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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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所料，吕皓宸开门见山介绍起公司最新的技术成果。
“魏医生，我们公司关于性别重置技术已经取得重大突破。目前我们能够将雄性小鼠体细胞中的Y染色体剔除，用复制出来的x染色体取代，从而克隆出和本体除了性别外，其他基因完全一致的雌性克隆体。”
魏凌认真地听着，笑眯眯地开口：“那么接下去？”
吕皓宸嘴角有些藏不住的小骄傲：“我们准备进行器官移植实验，将雌□□官移植到雄性身上。克隆出来的器官不会引起排异反应，一旦成功，对于跨性别者以及失去生育能力的人都会是巨大的福音。”
“是把雌性克隆体直接处死后移植器官吗？”魏凌大为震撼，惊讶地问出来。
在科学实验中，实验动物的牺牲在所难免，不过吕皓宸的话让魏凌安下心来：“我们现在可以用体细胞定向诱导培育出想要的器官，试验所涉及的器官都不是从活体动物上获取，这点你大可放心。”
魏凌放下心：“你是想要我进行□□官移植手术吗？”
“没错。”吕皓宸回答，“魏医生是国内性别重置的泰斗级人物，我们聘期你来，就是想先进行动物实验，传授相关知识经验，然后在病人身上进行临床测试。”
魏凌忽然想到什么：“临床测试的对象你上哪里弄？”
在问这个问题时，她眼前莫名浮现出刚刚打过照面的兰薇婷的面孔，心中不觉抽搐一下。
假如兰薇婷可以通过新技术获得女□□官，从而实现女性应有的生理功能，这固然是好事。
只不过，她真的愿意成为试验品吗？
吕皓宸大概看出魏凌的疑虑，一脸轻松说道：“我们公司已经获得许多跨性别者、先天□□官发育不全者，还有因意外失去□□官的人的信息，有不少人表示如果有这样的技术，愿意当志愿者，或许其中一些人还是您老操刀医治过的。不过请你放心，你医治的病人信息属于隐私，我们不会通过你获取临床试验对象。”
沉默片刻，魏凌眼底晃起复杂的光，与吕皓宸交流接下去的事宜。
另一头，兰薇婷正在办公室里一丝不苟处理着文件。
她有点乏力地伸了个懒腰，抓起泡有养生茶的保温玻璃杯润润嗓子，放松一下发困的脑袋。
过道上同事们七嘴八舌的八卦透过敞开的办公室大门飘进兰薇婷耳朵，吸引她的注意力。
一个响亮的年轻女人声音激动地说：“诶，我们公司有了技术新突破，可以用雄性老鼠的体细胞克隆出雌□□官，然后把器官一直到公老鼠身上，最重要的是，还没有排异反应呢。”
旁边的男同事激动大喊：“靠，现在的变性技术都这么牛逼了啊！以后变性人随便移植一套□□官都能给自己生孩子了！”
随后，某个大龄女同事略带阴阳的语气飘来：“我记得我们单位那味男同志说想变性成女人，好享受提前退休的政策，现在机会不就来了吗，给公司当实验对象还有钱赚呢。”
众人七嘴八舌乐得找不着北，忽然被一道冰冷沉稳的声音打断，瞬间噤若寒蝉。
“你们在这里讨论什么这么开心呢？工作都做好了吗？”
大伙不约而同注视声源，蓦地发现兰薇婷不知何时走出办公室站在狭小的通道中间，双腿修长的逆光剪影看上去十分气场十足。
“兰……兰经理好。”大伙心虚地低下头，加快步子散开，回到各自的工位忙活起来。
实际上兰薇婷没有任何指责或愤怒的意思，说话的语气也是极为平静，只是一张漠然紧绷的面孔让同事们不自觉敬而远之。
或许，经理的身份也在无形中将兰薇婷与他们划出一条无形的界限。底层的人永远只是仰视高层，哪怕高层无意与他们刻意严守泾渭分明的壁垒。
过道上喧闹散尽，重新恢复了寂静，兰薇婷依旧神色复杂伫立在原地，身后的地砖上映着一道瘦长无助的影子。
刚才大伙说到“变性”一词的时候，她的呼吸忽然停了一下，短暂失去思考能力。
而当她听见“实验对象”的声音时，心底剧烈的撕裂同感瞬间席卷全身，她的汗毛纷纷竖起，浑身仿佛被冻结，差点没一头倒下去。
尽管她变性的过往一直被严密封存，但她总是潜意识地感觉有无数只饕餮的眼睛潜伏在看不见的地方，死死盯着她，妄图在她虚弱到暴露出弱点的时候一拥而上，撕扯着她精心守护的秘密掀起满城风雨。
