他回到那架巡舰旁边时，已经黑透半边天了。
荒郊野岭末土无生，没有一点光亮，他蹲在巡舰旁边就是挖。
背朝群星一挖就是一晚上，等到天亮的时候他把整个舰都挖出来了。
但他没有停下来休息，又返回那个虫群基地，用相同的操作夺来了一大堆材料，同样是听着那烦人的声音离开回到巡舰旁边。
以他对巡舰的了解，这机器已经过于老化了，但要启动不是没有可能，
舱门很紧，他最后用器具把门撬开了才进去。
饶何打开门的一瞬间，从里面滚出来一个白骷髅。
他的动作顿住了。
那白骷髅滚到旁边，碰到被挖在旁边的土堆，晃了两下，停住。
饶何看着那骷髅，黑洞洞眼骷也对着他，两人如同对视般互相望着。
他慢慢抬起了脚，走了过去。饶何把骷髅头捡起来，看着这那无言的骷髅，手放在了骷髅的脸上，试图拂去上面的泥土。
可他的手上到处都是划痕混着泥土，指头上也沾满了泥，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饶何擦了半天还是没有擦干净，他放弃了，把骷髅头放回到副驾椅子上。
他自己则到驾驶位去，他看着满屏熟悉的按键，那个启动键吸引着他的目光，他握了握拳，似乎用了很大的决心，摁下了启动键。
巡舰舱内一片安静。
“……”
饶何靠到椅背上，透过防风玻璃看着窗外的一片黑暗。
他闭上了眼。
困意不断侵袭着他的大脑。
“叮——”
一声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饶何立马睁开眼，他看见操作板上亮起了一个指示灯
“备用能源正在启动——”
饶何深吸了一口气，身体又回暖有了力气，打开舱门出去，把整个巡舰上的破破烂烂都尽力补好，好在是这巡舰内部构件修修都能用。
他折腾了许久，天即将亮时回到舱内毫不犹豫起飞。
星球上所有一切正井然有序地进行，被偷袭的虫队今晚警防偷袭，可它们什么都没有发现，天空中没有巡舰驶过，但那大地上凭空出现的洞证实着有东西把这刨开了，虽然它们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刨地。
饶何坐在驾驶舱内，闭上眼睛小息着，巡舰颤颤巍巍地按照饶何定的路线自动驾驶着。
这艘破破烂烂的巡舰要带着两个人和自己返回故乡之地。
返程的路他认得很清，小航舰在寰宇中飞行，这个备用能源最多能撑过32个时刻，但航程远比32个时刻点要长，到人类的驻站银河星系有3.75光年，他选择了附近曾经勘察过的星球作为落脚点——Hzp-311星。
这颗星球在巡航图上的标记是绿色，这是这一片星系唯一标绿的星球了，饶何知道那颗星球绝对已经被占领了，不然他那一仗就不会是腹背受敌进退两难。
宇宙间静谧无声，机器发出嗡嗡的响声，如果不出意外，两时后就能落地。
他看着那颗逐渐靠近的星球。
“呵……”
饶何缓缓闭上眼睛，突然舰身猛得一震。
“左机翼流体下沉。预计半小时内氧气耗尽。”
“……”
饶何开始在面板上输入信号频道，但屏幕过于不灵敏，一分钟才切出一个频道。
“嗞嗞嗞——”
音响内传来刺耳的电流声。
饶何再调别的，反复试了几个都没有办法收到信号。
他无奈地坐在驾驶舱决定豁出去一试。
推动器的承受力只能到动力的百分之六十，前玻璃的耐力在百分之五十左右，左侧翼损毁应减轻承重。
他缓缓踩下助推器，机身再次震动了一下，但好在巡舰真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快。
饶何注意力很集中。
就在距离星球10000千米时，他看见了一道细小的光亮，星星点点，但非常有序，在星球边徘徊。
饶何好不犹豫继续加速，氧气量已经所剩无几，他别无选择。
会不会被看见全靠运气。
越来越靠近，星球也在眼中逐渐变大，就在距离星球2000千米时，他清楚地看见那一光束是什么了。
战舰。
是小型机动战舰，这机型他认得！与自己所驾驶的这艘巡舰不同，这是同一批被创造研发出来的，小型机动战舰所配备的武器并没有那么强大的冲击力，但有足够的灵活性，通常是用来深入狭小地带，对燃料的消耗较小，用来巡逻也是一种选择。
这是人类的痕迹。
这无疑是一件好事。
但也值得怀疑，时间才过去没多久，隔壁就是虫族大聚星球，在这建立人类驻地，但却没人来营救他们。