过了很长时间，兰薇婷才从怔愣中逐渐恢复，关好门返回办公室的座椅上。
她拿起摆在桌上的手机，却惊讶地发现手臂竟然灌铅似的沉重。
快速查找后，兰薇婷果然发现同事提及的技术突破。简单浏览一番，她感叹科学技术进步的日新月异，也承认自己对工作过于投入，竟然漏过公司里如此重要的大事。
像是按下放大键，心中的错位感和迷失感随之无限膨胀，她的手臂无力垂在椅子扶手外。
“如果，我是说如果，这项技术真的成功施加在我的身上，让我获得女性的器官并且能能够生育，那我还算是真正的女人吗？我能收获真正的爱情吗？世人会怎么看待我这个带有xy染色体却拥有女性全部功能的非主流女性？”
看不见的魔盒被打开，稀奇古怪的问题接踵而来，在兰薇婷脑海中汇聚成巨大的漩涡，搅动起天翻地覆的狼藉。
兰薇婷握拳重重砸向桌面，、夹带麻木的钝痛从手部蔓延，堪堪夺回涣散的思绪。
经理办公室离其他员工工位有一段距离，再加上办公室隔音效果给力，突如其来的动静并没有引发特别的关注。
兰薇婷胡乱拨开粘在脸上的几缕碎发，手撑额头稍作调整后，一心一意投入工作来麻痹接近错乱的神经。
现实没有给兰薇婷多少冷静的机会，手机办公软件上又弹出一条新的工作指令。
“去榕城大学与刘俊生教授进行接洽，商谈合作项目的事宜。你这次出行可以视为出差，到时候可以给你补贴。”
末尾的“补贴”二字让情绪低落的兰薇婷眼前一亮，瞬间满血复活。
通往榕城大学的公交车上，兰薇婷头靠玻璃，看着一排排高楼大厦疾速后退，思忖起与刘俊生教授会面的场景。
她一遍遍在心底默念见面时的问候、措辞，祈祷自己不要在见面时掉链子。
先前她对刘俊生的信息略有耳闻，榕城大学生物系任职，是国内基因技术方面响当当的领军人物，公司与他合作必定是有重磅内容，此次任务自然不能掉链子。
公交车在榕城大学站牌前稳稳停下，校门口笔法肆意的镀金题字被阳光映照的有些晃眼。
兰薇婷抬头深吸一口气调整好呼吸，走下公交车。
她简单扫过校门口的指示地图，毫不费力一路找到刘俊生所在的院系楼。
院系楼的一楼是宽敞明亮的大厅，一走进去就能发现墙上的展览橱窗，院系全部教职工的信息呈现其上。
抬头望去，刘俊生的照片赫然排在橱窗的第一个位置，照片下是他所在办公室的位置：305室。
兰薇婷迅速来到三楼，目光挨个扫过办公室门上的数字。
305室的门没有关，还没走近就能隐约听见里面激荡而出的摇滚英文歌曲。
“这教授都一把年纪了，喜欢听英文歌也就算了，还专听这种节奏强烈的流行歌曲，品味够独特的。”
兰薇婷腹诽着在门边踌躇两秒，终于走了上去。
门虽然开着，但兰薇婷出于礼貌没有直接进去，而是轻轻在门上敲了几下。
一门心思盯着电脑屏幕的刘俊生听见动静，扭头打量起来，凹陷眼窝中的小眼睛写满疑惑，睿智光芒透过厚实的镜片照射出来。
怔愣片刻，刘俊生忽然露出略带歉意的笑容，朝兰薇婷招手：“哎呀，你就是灵域公司派来和我接洽的人啊，欢迎欢迎。”
先发制人的热情让兰薇婷有些不知所措，不过既然对方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她也刚好省点力气，点个头嗯声算是打过招呼走了进去。
电脑中播放的歌声戛然而止，狭小的办公室瞬间静了下来，刘俊生示意兰薇婷坐倒办公桌对面的桌子上。
刘俊生找出一次性纸杯，倒了一杯热水端到兰薇婷面前，然后顺带加满自己的不锈钢保温杯，缓缓从抽屉里摸出厚厚一叠文件，与兰薇婷开启对接。
刘俊生为人风趣幽默，交谈的过程中谈一半正事开一半玩笑，全程氛围轻松明快，即便是向来不苟言笑的兰薇婷也弯起唇角，难掩的笑意明媚动人。
兰薇婷来之前做过功课，了解到学生对刘教授的评价出奇的好，都说他为人幽默
任务结束，兰薇婷正准备打道回府，却架不住刘俊生的侃侃而谈，只得再坐一会儿听他的风趣发言。
刘俊生喝下一口茶水，缓缓道：“我告诉你啊，我和你公司吕总的父亲，以前是高中同学呢。”
闻言，兰薇婷难以置信地挑了挑眉：“这么巧？”
“要不然那边怎么会这么容易找上我来合作呢？”刘俊生的自豪感溢于言表，眼神不知不觉深邃起来。
实际上巧合的事远不止如此。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