他正准备继续前进，但意外出乎他意料的发生了。
“警报警报，推进器将在20秒后爆炸。”
饶以看了眼面板，身体几乎是立马做出反应，抱起旁边的骷髅，镇静地吸了一口气，直接推开舱门，全身放松顺势飘入空中，闭上双眼倾放出精神力，他的精神力在全真空中无法扩张太大，他需要与外界做着一股及其痛苦的对抗。
大脑迅速运转着：从前测试时在这种环境下最多能坚持51小时，要是还能恢复当时的身体状况，极限下还能拉长，但普通人的身体应该不到一小时，不说憋气，这个气温一小时后他铁定已经冻没意识了。
但情况比他想象的更糟糕，他现在浑身上下完全赤裸，实际上可能连十分钟都没有就会死亡。
他瞬间感受到一阵说不出的强压，内脏在疯狂互相挤压，他的躯体无法适应这种环境。
原来普通人是这种感受……
他的耳边没有一点声音，他处在一片空无之中，双手逐渐失去力量，大脑也无法思考，就飘在空中。
饶何现在只能靠对这种状况了解去适应，但根本不可能。
他什么也感受不到，听不到看不到，只能心里计算着，那群巡逻的看到能多久赶来把他救起。
五秒。
他突然感觉腰部被什么东西托住了，紧接着就是一股外力推抱着他急速前进。
在皮肤接住到冰凉的金属的一瞬间，他感受到了空气和正常的压力。
饶何微微睁开双眼。
还不能完全适从，他轻扫了眼拦抱着自己的东西，蓝色的宇航服？
这是高塔的人？还是个科研人。
他整个人都挂在那个穿着一身蓝色宇航服的人身上，浑身脱了劲一般，浅浅呼吸了几口，他侧过头看见那人垂眸看着自己。
那面罩下露出一个调笑的表情，饶何冷了脸。
蓝衣科研人的面罩自动打开，那语气唏笑着，低垂的眼眸倒映出饶何现在的姿态：“赤身裸体的，你是在自杀，还是在勾引我？”
饶何浑身还有点发抖，使不上一点力量。
“……”他什么也不想说。
蓝衣科研人就这么抱着他进了一艘空间不小的飞船。
他被放到一个椅子上坐着，从头到尾都低着头没有任何反应。
他听到宇航服脱下的声音，微微抬了抬眼皮，他瞧见一个身形高大的男性背对着他套上了白大褂。
“……”
接着他看到那人戴了军用面罩过来站在他对面。
“……”
他环抱双臂看着椅子上弓腰驼背的饶以，缓缓张口：“叫什么名字？”
饶何眉头微皱，单眉抬起看了一眼那男人。
不认识我？
虽说自己名字不是人尽皆知，也没有自恋到觉得让所有人都应该认识自己的地步，但这人既然是高塔的工作者，就应该知道他，更何况这人的面相皮骨看着和自己像是同一州的。
男人轻笑了一声，两手撑着身后的桌台：“不说？不说我就把你直接交到联合州监管下。”
这回轮到饶何笑了一声。
把他交到联合州监管部门下？那帮老头子自己一根手指就能按死，见到自己从来都是低头哈腰，从来都没把那群人当过回事。
“……”不过现在不知道能不能做到就是了，此仗一败，局势天翻地覆。
“问你个名字这么费劲，哑巴？”男人又开口。
“饶何。”
几乎是在他话音刚落那男人就笑了起来，放声嘲笑：“饶何？你们家起名字还要和一个废物领军重名。”
饶何抬起头脸上表情在男人看来那叫一个好玩，他浑身上下毫无遮掩的坐在那，脸上却一副高高在上的不服劲。
“怎么，你们家信奉那战死沙场的英雄啊？”他在‘英雄’二字上加重了读音，走到了他面前居高临下道，“这是你们家英雄的头骨吗？”
说着把那骷髅提起来，放在他眼前，手指轻轻松开，砸到饶何的腿上，转过身离他远了点。
饶何当下感觉情况不利于自己，但他没说话，如果必要，他会发动精神力，不知道对这人有多少效，能不能让他也不见自己，他现在还不确定曾经的精神控制能力能发动多少，对普通人又有多少影响。
“亏你一个精神力向导敢深入虫族禁地把你们家将领的尸骨带回来，你的哨兵呢？死了？”他转过身，“一个死了一百年的人，还值得你牺牲你的哨兵去救，这饶何真是好福气，有你这么个后代。”
死了……一百年？
饶何皱眉看着眼前的人。
“怎么，不服？”他又朝饶何靠近两步，“那你怎么不反驳我？”
饶何看着他那双深褐色的瞳孔，眼里写着一丝不知从何而起的高兴。
他抬手单指抵在那人的肩膀上，推开了他，说：“我真名叫饶以，至于这骷髅到底和我什么关系……”
饶何看了眼周围的陈设，他进来这么久，没有任何别的人，这难道是他一个人的飞船？
“想问可以，给我一身衣服。”
男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嗤笑道：“都是男人，就这么光着吧，没什么。”
饶何莞尔一笑，精神力顷刻而出，他趁着对方没有反应，迅速移动到一张桌子前拿起一把枪即刻又移动到男人的身后，瞬间收回精神力，他的枪口直直抵在了那人的后腰上。
男人的神情露出一点震惊，随后又一笑，插在兜里的双手慢慢拿出来举过头顶，偏头看向身后的人：“好，给你拿。”
饶何微使劲推了一把枪，将男人往前顶了一步。
男人顺着力往前走动起来，双手慢慢放下又插回白挂衣服里，正过头的瞬间留给饶何一瞥。
“……”
男人很快就回来了，他抛给饶何一身青蓝色衣服。
饶何也不在乎这人回不回避，很利索地穿好衣服，男人朝他笑笑，很自然得从他手里拿过枪放在自己口袋里。
若是需要，他随时可以夺倒手里。
他还是没有鞋子，光脚站在地上，但他不在意。
“饶以……”男人念叨着名字，突然轻笑了下，“我在高塔这么多年，还没听过你这么一号人，刚刚用精神力了？速度挺快。”
男人看了眼挂在墙上的检测表，把面罩摘了。
饶何手上的泥渍已经干得看不出来，他修长的手放在那骷髅上，双腿交叠，说：“怎么不问饶何了？”
男人耸了耸肩：“想说请便。”
“……”聊自己还是聊精神力，这两个他都不想选。
男人似乎看出了他的不满，乐呵呵地开口：“小家伙，要不是我把你救回来，你就死了。”
小家伙……一样高的人，怎么有脸说这样的话。
饶何可不觉得自己年龄小，就算是一百年前，他死时也有27了。
“是吗？”
“怎么？你以为，就以那群废物哨兵的速度，能救到你？”男人歪了歪头。
饶何对这人的不要脸程度简直无话可说，他呼吸一口气沉思了一下说：“想让我报答你些什么？”
男人喜乐乐地看着他。
“做我学生怎么样？”
饶何面上露出一点摸不出情绪的神色：“你？”
男人单眉抬了抬，嘴角勾起一个明显的弧度，脸上清晰生郎的线条撑住了他这份欠揍的自信。
饶何瞧他这模样生起一股好奇的心思，如果时间真的过去了一百年，那现在想要活下去，需要一个新身份。
“……高塔的科研人员？”饶何看向手边的骷髅头，轻轻摸了摸。
“我也在圣邸工作。”男人双手撑到桌子上，双臂上清晰的肌肉线条在卷起的袖口下展示出一丝劲道。
教育场所……怪不得要说收学生。
“你有什么能教我的？”饶何问。
“我需要一个给我打杂的。”
“……”
合情合理。
“好，算作你救了我的报酬。”饶何说，“给个期限，不可能永远给你打杂。”
“哈，还谈条件呢？”男人忍不住笑出声，“进入高塔是多少人的梦想，在这工作，是别人想都不敢想的，我看你有潜力，让你给我打打杂，别人想靠近我都没机会，你居然还问我期限。”
“……”人怎么能不要脸到这种程度，“我干不来打杂的事。”
“先干着吧，至于干多久……”他的目光在饶何脸上扫了一遍，“看我心情。”
男人走到操作台前坐下，输入了一番，船体开始缓缓移动。
他靠在转椅里，双脚交叠搭在操作台上，双手放在脑后看着巨大的投屏说：“那工作就从现在开始吧，小学徒给我接杯水去。”
他也没有拒绝，正好可以趁着这个时机看查一下这里。
他出了操作舱，发现这里不小，但每个门上都有虹膜锁，他看到墙壁上嵌入一个饮水机。
嗯……这玩意100年了也没进化。
他接了两杯水带了回去，两杯都放在操作台后面的桌面上，自己靠着桌子，叼住吸管，慢慢喝着水。
男人伸出手。
饶何把水拿起来放到他手里，又靠了回去。
他看着投屏上慢慢靠近的星球，群星慢慢后退，星球地面上的一切逐渐变得清晰，大片的淡粉色，他还记得在到达阿鲁迪克星之前，他们整个队伍在这片星球上停留。
“这里可以作为人类驻扎的一个选择星。”他的副将这么说着。
有人接道：“是啊，太美了，以后和老婆孩子一起来。”
他看着外面的愈发清晰的景色，飞船逐渐减速，地面上有一个巨大的停站台，飞船正前往着。
随着飞船慢慢停稳，男人从椅子里起身，伸了个懒腰：“饶以，走了。”
就让饶何随他的战士们一起留在阿鲁迪克星吧。
但你们终有一天会一起回家的。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重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